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而木牌的正面是他的名字,紀安兩個大字用大篆刻寫,反面刻著子深之徒四字。子深,正是王淵的字,紀安拿著木牌心正在的定了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他選擇了讀書科舉,功名利祿,那么就不要再瞻前顧后了。他現在一點自保之力也無,萬萬不可錯失良機。 而且此木牌上明明白白寫了他的名字,說明王淵早就已經觀察自己,有了收徒的心思,剛剛那番對答也不過是稍稍試探罷了。 把木牌收好,紀安腦子里記了一下剛剛王淵所說的賢主齋,明日要下課了就去。 回到住所,紀安不放心顧詹,帶著給顧詹的禮物就去了隔壁。站在門口,紀安敲敲門,果然,顧詹打開了門。細細瞧著,顧詹的臉色不是很好,對著紀安扯了個笑,說道:“阿安,我昨日就過來了,本來想和你說一聲的,可想著難得假日就不去打擾你和家人團聚了,對不住了。” 紀安忙說道:“無事,今日我去你府上已經知道了。來,這是我爹給我的一方寶劍,我的武功你也知道,三腳貓都算不上。自古寶劍贈英雄,才不會辱沒,這給給你了,你可得好好待它。” 顧詹一瞧紀安手里的寶劍眼睛亮了起來,也沒跟紀安客氣,拿過劍,啪的一聲,就拉開了劍鞘,寒光一閃,顧詹激動道:“好好,果然是把好劍,阿安,謝了。” 紀安拐了他一下,笑罵道:“矯情,咱們兩個誰跟誰啊,還用得著謝字。”半口不提顧詹這幾日發生什么事情了,少年多自傲,他們雖然是好朋友,可也不能打著關心的幌子逼問朋友的難堪。 紀安趁熱打鐵,對著顧詹說道:“阿顧,我剛剛碰到一個奇怪的人,他給了我一個木牌,說是收我為徒了。” 顧詹一聽來了興致,把劍收起來,端了一杯茶給紀安,催著他說道:“哦,還有這等事?”書院里有不少飽學之士,雖然有些酸有些迂可畢竟能在書院中做師長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人,能做他們的關門弟子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為此,顧詹很替紀安高興,對著紀安說道:“真的?你答應沒,書院中的師長雖然職位有所高低,可要是你成了他們其中的關門弟子,有份師生情誼,以后讀書科舉都是有備無患的。” 紀安當然知道,可這師長的來頭太大,他有些頂不住啊。 于是,壞心眼的紀安想著要與顧詹有難同當,有驚同享。在顧詹問是哪位師長的時候,慢慢開口道:“他自己說,他姓王名淵字子深。” 顧詹剛剛到嘴的一口茶聽了紀安話噴了精光,不可置信的問道:“什么?” 第21章 師兄 紀安瞧著顧詹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稍稍平衡了一下自己知道那人失態的心情。果然,不是他不夠鎮定,而是王山長做事太讓人難以捉摸,不敢置信了。 顧詹放下杯子,直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特別興奮的看著紀安,問道:“真的?是王淵王山長?你小子的運氣可夠可以的,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等等。” 想到紀安以后就是自己偶像崔玄的師弟了,顧詹獻媚的跑到紀安面前,帶著討好的笑容對著紀安說道:“阿安,你看我平時對你不錯吧?”說著期待的看著紀安,眼里閃過一種要表揚要肯定的神色。 紀安裝模作樣的說道:“剛剛某人還放我鴿子,哎,這可怎么辦,我這人記性就是太好了。” 顧詹有些急了,忙說道:“阿安,你個沒良心的,可不能這么對我。” 紀安也不玩了,對著顧詹一斜眼,問道:“說吧,你有什么事情?剛剛那樣殷勤,肯定非jian即盜了。不過,看在你我是兄弟的份上,我就大方的不計較了。” 顧詹一聽,忙說道:“你成了崔玄的師弟,以后能不能和他說說我啊。要是能得他指點一下兵法武功,我就是死了也值了。”說完一臉神往的呆樣。 紀安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太rou麻了,膈的他身體直抖索。顧詹那雙濃眉大眼直盯著他,好像在說,你答應吧,答應吧,答應吧。 紀安眼睛朝著桌上的杯子掃了一眼,顧詹立馬小媳婦樣的端起茶,笑瞇瞇的說道:‘阿安,喝茶。” 紀安噗嗤一聲,笑著對顧詹說道:“哎,阿顧,行了,我剛剛逗你的。咱們誰跟誰,到時候我瞧見了崔玄,自然會告訴他,我身邊有個傻小子,天天就盼著能跟他打一場架呢。” 顧詹聽完自己端了茶喝,然后一屁股坐在一墩子上,對著紀安說道:“好兄弟,你可得把我說的文雅一些,好一些,不然,我可不饒你。” :“知道,知道。對了,你如此敬重崔玄,可還知道他怎么拜入山長名下的。”紀安想著自己要是成了王淵的關門弟子,幾個師兄肯定是得相處的,知道多一些才不至于唐突了。 顧詹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在家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以前和狐朋狗友在一塊都是說一些雜事,就是有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畢竟,我們手上沒權沒勢,光有個名頭,好多事情還真不知道。” 紀安想自己在內院三年,知曉外面的事情也不多,顧詹在顧府都有些自顧不暇,能得知崔玄一些事情已經很不錯了,再多的,也不能夠了。 沒幫上紀安,顧詹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倒是紀安和他說笑了幾句,才送走他了。 第二天,紀安心不在焉的上完了課,和人打聽了賢竹齋如何走,就帶著木牌過去了。等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發現一群郁郁蔥蔥的青竹,而院子門口寫著賢竹齋。 紀安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大步跨了進去。門內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看樣子像在等他了,紀安一到,他就走上前來說道:“是紀公子吧,山長已經吩咐老奴,瞧見您來,就帶您去找他。請跟老奴來。” 說著就迎著紀安進了院子,到了正廳,還未進屋,紀安就聽到一陣說話聲。好像是王淵的聲音:“哎哎哎,尊師重道,尊師重道,你這小子,都不知道要讓讓師傅。” 接著紀安聽到一聲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師傅,您這是第三次悔棋了,可不是弟子不讓你,您確定您下這?” 帶著紀安的中年人好似知道什么,嘴角含笑的對著屋內喊道:“山長,紀公子來了。” 紀安聽到屋子里陡然靜了靜,半響,王淵的聲音傳來:“紀家小子,進來吧。” 紀安屏聲靜氣深呼吸了一把,然后推門而入。王淵坐在廳中的上座,旁邊坐著一個身著月白色提花袍子的男子。紀安平著頭,并沒有細瞧那男子。 王淵笑著對紀安說道:“紀家小子,你來了。不錯,不錯,來,今日咱們就把這拜師禮給行了吧。” 紀安想想也是,躬身道:“是,單憑山長做主,學生能拜您為師是學生的福氣。” 王淵得意的瞧了一眼坐在他下手的男子,瞧著他沒什么反應,也沒說什么。下人已經拿好了蒲團,又端了茶,還端了一個盤子。紀安上前跪在蒲團上,端了茶,遞給王淵,恭恭敬敬的說道:“今有愚生,幸遇明師,愿入門下,受業養身,修德證道。弟子紀安,給師傅請安了。” 王淵端起茶,喝了一個,便放下了。然后,他站起身來,從下人手里接過戒尺,才開口道:“今爾入我門下,為師送你一句話,不求爾等揚名立萬,只求爾等無愧于心。” :“紀安,每有弟子入我門下,先要受三下戒禮,以示鄭重。你把手伸出來吧。”王淵莊重的看著紀安。 紀安一聽,心里有事發苦,咋沒人告訴他,拜個師傅還得挨板子呢?瞧著那戒尺有三寸長,那一板子打下去,不得把手打腫了。可事到如今,拜師禮都行好了,板子不想打也得打,還不如他自己勇敢些,能少丟些人呢。 紀安心一狠,抱著大無畏的心態,把手伸了出來。王淵啪的一板子打下去,紀安好懸沒叫出聲來,疼,太疼了。可一想他一個男人,不就挨三下板子嗎,要是畏畏縮縮的,太丟份了。 所以,硬是咬著牙沒出聲,倒是坐在旁邊的男子咳嗽了一聲。接下來的兩板子倒是沒有一開始疼了,紀安看著紅紅的手,只能安慰自己,好在沒腫起來,不然,就是包的像個粽子那樣難看,他也得把手給包起來。 王淵眼里閃過一絲滿意,親自扶他起來,對著他說道:“徒兒,你是為師的第六個徒弟,在你之前還有你還有五個師兄。來,我給你先介紹一些,你的五師兄。” 說著就把紀安拉到屋子里另一個男子的前面,指著男子說道:“這就是你五師兄,崔玄,以后,你沒事就可找他指點文章。” 一聽眼前此人就是崔玄,紀安來了興趣,他抬起頭好好瞧瞧,一看,心竟然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誰來告訴他,這崔玄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不是說他取敵人首級面不改色嗎?就算長的俊,也不能俊成這樣吧。,這可和他想象中也差太多了吧。 紀安早就聽過崔玄的大名,什么連中三元,什么有將帥之才,什么京城貴公子,可從沒有人告訴他,崔玄長得如此的帥氣,氣質如此的出塵。真能談得上風神俊秀,君子無雙了。 紀安按下自己亂跳的小心臟,暗暗鄙視一把自己沒定力,心里默默說道: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啊!這哪是京城第一才子啊,這可稱得上是京城第一美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