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紀安大部分的體重都壓在了顧詹身上,瞧著顧詹架了他大部分的重量還像沒事人一樣,心中更加的不服氣了。明明和就比他大一點,拉的卻是大弓,射得卻是遠距,準頭卻是百中。他累死累活之堪堪拉了一石的弓箭,不說膀子上的酸澀難忍,就是身體也都有些脫力了。哪還像顧詹那樣活蹦亂跳,剛剛拉弓射箭就好像吃飯喝水那樣簡單。最最重要的是,他拉開了弓,卻射出了一條拋物線,直接脫靶。 然后,他不死心的和顧詹一道比劃了兩把,實在是從外在到內在的又完虐了他一次,讓紀安直嘆上天不公平,為啥要給他身邊來個這么一個武功達人,讓他這個小身板如何有繼續練武的勇氣啊。 顧詹今日瞧過紀安的身手隨后就過了把為人師的癮,好好的指點一下紀安的武藝。紀安第一次和人比劃武藝,心中自然是既期待又興奮的。他想的倒好,拉弓比的是力氣,顧詹占的是體力的上風。可手腳功夫卻是拼的是技巧與經驗,他應該能過上幾招,好歹撿回一下臉面。 可惜,四招,紀安就敗給了顧詹。要說明一下,顧詹出于禮貌還先讓了三招,實際上顧詹一出手就擊敗了紀安。把紀安打擊的不行,原本以為三年的苦練好歹能算得上有些身手了。可在顧詹這樣同輩人中,一招都打不過,還談什么其他人。 紀安去了一趟練武場就把腦子里成為獨孤求敗那樣的絕頂高手的沒夢打的煙消云散。顧詹和紀安很是投緣,瞧著紀安那耷頭耷腦的喪氣樣,心中過意不去,就自告奮勇的送紀安回住所。 一路上,紀安哼哼的有些氣不服,看著顧詹眼睛中直放飛刀。顧詹瞧著好玩,原本以為紀安是個循規蹈矩的貴公子,沒曾想還有這么直來直往的一面。顧詹想想說道:“紀安,其實今天你那幾招還是不錯的,以后,你就跟著我去練武場習武。我教你怎么對打,習武如果不和旁人演練,自己苦練再多也提升不了多少。你覺得如何?” 紀安瞧著顧詹真誠的小眼神,忽然覺得這一路上對著顧詹有些過分了。忙擺出笑來說道:“行,顧詹,兄弟我以后的武藝就全靠你了。” 兩人剛剛進了院子,顧詹就興奮的說道:“紀安,你竟然和我住一個院子。咱們真有緣分,哈哈,以后你去用膳正好叫上我,省的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陪著。” 紀安帶著顧詹進了屋子,常德他們早已經離開,屋子里布置齊全了。顧詹坐在椅子上,紀安瞧著茶壺里的水都冷的。好在這天氣熱,紀安就就著冷水給顧詹倒了一杯,又找出幾個梨子和一盒糕點出來。 隨著紀安拿出吃的,顧詹的眼睛就亮了,等瞧著梨子,顧詹就樂了。也不客氣,拿了一個,用水沖洗了一下就“咔吱”一聲,咬了一口。等一口吃完了,高興的對著紀安說道:“好兄弟,這貢梨才剛剛上京沒多久,我都盼了好多天了,可惜家里的弟弟喜歡吃,我就得了一盤子早就沒了。今天可沾了你的光,又吃上了。” 這梨子是紀老太太給他送了一籃子,好像是宮里皇后賞賜到府上的。紀老太太作為府里的老祖宗,自然是得了不少,除了用些燉糖水,紀老太太都給紀安送過來了。 瞧著顧詹喜歡吃,紀安也不小氣,留了幾個自己吃,剩下的小半籃子都給了顧詹,說道:“瞧你這么喜歡吃,我這兒還有不少,給你拿些過去。” 怕顧詹不肯收,紀安故意說道:“你也不準小氣,有什么好吃的趕緊給本大爺送些來嘗嘗。要是沒有,那你可就得給本大爺做牛做馬了。”紀安故意學出的紈绔小霸王的調調逗樂了顧詹。 顧詹吃著梨子,一笑岔了氣,半響才說道:“紀安,你太好玩了,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在書院,旁的不說,要是誰敢欺負你,誰就是和我過不去,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紀安聽著一本正經的說道:“學院規定,在院內打架斗毆是要嚴懲不貸的。我們是品行兼優之人,怎么能這么的不君子呢?不妥,不妥!” 顧詹瞧著紀安的模樣,笑得更厲害了。 兩個人逗樂了一會,紀安這才知道顧詹就在他旁邊的那間屋子。為此,紀安趁機問了問院子里其他的鄰居。 顧詹直接開門見山的給紀安一一介紹,院子里除了紀安和顧詹,一共還住了三個人。分別是徐茂,姜曜和劉忠。 紀安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今天徐茂和姜曜鬧出的那么一場,不管什么原因,至少他們兩個是擺明了無法和平共處的。現在他們和自己又住在一個院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后他弄不好就會卷進他們的是非里去。 顧詹瞧著紀安的表情,差不多猜到紀安的心思,忙說道:“紀安,你也別擔心了。其實,徐茂和姜曜人都挺好的,我以前沒來書院之前和他們都認識。徐茂雖然城府深些,可為人還算磊落;姜曜脾氣不好,心氣高些,心腸卻是不壞的。” 紀安聽顧詹這么一說,心里有底了,問道:“既然如此,他們怎么會鬧了起來?” 顧詹瞧了一眼外面,嘆了一口氣道:“姜曜是保定伯的庶長子,一生下來生母就過世了。他是跟著嫡母養大的,他家嫡母無子,按理他為長子又養于嫡母身邊應該被立為世子的。可惜,他爹寵愛一名貴妾所出的幺兒,想立小兒子為世子。他嫡母自然是不愿意,他爹就拖著,說要等自己過了四十無嫡子出生才考慮世子之事。實際上,保定伯今年才三十出頭,待過上七八年,他那小兒子剛剛十來歲,也是有一掙之力時候了。他嫡母無法,就送了他到書院讀書,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另尋助力。” :“那這又和管干之位有什么干系?如姜曜這般處境,不該廣結善緣,多多交好同窗好友嗎?他這么急吼吼的為著管干之位拔劍出鞘,只會讓人覺得他私心甚重。”紀安把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顧詹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紀安,聲音有點大的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做滿了三年管干,就有可能被直接舉薦入朝為官?再不濟,也可得一次書院設座入內的機會。有這些實實在在的好處在,管干之位歷來都是能者居之的,哪次不是一番龍爭虎斗啊。” 紀安傻了眼了,他可沒打探到所謂的管干還要這樣的用法。紀安只好解釋道:“我以前身子骨不好,多年只在內宅呆著,這次來書院是第一次離家哪里能知道這些。” 顧詹一想也是,也沒盯住不放,而是細細的解釋道:“管干之位,能做滿三年的的人,極為出色的會被學院直接推薦給朝廷為官。學問出色的,也可在每三年中,書院設座中入內。書院設座之時,來交流宣揚文章學識的都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如果抓住機會得了他們的青眼成了他們的親傳弟子,以后的仕途也是有保證的,就是有人不喜做官出仕,也可在書院留職。你可明白了?” 紀安點點頭,原來管干之位就是一種能力和捷徑的代表,怪不得這么多人爭破頭要搶呢。 顧詹頭一次碰到這么沒常識又是被自己認定的朋友,心里憋著一肚子八卦終于有機會出口,又說道:“姜曜想用管干之位證明自己的優秀,一入學就虎視眈眈的。可惜,徐茂也有心相爭,兩個人本來還客客氣氣,保持明面上的和睦。可沒想到就在第一次小比的時候,徐茂被人下了藥,鬧了一天的肚子,沒能出席比賽。最后,姜曜成了頭名。有好事的人說,瞧見姜曜曾給徐茂下了藥。最后,雖然因為沒有證據事情不了了之,可管干之位還是給徐茂得了。” 紀安聽著徐茂和姜曜的恩怨,心中則是思量,若是按誰最后獲利誰就是兇手推算的話,那徐茂恐怕也不干凈。可這事情他能看得出,旁人也應該能瞧得出,這不應該這么一面倒啊。 紀安問道:“就算這事情真是姜曜干的,可無憑無據的,也做不得數。怎么徐茂就能得了管干之位了呢?” 顧詹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姜曜他當時不知道怎么了,知曉流言的時候直接找上了徐茂揍了他一頓,正好被于堂長瞧見了。于堂長認為姜曜對于同窗沒有仁善之心,私心過重,不適合擔任管干。而徐茂不僅不計較姜曜的冒犯,還代為求情,實在是品行尚佳。于是,就讓徐茂做了管干,姜曜從此以后就恨上了徐茂,處處跟他作對,事事針對于他。” 聽了這么一耳朵八卦,紀安心里直感嘆,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那兒都少不了勾心斗角啊。這事情怎么會這么巧,太巧了,紀安是不相信事事如此湊巧。與其相信那發生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還是剩下些時間直接去查查,尋些蛛絲馬跡,說不準就能解開謎底了。 紀安心中如何想的,也只是想想,聽人家的八卦無事,要是摻和進去了才是真傻。他想想,問道:“顧詹,你說了半天,還沒說最后一個人呢。那劉忠是個什么樣的?” 顧詹撇了撇嘴,沒什么興致的說道:“他啊,出生于平江伯府,因為他親娘是武定侯一個庶出叔叔的庶女。因為這層關系,劉忠一直以徐茂馬首是瞻,學問倒是不錯。” 紀安聽了顧詹的介紹,對著自己的知道了個大概,兩人又一道說了一會學問,顧詹就拉著紀安去食齋用飯。 食齋在有別宅的前方不遠處,這個時候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學子。食齋的規模有限像現代的食堂,不過,場子沒有那么大,桌椅布置更為顯得古雅一些,上檔次一些。 顧詹和紀安都不是會虧待自己的戶,兩個人要了不少的菜。紀安嘗了嘗,意外的發現,味道竟然不錯。 第14章 老鄉 回去的時候,紀安和其他的三位鄰居碰面,微笑著打了招呼。徐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姜曜也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尖銳,很是和氣的和他說了幾句話,大意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找他。讓紀安一度以為他下午瞧見的那咄咄逼人,刻薄盡顯的姜曜是錯覺。 至于沒存在感的劉忠,果然和徐茂一道,不怎么和他說話。 顧詹瞧著直爽,可卻對著旁人保持三分客氣,一點也不見剛剛和紀安的自來熟。紀安細細瞧著,差不多要自戀的以為顧詹對著他這個認識不到半天的人,比其他住了近一個月的鄰居還要親近些。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顧詹知道自己是個直腸子,和徐茂這樣九轉回腸的比不了。想要不吃虧不參惹是非,只能奉行算計不過避的過的原則。而姜曜脾氣和他又和不來,顧詹雖然是庶子可也有少爺脾氣,為此,兩人也只是泛泛之交。如此,顧詹在院子里一直是獨來獨往的。 而之后在書院的日子紀安慢慢的和顧詹成了好友,兩個人每天結伴而行。徐茂倒是想來和紀安套套近乎,瞧著顧詹和紀安慢慢的抱成一團,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紀安的字寫的不錯,書也都看的差不多。而且依著他的眼界和閱歷自然是要看得深一些。雖然還沒小比過,紀安不太清楚自己在同窗中的實力,可瞧著顧詹星星眼的稱贊,紀安覺得他一個是個及格以上的學子吧。 顧詹就不行了,只對兵法布陣感興趣,一說到詩詞文章就想打瞌睡,好在他武功極好,差不多可算他們這屆里最為出色的。紀安知道后,好歹找回被顧詹打回的自信,果然,他說他三年苦練,怎么也不能一招就敗啊。 紀安這個時候選擇醒忘記,顧詹也是比他大兩歲,且只是同輩中的佼佼者,還未算算其他。 如此,本來已經對武藝不抱希望,認為自己沒有練武天賦的紀安又重新燃起了武林高手的美夢天天糖衣炮彈的拉著顧詹陪練。顧詹起先是興奮的,可紀安的小身板不說如他這樣強健就是正常少年也略有不如。顧詹和紀安比劃的時候提心吊膽,就怕一個不小心把紀安給打傷了。放水的結果就是,紀安自我感覺他的武藝進步神速,已經能從一招變成三招了。 顧詹瞧著也不敢打破紀安的美夢,于是乎,紀安一直到遇到某人才知道自己的好哥們一直在武藝這塊安慰自己呢。不過,現在,紀安是信心大增。 一晃半個月過期了,紀安在書院日子過的很是愜意,上午聽課,下午練武,一天的日子過的很快。而且,紀安時常被講書夸獎,心情愉快之下,還長了幾斤rou。 傍晚,紀安正在屋子里做一篇文章,顧詹一個勁的沖進來,大喊道:“阿安,阿安,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顧詹的臉色特別激動,恨不得吼出來才能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