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無能無力
那個時候,章羽娉接過溫瑯遞給自己的溫度合適、顏色誘人的蜂蜜柚子茶,一貫上揚的眉梢素然地低垂下來,有些疲憊地在一場激烈地唇槍舌戰之后重重嘆了一口氣。 “我的母親在法國,是象征著自由的設計師,可以無所顧忌地設計者自己最心愛的衣服,就是離經叛道,也有一堆的簇擁。” 那是的章羽娉輕啜了一口蜂蜜柚子茶,楓紅的口紅印倒映在純白的馬克杯上,誘人地勾著人攝魂心魄。 “而她地女兒只能在中國某個小小的城市開一家設計公司,還不得不被人指手畫腳。” 手邊是某個設計師的草稿,章羽娉寥寥數筆就讓這平淡無奇的設計稿錦上添花。 “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被經濟利益所驅動,哪有什么審美造詣呢?就是本能的通過利益驅動,自以為自己是個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結果根本連審美的基礎都不懂。理所應當的、意氣指使著。” 章羽娉淡淡地嘲諷著,不帶一絲波瀾訴說著這一切,哪怕她的公司已經岌岌可危了。分崩離析,她卻無能為力。 那個時候,溫瑯理所應當地對章羽娉一見傾心,沒有人可以抵擋住章羽娉劇烈反差后流露的那張誘惑,那是一種不勝嬌羞,勝似薔薇雛菊交織競相綻放的時候,晨曦靜靜地傾灑在她那純潔花蕊上最為圣潔的一抹。 那是溫瑯一見鐘情的理由。 有人說生活就是一場游戲,溫瑯之前抱怨過他的劇本。 他也有不得不瞞著章羽娉的苦衷。 “對不起,溫瑯。” 章羽娉的聲音里彌漫著痛苦、在掙扎過后還有著分外糾結,秀麗的雙眉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沒有濃妝艷抹的章羽娉就是清水芙蓉,清風搖曳著她的風情。 “別說對不起了,羽娉。” 溫瑯瞞著章羽娉的秘密可能一輩子他都無法說出口,如果說那一夜的瘋狂要章羽娉來獨自承擔,顯然對章羽娉而言,是不公平的。 溫瑯也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早已超出了溫瑯的理解范圍之外,涉及了章羽娉的往事,還有那章羽娉曾經絕口不提,盡管章羽娉拒絕接受但是她的母親一意孤行已經為她定下結局的事情。 “在我還在法國長大成人的時候,我的母親——蘇皖君。”對待這個人,章羽娉的情緒陡然低了幾個度,章羽娉輕咳著,吞吞吐吐地將一切都告訴給了溫瑯,“我的母親在我還小地時候,給我訂婚了。我的未婚夫是個法國人,即使我從未和他見過面,但是名義上,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我沒辦法更改。” 章羽娉苦鬧地將自己的小腦袋埋進了自己胸前的小抱枕里,綿軟蓬松地弧度正好將章羽娉的小腦袋包裹進去,如海藻一般卷曲的長發從她的肩膀上優美安穩地搭在她的腰側。 “我剛剛畢業的時候,我就相當于被趕出家門了。我沒有任何的金錢,沒有任何的財富,我只有我有一個人。” 章羽娉回想起她最不想回想起來的那個時候。那時的章羽娉初出茅廬,一個人在從象牙塔一般的校園里出來,滿腦子的想法無外乎是出門奮斗打拼,在時尚圈闖出自己的新天地。 但是一夜之間,她所有的銀行卡都被凍結了,她所有的經濟來源都被蘇皖君斬斷了。 美名其曰——鍛煉自己。 章羽娉的人生軌跡從那一天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章羽娉的人生里不再擁有錦衣玉食,沒有高枕無憂。 “那個時候的我,年時無知,以為我自己絕對不會向我的母親。”礙于禮貌地稱呼那個人為母親,其實她是從章羽娉有著記憶開始地、對章羽娉百般壓榨地那個人——蘇皖君。 “你知道嗎?我當初年輕氣盛,以為沒有蘇皖君我也能活下去,那個時候的我低估了權利。” 章羽娉艱難地沒有任何波瀾地告訴著溫瑯那些,溫瑯從未想過的那些磨難。 不應該加害到章羽娉的一切一起,都逐漸地變成了真相。 是現實,不是幻覺。 溫瑯第一次見到章羽娉的時候,第一次面試的溫瑯緊張以及猶豫不決,這個時候的溫瑯淺淺微笑,章羽娉卻是公式化地對溫瑯詢問著。 溫瑯只覺得這個人,比他在時代廣場的首秀廣告上看見的還有冷。 全世界對章羽娉的宣傳鋪天蓋地,國際名模、新銳設計師,其中一點成為某個人的名號就足以讓人瘋狂了。 但是章羽娉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全世界。 無數的模特夢寐以求的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章羽娉當時對溫瑯說得第一句話,溫瑯心中洶涌澎湃的愛戀就這樣在那清冷的聲線里一個勁地被澆冷。 溫瑯之前聽過一句話叫“活成你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溫瑯未經情事,年少輕狂,哪里懂得這些圈圈繞繞。 不過是和章羽娉越發接近,公司都戲稱溫瑯越來越不近人情,活脫脫就是公司翻版第二個章羽娉。 一切的回憶被章羽娉悲傷的語調輾轉反側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清醒。 直到最后,回歸現在,章羽娉還在哭。 章羽娉的眼里滴滴答答流淌到了溫瑯心里,他的胸腔感同身受承載著章羽娉的悲傷。 他愛的人在哭。 所以奮不顧身地將章羽娉擁入懷中,不顧一切地、哪怕是被拒絕。 溫瑯從未在乎過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夫。 男兒至死是少年,或許在溫瑯眼中,他千辛萬苦得到了他一聲夢寐以求的回答后,所有的煩惱困苦都煙消云散了。 “我愛你,溫瑯....” 耗費所有的勇氣,章羽娉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那句求之不得的“我愛你” “但是我們之間,不會長久的。” 章羽娉的理智還保留著,她很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最多還能單身保持著兩三年,然后就要和素不相識的法國人步入婚姻殿堂。 美名其曰——為了家族利益。 “當初蘇皖君為了逼我就范,將我逼入了死角。” “可是我不在乎。” 溫瑯堅定地握住了章羽娉的手,一字一句將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傾瀉-出來。 兩個人稍稍洗漱了一下,然后相擁而眠。 次日,薄霧籠罩著整個小鎮,他們住的房子的旁邊,人家已經有了淡淡的煙裊裊滕繞。 而在大床上的章羽騁還在沉沉的睡著。窗簾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只有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間隙,照進小房間里,落在章羽騁地身上,打在章羽騁的臉上。顯得她整個人熠熠發光。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章羽騁透過玻璃門窗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洗澡。 章羽騁回想著昨晚的情形,可是腦子就像不轉動一樣,什么也回想不起來。 現在剛清醒,腦子太遲鈍。還想不了太多事情,昨晚的事情感覺睡完一覺之后都要忘記了好多,她撐起身子,黑發散在身后,盯著浴室門的玻璃看了會。 下一秒,仿佛正在洗澡的人有感應一樣,水流聲戛然而止。 一個男人圍著浴巾從浴室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