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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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老爺正在景夫人房里發(fā)脾氣,景皓宇想避都避不了,因為景老爺不許他出去,命令他就在房里聽著,房內(nèi)只他們?nèi)耍氯藗兌急贿h(yuǎn)遠(yuǎn)支了開去。 “你閉門思過是應(yīng)該的!還好意思發(fā)脾氣?你有什么資格發(fā)脾氣?因為你的愚蠢無知差點兒害到皓宇,有人去他上峰那告密了!這事若是傳開,你覺得我們景府會如何?有點兒腦子行不行!” 景老爺怒瞪著景夫人大發(fā)脾氣,恨不得將她掐死。 “告密?是誰做的?是了,肯定是那個混帳東西告的密,他害完我不罷休,居然還想害皓宇,他是想將所有人都害死才甘心吧!”景夫人也生氣了,自己被害已經(jīng)夠她怒的了,結(jié)果連自己的兒子那人也不放過,現(xiàn)在她連生嚼了景皓軒喝他血的念頭都有。 “到現(xiàn)在你還不知反省,盡將責(zé)任推到他人身上,你、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景老爺邊說邊搖頭,滿眼全是失望,自何姨娘死后,他就覺得景夫人一日比一日不知所謂。 “我承認(rèn)這件事是我疏忽,只是我這還不是為了景府上上下下?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媳婦不僅能得她娘家的幫襯,連我們臉面上都好看許多。蕓溪一個商戶庶女當(dāng)我們景府的嫡長媳簡直是埋汰景府!你們不知,每次一有人問起我兒媳的身份,我都會覺得臉上無光、羞于啟齒。” 景皓宇閉上眼,牙快咬斷了才沒讓自己反駁出聲,他想不通景夫人為何對蕓溪庶女的身份執(zhí)著成這個樣子,以前她只是不喜歡莫蕓溪,現(xiàn)在居然進升到厭惡及惱恨了,身份的問題真的那么重要?別的他不清楚,有一點他卻能肯定,那便是當(dāng)年沖喜來的若不是莫蕓溪,而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他不會有現(xiàn)在的一切,也不會幸福,在健康與幸福面前,身份地位還算什么? “你這個老糊涂!蕓溪是庶出又如何?她自進了景府的門給我們帶來了多少好運?這些你都是睜眼瞎看不到?道士都說蕓溪是有福的,她生下來的孩子也是有福的,還曾說若蕓溪受了委屈或是皓宇薄待了她,那皓宇或景府便會糟秧!當(dāng)時你可是在場親耳聽到了的,怎么如今還做下這等糊涂事?我到要問問你這老糊涂安的什么心!是想讓我們景府身敗名裂你才滿意是不是?” 聽景老爺提起道士的事,景夫人忍不住嗤笑起來:“道士?那道士根本就是騙子!是有人怕我們給皓宇塞丫頭想歪點子重金請來的。老爺有所不知,前陣子高夫人邀我去高府,當(dāng)時高府暫住一位道行極高的道姑,我將蕓溪的八字拿給她看,她測算完后說那八字普通的很,根本不是有福之人會有的八字,還說那道士所言簡直是胡扯,世上根本不存在誰疏遠(yuǎn)了誰就會遭報應(yīng)的事。當(dāng)時我就覺得那道士有問題,誰想還真是有問題,可笑的是幾乎所有人都被他騙了,那背后使計之人還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樣子呢。” 景老爺皺眉瞪向一臉無悔意的景夫人:“你說道士是騙子,怎么就能肯定那道姑不是騙子?高夫人有心要將女兒嫁過來,耍些手段騙你不足為奇,你又能如何肯定那道姑所言可信?我不管道士所言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總之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自蕓溪來后我們景府的喜事就一件接著一件地來。而自你決定算計她開始,我們就開始倒霉!皓宇前幾日因疏忽寫錯一個字被批評,想他自十歲起無論抄書還是默寫詩句從來就沒寫錯過一個字,偏偏那一日在公事上寫錯了,還被罵!若我未料錯,那日便是你萌生要使計害蕓溪名節(jié)念頭的時候,這只是起點,現(xiàn)在可是大浪要掀起來了!堂堂當(dāng)家夫人居然糊涂到此、陰險至此,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當(dāng)著兒子的面被訓(xùn)斥,景夫人臉火辣辣地?zé)饋恚y堪得喉嚨干澀:“作了半輩子的夫妻,老爺居然是這么看我的,身為景府一份子,我怎會害景府?都是那告密之人心懷不軌,首要之事是揪出那幕后之人,等揪出了那人,老爺怎么罵我都無妨。” “你這是在教我怎么做?到了這時居然還不知錯!你難道就不想想,若非你起壞心,別人拿什么去告密?告密之人固然可惡,但最最不可原諒的就是你!你只想到自己的利益,在乎自己的面子,為何就不想想我們景府?你決定做那事之前可有為皓宇想過?他與蕓溪夫妻情深,你使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是想害死他不成!皓宇上峰沒有要將密信公開的意思,但要我們拿一萬兩出來,這么大的一筆數(shù)目你有責(zé)任拿多一半出來。” “一萬兩!府上一時間哪能拿出這么多錢出來,做人怎能如此貪心。”景夫人聞言憤憤不平地抱怨起來。 “自府中拿不方便,所以要從你私房錢里出!這事由你挑起,就必須由你善后,這些年你管家想必私房錢不少,再加上你的嫁妝,七千兩是能拿出來的,不想拿也得拿,有膽子做壞事就要有膽子承擔(dān),若不拿就等著我與皓宇被罷官,等著景府成為京城的笑柄吧。” “七、七千兩,我哪有那么多。”景夫人急急地望向景老爺,心頭大為惱火,外面出了事居然讓她一個女人拿銀子,七千兩拿出去后她就所剩無幾了,后半生怎么辦。 “怎么,不愿意?拿不出七千兩來就休了你!”景老爺板著臉嚴(yán)肅地說道。 “什么?”景夫人臉色刷白,不可置信地望著景老爺,“老爺要、要休掉我?” 景皓宇也嚇了一跳,抬起頭焦急地道:“爹請三思。” “你做出的惡事被人捅到皓宇上峰那里,以你犯的錯休掉你一點都不委屈你,念在你這么多年為景府盡心盡力,又生兒育女的份兒上,可以不休掉你,但卻不能再留在府上了,拿出七千兩后就去家廟安養(yǎng)吧。”景老爺嘆道,在書房聽景皓宇說這事被捅到了上峰那里時,他怒得立刻便升起了休妻的心思,出了書房被風(fēng)一吹腦子立刻清醒了不少,明白這時休妻是不智行為。 休妻是需要理由的,突然將結(jié)發(fā)二十年的發(fā)妻休掉勢必引起爭議,若將真相說出那景府的名聲就沒了,而隨便編個理由,對于他一個京官來講未免有欺君的嫌疑,這事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將這個被利益自私蒙蔽雙眼且一點都不知反省的發(fā)妻送去家廟最為妥當(dāng),到時對外稱她身體不適需要清靜,于是去家廟一邊靜養(yǎng)一邊為家人祈禱。 也許最初京中的人還會猜疑一陣子,但時間一久自不會再有人關(guān)心這事。就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家廟,也許五年也許十年也許是一輩子,就看最后她是否會悔過。蕓溪身為景府嫡長媳,這管家的重任由她來承擔(dān),他相信就算景夫人不在,莫蕓溪也會將景府打理得很好。 景夫人這時才真真正正地感到害怕,再不敢與景老爺對著干,走上前緊緊抓住景老爺?shù)母觳矐┣蟮溃骸袄蠣攧e將我送去家廟可好?我知錯了,以后絕不再做這種事,我可以去給蕓溪道歉,可以向下人們解釋說一切都是我誤會蕓溪了,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老爺別將我送去家廟。” “爹,這事您要三思啊。”景皓宇忍不住求情,他求情的目的不僅因為不忍景夫人去家廟,還有為景府著想,將主母送去家廟,這事不管怎么說也失景府臉面。 “別說了,我已決定,你母親最近做出的事你也看到了,若不將她送去家廟,以后不僅你媳婦保不住,我們景府的一切都保不住了!跟這些后果比,暫時的流言蜚語根本不算什么。”景老爺抬手阻止景皓宇繼續(xù)求情,面色沉靜,語氣絕決。 見景老爺下定決心,不打算改變主意了,景夫人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雙眼空洞地道:“老爺,我將實情都說出來是否能開恩減少我在家廟的日子?” “還有什么實情?我已查清,你確有將高府千金娶進門的意思,那晚你曾囑咐那些下人不許睡覺,只為了能及時‘撞破’你所設(shè)計好的jian/情,這些全是事實,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老爺說的我都承認(rèn),但有一點老爺并不知道,當(dāng)時皓軒的說辭是假的,事實是這樣的。”景夫人跪坐在地上開始將當(dāng)初無意中得知景皓軒的秘密、青蓮說服自己利用那秘密威脅景皓軒的事都詳細(xì)說了遍,承認(rèn)自己當(dāng)日的確讓青蓮去給景皓軒下藥,那藥無色無味,不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但景皓軒卻發(fā)現(xiàn)了,還為這事大張旗鼓地在院子里吵著要打青蓮,這絕對是青蓮?fù)嘎督o景皓軒的,至于在院中喊打喊殺都是故意的。 “老爺,事已至死,我沒必要再騙你,那青蓮不知為何會幫著皓軒一道設(shè)計我。去家廟之前,有一件事我想確認(rèn),當(dāng)初皓宇被攔截是皓軒所為的事老爺是否早就知道?”景夫人問這話時眼中還帶了一絲期盼,她希望這事景老爺并不知情,結(jié)果令她失望了。 景老爺聽了景夫人說的話 ,眉眼間布滿了倦意。青蓮小產(chǎn)的事已令他有所懷疑,結(jié)果聽了這些話他忍不住懷疑青蓮腹中的孩子是景皓軒的,若他懷疑的是事實,那景皓軒的所作所為就太令他失望了。 他會相信景夫人的說辭是因為當(dāng)初景皓軒做的事是秘密,知情人除了七王爺就只有他了,而這事結(jié)果被景夫人知道了,不是他說出去的也不可能是七王爺說的,于是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景皓軒所為了。 “罵你愚蠢你還不服,居然自作聰明地去威脅人,孰不知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你既然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那件事確實是皓軒所為,這事我當(dāng)初就知道,那時何姨娘的事令景府名譽已大為受損,若皓軒的事揭發(fā)出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我選擇了隱瞞,命他自行退學(xué)后讓他出遠(yuǎn)門學(xué)做生意。”景老爺盡乎憐憫地望著景夫人因大受打擊而顯得蒼白的臉,這事鬧出來他自己也有責(zé)任,此時他在怨景夫人蠢的同時也在責(zé)怪自己太自負(fù),以為自己顧全大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jié)果卻出了這種事! 原來自己真的是被景皓軒算計了,她所以為的最為有利的籌碼其實根本一文不值,因為景老爺早就知道了!景夫人萬念俱灰,全身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走,身子一軟眼一翻,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青蓮憔悴不堪地躺在泛潮的草堆上呆望著屋頂,柴房很小,背著陽光,又悶熱又潮濕,夏天被關(guān)在這里簡直比受刑還難受。 腹部在一抽一抽地疼,渾身無力,背部的傷口只第一天有婆子給她草草上了些藥,以后幾天她就仿佛被眾人遺忘般,沒人過問過她的傷勢。 女人小產(chǎn)后需要保養(yǎng),可她目前這個樣子,別說保養(yǎng),就連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成問題,送來的都是前一日下人們吃剩下的飯菜,天太熱,隔夜的飯菜是不能吃的,可是這些卻是目前她唯一能吃的。 三日下來,青蓮原本豐潤窈窕的身材被折磨得瘦了一圈,白里透紅的臉蛋也憔悴得不成樣子,成了臘黃色。 青蓮目前是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可是別說照顧,能不被人冷言嘲諷順便踢上一兩腳已經(jīng)不錯了,哪還能奢侈其它?想想那個無緣的孩子,心中便針扎一樣的疼,都怪自己疏忽,若是早知自己懷了身孕,哪里還敢當(dāng)著景老爺夫婦的面那樣說話? 她的說辭是事先想好的,早就知道那樣會被罰,為了那個人,這些她都不在乎。只是誰想到幾十棍子打下來,卻將孩子給打沒了!這是否就是背主的報應(yīng)?為了那個男人,她可以背負(fù)棄主的罵名,可以忍受挨罰的受苦,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為了那個男人害死自己還未成形的孩子!那可是她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孩子! 當(dāng)日受完仗刑暈了過去,在迷迷糊糊、要醒非醒時聽到正給她后背抹藥也就是給她執(zhí)杖刑的婆子邊嘲諷邊嘆氣地嘟噥道:“真是報應(yīng),孩子沒了身體也垮了,大夫說這身子受了損,以后是別想再有孩子了。嘖嘖,不僅不能生孩子,身體也別想好了,小產(chǎn)后在這里關(guān)幾日,就算鐵打的身子也挨不住,后半輩子想不疾病纏身是不可能的了。” 僅有的孩子沒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講,無論身心都會造成重大的傷害。這三日來,青蓮一句話都沒說過,餓極了就吃幾口殘庚冷飯?zhí)钐疃亲樱綍r不是被身體上的不適折磨得昏迷便是一直盯著房頂發(fā)呆。 此時青蓮正在發(fā)呆,旁邊的地上放著方才廚師的婆子送來的剩飯,她沒有胃口,表情呆愣地望著房頂,聽著柴房外由遠(yuǎn)及近的說話聲,她聽出了聲音,是景皓軒院里的兩個灑掃丫頭。 “喂,知道不,蓮姨娘剛剛又對下人發(fā)脾氣了,呵呵,她當(dāng)時的表情真是讓人看著想笑。”一個丫環(huán)道。 “我當(dāng)然知道,蓮姨娘發(fā)脾氣時正輪到我掃院子,無怪她心情不好,這幾日二爺總陪著二奶奶不去她房里,她不敢與二奶奶做對,只能拿她的丫環(huán)出氣。”另一丫環(huán)附和。 “哼,以前二爺寵她,她得意得跟什么似的,現(xiàn)在可不是了,二爺整日陪二奶奶,哪有功夫理她,現(xiàn)在誰不知道二爺對二奶奶有多好?這兩日無論什么時候見到二爺,都看到他臉上帶著笑,看來是與二奶奶相處得好,心情也大好。” “整天笑的又豈只二爺一人?二奶奶不是也很開心?這幾日可是二奶奶近一年多來最開心的時候了,二爺與二奶奶相處融洽,我們做下人的不僅日子過得舒服,賞錢拿的也多,我希望二爺二奶奶一直這樣下去,那個蓮姨娘千萬別來搞破壞。以前她得勢,我們二奶奶整日嘆氣難過,現(xiàn)在蓮姨娘被冷落了簡直是天大的好事。蓮姨娘現(xiàn)在想必很煩惱呢,她無子傍身,等有新的姨娘進門,那她這個舊姨娘豈不是……” “二奶奶一日未傳出喜訊,她就別想生!二爺曾說過絕不讓庶子先于嫡子生出來,若是有妾或通房先于二奶奶有喜,那這孩子可是萬萬留不得的!你別不信,這話可是小明子有次不小心說漏嘴的,絕對屬實。二爺回府途中死了一個通房的事你是知道的吧?你認(rèn)為那個通房是怎么死的?哼。” “啊,你的意思是說那通房不是大家猜的那樣被蓮姨娘害死的,而是、而是死于二、二……” “你們胡亂說什么?”一聲喝斥傳來,將兩名道是非的丫頭嚇了一大跳。 “倩雪jiejie!我們不敢了,你別生氣。” “我們在說笑、說笑,求求倩雪jiejie千萬別將這事告訴大奶奶啊。”這個丫環(huán)比較膽小,說著說著都帶了哭腔。 “我看你們就是欠管教,主子的是非也敢編排!還有,你們不做事來這里就是為道是非的吧?難道是覺得這里清靜不會被人聽到,所以肆無忌憚了?” “不、不是,我們這就回去做事,倩雪jiejie饒了我們吧。” “哼,這次先放過你們,再有下次我一定稟告大奶奶懲罰你們!” 青蓮躺在地上聽著外面?zhèn)鱽淼膶υ挘砬榻K于有了一絲變化,尤其在那兩個丫環(huán)說到孩子的事時,她的觸動更深,抖著手輕輕撫上腹部掉起淚來。 景老爺正在景夫人房里發(fā)脾氣,景皓宇想避都避不了,因為景老爺不許他出去,命令他就在房里聽著,房內(nèi)只他們?nèi)耍氯藗兌急贿h(yuǎn)遠(yuǎn)支了開去。 “你閉門思過是應(yīng)該的!還好意思發(fā)脾氣?你有什么資格發(fā)脾氣?因為你的愚蠢無知差點兒害到皓宇,有人去他上峰那告密了!這事若是傳開,你覺得我們景府會如何?有點兒腦子行不行!” 景老爺怒瞪著景夫人大發(fā)脾氣,恨不得將她掐死。 “告密?是誰做的?是了,肯定是那個混帳東西告的密,他害完我不罷休,居然還想害皓宇,他是想將所有人都害死才甘心吧!”景夫人也生氣了,自己被害已經(jīng)夠她怒的了,結(jié)果連自己的兒子那人也不放過,現(xiàn)在她連生嚼了景皓軒喝他血的念頭都有。 “到現(xiàn)在你還不知反省,盡將責(zé)任推到他人身上,你、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景老爺邊說邊搖頭,滿眼全是失望,自何姨娘死后,他就覺得景夫人一日比一日不知所謂。 “我承認(rèn)這件事是我疏忽,只是我這還不是為了景府上上下下?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媳婦不僅能得她娘家的幫襯,連我們臉面上都好看許多。蕓溪一個商戶庶女當(dāng)我們景府的嫡長媳簡直是埋汰景府!你們不知,每次一有人問起我兒媳的身份,我都會覺得臉上無光、羞于啟齒。” 景皓宇閉上眼,牙快咬斷了才沒讓自己反駁出聲,他想不通景夫人為何對蕓溪庶女的身份執(zhí)著成這個樣子,以前她只是不喜歡莫蕓溪,現(xiàn)在居然進升到厭惡及惱恨了,身份的問題真的那么重要?別的他不清楚,有一點他卻能肯定,那便是當(dāng)年沖喜來的若不是莫蕓溪,而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他不會有現(xiàn)在的一切,也不會幸福,在健康與幸福面前,身份地位還算什么? “你這個老糊涂!蕓溪是庶出又如何?她自進了景府的門給我們帶來了多少好運?這些你都是睜眼瞎看不到?道士都說蕓溪是有福的,她生下來的孩子也是有福的,還曾說若蕓溪受了委屈或是皓宇薄待了她,那皓宇或景府便會糟秧!當(dāng)時你可是在場親耳聽到了的,怎么如今還做下這等糊涂事?我到要問問你這老糊涂安的什么心!是想讓我們景府身敗名裂你才滿意是不是?” 聽景老爺提起道士的事,景夫人忍不住嗤笑起來:“道士?那道士根本就是騙子!是有人怕我們給皓宇塞丫頭想歪點子重金請來的。老爺有所不知,前陣子高夫人邀我去高府,當(dāng)時高府暫住一位道行極高的道姑,我將蕓溪的八字拿給她看,她測算完后說那八字普通的很,根本不是有福之人會有的八字,還說那道士所言簡直是胡扯,世上根本不存在誰疏遠(yuǎn)了誰就會遭報應(yīng)的事。當(dāng)時我就覺得那道士有問題,誰想還真是有問題,可笑的是幾乎所有人都被他騙了,那背后使計之人還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樣子呢。” 景老爺皺眉瞪向一臉無悔意的景夫人:“你說道士是騙子,怎么就能肯定那道姑不是騙子?高夫人有心要將女兒嫁過來,耍些手段騙你不足為奇,你又能如何肯定那道姑所言可信?我不管道士所言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總之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自蕓溪來后我們景府的喜事就一件接著一件地來。而自你決定算計她開始,我們就開始倒霉!皓宇前幾日因疏忽寫錯一個字被批評,想他自十歲起無論抄書還是默寫詩句從來就沒寫錯過一個字,偏偏那一日在公事上寫錯了,還被罵!若我未料錯,那日便是你萌生要使計害蕓溪名節(jié)念頭的時候,這只是起點,現(xiàn)在可是大浪要掀起來了!堂堂當(dāng)家夫人居然糊涂到此、陰險至此,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當(dāng)著兒子的面被訓(xùn)斥,景夫人臉火辣辣地?zé)饋恚y堪得喉嚨干澀:“作了半輩子的夫妻,老爺居然是這么看我的,身為景府一份子,我怎會害景府?都是那告密之人心懷不軌,首要之事是揪出那幕后之人,等揪出了那人,老爺怎么罵我都無妨。” “你這是在教我怎么做?到了這時居然還不知錯!你難道就不想想,若非你起壞心,別人拿什么去告密?告密之人固然可惡,但最最不可原諒的就是你!你只想到自己的利益,在乎自己的面子,為何就不想想我們景府?你決定做那事之前可有為皓宇想過?他與蕓溪夫妻情深,你使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是想害死他不成!皓宇上峰沒有要將密信公開的意思,但要我們拿一萬兩出來,這么大的一筆數(shù)目你有責(zé)任拿多一半出來。” “一萬兩!府上一時間哪能拿出這么多錢出來,做人怎能如此貪心。”景夫人聞言憤憤不平地抱怨起來。 “自府中拿不方便,所以要從你私房錢里出!這事由你挑起,就必須由你善后,這些年你管家想必私房錢不少,再加上你的嫁妝,七千兩是能拿出來的,不想拿也得拿,有膽子做壞事就要有膽子承擔(dān),若不拿就等著我與皓宇被罷官,等著景府成為京城的笑柄吧。” “七、七千兩,我哪有那么多。”景夫人急急地望向景老爺,心頭大為惱火,外面出了事居然讓她一個女人拿銀子,七千兩拿出去后她就所剩無幾了,后半生怎么辦。 “怎么,不愿意?拿不出七千兩來就休了你!”景老爺板著臉嚴(yán)肅地說道。 “什么?”景夫人臉色刷白,不可置信地望著景老爺,“老爺要、要休掉我?” 景皓宇也嚇了一跳,抬起頭焦急地道:“爹請三思。” “你做出的惡事被人捅到皓宇上峰那里,以你犯的錯休掉你一點都不委屈你,念在你這么多年為景府盡心盡力,又生兒育女的份兒上,可以不休掉你,但卻不能再留在府上了,拿出七千兩后就去家廟安養(yǎng)吧。”景老爺嘆道,在書房聽景皓宇說這事被捅到了上峰那里時,他怒得立刻便升起了休妻的心思,出了書房被風(fēng)一吹腦子立刻清醒了不少,明白這時休妻是不智行為。 休妻是需要理由的,突然將結(jié)發(fā)二十年的發(fā)妻休掉勢必引起爭議,若將真相說出那景府的名聲就沒了,而隨便編個理由,對于他一個京官來講未免有欺君的嫌疑,這事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將這個被利益自私蒙蔽雙眼且一點都不知反省的發(fā)妻送去家廟最為妥當(dāng),到時對外稱她身體不適需要清靜,于是去家廟一邊靜養(yǎng)一邊為家人祈禱。 也許最初京中的人還會猜疑一陣子,但時間一久自不會再有人關(guān)心這事。就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家廟,也許五年也許十年也許是一輩子,就看最后她是否會悔過。蕓溪身為景府嫡長媳,這管家的重任由她來承擔(dān),他相信就算景夫人不在,莫蕓溪也會將景府打理得很好。 景夫人這時才真真正正地感到害怕,再不敢與景老爺對著干,走上前緊緊抓住景老爺?shù)母觳矐┣蟮溃骸袄蠣攧e將我送去家廟可好?我知錯了,以后絕不再做這種事,我可以去給蕓溪道歉,可以向下人們解釋說一切都是我誤會蕓溪了,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老爺別將我送去家廟。” “爹,這事您要三思啊。”景皓宇忍不住求情,他求情的目的不僅因為不忍景夫人去家廟,還有為景府著想,將主母送去家廟,這事不管怎么說也失景府臉面。 “別說了,我已決定,你母親最近做出的事你也看到了,若不將她送去家廟,以后不僅你媳婦保不住,我們景府的一切都保不住了!跟這些后果比,暫時的流言蜚語根本不算什么。”景老爺抬手阻止景皓宇繼續(xù)求情,面色沉靜,語氣絕決。 見景老爺下定決心,不打算改變主意了,景夫人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雙眼空洞地道:“老爺,我將實情都說出來是否能開恩減少我在家廟的日子?” “還有什么實情?我已查清,你確有將高府千金娶進門的意思,那晚你曾囑咐那些下人不許睡覺,只為了能及時‘撞破’你所設(shè)計好的jian/情,這些全是事實,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老爺說的我都承認(rèn),但有一點老爺并不知道,當(dāng)時皓軒的說辭是假的,事實是這樣的。”景夫人跪坐在地上開始將當(dāng)初無意中得知景皓軒的秘密、青蓮說服自己利用那秘密威脅景皓軒的事都詳細(xì)說了遍,承認(rèn)自己當(dāng)日的確讓青蓮去給景皓軒下藥,那藥無色無味,不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但景皓軒卻發(fā)現(xiàn)了,還為這事大張旗鼓地在院子里吵著要打青蓮,這絕對是青蓮?fù)嘎督o景皓軒的,至于在院中喊打喊殺都是故意的。 “老爺,事已至死,我沒必要再騙你,那青蓮不知為何會幫著皓軒一道設(shè)計我。去家廟之前,有一件事我想確認(rèn),當(dāng)初皓宇被攔截是皓軒所為的事老爺是否早就知道?”景夫人問這話時眼中還帶了一絲期盼,她希望這事景老爺并不知情,結(jié)果令她失望了。 景老爺聽了景夫人說的話,眉眼間布滿了倦意。青蓮小產(chǎn)的事已令他有所懷疑,結(jié)果聽了這些話他忍不住懷疑青蓮腹中的孩子是景皓軒的,若他懷疑的是事實,那景皓軒的所作所為就太令他失望了。 他會相信景夫人的說辭是因為當(dāng)初景皓軒做的事是秘密,知情人除了七王爺就只有他了,而這事結(jié)果被景夫人知道了,不是他說出去的也不可能是七王爺說的,于是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景皓軒所為了。 “罵你愚蠢你還不服,居然自作聰明地去威脅人,孰不知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你既然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那件事確實是皓軒所為,這事我當(dāng)初就知道,那時何姨娘的事令景府名譽已大為受損,若皓軒的事揭發(fā)出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我選擇了隱瞞,命他自行退學(xué)后讓他出遠(yuǎn)門學(xué)做生意。”景老爺盡乎憐憫地望著景夫人因大受打擊而顯得蒼白的臉,這事鬧出來他自己也有責(zé)任,此時他在怨景夫人蠢的同時也在責(zé)怪自己太自負(fù),以為自己顧全大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jié)果卻出了這種事! 原來自己真的是被景皓軒算計了,她所以為的最為有利的籌碼其實根本一文不值,因為景老爺早就知道了!景夫人萬念俱灰,全身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走,身子一軟眼一翻,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貓完結(jié)文,古言種田: 87 87、營養(yǎng)攻勢 ... 景皓宇這幾日心情一直低落,自上房回來后神情陰郁、默不作聲。 莫蕓溪上前給他脫掉汗?jié)竦耐庖拢瑩Q上干爽的衣服,然后用清涼干凈的水將手巾投了一遍拿給他擦臉,伺候景皓宇擦完臉,莫蕓溪坐下來看著他吃著她特意命廚房做的冰鎮(zhèn)綠豆百合湯,在他快吃完時輕聲問起:“發(fā)生了何事?可是公務(wù)上出了問題?” 景皓宇將最后一口湯喝完,冰涼的口感令他浮躁陰郁的心情好了許多,自己這幾日因情緒不佳鮮少與莫蕓溪談心事,甚至有些冷落她,但莫蕓溪不僅沒生氣,還一直默默地關(guān)心著他的飲食寢居,雖然這些都是小事,但恰恰因為這些容易被忽略的小事,才突顯出她對他有多關(guān)心。 念及此,景皓宇心頭突然暖了幾分,景夫人的事帶給他巨大的沖擊與困擾,但他有個關(guān)心他、體貼他的妻子,還有一對可愛漂亮的子女,人不能總在一個人或一件事上徘徊不去,應(yīng)該多想想其他關(guān)心自己的人。 “蕓溪,讓你受委屈是我這個作丈夫的沒盡到責(zé)任,你理應(yīng)是該對我發(fā)脾氣的,結(jié)果你卻還對我這么盡心,我、我……”景皓宇握住莫蕓溪的手,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越想越覺得對不起莫蕓溪。 “好了,我們是夫妻,夫妻間理應(yīng)互相體諒對不對?你若覺得有愧,那以后就待我更好、不招惹其他女人來當(dāng)作彌補吧。”莫蕓溪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道,景夫人搞出的事令她相當(dāng)憤恨,只是做錯的是景夫人,她不能遷怒到景皓宇身上,他最近心情不好,她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想通,相信等他自煩惱中走出來后不會虧待了她。 若是其它的事,她也許會使小性子抱怨,但是這次事關(guān)景夫人,那是景皓宇的親娘,就算再怒只放心里就好了,在他難受愧疚之時還對他發(fā)脾氣,那只會起反效果,對于一個孝子來說,就算父母有天大的錯也是容不得別人說一個不字的。 就因曉得其中的利害,所以莫蕓溪在景皓宇面前表現(xiàn)得很大度,她知道景皓宇對她有愧,她表現(xiàn)得越是體貼溫柔,他便越想對她好當(dāng)作補償。這幾日她忍得辛苦,不過卻覺得值。不用她去抱怨,不用她去辱罵,景夫人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若是她罵了、抱怨了,影響了夫妻關(guān)系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