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里傳來季鴻一聲輕蔑的笑：“今天，殺冷雪梅母子的兇手會去自首，這么大的事兒，警方那邊估計暫時沒時間會去查車禍案的了。”

    “什么？！”歐陽婭婭意外地尖叫了出來，方向盤都差點沒抓好，“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的？！”

    想了想，又發現疑點，歐陽婭婭急速打著方向盤差點把凌銳跟丟，聲音都大了起來：“不對！冷雪梅母子明明是你殺的！”

    這是季鴻親口向歐陽婭婭承認的，沒得抵賴。

    “噓……”季鴻把食指放在了唇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別那么大聲，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我出事，你也跑不掉的……”

    “你——”

    歐陽婭婭只覺得心里一寒，她越來越覺得，季鴻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當心開車！別跟得太緊，要是讓他發現了，起疑心了，那可糟糕了……哈哈！”

    聽著季鴻的笑聲，歐陽婭婭憤憤地掐斷了電話，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空出一只手直接把耳機掏出來狠狠地一摔：“變、態！”

    罵完，歐陽婭婭自己卻發起抖來，她怎么早沒發現，這就是個魔鬼，靠近不得？

    遠遠看著凌銳的車停在警察廳門口，快步沖了進去，歐陽婭婭深深閉上了眼，單手支著太陽xue，長長地吐著氣。

    才發現，原來藏著秘密的人，這么累！

    審訊室。

    一進監控室，凌銳一眼就認出來了，審訊室里坐著的，就是老k，柯士倫，兩年前見過，凌銳還記得很清楚。

    透過那層監控玻璃，審訊室里，方宇的對面坐著個黝黑壯實的男人，身上能看見的地方基本都布滿了紋身，緊身t恤加牛仔褲，剃著接近光頭的板寸頭。

    渾身透著一股痞氣，一看就知道是混黑道的，坐姿都是斜著不可一世的模樣，翹著二郎腿在抖著，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來自首的。

    靠著椅背，柯士倫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方宇，帶點挑釁的笑說：“方警官，你們怎么問來問去地問個不停呀，我都說了n遍了，人是我殺的，這還不夠么？”

    方宇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繃得緊緊的，不慌不忙地也靠在了椅背上，淡定地反問：“好啊，既然你說人是你殺的，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么殺他們？人家母子倆好好地住小漁村過他們的小日子，跟你老k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殺人全家，還沉尸海底這么狠？”

    “唉！”嘆了口氣，柯士倫摸著自己的板寸頭，老油條地笑著說：“還不是因為自己一時手癢嘛！在牢里蹲了兩年出來，母豬都當貂蟬了，這女的不知趣，難得我看上她，居然還tm地不樂意了，我一生氣起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嘛，一不留神，那母子倆都掛了好久我才發現，沒辦法了，近水樓臺，我也只能沉尸海底了！”

    “哼！”

    從鼻子里噴出一個不屑的輕音節，方宇淡定地把兩張照片分別排放在柯士倫面前，指著第一張問：“照你這么說，那這傷是你踢的了？”

    柯士倫伸著脖子看了眼，笑得還有些得意：“方警官，這不很明顯么？就我的腳才缺了后腳跟這么有個性，我能撇清么？”

    又是一聲冷哼，方宇眼里閃過一抹犀利的光，指著第二張照片說：“那你倒是告訴我一下，這個是什么東西。”

    瞇起眼看了看，沒看清，柯士倫伸長了脖子湊近桌面，盯著仔細看了半天，一臉懵逼：“方警官，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哪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你們警察現在辦案都這么兒戲？隨便拍幾件首飾當證物就想把罪名強加到我身上來？我看，這肯定是別的案子里面失竊的贓物什么的吧？是我做過的我會認，不是我干的，我打死也不會承認！”

    審訊室和監控室里，方宇和凌銳同時揚了揚眉，方宇神秘地笑了笑說：“我倒希望你這句話是真的，確定不認這東西跟你有關是吧？”

    “廢話！”柯士倫輕蔑地看著方宇，“這一看就是值錢的東西，我有這樣的寶貝，還用得著現在坐在這兒給你審訊？我說方警官，我都認了，你直接點，送我進牢里吧，不用再問了問來問去都問不出什么新意思！”

    “行！”既然人家都這么迫不及待了，方宇當然也不能攔著人家的路了，“既然你這么等不及了，那我也沒什么要問的了，把他送回拘留室里繼續關著，等上法庭吧！”

    立刻，兩旁的警員就上前押著柯士倫出去，柯士倫末了還回頭看了眼方宇，笑得頗有深意：“方警官，這才對嘛！方便你也方便我。”

    “哼，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礙著你進監獄的，帶下去吧！”

    等柯士倫被帶走，方宇立刻拿著資料返回了監控室，一開口就是三個字：“不是他！”

    凌銳點了點頭，從方宇的資料里抽出剛才讓柯士倫認的那張照片，上面拍的就是被冷雪梅攥在手里的那枚金葉子造型的袖扣。

    “這枚袖扣是被害人緊緊攥在手心里的東西，臨死前把一件東西這么用心的藏著，肯定是跟被害人的死有關，現在柯士倫居然連見都沒見過，很明顯，這東西跟他無關，他或許真的有可能是下手殺人的人，但幕后，肯定還有主使，柯士倫這明顯是在替背后的人頂罪。”

    “是啊！”方宇的看法跟凌銳一樣，“只是我們現在找不到其他線索，這孫子還真的能把殺人的詳細過程給說出來，而且跟我們取證分毫不差，看來人確實是他殺的，但是是受人指使，現在自己出來，把所有罪名都攬上身了。”

    話到這里，凌銳瞇起了眼睛：“方警官，你有沒有想過，柯士倫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來頂罪自首？明明我們對這案子毫無頭緒，他就是不出來自首，我們也得花點時間才能找到證據抓他回來審問，他有太多的時間和機會可以跑了，卻不單只沒跑，反而還主動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