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醫(yī)館
等柳婉嫣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要到第二日中午了。 喉嚨干的要命,還有些疼,似乎里面還有一股子煙味。她艱難的撐起身子,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十分疼的,然后細(xì)看了看,幾乎所有地方都被纏上了干干凈凈的白布。她抬起了一只胳膊聞一聞,發(fā)現(xiàn)還有濃厚的藥味,想來這個是和現(xiàn)代的繃帶是一樣的作用吧。 柳婉嫣看了看左右,發(fā)現(xiàn)是完全陌生的地方,而微微低下了頭發(fā)現(xiàn),一旁的碧枝正趴在自己的床邊,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她本不想將她吵醒,然后自己下床想要找點(diǎn)水喝潤潤嗓子。可自己幾乎渾身纏滿了繃帶,行動一點(diǎn)也不方便,然后不小心碰到了碧枝。 碧枝動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見了已經(jīng)坐起來的柳婉嫣。 “小姐!”看到她蘇醒過來,碧枝似乎十分驚喜的樣子,然后問道:“小姐怎么起來了?可是想要什么東西?” 柳婉嫣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想要一點(diǎn)水喝,可是只能發(fā)出十分沙啞的氣音,于是乎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碧枝了然,然后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后遞了過來。 柳婉嫣接過杯子,然后用口型說出來了一句“謝謝”,之后才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隨后又把杯子遞回了碧枝。 碧枝接過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便說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可是把我們給急了個夠嗆呢。” “我們?”柳婉嫣喝過水以后,已經(jīng)能說出話來了,只不過還有些沙啞。 她一聽到碧枝所說的我們二字愣了一下,莫非昨晚看見的,真的是蕭書恒? “是呀,我和慕大夫,還有剩下了的幾個家仆。”碧枝開口說道。 “慕大夫。”柳婉嫣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垂下眼睫擋住了眸子里頭的失落。 “嗯,且是慕大夫執(zhí)意要將您帶回來的,他說他與您是相識,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碧枝似乎沒注意到柳婉嫣不自然的表情,繼續(xù)開口說道。 “嗯,我確實與他認(rèn)識。”柳婉嫣眨了眨眼恢復(fù)了原來的表情,然后這樣說道:“那他現(xiàn)在……” “你醒了?”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二人一同向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發(fā)現(xiàn)正是慕舟。 此時的慕舟已經(jīng)換下了昨夜被火燒壞的衣裳,且又換上了一個新的白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干凈,而他的手里頭,還端著一碗湯藥。 慕舟一邊向這邊走來一邊道:“昨夜還在想你什么時候能醒來,我才剛為你熬了藥,你且快些將它喝了吧。” 等走到這邊的時候,拿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往她口中送,可是看到了柳婉嫣看他的眼神以后,又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手上動作一滯,然后便將要遞給了碧枝,又說道:“我……多有不便,還請碧枝姑娘來吧。” 碧枝坐在那里,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聽他這樣說,于是乎說了一聲“是”,然后接過了碗,用瓷勺攪了攪碗里的藥,然后盛起了一勺送到了柳婉嫣的嘴邊。 可柳婉嫣并沒有張口喝下,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道:“這是什么藥。” 可聲音依舊十分沙啞,讓人有些不忍心聽。 慕舟心里一顫,這個姑娘怎么會不相信自己了,卻也沒有做出什么多余的表情,然后說道:“只是一些尋常的藥,防止你那傷口愈發(fā)嚴(yán)重的。” 柳婉嫣心中想,原來是抵了消炎藥的作用,于是乎便張開了嘴,將那一勺藥喝了下去。 好苦! 柳婉嫣喝下那一口藥以后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她不自覺的吐了吐舌頭,本以為二人不會注意到她,可這個小動作卻被一直看著她的碧枝和慕舟盡收眼底,碧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又舀了一勺藥送到了她的嘴邊,說道:“我本以為小姐不像我,是不怕苦的呢,沒想到也是這樣。” 柳婉嫣嫌一口一口喝太過緩慢,本想接過那個藥然后仰頭一飲而盡,長痛不如短痛,可雙臂太疼,使不上力氣,只好喝下了碧枝送來的第二勺。 碧枝看著她喝了下去,便又弄了第三勺,柳婉嫣也就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等全部喝下去以后,日頭已經(jīng)有些斜了。 碧枝將喝空了的碗和勺子擱在一旁,又拿了放在一邊的蜜餞過來,拿了一顆送到柳婉嫣的口中,然后說道:“慕大夫是極細(xì)心的,還準(zhǔn)備了蜜餞來,像是就怕您吃了藥后口中發(fā)苦呢。” 柳婉嫣張口含下了那個蜜餞,然后嚼了嚼咽了下去,說道:“想來是常常接待病人,又有小孩兒,所以便備下了吧。” 慕舟聞言在袖子里的手握緊,成了個拳頭,可不過一會兒便又松開了,只是皺著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緩開來。 柳婉嫣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淡淡道:“倒是讓慕大夫費(fèi)心了。” 慕舟只緩緩的嘆了口氣,也知道她已經(jīng)嫁了人,這樣對他只是為了讓他不落別人的口舌,于是乎岔開了話題道:“婉……柳姑娘剛剛用過藥了的碗,還有勞碧枝姑娘去洗一下了。” 碧枝聽到笑了一聲,然后拿著碗起身道:“這本就是奴婢分內(nèi)的事,算不上麻煩的。”說著便捧著碗走到外面尋人問了洗碗的地方然后將那個碗給洗了。 “慕大夫?qū)⑺Я顺鋈ィ墒怯惺裁丛捯艺f?”柳婉嫣看著他坐在了剛剛碧枝坐的位置上,然后又隨口說了一句:“如若不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況且我還是個嫁了人的,說出去可難聽的很。” 慕舟皺了皺眉,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道:“你的身子可還有什么地方不適?” 柳婉嫣看著他的臉,略微愣了一下,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 慕舟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我接下來和你說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太過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