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李大夫一邊說,一邊寫了方子,遞給老太太:“若是到時候太過于疼痛,老太太可派人叫老夫過來,老夫給兩位姑娘換方子。” “好,多謝李大夫了。”老太太看了一眼方子,直接遞給了許氏,又吩咐舒成業送李大夫,這邊舒成業和李大夫剛出了榮華園,就見王姨娘身邊的丫鬟花鈴沖了過來:“老爺,老太太救命啊!” 舒成業驚了一下,瞬間想起王姨娘那里的小兒子,臉色都變了:“怎么了?可是小少爺出了什么事兒?” “不是小少爺。”花鈴喘了一口氣才說道,她剛才喊的聲音不低,里面老太太也聽見了,這會兒也扶著丫鬟的手出來了:“不是小少爺?那是王姨娘出了什么事兒?” 反正只要不是小少爺,老太太和舒成業都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然后,舒成業又有些擔心,這王姨娘,好歹也是伺候他一段時間了,又生了孩子,在他心里,也是有些地位的。 “姨娘暈過去了!”花鈴忙說道:“剛才姨娘聽說,幾位姑娘生病了,就想過來瞧瞧,又想著給姑娘們帶些東西,不好空著手過來,就去柜子里拿了布料,打算讓姑娘們挑一挑,回頭姨娘給做了衣服。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剛將布料翻出來,姨娘就暈過去了。” 舒成業忙轉頭看李大夫:“李大夫,怕是您這會兒還不能回去,勞煩您過去給王姨娘看看。” 李大夫點頭應了,跟著舒成業去看王姨娘,老太太本來不打算去,可一想到小少爺都已經半歲多了,自家兒子也沒少去王姨娘那里,若是再有了喜信兒…… 這么一想,老太太也忙跟著過去了。李大夫給王姨娘把了脈,臉色就有些不太對了,起身說道:“姨娘最近可是誤食了什么東西,或者是燒了什么香?” 不等舒成業和老太太說話,花鈴就搶先一步回道:“因著小少爺年紀小,姨娘有時候會親自喂養小少爺,所以這吃的方面,都是很注意的,最近和往日里都是一樣,并沒有什么不對的。而熏香什么的,自打有了小少爺,姨娘就再也不用了。” 李大夫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舒大人,老太太,老夫無能,若是姨娘這段時間沒有吃錯東西,或者是沒有熏香什么的,老夫就看不出來了……” 話音沒落,就聽花鈴又喊了一聲:“哎呀,我想起來了,姨娘剛才找出來的幾匹布,有些香味兒。” 老太太和舒成業的臉色在剛才李大夫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變了,這會兒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心里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花鈴將那布匹抱過來,李大夫仔細的一一檢查,隨即點點頭:“就是這個味道,這匹布上有忘憂花的味道,單獨用是沒關系的,還有讓人心情愉悅的作用。這匹布上是海蘭花的味道,單獨用也是沒問題的,反而可以疏肝解郁。這最后一匹布上,是明玲花的味道,單獨用也是沒問題的,反而能調和胃氣,只是,三樣混在一起,就會讓人胸悶氣短,嚴重些的,就會和王姨娘一樣,直接暈過去。” 老太太忙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之前還好奇,怎么這些明明是好東西,就會讓人暈過去了,原來是老身孤陋寡聞了,那王姨娘可有什么大礙?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李大夫畢竟是外人,這家里的陰私,老太太是不會讓李大夫知道的,哪怕李大夫已經猜到了,這會兒她都得找借口給遮掩過去,然后大家心知肚明的一起裝啞巴。 李大夫搖了搖頭:“王姨娘并無大礙,一會兒就能醒過來了。只是醒來之后,怕是身子會有些虛弱,有些沒胃口,老夫給王姨娘開個方子,吃上三天就沒事兒了。” 老太太忙謝了李大夫,再次讓舒成業送人走。李大夫一離開,老太太的臉色就沉下來了,大人聞了這味道會暈倒,那小孩子,尤其是還不會說話,每天只吃吃睡睡的小孩子聞了,會有什么后果? 就是醒來,沒胃口吃奶,沒幾天也就虛弱下去了吧? “這三匹布,是誰送過來的?”老太太心里其實已經有懷疑了,這會兒還是想聽別人說出來,花鈴噗通一聲就給老太太跪下了,戰戰兢兢的開口:“都是夫人送過來的,說是給小少爺做衣服,因著老太太和大姑娘平日里給小少爺送了不少東西,再加上針線房一個月四身衣服,大姑娘也會做了衣服送過來,所以姨娘并未用夫人送過來的這些。” 話說的漂亮,老太太也知道,哪怕是她和舒曼瑤沒送東西過來,王姨娘也是不敢用許氏送來的衣服的。 老太太略一沉思,讓人叫來了姚mama:“之前許氏每次送東西的時候,不都讓人叫了你過去陪同嗎?這些布料,你可知道?” 姚mama上前一一翻看,隨即點頭:“回老太太的話,奴婢見過這三匹布,都是夫人讓人送過來的。” “送過來的時候,這布料上可有什么味道?”老太太接著問道,姚mama點頭:“有的,夫人怕奴婢不知道,特意讓人和奴婢說明了,奴婢也私下里請韓大夫瞧過了。” 韓大夫是給舒家有頭有臉的丫鬟婆子們看病的大夫,也是舒家請回來的,醫術雖比不上李大夫,卻也是有底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文里的三種花都是花開杜撰出來的 ,親愛的們表較真哈~~~~ ☆、第77章 “韓大夫沒說,這三樣香味混合在一起,會讓人身體虛弱?”老太太沉聲問道,姚mama臉上有些羞愧,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是奴婢疏忽了,這三匹布料送過來的間隔都很長,這一匹是夫人剛回家的時候,說是給王姨娘和小少爺帶的特產,這一匹是過年的時候賞賜下來的,這一匹,則是三月三的時候賞賜的。” 姚mama通的一下磕頭:“因為每次都是單一的味道,老奴也想不起來混合在一起會是什么,所以也沒過問韓大夫,奴婢疏忽,愧對老太太的囑托,還請老太太責罰!” 老太太那臉色,黑沉的簡直救像是下一刻就要電閃雷鳴,實際上,下一刻,也確實是電閃雷鳴了——事關子嗣,老太太這會兒絕對想不起來什么舒家的名聲,舒哲明的感受,她只知道,她舒家的子嗣單薄,三代單傳,眼看著到這一代就要子嗣興旺起來了,那個毒婦卻要毀了舒家的希望! “將許氏給我帶來!”老太太直接喝道:“姚mama,你帶人去許氏那院子里搜,她既然用這三味香料熏染這衣服了,想必手里是有這些東西的,讓人給找出來,也好讓她心服口服!再者,多找找她那里,看有沒有其他害人的東西!” 姚mama當即應了下來,忙出去叫了幾個仆婦,準備去“請”夫人過來。老太太在屋子里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聽見隔間傳來一陣哭聲,老太太一臉怒氣頓時化成心疼,忙轉身直奔隔間:“哎喲,我的心肝寶貝兒,這是怎么了?奶娘呢?” 床尾那將自己縮起來力求讓別人看不見的奶娘忙行禮:“奴婢見過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 “小哥兒這是怎么了?餓了還是尿了?”老太太一邊問,一邊動作熟練的將小哥兒給放到床上,然后拽出裹著小哥兒屁股的尿布,見那上面并無痕跡,就轉頭看奶娘:“還是小哥兒困了?” 奶娘忙答道:“小少爺剛才正在睡著,這會兒想來是餓了,奴婢這就給小少爺喂奶。”說著,戰戰兢兢的伸出手,老太太將小哥兒又裹好,遞給奶娘,奶娘也不敢避開,當著老太太的面就解開了衣衫,托著小哥兒的頭喂奶。 老太太看了一會兒,見小哥兒吃過奶之后一臉滿足,笑的十分燦爛,心里更是柔軟了幾分,抱著小少爺輕輕晃悠著:“小哥兒見到祖母高興不高興?” 小哥兒啊啊了兩聲,伸手去抓老太太衣襟上斜掛著的玉鏈,老太太也笑瞇瞇的,微微側開身子,逗著小哥兒,讓他抓不到那鏈子。 小哥兒脾氣好,抓不到也不鬧。玩了一會兒,外面就聽見有吵嚷聲,老太太頓時沉了臉,生怕嚇到小哥兒,忙將小哥兒交給了奶娘:“抱小哥兒到榮華園去找大姑娘玩會兒,不,別去了,大姑娘這會兒喝了藥,怕是正睡著,你且抱了小哥兒到花園里走走,這會兒天氣正好,小哥兒又是個喜歡玩鬧的,定是會喜歡的。” 奶娘忙應了,抱著小哥兒急匆匆的出門,看見許氏被兩個婆子拽著,也沒敢對上許氏的視線,避著身子,將小哥兒摟在懷里,和銀鈴等人往花園去了。 許氏倒是瞧見了奶娘,可這會兒她沒也心情計較奶娘的失禮,只揚聲喊道:“娘,兒媳做錯了什么,這些個婆子,實在是太囂張了!竟然敢這么做,娘您一定不能輕饒了她們!” 老太太皺眉,花鈴靜悄悄的溜了進來:“老太太,姨娘已經醒過來了。” 老太太點點頭,走到外面,示意花鈴將那三匹布抱出來,眼神犀利的看著許氏:“許氏,這些是什么,不用我再說一次吧?” 許氏看了看,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些是我送給王姨娘的布料。”說完,臉色就變了:“娘只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什么意思?我還要問你是什么意思,這香味混合在一起就能讓人虛弱下來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你從哪兒弄來的海蘭花?我可記得,海蘭花可不是什么常見的東西。” 至少,京城里是種不活海蘭花的。 許氏一臉迷茫:“娘,您在說什么啊,什么香味混合在一起能讓人變虛弱?和海蘭花有什么關系?海蘭花我那里還有些,只不過是干花,這種東西很是名貴的,我也不過是在機緣巧合,在江南東路那會兒得了一點兒,自己都舍不得用,很是寶貝的往幾匹布料上熏了熏,海蘭花怎么了?” 老太太沉著臉斥道:“到了現在你還巧言令色!王姨娘生了兒子就礙了你的路,所以你要迫不及待的將王姨娘和那孩子害死是不是?” “娘您可冤枉我了,兒媳就是再怎么不懂事兒,也知道害人性命這種事情是做不得的。再者,兒媳若真是容不得王姨娘,早在江南東路那邊,就暗地里下手了,何必等王姨娘生下了兒子?不光是娘擔心著舒家的子嗣,就是兒媳,也很是擔憂,哲明孤零零的一個,將來走上了仕途,連個幫忙的人手沒有,王姨娘的兒子長大了,就是哲明的助力。” 許氏急急忙忙的說道:“兒媳再怎么傻,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毀臂膀的事情來的。娘您是聽什么人說兒媳要害了王姨娘的孩子的?那必定是誣陷!兒媳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就是衙門里判案,還要證據呢,兒媳沒有做過的事情,兒媳是絕對不會認的。” 老太太拿了桌上的茶杯砸她:“還用證據?這布料就是證據!你若是沒有害人的心思,怎么就正好送來了這三匹布料?你平日里的為人,真當我是半點兒不知道?你連曼瑤這個女孩子都容不下,怎么能容得下王姨娘的孩子?” “娘,我真的是冤枉的,是不是王姨娘說這事情是我做的?定然是王姨娘有了兒子就心大了,這些事情我真的半點兒不知情啊。”許氏忙說道,視線掃過那三匹布,忽然撲過去使勁聞了一下:“不對,除了海蘭花的味道,還有別的味道,是什么?這個不是我弄的,定是王姨娘自己弄的!” 不等老太太說話,姚mama就低聲說道:“夫人,您忘了,這可是您當真奴婢的面兒讓人給王姨娘送來的,就是這個,完全一樣,和以前沒差別,奴婢也派人問過大夫了,若是夫人不信,可派人問問韓大夫,因著韓大夫常為咱們家人看病,這些個事情,應當也是有印象的。”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好,你說我冤枉你,那我現在就讓你心服口服,姚mama,你去請了韓大夫過來,讓韓大夫再看看這三匹布。” 姚mama應了一聲,也不找小丫鬟跑腿,而是親自去請了韓大夫。韓大夫年紀比李大夫小,也是李大夫那藥鋪里的坐診大夫,只是還沒出師,所以才屈尊來舒家這里練手的。 韓大夫拿了那布料仔細聞,說的話和李大夫的完全一樣:“混合在一起,就能讓人身體虛弱,姚mama很早之前拿了這布料來問我,我是有印象的,只是三匹布間隔時間長,所以我一時沒想到,竟然是要將這三匹布放在一起的,還請老太太見諒,是我疏忽了。” “不怪韓先生,若非是今兒出了意外,怕是誰也想不到會出這個事情的。”老太太忙說道,韓大夫笑了笑:“若是這布料放在外面,不過半個月一個月,這味道自會消散的,只是放在箱子里,味道散不開,這三匹布又是一起放的,所以……” 老太太更是心驚了,許氏這計謀,可是連王姨娘的反應都算進去了。王姨娘收了她的東西,可不就是不敢用,又不能丟,只能全部堆放起來嗎? “多謝韓大夫了。”老太太給韓大夫行禮,讓姚mama送了韓大夫走人,然后才到了隔壁,示意捂著許氏嘴巴的婆子放手:“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娘,真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三種香味混在一起會出現這種結果!”許氏自是死都不會承認的:“而且,那什么明玲花,我根本是見到沒見過的,姚mama你就是看我不順眼,也不能用這種方法污蔑我啊!” 許氏的喊聲都有些凄厲了,王姨娘坐在一邊,輕咳了一聲,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老太太,妾身瞧著,這事情,怕是夫人真是有些不清楚的,夫人若是想使壞,在食物里放這些個東西,更讓人難以招架,何必用這布料呢?夫人又不知道妾身什么時候會用這布料,若是妾身一輩子都不用,夫人的計謀豈不沒了作用?” 王姨娘輕聲細語的說道:“這花香啊,大概就是個誤會吧,像是妾身見識淺薄,就覺得,這不同的花兒,聞起來都是香的,味道也差不多,若只讓妾身從這香味上分辨,妾身也是分不出來哪種花兒是什么味道的。” 王姨娘見識淺薄,許氏見識可不淺薄。在許氏嫁給舒成業之前,她爹雖然官位不高,也算是官宦人家。在許氏嫁給舒成業之后,老太太可是手把手的教導了許氏兩年,雖然中間因著生孩子,還有曼瑤的緣故,許氏有兩三年沒管家,但是還有五六年是完全的掌管著舒家的。 最最重要的是,老太太可從不曾忘記,在曼瑤性子好轉,身子也好轉之后,第一次出門,去的是左府,而也就是在左府,許氏和左夫人聯手,讓曼瑤吃了一次虧。 左府的暖房,左府種的花兒,那可是江南排得上名號的。 ☆、第78章 于是,不管許氏怎么喊冤,老太太都不信她了,一個字都不信,許氏越是鬧騰,她看許氏越是覺得膈應,讓人堵住了許氏的嘴,冷聲說道:“若是你知好歹,就去佛堂念幾天經,正好曼瑾和曼瑜今兒遭了罪,你就是為她們姐妹祈福的。” 頓了頓,老太太冷笑了一聲:“你若是不知好歹,這謀害性命的罪,你爹也是當過縣官的人,你也知道這到了縣衙,是要如何判罪的。實在是不行,我舒家愿一勞永逸,以絕后患。雖對哲明的名聲有些妨礙,但男人在世,沒有闖不過去的坎兒,有他爹照看著,他年紀又小,從小又是在外院長大,也不愁將來娶不到媳婦走不了仕途!” 許氏不傻,老太太的威脅,她可不是半點兒不清楚其中的嚴重性的。老太太這人,說話也最是不愛打太極,丁是丁卯是卯,真惹急了,將她送到府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舒哲明現在多大?十二歲,距離娶妻不說還有六年,四五年功夫是有了。這百姓們是愛看熱鬧,但是,誰會惦記一個熱鬧看三五年?半年都是極限了,再過個一兩年,舒成業若是另娶了,那舒哲明更是不用被她拖累名聲了。 小小年紀的孩子,又不曾在她跟前長大,她的歹毒,和哲明有什么關系?想的越發的明白,許氏就越是覺得,這次,老太太大約是不會輕易饒過她了,于是,這臉色也越發的白,心里驚恐,就嘴硬不了了,可若真是承認,那就不是關佛堂了。 一時之間,許氏也不知道應該是繼續否認,還是轉成求情,腦袋里一片空白,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老太太也不看她,直接吩咐道:“姚mama,將許氏給送到佛堂,因著今兒曼瑾和曼瑜都出了意外,許氏特意自請進佛堂為多災多難的女兒祈福。之前許氏沒來京城,曼瑾和曼瑜可是半點兒事情都沒有,這親母女,說不定也有相克的時候。” 許氏臉色更是慘白,若是老太太坐實了這個說法,怕是日后,她連曼瑾和曼瑜的面兒都見不到了:“娘,不是這樣的,娘您聽我說……” 許氏忙上前拽老太太的衣服,老太太后退一步,姚mama攔在了老太太跟前,彎腰扶住了許氏,也硬是將人給拽住了:“夫人您可小心些,前面是臺階,若是撞上去了,說不定這臉上就要留疤了。” 許氏也顧不上和姚mama說話,眼淚都急的掉下來了:“娘,求求您,我和曼瑾曼瑜真的不相克,今兒這事情,只是意外,我原先都不知道,娘,求求您了,曼瑾和曼瑜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老太太面無表情的看許氏:“你若是還知道這一點兒 ,就該知道要怎么做。你若是想不明白,那就在佛堂里呆著別出來了。” 這京城里,也不是沒誰家的媳婦犯了錯,被關進佛堂的。許氏這會兒還能落個祈福的名頭,著實是老太太給面子了。 多余的話,老太太不想聽,許氏也說不出來,所以,老太太一擺手,姚mama就領了兩個婆子過來,半扶半拽的將許氏給帶走了。 王姨娘有些坐立不安,滿臉的擔憂和不知所措:“老太太,是不是我說錯了話?夫人她……” 老太太不說話,王姨娘咬了咬唇,問道:“當真是夫人要害小少爺?” “你平日里也要注意些,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少爺就是你在舒家立足的根本,若是沒了小少爺,你王月娘什么都不是。”老太太沉聲說道:“我是放心你,所以才讓你親自撫養小少爺,若是你護不住小哥兒,我自會找了別人護著。到時候,就是為了小哥兒好,你都不能呆在舒家了。” 王月娘臉色變了變,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是,之前是月娘想差了,還請老太太恕罪,月娘日后,必定會將小少爺保護好的,再不會讓小少爺有點兒差池。” “你知道就好。”老太太打了一棒子,就要給個甜棗:“你安心照顧小哥兒,照顧的好了,將來還怕沒好日子過?你娘家那兄弟,我聽說念書很不錯?正好成業認識青山書院的院長,改日我讓他帶你那兄弟過去試試,若是你那兄弟爭氣,也能給你當個支柱。” 王月娘這次的感激是真心實意的:“謝謝老太太,老太太大恩大德,妾身銘記在心。” “起吧,你這會兒身子不舒服,就進去多躺躺。”老太太不在意的擺擺手,帶了人直接走人。回了榮華園,就見舒曼瑤正斜倚在軟榻上翻看一本佛經,見她進來,忙笑道:“祖母您回來了?我剛才恍惚聽著,是王姨娘那邊出事兒了,和母親有關?” 老太太嘆口氣,將事情說了一遍:“我原先想著,拿管家權吊著她,她一時半會兒的,也顧不上王姨娘那里,再者,有銀鈴在,她就是有什么陰招,也試不出來,卻沒想到,許氏的手段竟然能這般不俗,這和那左家夫人,定然是脫不了關系的!左家那女人,簡直是蛇蝎心腸,手也伸的太長了!” “祖母,那左夫人實在是可惡,咱們就這么算了嗎?”舒曼瑤也滿心憤恨,想起左夫人那張臉,她就恨不得撓兩把,也不知道許氏是給了她什么好處,三番四次的插手舒家的事情。而且,那許氏也是個腦袋不清楚的,誰家家里鬧這種丑事的時候,是要外人參與進來的? 像是老太太這種,連傳言都不愿意讓外人知道的,才是正常的好吧?許氏是恨不得將舒家的面子塞給左夫人那賤人踩的吧? “自然不會就這么算了的!”老太太在桌子上使勁拍了一下,舒曼瑤忙抱了老太太的手,一邊揉一邊吹:“哎呀,祖母,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你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撒氣啊,這桌子可是紅木的!你手疼不疼?瞧瞧,這都紅了!” 老太太就是有再大的怒火,被孫女兒這么一打岔,也總算是不那么憋悶了,只是,這口氣卻不能不出:“那婦人的娘家是京城的,左家也是京城有名的名門望族,左家家大人多,總有看那婦人不順眼的,明兒我就去衛國公府,打探一下左家的事情。” 說著,順手揉了揉舒曼瑤的頭發:“原本這些東西,我是不愿意早教你的,身為女人,也就是當姑娘的時候,在娘家的時候才輕省些,想做什么做什么。一旦出了門子,上要伺候公婆,下要讓著小姑子小叔子,更是不能疏忽了自己的相公,有了孩子還得精心照看著,日子過的,是再沒個能緩口氣的時候。” 嘆了口氣,老太太接著說道:“只是,現下看來,不說也不行了,我總歸是老了,總有照看的不周全的時候,許氏這次被壓制的狠了,誰知道下次會出什么招兒,你總得有個防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