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屁啊——”方宇一時沒控制，口不擇言，“你自己都說幕后指使是陳少群，你也知道現在證據不足，就算他現在數罪并罰死定了，你也替歐陽婭婭想想啊！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刺激？因為這件事，人現在還在醫院里面神智不清，而陳少群這混蛋，至今面對著警方還在大放厥詞，說他遲早都會從警察廳走出去！難道你甘心就這么放過他？”

    提及歐陽婭婭，米拉拉臉上的笑意逐漸地消失，方宇總算是找到突破口了，暗自松了口氣。

    透過監視器，凌銳也發現了米拉拉的表情變化，說到歐陽婭婭，她的神色明顯就不一樣了，凌銳明白，到從心里，米拉拉就一直很在乎自己這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尤其，對歐陽婭婭而言，米拉拉是特別的。

    沉默了許久，米拉拉才突然開口問：“婭婭她……現在好點沒有？”

    想起那天晚上狼狽不堪的歐陽婭婭，米拉拉心里在隱隱作痛，對她而言，歐陽婭婭也是特別的，也只有米拉拉自己才知道，十三年前，她離開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季鵬，而是因為歐陽婭婭。

    在貨倉里，槍林彈雨中，小樓救了她的那一刻起，米拉拉的記憶就都回來了，所以她才會知道，小樓就是季鵬，就是十三年前，那個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少年。

    自然，自己十三年前為什么一走了之，米拉拉也全都想起來了，只是，她半個字都沒跟凌銳說，也沒追問凌銳，季鵬為什么會出現在他身邊跟著他。

    “你現在知道關心她了？”方宇繼續在歐陽婭婭身上發力，“就因為陳少群，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堂堂歐陽家大小姐一夜之間，從高高在上到跌落谷底，對她的打擊你知道有多大的！雖然我們一直都有找各種專家醫師幫她診治，我們也希望她能好起來，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來，但是……”

    扔掉手里的筆，方宇攤了攤手，無奈地聳了聳肩：“至今為止，她也沒有什么起色，甚至連凌法官都去見過她了，她也沒什么好轉，而且……還有人想殺她！”

    “你說什么？！”

    這是米拉拉萬萬沒想到的，驚叫聲瞬間脫口而出，方宇反而眼睛一亮，看來他果然沒猜錯，原來歐陽婭婭才是米拉拉的弱點！

    好奇地看了眼攝像頭，方宇有些意外，沒想到米拉拉這妖精的弱點不是凌法官，居然是歐陽婭婭！這可真的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有人要殺婭婭？！”米拉拉一拍桌子，激動地站了起來，“誰會要殺她？！”

    陳少群嗎？難道歐陽婭婭被強暴的那天晚上，陳少群的目的是要歐陽婭婭的命？！

    突然想起昨晚陳少群要出發去跟金爺交易之前，刻意支開了自己，留下他跟張美恩在書房，當時米拉拉就在懷疑他是不是要張美恩替他去做什么事情，現在聯想起來，難道陳少群是讓張美恩去殺歐陽婭婭嗎？！

    越想，米拉拉眼睛瞪得越圓，要不是自己和張美恩湊巧出現，只怕歐陽婭婭不單單只是被強暴這么簡單！

    仔細地看著米拉拉的表情，方宇有些竊喜，假裝鎮定地說：“你應該能猜到是誰會想殺歐陽婭婭了吧？就在昨晚！歐陽婭婭的病房里發生了一些很古怪的事情！現場留下了一些沒辦法解釋的爪痕……我懷疑是要殺歐陽婭婭的人留下來的，那些爪痕，應該是一些特殊的武器造成的，好在，歐陽婭婭沒出什么大事。”

    “爪痕……”

    眼前又浮現出歐陽婭婭被強暴那晚，張美恩變成厲鬼之后的那雙利爪，加上方宇的描述，米拉拉幾乎能肯定，就是陳少群讓張美恩去殺歐陽婭婭的！

    但是，陳少群為什么這么做？！

    “不可能！”米拉拉很理智地反駁方宇，“如果陳少群指使人不單單只是強暴婭婭這么簡單，他是想殺婭婭的話，那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殺婭婭能有什么好處？！”

    別說歐陽婭婭跟陳少群之間沒多少聯系，就算真有什么生意上的糾葛，可當時的局勢，陳少群聯同八大集團和四季星聯手指控凌銳跟盛世飛凰還有天狼集團以權謀私，這個節骨眼上要是歐陽婭婭突然被殺，那肯定會讓事情起變化的！

    按照米拉拉所知道的，陳少群的目的是凌銳，他是想要取而代之，自己坐監察官的位子！又怎么可能這個時候冒險去殺歐陽婭婭？

    米拉拉想不出陳少群殺歐陽婭婭的動機，想到四季星集團，猛地，米拉拉又發現了一件讓她始料未及的事——

    既然小樓就是季鵬，季鵬確實在十三年前就死了，那……一直掌管著四季星的那個季鵬……又是誰？！

    看著米拉拉瞪著眼睛臉色大變，方宇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趕緊打算轉移米拉拉的注意力：“陳少群為什么要殺歐陽婭婭，這只有從陳少群身上才能找到答案，關鍵是要找到證據證明，他就是指使人去強暴歐陽婭婭的幕后黑手！你是沒看見陳少群在接受審問的時候是有多囂張！好像他真的有辦法能從警察廳出去似的！我們要是沒有半點證據，陳少群怎么可能會說出實情？！所以你一定要把當晚發生的事，哪怕是再細微的細節，你也要如實說出來才行！”

    循循善誘到這個地步了，方宇以為米拉拉這次絕對肯說出真相了，可誰知，他的話米拉拉都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兀自在那兒自言自語起來了。

    “我怎么到現在才想起這事來呢……我真傻！我真笨……”

    看米拉拉地樣子，似乎有些焦躁，握著拳頭站在那兒猛捶桌面，對著監視器的凌銳都感覺她已經沒有在聽陳少群說什么了，她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話，卻又讓凌銳猜不透她現在到底在想什么。

    “到現在才想起什么來？”

    疑惑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凌銳眉頭不知不覺地就擰了起來，按照程序，方宇正在給米拉拉做審訊筆錄，他不能隨便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