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方宇趕緊安撫著凌銳的情緒，“凌法官你昨晚已經給我發了消息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哦對……”凌銳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已經給方宇發信息了，“那你那邊怎么樣了？活體取證的事……”

    不等凌銳說完，方宇就搖頭了：“陳少群的活體取證上頭不批準，我們證據不足，上頭批不了，不過按照昨晚陳少群提供的那些線索，我倒是查到了點東西。”

    “什么東西？”

    “既然跟黑幫毒品生意有關……”方宇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從大b那邊下手，反黑組那邊的線人傳來消息，大b最近正準備找毒品買賣合伙人，而目前他最適合的兩個人選，就是高逸軒和陳少群！”

    “那這么看來，陳少群說的話有很大可能性是真的！”

    “對！”方宇沉思了一下，繼續說，“沒想到高逸軒真的有份參與毒品聲音，他是個花花公子，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以高耀天平時給他的用度，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資金支撐交易金額這么龐大的毒品生意，所以陳少群說高耀天死前，高逸軒好幾次問高耀天要大筆的資金，很有可能就是用來周轉他的毒品生意的。”

    凌銳一邊聽一邊點頭：“沒錯，雖然說陳少群也有很大的嫌疑，但是目前看來，殺高耀天，高逸軒的動機更大！”

    方宇也很認同，正要開口，手機又響了，是警察廳打來的，方宇趕緊按下了接聽鍵放在了耳邊，凌銳很有耐心地等著。

    誰知，方宇的臉色突變，瞪著眼睛，用一種說不清楚的眼神緩緩看向了凌銳，凌銳直覺出事了：“怎么了？”

    方宇幾乎沒說什么話就掛了電話，緩緩放下了手機，慢慢地說出一句話：“我們找到雷靖揚了。”

    愣了一下，凌銳猛然反應過來：“高耀天的家庭醫生？！”

    點點頭，方宇的表情很沉重：“是他，但我們找到的，不是人，是尸體。”

    頓時，凌銳臉色也變了：“雷靖揚真的死了？那看來，這件案子……也快水落石出了。”

    “兇手千算萬算也想不到，上天會把雷靖揚的尸體給我們送來，凌法官，去看看不？”

    點點頭，凌銳頭也不回，跟著方宇就往醫院門口大步走去，丟下身后的兩老一臉懵逼。

    “凌銳！你要去哪兒——”

    “你還沒辦出院手續呢——哎呀！這孩子！你看！都怪你這老頭！都把他慣成什么樣子了！”

    “明明是你慣的他……”

    “哎呀？那還怪我咯？！”

    看著眼前的母老虎，凌博軒明智地閉了嘴，就這么幾句話的時間，凌銳和方宇都已經不見了。

    警察廳，尸檢室。

    下水道的男尸已經躺在了解剖臺上，凌銳和方宇進去的時候，都是全副武裝，秦長風看著他們穿好隔離服戴好口罩之后才讓他們進來。

    三人一起走向解剖臺，一邊走，秦長風一邊說明。

    “由于尸體長時間浸泡在下水道的污水中，加上老鼠群的噬咬，尸身已經遭到了極大的破壞，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這尸體可不會太好看。”

    說話間，三人都已經站在了解剖臺前，秦長風話才說完，方宇看了一眼，雖然有口罩遮擋住了大半的臉，還是能看見他往上翻的眼球，用手握拳抵了一下鼻尖，好不容易才把那股惡心感給壓了下去。

    秦長風和凌銳相視一眼，同時看向方宇，秦長風難得有取笑人的時候：“怎么，方警官不是應該都見慣了這些尸塊內臟的了么？上次蔣文清的尸體，可不比這個好看多少。”

    假裝咳嗽兩聲掩蓋過去，方宇眼神還是不太敢瞟尸體，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說：“你剛剛說……尸體被……什么咬過？”

    “老鼠。”開口回答方宇的是凌銳，口罩下的一雙眼睛帶著笑意。

    果然他話一出，方宇頓時就跟被針扎似的轉過身去扯下口罩對著垃圾桶干嘔，身后的凌銳卻笑出了聲，轉頭對秦長風說：“我們方警官怕的不是尸體，是老鼠。”

    “凌法官——”方宇慘白著臉轉頭一臉哀求地看著凌銳，那小表情，明顯是求饒。

    秦長風都忍不住小聲笑了一下：“難得，堂堂方警官居然會怕老鼠。”

    被誰說都好過被秦長風當面這么說，頓時，方宇一張臉都青了。

    秦長風迅速又斂起了笑意，淡淡定定地拿起了手術刀說：“方警官要吐可得快點，我可不會等你。”

    說著，秦長風的手術刀已經劃在了尸體的皮膚上，頓時，泛起一股惡心的綠色汁液。

    凌銳都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按理說，雷靖揚就算死，尸身也不會這么快就腐爛成這樣，現在尸體只剩下半張臉，dna報告起碼要兩天才能出來，秦醫生，怎么證明他就是雷靖揚？”

    在兩人討論間，方宇捂著嘴跌跌撞撞地總算在一邊站穩了，秦長風沒好氣地瞥他一眼，淡淡地說：“不戴口罩給我出去！”

    方宇無奈，只好迅速又把口罩戴了起來。

    話鋒一轉，秦長風對著凌銳迅速換了口氣：“根據警方搜證回來的資料顯示，雷靖揚曾經在左肩為前女友紋過一只蜻蜓圖樣的紋身，最近半年，右腿曾經因為一次意外車禍斷過腿骨，這些都跟尸身符合，加上剩下的這半張臉的性狀對比，足夠證明他就是雷靖揚了。”

    一邊說，秦長風一邊把尸體的左肩和右腿位置展示出來：“右腿腿骨有明顯的骨質增生情況，是斷過之后重新生長造成的。”

    點點頭，凌銳很仔細地觀察著尸身。

    說真的，尸體是真的好看不到哪兒去，甚至十分惡心，經過那樣的污水浸泡，尸體泛著一股惡心的綠色，即便經過清洗處理，那股尸臭味也十分可怕，那些綠色的尸液滴下來，染出一股讓人作嘔的顏色。

    繞到尸體另外一側，凌銳突然眼睛一瞇，往尸體剩下的半張臉湊近去看：“秦醫生！你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