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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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兒年紀(jì)多大了?”舒曼瑤一邊拿了針線做著,一邊隨口問道,春晨又考慮一會兒,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十一二歲?” “才十一二歲,也就只能是個三等的,咱們府上,大丫鬟都是十七八的,二等丫鬟怎么也得十三四,她那年紀(jì),想往上升,只能先熬著。羅婆子在大廚房是不是說一不二的?她是負(fù)責(zé)做什么的?” “因為羅婆子原先是夫人的陪嫁,所以,在大廚房,確實是領(lǐng)頭的,她只負(fù)責(zé)做夫人的膳食?!贝撼繋缀跏侵肋@府里所有的事情的,當(dāng)然,除了外院。 “有誰和羅婆子不對付嗎?”舒曼瑤捏著兩根繡線對比顏色,春晨笑嘻嘻的幫著她分線:“姑娘,這羅婆子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她那性子,整日里就會巴結(jié)夫人,大廚房的東西誰想用,都非得和她說一聲,她說不許用就不許用。奴婢聽說哦,她偷偷的將大廚房的好東西都帶回自己家里去了,她家那閨女,小小年紀(jì)長的有這么胖!” 春晨伸手比劃了一下,舒曼瑤也有些吃驚,那體型,簡直比得上三個自己了。 春晨繼續(xù)興致勃勃的說道:“要說這最和羅婆子不對頭的,就是大廚房的高大娘了,這個高大娘,也是夫人的陪嫁,不過,她是一家子陪過來的,她男人現(xiàn)在在夫人的陪嫁莊子上干活,就她和兒女們留在府里,她有三個閨女一個兒子,之前她也想將自己閨女送到二姑娘或者三姑娘的院子里。” “只是,二姑娘院子里不缺人,只有三姑娘院子里缺人,她就和羅婆子一起盯上了那個三等丫鬟的位置,可是羅婆子在給夫人做飯的時候,特意做了幾樣夫人最喜歡吃的,去夫人院子里謝恩的時候,就說了這個事情,比高大娘先一步,高大娘的閨女就去不了了?!?/br> 春晨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正好,高大娘負(fù)責(zé)的是夫人的湯水,高大娘最擅長的就是燉湯,用的東西也多,問羅婆子要的次數(shù)多了,難免被羅婆子甩臉色,高大娘心里也不高興,這天長日久的,兩個人就互相看不順眼了?!?/br> 別看大廚房每個人負(fù)責(zé)的事情不一樣,按理說是誰也耽誤不了誰,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但是只要有人,那就是要爭個高下的。 再說,大廚房油水多,誰被上頭看重,誰說的話就管用,這采買的也是要給幾分面子的。再說,沒個領(lǐng)頭的,誰也不服氣誰,那廚房豈不是要亂套? “那現(xiàn)在高大娘的閨女在誰的院子里?”舒曼瑤皺眉想了一會兒問道,春晨這個萬事通立馬就回答出來了:“姑娘,您忘了,咱們院子里的那個小荷就是高大娘的閨女啊?!?/br> “小荷?”舒曼瑤沒想起來,春晨自發(fā)自動的解釋:“奴婢忘了姑娘不常見下面的小丫鬟們的,這個小荷,之前楊mama又說必定是夫人派來的探子,所以輕易不讓小荷進(jìn)咱們院子的?!?/br> “咱們院子里可有誰和小荷交好?”舒曼瑤問道,春晨笑嘻嘻的搖頭:“沒有,楊mama看見誰和小荷說話都要發(fā)脾氣的。” 舒曼瑤又是無奈又是傷心,若奶娘真的…… “你找人去和小荷說說話,多說說羅婆子有多威風(fēng),指不定過兩年羅婆子就能徹底將大廚房捏在手里了?!笔媛幙粗撼?,一字一頓的說道,她現(xiàn)在雖然分不清身邊誰是能相信的,誰是不能相信的,只能一步步試探。 春晨眨眨眼,將舒曼瑤很是嚴(yán)肅,也收了笑容,點頭應(yīng)道:“姑娘,您放心,奴婢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讓春晨出去后,舒曼瑤又叫來了夏夕:“你今兒得罪了羅婆子,等會兒你親自去給羅婆子賠罪,記住,要讓人看見你的誠意,但是,這事兒是你自己的事兒,和我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你又不能墮了我的面子,知道嗎?” 夏夕驚了一下,抬頭看舒曼瑤,見舒曼瑤面色平靜,眼神卻帶著點兒暗沉,急忙應(yīng)了:“姑娘您放心,奴婢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的。” 等行了禮,夏夕也去斟酌著辦事兒了。舒曼瑤又叫來了秋朝:“今兒夏夕遇見的事兒,你知道了沒?你說,這事情會不會連累到我?” 秋朝愣了一下,隨即皺眉:“姑娘,您說的什么話,夏夕惹出來的事情,怎么會連累到您?再說了,這事情,夏夕姐也沒做錯啊,都是大廚房的那幫婆子,實在是太可惡了,奴婢就不相信,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去廚房做別的東西的時候,那些婆子就敢攔著。姑娘,奴婢之前就想給您出一口氣了,就是怕您難做,也怕您生氣,要奴婢說,這次的事情,您一定不能低頭,您之前不是去老太太那里了嗎?咱們告訴老太太,讓老太太給您做主!” 舒曼瑤看著秋朝,歪著頭,有些遲疑:“告訴老太太?之前我已經(jīng)告訴老太太了啊,夫人說那些婆子也是遵守了她定下來的規(guī)矩,這管家的事情,就是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那婆子雖然是沒給我面子,卻并沒有做錯……” 不等舒曼瑤說完,秋朝就憤憤的說道:“姑娘,那是夫人的狡辯之詞!您可是主子,這府里的東西,您怎么就不能動用了?二姑娘三姑娘天天去大廚房要吃的,那婆子也沒說要銀子啊,她們就是欺負(fù)您!” 頓了頓,秋朝又皺眉:“不過,既然夫人已經(jīng)在老太太面前這么說過了,咱們就不能去告狀了,老太太對姑娘您的印象才剛好了一點兒,指不定一告狀,又要讓老太太覺得您不懂事兒。這樣吧,奴婢偷偷去大廚房那邊守著,看二姑娘和三姑娘什么時候去要了什么東西,給了那婆子多少銀子,若是給的多,咱們就不吭聲了,若是沒給,咱們就將這事情捅出來?!?/br> 說著,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不能捅出來,有夫人在后面兜著,指不定還要說是夫人早早就給過銀子了,咱們又不能去查夫人的賬本?!?/br> 思來想去,秋朝一拍手,一臉興奮:“姑娘,這樣吧,奴婢去打聽一下那羅婆子做過什么壞事兒,咱們直接找老太太,將羅婆子給換掉!這一招又能出氣,又能立威,看以后誰還敢得罪姑娘!” 舒曼瑤有些猶豫:“這樣行嗎?羅婆子可是夫人的人,咱們找誰去打聽羅婆子的罪行?萬一被那羅婆子發(fā)現(xiàn)了,倒打一耙怎么辦?夫人定然不會饒過咱們的?!?/br> 秋朝一拍胸脯:“姑娘,包在奴婢身上,您盡管等著,奴婢必定不會驚動夫人的!” 遲疑了一下,舒曼瑤點點頭:“那行,你千萬要當(dāng)心點兒,萬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要不然,祖母也該覺得我無理取鬧了。” 等秋朝興沖沖的走人,舒曼瑤又叫來了冬暮:“冬暮,我有件事兒事情想吩咐你。” 冬暮木呆呆的點點頭,一板一眼的行禮:“姑娘請吩咐?!?/br> “我聽說你爹是在外院當(dāng)差的?”冬暮毫不遲疑的點頭:“回姑娘的話,奴婢的爹是外院看門的?!?/br> 看門的,聽著是個不怎么好的差事,但也絕對是個肥差。知府大人家的大門,是誰都能登的嗎?想要拜見知府大人,先過的就是看門人這一關(guān)。 “我前些日子,讓奶兄幫我買了一本書,這書又特別貴,我奶兄又是個沒差事在身的。奶娘太心疼我,不愿意要我的銀子,但是我就怕奶娘奶兄他們在家吃苦,你讓你爹偷偷的打聽一下,奶兄他們平日里吃的什么,用的什么,花錢的地方多不多,不過,這事情不能驚動奶娘,所以,萬不能被發(fā)現(xiàn),你爹能辦成這事兒嗎?” 冬暮毫不遲疑的點頭:“姑娘,我爹最會看人臉色,也最會看別人穿的什么吃的什么了,您放心,明兒就給您消息?!?/br> 舒曼瑤笑著點點頭,賞了冬暮一對耳墜,等冬暮出去,忍不住靠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誰更可靠了。若是事情都辦好了,先不說自己能不能站穩(wěn),只給那位夫人一點兒排頭吃,她都能稍微出了心里那一口氣。 她不是不知道沉住氣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她忍不住,她生怕自己哪天看見那位菩薩一樣的夫人,就忍不住上手撓花了那張臉。 若是事情都辦不好,那正好打消了老太太的疑惑。心里的人都是靠不住的,又各個想拿捏主子,私底下這主子不知道該受了多少委屈了,積攢的多了,自是要爆發(fā)一下的,這性情大變,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嗎? ☆、6 半年沒見 舒曼瑤只當(dāng)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每日里一早起來就先去給老太太請安,舒成業(yè)總算是忙完了秋收的事情,也每天帶著舒哲明來請安,舒曼瑤一改以往的性子,見了舒成業(yè),不再和以前一樣膽怯不敢接近,而是一見舒成業(yè)就露出滿滿的濡慕和欣喜,還纏著舒成業(yè)給她講解功課,或者是說外面的事情。 不光是老太太詫異的很,就是舒成業(yè)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隨即就是高興。 對于前妻留下的這個女兒,舒成業(yè)是很放在心里的。但女兒和兒子到底不一樣,他能將兒子帶在身邊教養(yǎng),卻不能時時刻刻將女兒帶在身邊。 再者,有老太太在,他深信不會有人能害的了他的女兒。只是,他沒想到,女兒的性子,卻越發(fā)的變了,一開始還只是不太愛說話,這點兒舒成業(yè)倒是不放在心上,女孩子嘛,口多言還是罪呢,且訥言敏行,這點兒正好。 但是等不太愛說話變成了膽怯懦弱,舒成業(yè)才大吃一驚,硬是將舒曼瑤身邊的丫鬟都發(fā)賣了,唯獨留下個女兒最親近的奶娘。可是,女兒這性子,卻是掰不回來了。 舒成業(yè)無奈之下,只好請了先生,只想著讀了圣人之言,總會讓人有些長進(jìn)。 他公務(wù)繁忙,也不能時時守著。每次問了那先生,得知女兒學(xué)的不錯,就會放心。這一次回來,見女兒性子大變,根本不覺得怪異,還以為是自己的法子湊效了,只想著,得虧自己請了先生回來,要不然,女兒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你這病也好了有兩日了,打算什么時候去上學(xué)?”舒成業(yè)摸著胡子,笑瞇瞇的問道,舒曼瑤搖搖頭,略有些不好意思:“爹,女兒不想跟著先生念書了?!?/br> 她分不清身邊的丫鬟是不是忠誠,卻能分得清那先生是忠是jian。上輩子,她上課的時候都帶著各種話本,不是鶯鶯傳就是麗娘傳,先生一次都沒點出來過。 原本她還以為是自己聰明機(jī)靈,能躲過先生的利眼??墒堑然仡^再去想,卻算是明白了,那先生在上面,連二妹寫錯的字都能瞧清楚,怎么可能會看不出她的書本與眾不同? “不想念書了?”舒成業(yè)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女兒這性子變了,不說是十分好學(xué)吧,至少也是不討厭念書才對的啊,怎么就不想念書了呢? “先生總是讓背女戒女則,或者是講烈女傳,女兒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所以就不想去了,女兒想學(xué)作畫,爹爹教女兒好不好?”舒曼瑤遲疑了一下,臉色微紅,一邊說,一邊偷偷看舒成業(yè)的神色。 舒成業(yè)為人最是儒雅,最是喜歡書畫,造詣不低,也很是喜歡資助書畫不錯的書生。當(dāng)年的曹偉,不就是這樣被父親看重,然后被請到家里住在外院的嗎? 只是舒曼瑤學(xué)書畫,可不是為了曹偉,她恨不得吃那人的rou喝那人的血,怎么可能還會惦記著他? 那人不被踩到塵埃里,她就出不了心頭那口氣!她舒曼瑤性子是軟和,但是不代表她就是個不記仇的。 老太太本來是在一邊聽他們父女倆說話,聽見舒曼瑤的話,就微微皺了皺眉:“荒唐!女孩子家家,學(xué)什么書畫?有那時間,多做些女紅,或者是學(xué)怎么記賬,將來出嫁了也能管家,書畫那東西能當(dāng)飯吃嗎?” “祖母,”舒曼瑤抱著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孫女兒的女紅現(xiàn)在很不錯了,您瞧瞧,這個是孫女兒打算給您做的抹額,好看不?” 說著就從旁邊拿了個半成品讓老太太看,老太太本想訓(xùn)斥幾句,讓舒曼瑤不能有自滿之心,但是一看到舒曼瑤那滿含期盼的眼神,再想到孫女之前的性子,又將那嚴(yán)厲的批評給咽下去了,勉強(qiáng)點了點頭:“是不錯?!?/br> 舒曼瑤笑嘻嘻的點頭:“至于記賬和管家理事,孫女兒現(xiàn)在才十三歲,還不著急呢,等過兩年,祖母再教孫女兒這個好不好?” 說著,臉上就有些黯然:“孫女兒之前想錯了很多事情,以至于移了性情,孫女兒聽說,書畫能讓人心胸寬闊,使人豁達(dá),又能陶冶性情,所以才想著跟著爹爹學(xué)書畫……” 舒成業(yè)連忙點頭:“確實如此,曼瑤這性子,得改改才行?!?/br> 老太太皺眉,女子無才便是德,姑娘家念書多了,難免會移了性情。要么是自視甚高,要么是多愁多怨,雖然一時能得了男人憐愛,但這世道,終歸是會打理家事的女人才是最站得住腳的。 她這孫女兒,性子本來就不好了,整日里就差以淚洗面了,再去學(xué)什么字畫,看些亂七八糟的書,那豈不是更糟糕? “娘,兒子知道您擔(dān)心什么,您放心,兒子要教導(dǎo)曼瑤的話,定會挑選好的書畫,讓人看了心里高興的。”舒成業(yè)笑著說道,又側(cè)頭吩咐了人:“讓人去書房將我的畫兒拿過來,一副秋天登高圖,一副秋思圖。” 小丫鬟跑的快,很快就將那兩幅畫拿過來。舒成業(yè)親自展開讓老太太看:“娘,您瞧瞧這兩幅畫,有什么不一樣?” 舒曼瑤也湊過去,兩幅畫畫的是同一個地點的景觀,只是一個上面多了幾個人,負(fù)手言笑,看著就讓人覺得大氣開闊。另一幅則是秋風(fēng)掃落葉,一派凄涼。 老太太就是不懂書畫,這會兒也能瞧出畫里的意思。 舒成業(yè)連忙跟著勸了幾句,兒子的話老太太還是能聽得進(jìn)去的,這拒絕的念頭就有些動搖了。 正說著,就聽外面通報,說是二姑娘和三姑娘過來請安。舒曼瑤微微皺眉,老太太卻是直接讓人進(jìn)來了。舒曼瑜性子活潑,進(jìn)門請了安就湊到了舒成業(yè)身邊:“爹爹,您今天休沐嗎?能不能帶我和jiejie出府?我和jiejie想買些東西?!?/br> 老太太倒是不反對女孩子出門,聞言就問道:“你們要買什么?你們爹爹好不容易休沐兩天,讓你們娘帶你們出門不行嗎?” “祖母,我們天天和娘在一起,好不容易爹爹休沐,我們很想和爹爹在一起嘛?!笔媛愡^來撒嬌,看見軟榻上擺著的兩幅畫,就好奇的問道:“祖母,將這個拿出來做什么?” 老太太就將舒曼瑤想學(xué)書畫的事情說了一下,旁邊舒曼瑾微微皺眉,看著舒曼瑤說道:“大姐,不是做meimei的不懂禮數(shù),要反駁大姐的話,只是,大姐想要學(xué)書畫的話,不是可以找先生的嗎?先生對琴棋書畫也是有所研究的,而爹爹每日里要忙著公務(wù),好不容易休息一兩天,也要考察弟弟們的功課,還要和祖母說說話,見見咱們姐妹,哪兒有時間當(dāng)先生?” 舒曼瑜跟著點頭:“二姐說的是,大姐,你要是真想學(xué)這個,可以請教先生啊,咱們的先生當(dāng)初可是爹爹特意為你請的,你萬不用和先生客氣的?!?/br> 看著這姐妹倆一說一和的暗地里給自己上眼藥,舒曼瑤都要氣笑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總算是將心里的一股子怒火給壓下去,然后眼圈微紅的看舒曼瑾:“二妹,我自是知道爹爹平日里是很忙的,只是,以往爹爹休沐,我從沒見過爹爹,算起來,我已經(jīng)有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沒和爹爹見過面了。” 說著,就忽然哭了起來:“我之前生病的時候,就很是想念爹爹,對著祖母,我不敢說這話,怕祖母覺得我不懂事兒。今兒就想著,若是爹爹能教導(dǎo)我學(xué)書畫,我不說每日里都能見到爹爹,每月見一次也是好的……” 舒曼瑤這哭可不是假裝出來的,算起來,她已經(jīng)是十來年沒見過舒成業(yè)了。上輩子,十八歲跟人私奔,二十八歲自盡而亡,這回魂之后又是第一次見舒成業(yè),可不就是十來年了? 之前還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除了性情變了之外,不敢讓人看出別的苗頭,這會兒則是借著這一場,將心里的思念悔恨悲痛,以及對舒曼瑾母女幾個的怨恨一起發(fā)xiele出來。 舒成業(yè)一個大男人家,平日里所見,不是妻妾的梨花沾雨,就是小孩子的嚎啕大哭,哪里見過舒曼瑤這樣,一聲不吭,只眼淚跟洪水一樣,止都止不住,一會兒工夫就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紫,眼看著要喘不過氣的哭法? 坐都坐不住,舒成業(yè)起身站在舒曼瑤身邊,一手撫了她頭發(fā),一邊只說別哭了,他一個大男人家,會說事實講道理,就是不太會安慰人。 連老太太都跟著嚇了一跳,趕忙將人摟在自己懷里,不停的揉胸口拍后背,一疊聲的讓人端水,又忙著安慰舒曼瑤:“瑤兒快別哭了,你是要心疼死祖母嗎?快收聲,不就是要學(xué)書畫嗎?祖母都應(yīng)了,不讓先生教,讓你爹爹親自教,每天都讓他給你指導(dǎo)功課!快別哭了,小心傷了身子?!?/br> 一邊安慰著,一邊就納悶了,自家孫女兒怎么就說,一個多月沒見到她爹的面兒了呢?每次成業(yè)來這院子里,總是要到曼瑤那里看看的啊。這中間,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7 雷霆出手 老太太心里疑惑,等哄好了舒曼瑤,讓人將苦累的她送回去休息,又讓舒曼瑾和舒曼瑜回去,然后就直接問了舒成業(yè):“怎么回事兒?曼瑤怎么說一個多月沒見過你了?” 舒成業(yè)回想了大半天,才皺眉說道:“若不是曼瑤今兒說起來,我都沒察覺出來。除了這十來天,我是去外面辦事兒了,之前的一個月,我每次過來給娘您請過安,也是沒見過曼瑤?!?/br> 老太太有些不滿:“那孩子膽小,許氏每日里帶著曼瑾和曼瑜過來,她總是要躲著,你時常和許氏一起過來,自是見不到曼瑤了,只是,你其他時候過來,我不是讓你去看看曼瑤了嗎?” “可是我每次過去,丫鬟們都說曼瑤已經(jīng)歇下了啊。”舒成業(y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以前雖然他對閨女的性子挺不滿的,但是也絕對不會說,不想看見她什么的。反而是和其他女兒比起來,他更擔(dān)心舒曼瑤。 他和表妹也算是青梅竹馬,成親之后也是琴瑟和鳴伉儷情深的,對表妹留下的唯一的女兒,他怎么可能會不上心? “是哪個丫鬟帶你過去的?”老太太頓了一會兒問道,舒成業(yè)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有三四次是那個叫金玲的丫鬟,另有幾個,不是金珠就是金環(huán),或者是金瓶。” “那每次出來回話的,是哪個丫鬟?”老太太臉色很是不好,自打許氏生了舒哲明,她就逐漸將內(nèi)宅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許氏,原以為,自己的院子,許氏是不敢插手的,曼瑤跟著自己住,好歹是不會受了委屈。 卻沒想到,她不過是幾年沒管事兒,這院子里的奴才們,就各個長了心思。 “有幾次是曼瑤的奶娘?!笔娉蓸I(yè)有些遲疑:“這個奶娘,也不對?她可是表妹當(dāng)年留下的,往日里對曼瑤又很好,還時不時的編排許氏的不好,怎么……” 老太太搖搖頭:“行了,內(nèi)宅的事情,不是你該過問的。既然曼瑤說想和你學(xué)書畫,我想著,你每日里要上衙門,難得休沐一次,不如給曼瑤重新請了先生?” 雖然她多年不管事兒了,但眼睛沒瞎,心里也沒糊涂。之前兒子為曼瑤請回來的先生,怕是早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先生了。許氏那人看著是不藏jian,但能讓兩個女兒更好,怎么可能會不收買那先生? 曼瑾雖然聰明,年紀(jì)卻還小了些,說話也急躁了些。 “曼瑤年紀(jì)不小了……”舒成業(yè)皺眉:“請先生就得請女先生,這個兒子倒是不好找。” 老太太更不好找,她根本就不喜歡念書太多的女孩子。所以想了一會兒,母子兩個都有些發(fā)愁,好不容易瞧著曼瑤的性子算是有點兒好轉(zhuǎn)了,難得提出一個要求,當(dāng)長輩的,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了,怎么好不滿足呢? “這樣吧,過幾日是我的壽辰,本來今年不是整壽,我是不打算大辦的,只是這會兒改改,讓許氏請了人過來,我打探一下情況?!?/br> 老太太想了一會兒說道,舒成業(yè)別無他法,也只好應(yīng)了下來。 老太太這些年雖然只修身養(yǎng)性,平日里就看看畫冊,聽聽?wèi)蚴裁吹?,但多年積威還是不容小瞧的。舒曼瑤不過是睡了一下午,到晚上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原本是金玲站著的位置,已經(jīng)換人了。而寶mama往日里每到用膳的時候,總是站在老太太身邊的,今兒也沒見人影。 注意到舒曼瑤驚訝的眼神,老太太只淡淡的解釋道:“寶mama身子不舒服,我讓她回去歇著了。金玲年紀(jì)不小了,平日里伺候我也算是用心,我就將她配了人,現(xiàn)在這個,也叫金玲,是我剛提拔上來的。說起來,你屋子里的那幾個丫鬟,年紀(jì)也都不小了啊,你心里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