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這樣的，也算是福禍相依了。”陳夫人一邊拿了小橘子剝著，一邊和舒曼瑤說話：“總算是你們分家了，就是楊家傳出這樣的名聲來，你在外面走動兩天，大家都是長眼睛的，也能分辨出來好壞。你要是沒分家啊，天天得伺候著老太太，保證你連院門都出不來，外面怎么傳你的名聲，你也沒辦法辯解，時間長了，你就不是那樣的人，也得變成那樣的人了。”

    “說的是，我們家曼瑤啊，這性子就是有些太平和了。”程氏在一邊笑道，轉頭看了眼舒曼瑤：“她就不愛和人生氣，也不愛和人辯解什么的，在家的時候，我們家老太太就總是擔心她會受委屈。幸好現在嫁了人，性子倒是有些轉變了。”

    陳夫人點頭，很是贊同的意思：“女人的性子，就是不能太軟和了，在家的時候有長輩父母護著，這出嫁了，可就得指望男人了。”

    “說起來，你們家還有位三姑娘沒出嫁？”陳夫人靠近程氏說道，程氏忙點頭：“是啊，我們家三姑娘呢，和大姑娘不一樣，大姑娘是穩重端莊，三姑娘是活潑可愛，性子很是直率爽朗。但是，兩個人是一樣體貼孝順，以前我們家大姑娘是跟著老太太住的，伺候的老太太十分妥帖，等大姑娘出嫁了，這事情就輪到三姑娘了，我原先還覺得三姑娘是有些大大咧咧的，生怕她伺候不好老太太，可沒想到，她竟是個比我還周全的。”

    程氏笑瞇瞇的說道，指了指在另一邊和幾個姑娘們說話的舒曼瑜：“現在啊，我們家老太太可是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我們家三姑娘了，就想著，也和大姑娘一樣，在京城里找戶人家，嫁的近了，將來也能多見見面。”

    陳夫人笑著點頭：“說的是這個道理，嫁的近了這人就在眼前，有什么事情，走個三兩步也就到了。說起來，我那娘家侄子，你見過沒有？長的吧，也是不錯的，人很端正，前兩年剛中了秀才，明年正打算參加春闈，他平日里，念書是很用功的。”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是知道什么意思的，程氏很感興趣的問道：“你那侄子多大歲數了？”

    舒曼瑤笑瞇瞇的端著碟子吃點心，看樣子，舒曼瑜那婚事，大概沒多久也能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舒哲明了，然后再過十幾年就是舒哲晙了，五六年后又輪到程氏生的小哥兒和小妹了，這跨度，可真夠大的。

    到時候，自己的孩子說不定也該說親了。唔，不是說不定，是確實應該要說親了，程氏生的孩子，可就只比自己的大一歲而已。年歲相當，說不定將來感情也會很不錯。

    這輩子，自己總算是能活的更幸福了。

    “大jiejie，幾天不見，我可想你了，我今天能不能去你家玩一會兒？”宴會臨近結束，舒曼瑜過來，猶豫了大半天才開口，還有些尷尬，平日里和舒曼瑤感情不怎么好，這會兒有求于舒曼瑤，明知道自己應該放低姿態，卻還有些放不下架子：“祖母也很想你，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呢。”

    程氏忙笑道：“是啊，曼瑤，你就帶曼瑜回去吧，你們小姐妹，有段時間沒見了，這會兒也好說說話，曼瑜在家的時候，可時常說很是想念你呢。”

    舒曼瑤當然不相信這話，不過見舒曼瑜有些扭捏，連程氏都提出來了，也只好應下了：“那行，一會兒曼瑜就和我一起走吧。”

    舒曼瑜這才松了一口氣，大約是感謝程氏幫她說話，很是殷勤的將程氏給扶上馬車，回頭才跟著舒曼瑤賞了馬車。等到了舒曼瑤的院子，還有些坐立不安的。

    舒曼瑤自己端了茶杯，又讓夏夕給她倒茶，看有些別扭的舒曼瑜：“說吧，今兒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舒曼瑜看夏夕，舒曼瑤搖頭：“夏夕是我的心腹，沒什么不能知道的，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放心和你單獨呆在一起，我現在可是還有身孕呢。”

    舒曼瑜氣死了：“我是那么蠢的人嗎？大家都知道你有身孕，母親也知道我跟你過來了，我會傻不啦嘰的做什么嘛？再說了，我們現在又沒仇！”

    舒曼瑤撇嘴：“快算了吧，以前咱們也沒仇，你到底要不要說？一會兒建白就該從衙門回來了，你若是不說，怕是就沒機會了。”

    “我說！”舒曼瑜嘟著嘴，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夏夕，這才湊到舒曼瑤身邊，張嘴，又閉上，再張嘴，再次閉上，來來回回了好幾次，臉色是越來越紅，神情是越來越嬌羞，舒曼瑤看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你這樣子，該不會是有什么意中人了吧？”

    舒曼瑜臉色更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舒曼瑤簡直震驚了：“真的有了？你什么時候見的人？有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好歹學過規矩的，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會不知道嗎？”舒曼瑜有些沒底氣的說道，看舒曼瑤：“你別管那么多，我就是來求你幫忙的，你不是認識蔡家的兩位姑娘嗎？”

    舒曼瑤更疑惑了：“蔡家？你什么時候和蔡家扯上關系的？”

    舒曼瑜捏著衣服支吾了半天，色厲內荏的嚷嚷：“你管我什么時候和蔡家扯上關系的，你就說，你認不認識蔡家的兩位姑娘吧？”

    舒曼瑤端著茶杯閑閑的看她：“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喂，你別太過分了！”舒曼瑜氣急，舒曼瑤挑眉，慢悠悠的說道：“我就是過分了，你拿我怎么辦？現在，你就兩個選擇，一個是老實點兒，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一個是另外找人詢問，順便將舒家的臉面給丟完了，你自己的名聲也敗壞掉了，然后被祖母隨便找個人家將你嫁過去。”

    舒曼瑜能想到來問舒曼瑤，就說明她還沒完全蠢到家。她自己先看上蔡家的人，若是隨便亂出去打聽，指不定就要傳承什么樣子了。

    而舒曼瑤是她大jiejie，就是姐妹倆關系不好，但同是舒家的姑娘，舒曼瑜的名聲不好了，連帶著舒曼瑤的名聲也肯定不會好了，眼下楊家祖宅的人正等著抓舒曼瑤的小辮子，舒曼瑤不會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門的。

    所以，舒曼瑤哪怕是不幫忙，也絕對不會將這事情給傳出去的。

    舒曼瑜心里衡量了半天，總算是放低了姿態：“那我要是說了，你保證不會告訴祖母？”

    舒曼瑤白她一眼：“告訴祖母我有什么好處？反而是你，蔡家只有一個少爺，就是那位已經二十歲的蔡大公子，你若是看上蔡家的人，定然是看上了這位蔡公子，一來蔡家地位不高，蔡大人就是個祭酒，沒什么實權，二來蔡家主母是繼母，還是個心思不怎么好的，你嫁過去可就要對上這位繼母了。三來，蔡大姑娘刁蠻，蔡二姑娘心機深，你真嫁過去，兩個小姑子都不是好對付的。”

    “你能過的不好，我為什么要告訴祖母？”舒曼瑤笑盈盈的問道，舒曼瑜又著急了：“才不是你說的那樣，蔡大人官職不高怎么了？只要為人正派，總有一天會升官的。再說了，你現在怎么這么看重錢財官位之類的？難不成沒有權勢地位就不能成親了？男人只要有一顆真心就好了嘛，再說了，難道爹爹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受苦？”

    “而且，蔡公子又不是什么不學無術的，他學識好著呢，明年肯定能中舉，以后還怕沒前程嗎？就是家里主母是繼母又怎么了？不過是個后娘，難道還能管到蔡公子頭上？”舒曼瑜不屑的撇撇嘴：“兩個小姑子就更好辦了，能一輩子老死在蔡家嗎？總得出嫁呢，嫁出去不就和我沒關系了嗎？”

    舒曼瑤頗有些驚訝，沒想到舒曼瑜還能分析出來個一二三，舒曼瑜瞧著舒曼瑤那目光，臉色通紅：“我又不是沒腦子，這點兒小事情難道還想不明白嗎？你快說，要不要幫我？”

    舒曼瑤點頭：“你都想明白了，可見是下定決心了，我不幫忙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犯傻丟人嗎？你先說說，你和那位蔡公子，是什么時候見面的，什么時候認識的，什么時候你有了要嫁給他的心思的。”

    舒曼瑜害羞：“不說不行嗎？”

    舒曼瑤搖頭：“不行，不說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我就當你沒說過這件事情。”

    ☆、第145章

    自打幾年前舒曼瑤病愈,對上舒曼瑤,舒曼瑜就再也沒有贏過了,這次自然也是，被舒曼瑤壓的死死的,就是心里不甘愿,也只能按照舒曼瑤的話,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進宮之前,祖母不是舉辦了宴席，請了蔡家的兩位姑娘嗎？”舒曼瑜撇撇嘴，拿起桌子上的小擺件把玩起來，一邊說還要一邊偷偷打量舒曼瑤的神色。剛開了頭,就又問道：“我告訴你了，你保證真的絕==不會給祖母和母親說嗎？”

    祖母這段時間正忙著給她挑選夫婿,若是知道她私底下和那個蔡家公子有什么，那定然不會輕易饒過她的，指不定就要立馬為她定下親事，然后遠遠的將她嫁走的。

    至于程氏，那更不能讓她知道了，當后娘的都不是好人，更何況現在程氏還又生了嫡女，萬一以她有私情為由，克扣她的嫁妝怎么辦？

    “我沒事兒和祖母說這個做什么？祖母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我才不會說讓祖母生氣的事情。”舒曼瑤不在意的說道，舒曼瑜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和大jiejie不對付，心里也不喜歡這位大jiejie，但是，她還是比較了解舒曼瑤的，只要舒曼瑤開口答應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的。

    只是沒等她繼續往下說，舒曼瑤就又問道：“可是你不讓人告訴祖母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嫁給那位蔡公子？私奔嗎？”

    舒曼瑜也有些愣，舒曼瑤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這位姑娘大約是從沒想過這個事情，舒曼瑤嘴角抽了抽：“你別告訴我，你一開始來找我說話，就是為了打聽一下蔡家的這位公子，根本沒想過會嫁給這位蔡公子？”

    “當然不是這樣！”舒曼瑜大急，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來找你幫忙，是為了讓你拖住祖母，我年紀也不小了，祖母這段時間正忙著給我相看人家，可是春闈是要到明年才舉行的，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蔡公子說過，等春闈過后，會去咱們家提親的，可若是這一年里，祖母為我訂親了……”

    “所以我就是負責拖住祖母的？”舒曼瑤微微挑眉，舒曼瑜點點頭：“是的。”其實一開始，她是想求舒曼瑤打聽一下蔡家的情況的，她就是再單純，也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兒，這不光是嫁給蔡公子一個人，還是要嫁給整個蔡家。

    她自己手上沒多少人，就是有幾個心腹丫鬟，那也是貼身的，舒家的大門輕易都出不來，更不要說打聽什么情況了。而舒哲明那邊，她是不敢說這件事情的，舒哲明被自家親爹教育的可真是書生典范，這規矩方面，看的可不比祖母差，若是他知道了，那就相當于是祖母知道了。

    想來想去，她就想到舒曼瑤了。就是兩個人以前有仇，那也是以前了，好歹是親姐妹嘛，總不能連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吧？

    不過現在，她的盤算就更精細了點兒，若說舒家誰 能改變老太太的主意，除了親爹就數這位大jiejie了，大jiejie要是開口，那她的婚事絕對能拖到明年。

    舒曼瑜的姿態放的更低了點兒：“大jiejie，你就幫幫我吧，若是事情能成，我一輩子感謝你。”

    “可別，我可不用你一輩子感謝我，你且放心，蔡家的事情，就是你不說，我也會讓人打聽的，這事情可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可是整個舒家的名聲都在你身上的，我還挺喜歡咱們的小meimei的，所以，蔡家的事情，回頭我會讓人打聽的。”

    “至于讓祖母將你的婚事放一放，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你也知道，祖母最是疼愛晚輩，你都及笄了，再不出嫁都成老姑娘了，咱們舒家又不是說有什么大事情拖累了你的婚事，也不是說出不起嫁妝沒辦法給你訂親，更不是說想將你放著估價，你那親事，若是不出意外，今年是肯定會定下來的，我可不愿意摻和這種事情。”

    舒曼瑤搖頭，慢吞吞的說道：“祖母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兩個不和，我若是去說這事情，祖母說不定以為我存著什么壞心思呢。你先說，你和那位蔡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舒曼瑜央求了幾次，舒曼瑤硬是不松口，她是當大姐的，又是當娘的，舒曼瑜的婚事怎么可能會輪得到她插嘴？再說了，又不是一個娘生的。

    舒曼瑜氣惱的很，只是還有一件事情需得求助舒曼瑤，只要壓著氣繼續說道：“蔡大公子是和蔡家的兩位姑娘一起過去的，然后蔡公子是在前院，哲明和哲晙幫忙招呼的。我在后院遇見了蔡大姑娘，見蔡大姑娘心情不好，就和她說了幾句話，隨后蔡大姑娘說有些累了，我就和她在蘭桂園那邊的亭子里坐了一會兒。”

    “沒多久，蔡公子就出現了……”舒曼瑜大約是想到之前那情況了，臉上還掛著笑容，舒曼瑤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回憶：“你確定你不是被蔡家的人給算計了？”

    “我當然確定！”舒曼瑜立馬梗著脖子說道：“蔡大姑娘看見蔡公子也很驚訝的好不好？蔡公子當時看見我們，忙低了頭告罪，一眼都沒看我，然后轉身就要出園子，還是我叫住了蔡公子。”

    “你是傻的嗎？”舒曼瑤看舒曼瑜的眼神帶上了點兒不可思議：“你叫住他做什么？”

    舒曼瑜理直氣壯：“他走錯方向了啊，蘭桂園旁邊是王姨娘的院子，我總不能瞧著他去王姨娘的院子吧？”

    “我覺得，你肯定是被蔡家的人算計了。”舒曼瑤皺眉：“他既然能從前院繞到蘭桂園，怎么可能出去的時候會走錯方向？咱們家的園子又不是什么迷宮，他按照原路走不就行了嗎？”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舒曼瑜急的臉都紅了：“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壞處想啊，我說了，他根本沒算計我，他是去找哲晙的！他們幾個人在前院吃酒的時候，有人打翻了湯碗，哲晙的衣服臟了，回了后面去換衣服，他怕哲晙這孩子生氣了，趕忙去找哲晙賠禮的。”

    舒曼瑤心里更疑惑了，就是賠禮，那也應該是一開始在打翻湯碗的時候就賠禮的吧？哪兒有等人去換衣服了，才想起來跟著進去賠禮的？

    再說了，哲晙之前就已經搬到前院去住了，就是換衣服，那也應該是在前院啊。而且哲晙和哲明現在的感情也是很好的，哲明不可能放任哲晙一個人回去換衣服的吧？怎么也得派個小廝跟著的吧？

    但是瞧著舒曼瑜一臉篤定的樣子，舒曼瑤也不好勸解了，這人要自己作死，她就是說再多，那在舒曼瑜眼里也是居心叵測，還不如放任下去，讓舒曼瑜自己去吃個虧，以后就長心眼了。

    以前剛回魂的時候，舒曼瑤還恨不得讓舒曼瑾舒曼瑜經歷一番自己上輩子所受過的苦。可是這兩年過來，她自己也就慢慢想開了，舒曼瑜這人，天生就是個缺心眼的，你要是和她計較，那真是太掉份兒了。

    而且，她現在也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重心，更多是要放在自己的小家庭上面了，哪兒有什么精力再去算計舒曼瑜？

    想著，舒曼瑤就不在意的擺擺手：“行行行，我眼光沒你好，也沒你聰明，一點兒也沒看出來這蔡家人是好的，半點兒算計都沒有的，你繼續說，你將人喊住之后呢？”

    舒曼瑜白她一眼，隨即臉上又掛上笑容：“喊住之后自然是要問問蔡公子要去哪兒了，我幫他指指路。不過，蔡大姑娘就說，一會兒后院的姑娘們定然是要作詩的，她自己不愛這些，也不會，所以讓蔡大公子幫忙先做兩首，她背會了等會兒也好應付過去。”

    不用舒曼瑜說，舒曼瑤自己就能猜想到后面的情節了——定然是蔡大公子大發神威，做了幾首特別好的詩，然后舒曼瑜這個一心只喜歡才子佳人故事的白癡姑娘，就這么對蔡大公子有了好感。

    “說起來，你和蔡大姑娘去蘭桂園坐一坐，身邊就沒帶著丫鬟婆子？”舒曼瑤皺眉，舒曼瑜點頭，一臉理所當然：“那我們說悄悄話，肯定是不會帶丫鬟婆子了啊。我說你還要不要聽了？不聽我就不講了啊。”

    好吧，其實舒曼瑜來找舒曼瑤，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這份感情太美好了，她太得意了，急需找人分享一番。只是，她沒幾個手帕交，蔡大姑娘不適合聽，舒二姑娘進宮了，于是，她就只能來找舒曼瑤分享了。最起碼，舒曼瑤不會將這事情說出來，她的名聲不會受損。

    說舒曼瑜傻吧，她分得清里外，至少知道這事情不能找不姓舒的姑娘說，還知道就算是私定終身了也得找人打聽一下蔡家的事情。

    說她聰明吧，那有時候辦的事兒說的話，舒曼瑤都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真不知道許氏當年是怎么養了這樣一個奇葩的，不過，也幸好許氏死的早，這種奇葩雖然是有點兒不太正常，卻沒傻到骨子里去。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繼續講，那位蔡大公子做了詩之后是不是該離開了？”舒曼瑤一臉無奈，簡直不想承認舒曼瑜是她meimei，這人根本就是繼承了自家老爹那骨子里不太靠譜的一面了吧？聽你講故事的對象根本不是你的手帕交閨蜜好不好？

    “是啊，蔡公子好有禮貌好守規矩的，做完詩之后就要說告辭了。”舒曼瑜一臉朦朧的害羞，雙手握拳撐著下巴，眼神都虛幻了：“我就跟著蔡姑娘起身要送蔡公子離開，可是不小心腳下滑了，差點兒就摔倒，幸好蔡公子身手快……”

    舒曼瑤簡直要無語了，這時候身手要不快，蔡公子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第146章

    舒曼瑜這種閨閣千金,長了這么大,接觸過的男性除了親爹就是親弟弟了,蔡公子那一抱，差點兒沒將舒曼瑜的一顆心給抱出來,那心跳的,下一刻就要穿胸而出了。

    蔡公子的身材很魁梧,蔡公子的胸膛好寬厚,蔡公子的胳膊好有勁兒，蔡公子的下巴從這個角度看好英俊，蔡公子的容貌很俊俏，蔡公子的眼神好深情,蔡公子的……

    總之，這一刻,舒曼瑜就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好像飄了出來，一雙眼里，看得見的只有蔡公子，一顆心里，寫的都是蔡公子。

    這一會兒，蔡公子就是她的張生，她就是那崔鶯鶯。蔡公子就是她的李益，她就是霍小玉。蔡公子就是她的沈復，她就是蕓娘。蔡公子就是她的趙象，她就是步非煙。

    舒曼瑤忍不住打斷她的話：“然后呢？你就被這一抱，迷了心？你竟然喜歡這樣的登徒子？”

    舒曼瑜幻想被打斷，頗有些不高興：“他才不是登徒子！你別老是自己瞎猜好不好？等我說完啊，后來蔡公子就趕緊放手，連連給我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我也就沒在意，是我自己摔倒了，又不是人家蔡公子將我撞到了是不是？”

    舒曼瑤不點頭也不搖頭，她對舒曼瑜的腦子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這蠢蛋肯定是被蔡家的兄妹兩個給騙到了。世界上就沒有那么湊巧的事情，一次湊巧可以，兩次湊巧也可以，但是三番四次的出現湊巧，那就是人為的騙局！

    “后來過了五天吧，蔡姑娘就給我下了帖子，請我去蔡家賞花，我就去了，二jiejie不愿意去，我也就沒勉強，去了才知道，蔡大姑娘就請了我一個人，她剛剛自己制作了一些荷花箋，打算分我一些。”舒曼瑜繼續講到，舒曼瑤一邊聽一邊走神。

    不管中間的過程，只看開頭和結尾，這就是個典型的才子遇佳人的故事。再回想一下當年自己讓人給舒曼瑜送過去的那些書，舒曼瑤在心里為舒曼瑜默哀了一會兒，這種騙局，那遇上舒曼瑜是一騙一個準兒啊。

    過程幾乎也和那些話本上寫的是大同小異，反正就是各種巧遇。不同的是，舒曼瑜隨后進宮選秀了，正好遇上蔡家的姐妹倆。蔡大姑娘就偷偷的告訴舒曼瑜，蔡公子喜歡她什么的，說的舒曼瑜是臉紅心跳，慢慢的也覺得，自己好像是還挺喜歡蔡大公子的。

    “你說，蔡二姑娘留在宮里了？”舒曼瑤頗有些驚訝，舒曼瑜皺眉：“是啊，這次選秀結束，她都沒回蔡家呢，直接就留在宮里了，因為蔡大人官職不高，蔡二姑娘也就被封了個才人。”

    舒曼瑤皺眉：“我沒聽大舅母說過這個事情啊。”

    “大舅母哪兒有臉來給你說。”舒曼瑜撇撇嘴：“當初祖母本來是想將你說給大表哥的，結果大舅母不愿意，就定了蔡二姑娘，這下子好了，人家蔡二姑娘奔更好的前程去了，大表哥這回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大舅母連去祖母那邊都沒去呢，更不會來你這兒說了。”

    “蔡二姑娘是主動留在宮里的？”舒曼瑤還有些疑惑，皇上是明君，還是個不愛女色的明君，基本上本朝的百姓是個人就知道這一點兒。所以選秀的時候，若是早些定過親，只要和禮部打聲招呼，就可以不參加選秀。

    當然，也有為了好名聲到宮里轉一圈的。別以為在宮里住的一個月是白住的，宮里的姑姑們親自教導規矩，又有皇后娘娘等人的賞賜，若是再幸運點兒，得了皇后的懿旨指婚，那可就是得了大大的好處，再往上一點兒，得了皇上的賜婚，簡直不能更美好了。所以就是有些訂了親的姑娘，也是能到宮里去轉一圈的。

    不過，這種情況比較少，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你進了宮之后就還能圇吞的出來。有這種情況的，都是家里有背景，在宮里能說得上話的，能確保自己的閨女會被指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