第50節(jié)
紀安想想就給崔玄說了一聲,而崔玄并沒有太多的驚訝,就讓紀安不要去管。瞧著崔玄胸有成竹,紀安放下了小小的擔心,很樂天的就把事情拋到了腦后。 紀安慢慢的已經(jīng)融入了禮部的任職之中,又和崔玄住著,一切都讓紀安過的很滿意。不過,可能老天爺就是不太樂意讓紀安過的高興了,鄭氏的家書讓他回府一趟,說要事情相商。 于是,快忘記自己是紀府人的紀安這才想起他還有個倒霉催的身份在呢。再不情愿,他還是坐著馬車,帶著禮物回了紀府。 紀府瞧著和往常沒什么不同,要說不同也是有的,紀晨從宮里住回府里了。紀安和他碰了面,發(fā)現(xiàn)一直是世子子禮儀范本的紀晨憔悴了很多,眼角甚至能細細瞧出血絲出來,臉色也是蒼白的很。 紀安心中納悶,不知道紀晨這段時間遭遇了什么,可心中十分的不妙。紀晨是白氏能夠豁出命相護的兒子,若是鄭氏用什么手段打壓了紀晨,他十分的有理由相信,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 有著這種隱秘的擔憂,紀安趕緊去找鄭氏。鄭氏瞧著紀安一頓噓寒問暖,就直奔主題說道:“阿安,你過完年就十六了,以前是娘疏忽了,沒給你定門好親事。這次你得中狀元,我和你爹又說動了族老們同意讓你過繼到我名下。我就想著趁著這次選秀,你在禮部瞧著有沒有什么和意的姑娘家。我直接求了你姨母,讓她開口直接給你們賜婚。” 紀安一口茶在嘴里,差點沒被噴了。娶親?他以為自己最少得過兩三年才要煩憂的事情已經(jīng)迫在眉睫了嗎?瞧著鄭氏興致勃勃的模樣,紀安心中發(fā)苦,不知道該如何說 第55章 云涌 鄭氏想的好,雖然不能向眾人點明紀安的身份,但不妨礙她抬高紀安的身份啊。而現(xiàn)在給紀安找個位高權(quán)重的岳家就成了當務之急,正好趁著紀安得了狀元,又要被記成嫡子,再由她出面,直接求了賜婚的旨意。那這樁婚事,哪還有不成的道理? 當然,鄭氏也想到了那些重臣勛貴之家怕是瞧不上紀安嫡不嫡庶不庶的身份,可沒關(guān)系啊,有她大姐在,一道圣旨下去,正好可以表明鄭家護著紀安的態(tài)度。且鄭氏還有些小女兒心思,總想著要給紀安娶個兩情相悅的,所以,這才問了紀安自己的想法。 她自己認為,她和紀博就是真心相愛,為此,她就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找個心悅之人。當然,要按照鄭氏的想法,最想娶的是宮里的長公主殿下,讓紀安成了駙馬才好。不過,被鄭后回絕了,說是皇家規(guī)矩大,怕是要委屈了紀安。 鄭氏想想也是,畢竟公主是君,君臣有別,紀安又不是庸庸碌碌之輩,倒是不用靠著公主得榮華富貴,也就不用去受那樣的窩囊氣了。其實,鄭氏心中還有些想法,若是紀安沒有喜歡的人,她就想在等等,她弟弟的嫡長女現(xiàn)在八歲了,在等六七年,紀安和她就剛好相配了。 她弟弟兒子倒是有幾個,女兒卻只有一個,若是能娶到這個嫡親的侄女,以后,等她弟弟當家作主之后,也不怕紀安沒個好前程。不過,這事情她沒敢和娘家人說,她可是知道,她的弟媳可是巴望著把嫡長女送到二皇子身邊做正妃呢。 以前她就為著紀晨這么打算的,所以才一直沒給紀晨定親,想著男子二十歲沒成親的也有不少。弄個高僧之言,晚婚就可沒了什么閑話。而現(xiàn)在,鄭氏還是挺慶幸自己沒和娘家定了下來。若是如此,怕是這府里和鄭家就真的不能讓她的親兒子翻得了身了。 而現(xiàn)在鄭氏沒和娘家通氣也是怕鄭家看不上紀安,但鄭氏并不灰心,婚姻大事,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在鄭家說話最管用的就是她大姐,而她大姐又最疼她。聽她大姐的意思是想用二皇子正妃之位再換取一個助力,不會再娶鄭家女了。 鄭氏也算有些分寸,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外傳,就在心中打算。當然,若是紀安有喜歡的人,身份又不差的話,鄭氏還是傾向于讓紀安娶自己喜歡的人來拉近與紀安的距離。 紀安心中再苦,也得想法子推掉,他腦子轉(zhuǎn)的極快,半響,才故作嘆息的說 道:“太太,兒子有一事怕太太擔心,就瞞下了太太,還請?zhí)∽铩!?/br> 鄭氏一聽,心口一跳,聲音有些著急的問道:“安兒,你瞞了我什么事情?” 紀安想把自己子嗣艱難給說了,斷了鄭氏的想頭。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如此,依著鄭氏的性子怕是會直接暴走,紀晨和白氏也會被牽連。雖然白氏說這藥不是她下的,可紀安冷眼瞧著,這毒怕是鄭氏也不知道。 現(xiàn)在紀安就懷疑他身邊有第三股勢力暗藏其中,所以,他心中百轉(zhuǎn),嘴里卻是說道:“兒子從小體弱,后來上了書院,由師兄帶著去求了高僧看相。高僧斷言,我一生榮華富貴無憂,就是命格過硬,若是早婚,怕是會是個克妻的。而要等過了二十五歲得遇貴人,才能化解了這道業(yè)孽。” 鄭氏聽著紀安說他榮華富貴無憂,心中一喜,又一聽命格硬心中一咯噔,再聽要過二十五歲再娶,十分的不高興,心道:這是個什么和尚,要安兒那么遲娶親,她的孫子要到什么時候才有啊。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再等上十年,她家侄女也才花期之年,那這是不是天定給他們的姻緣?于是,鄭氏復又高興了起來,對著紀安說道:“那高僧靈不靈啊,若是可以,為娘想親自去看看。” 紀安肯定的點頭說道:“這位高人是個世外高人,十分的精于天文地理,算卦看相,若不是他和老定國公有有些交情,就連我?guī)熜忠彩钦埐坏降摹G宜钍窍矚g游歷四方,濟世救民,十年才回一趟京城的法華寺。我上次也是憑著師兄的面子,僥幸得見了這位高僧的。” 聽紀安說的這么的神奇,鄭氏心中也信了大半,她也是時常燒香拜佛之人,對著京城寺廟高僧知名的還是很熟悉的。經(jīng)過紀安這么一描述,直接代入了她知道的一位高僧,對著紀安說道:“聽安兒的話,這位高僧應該就是無相大師了。也是你的福分,能得無相大師的指點。你姨母一直想給二皇子殿下求一道無相大師的平安符,也都沒找著他人。看來,我兒確實得晚些成親才是。” 瞧著鄭氏信了,紀安舒了一口氣,那位無相大師確實是和他師兄崔玄很有些交情。傳聞他師兄那心學能問世,少不得和無相大師多次的論理,而他師兄不宜早婚的名聲也是從無相大師那兒傳出來的。 當然,這也是紀安這段時間陡然關(guān)心起他師兄的終身大事查到了隱私。現(xiàn)在被逼急了,干脆借鑒一下他師兄借口,胡扯起來。反正無相大師十年八年的也不回來一趟,他就是打著大師的幌子被拆穿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而且,也沒人會無聊的去拉著他和無相大師對質(zhì)的。 本來,紀安想一勞永逸,直接說自己克妻無子,省的以后的麻煩。但一想,他要真這樣說了鄭氏怕是第一個就得去找解除了法子,最后不是人仰馬翻,就是馬翻人仰。 現(xiàn)在能拖一年是一年,他二十五歲的時候早就外放為官了,紀老太太怕是也不得在了。以后,他就讓他師兄直接放他在外做官。到時是,天高皇帝遠,誰還能管他成不成親,等到了三十幾歲,他再過繼一個孩子好好養(yǎng)著,老了也能有后輩環(huán)繞左右了。 鄭氏歇了給紀安做媒的心思,紀安想起了剛剛見了紀晨的模樣,對著鄭氏說道:“太太,兒子剛剛瞧見了二弟面色不好,不知是否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鄭氏嘆了一口氣,對著紀晨她一直都是復雜的,恨不不起來,又不能去愛,只能無視這個人。不然,天天想著白氏,再看原本屬于自己兒子的一切給了紀晨占去,鄭氏覺得她得活活慪死。 聽著紀安問起紀晨的事情,鄭氏想著紀安也不是外人,多知道一些,以后也能做到心中有數(shù)。于是,開口道:“當年沒送你去宮里也是對的,哎,不然,你看好好的孩子就有了那樣的癖好。雖然說紀晨沒從我肚子里過,可他也在我身邊養(yǎng)了這么多年。他的人品性子我還算了解,好好的一個男子卻有了龍陽之好。像咱們這樣的人,身邊養(yǎng)個小廝,也算是風雅之事。只要以后娶妻生子,旁人談起來也不過道一句,年少風流罷了。” 紀安聽著鄭氏的話心驚膽戰(zhàn),他可是個同啊,聽著鄭氏這話,紀晨也是了?他沉默著聽著,想知道更多紀晨的事情,也想通過她們對紀晨的事情,分析一下,以后他若是暴露的結(jié)果會是如何。 鄭氏以為紀安是吃驚了,對著紀安繼續(xù)說道:“可偏偏他和二皇子殿下有了手尾。那是什么樣的人,紀晨怎么就拎不清了呢?就憑著以后二皇子想登上大寶就得娶妻生子,若是現(xiàn)在他和二皇子被人傳出不堪來,以后就是紀晨再能干,以后怕是也得背上不好的名聲。再說,二皇子和他還要動真格的,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要生生世世不相負,如此作為,你姨母怎么能容得下。” 鄭氏沒有說的是,若是紀晨是她的親子,就是鄭后再生氣,定多分開了他們兩個,等過些日子,再給紀晨安排個差事,以后為紀晨指門婚事,等他們各自生了兒子,再想好,鄭后也會睜一眼閉一眼的。 可現(xiàn)在,紀晨本就和白家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再勾的二皇子一顆心走,都打算不娶妻不生子了。她jiejie那個人心思本就多,怕是容不下紀晨,直接把紀晨趕出宮來斷了他和二皇子的聯(lián)系,就這樣還是看在了記博和二皇子的面子上,不然,怕是紀晨就得沒了性命。 紀安聽著很是驚訝,雖然他知道紀晨和二皇子很是要好,但從沒想過他們是這種關(guān)系。畢竟,紀晨看著不像是那種情感大于理智的人啊?怎么就在這個時候被發(fā)現(xiàn)這種要命的事情呢? 依著鄭家那樣的作風,怕是會讓兩個人各自成家,特別是二皇子,怕是這次選秀,正妃空著,側(cè)妃得選定了。 果然,鄭氏就說道:“你姨母也不忍對著紀晨做什么,只是打算在這次選秀中挑幾位美人給二皇子。少年人糊涂,哪懂什么感情,不過是日子久了,紀晨人品樣貌都不成,二皇子才唬住了心罷了。等他見識多了美人,知道了女子嬌俏溫柔的好,也就不會再記得那些荒唐事了。” 紀安料到了這事,心中為著紀晨嘆了一口氣。二皇子想要掙位就不可能不娶妻生子。紀晨,紀安覺得他雖然沒怎么和他相處過,可也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夠讓自己喜歡的人坐享齊人之福的人。恐怕寧正而斃,不茍而全才是他最后的選擇。 怕是,最后,紀晨會是一場空。江山美人,在上位者看來從來都不是二選一的單選題。江山只有一個,且有了江山之后,美人也不會缺的。不出一年,紀晨付出的值不值,一切就會見分曉了。 紀安想著紀晨的模樣,和鄭氏說道:“那二弟從宮中出來,可準備做什么?二皇子那邊可有什么話說?” 鄭氏說到這個心中倒是對著紀晨升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你爹為他選好了一門親事,打算過年之后就把人娶進門來。不過,紀晨給推辭了,跪在你爹書房門口一夜,才求得你爹答應他二皇子一日不娶親,他一日也不成親的諾言。哎,多傻啊,你姨母已經(jīng)選了長興伯家的嫡女給二皇子做側(cè)妃,二皇子聽說不愿意,不過,我瞧著,你姨母出手就沒有落空的時候,這婚事最后定是能成的。” 長興伯?京城可沒有第二個長興伯,難道真是他師兄的舅家,而那位范家表妹要嫁給二皇子做側(cè)妃?這是個什么節(jié)奏? 紀安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太太,長興伯不是我?guī)熜值木思覇幔课仪浦鴰熜趾痛蠡首雨P(guān)系匪淺,納他們那邊的人二皇子府怕是得不償失吧?” 鄭氏聽著紀安關(guān)心二皇子,心中高興,覺得這是紀安和鄭家關(guān)系緩和的象征,立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知道的一股腦的就倒了出來:“安兒,你別擔心。你姨母和外公心中有數(shù)著呢。崔玄和他親舅家并不太好,這范家又只有一個女兒,聽說從小就十分受寵,若是她嫁給了二皇子,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后,她的心肯定是向著二皇子這邊的。范家也是能拉攏過來的,雖然長興伯府已經(jīng)沒落了,可他是崔玄的舅家,比我們知道崔家的事情多了,也比我們更容易牽制崔家。” 鄭氏一想,紀安和崔玄的關(guān)系十分的好,怕紀安反感,忙說道:“這范家小姐可不是你姨母先提出來的。是范家托了人,走了路子,求到你姨母面前的。鄭家和崔家這么多年了,事情一出一出的,這世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你雖然和崔玄交好,但也要細細想想,如何才是對紀府對自己最好的。” 紀安心中被鄭氏的話攪的亂亂的,這范家是想干什么?他師兄知道這些事情嗎?鄭家既然能讓范家女做二皇子的側(cè)妃,怕是范家拿出了什么給鄭后,讓鄭后滿意了吧。 第56章 暗藏 鄭氏不清楚紀安心中的擔憂,她這段時間真是憋狠了。雖然她大姐對她不錯,可紀晨的事情一出,鄭氏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說實話,紀晨對她還是蠻孝順的,若是紀晨是自己的兒子,那她怎么也得去宮里和她大姐磨磨,先求得她大姐的原諒,保住紀晨的現(xiàn)在的位置,再讓紀晨收一個侍妾在身邊,給她生個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