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聽著，方宇默默地點頭，等秦長風說完，意猶未盡地反問：“沒了？”

    秦長風不禁好笑：“查案是方大警官你的職責，我只負責檢驗尸體，不過你這么聰明，也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雖然戴著口罩，但秦長風的眼神別有深意，方宇明白了，可算笑了出來。

    “你提示得夠明顯了，看來我們真的想到一塊去了。”

    叉腰看著海水的流向，方宇眼神十分犀利：“這個地方，跟之前車禍案的案發現場相距不算太遠，看海水和洋流的方向，這輛車，很有可能就是4。23特大車禍案里失蹤了另外一輛肇事車輛。”

    “不止這些，車主的死因，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跟當時的旅游大巴相撞，導致駕駛室被擠壓，引起車主頸骨折斷而亡，所以可能性不小！”

    聽罷秦長風的話，方宇點了點頭，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具尸體，又走向了那輛撈上來的車子，秦長風完成工作先走一步了，方宇還留在車子邊，皺著眉在思考著什么，突然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凌銳的電話。

    大周末，凌銳才起床不久，還穿著睡衣，樓下門鈴就響了，凌銳有些意外，正巧手機也響了，凌銳拿起手機走下樓開門。

    “方宇？找我什么事？”

    說話的同時，凌銳推開了大門，看見門口的歐陽婭婭，頓時全身一僵，歐陽婭婭沖他甜甜地笑，見他手里拿著手機就沒說話，反而被她聽見了手機里方宇的聲音。

    “凌法官，我們剛剛在機場路附近的海灘發現了一輛失車，應該就是4。23車禍案中不見了的另外那輛肇事車輛，車上發現了具男人的尸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有可能就是你失蹤的司機，林榮貴。”

    霎時，凌銳的臉色變了，歐陽婭婭的臉色也悄然變了。

    “把位置發給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顧不上歐陽婭婭了，凌銳趕緊轉身就往樓上跑去，歐陽婭婭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臉色發白，拎著手袋的手逐漸用力，甚至有些顫抖了起來。

    沒進屋，歐陽婭婭很快就見到了穿戴整齊的凌銳從樓上下來，手里還抓著手機：“好，我知道了，現在馬上過去！”

    迅速掛了電話，凌銳走到門口，有些歉疚地看了眼歐陽婭婭：“婭婭，不好意思，我今天……沒空招待你了，你——”

    “我明白！”歐陽婭婭體貼地一笑，“正事要緊，你快去吧，我會自己回去的了。”

    “那……我先走了！”

    側身從歐陽婭婭身邊過去，凌銳很快就開著車離開了，歐陽婭婭看著他車子遠去，臉色越發地蒼白，抖著手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季鴻的電話。

    “喂？”

    聽見季鴻的聲音，歐陽婭婭有些發抖：“他們發現了！”

    突然聽見歐陽婭婭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才剛起床的季鴻猛地在沙發里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冷靜地問：“發現什么了？他們是誰？凌銳？還是警方？你冷靜點，慢慢說！”

    深吸口氣，歐陽婭婭努力按下自己的心頭的恐懼說：“我現在在凌銳別墅這邊，我本來想趁著周末過來找他，誰知道剛才……我聽見他跟方宇的電話，警方那邊已經把林榮貴的車子撈上來了，他真的掉進海里死了！現在尸體被警方發現了，那……我們的事，會不會東窗事發？！”

    聽完詳細經過，季鴻稍稍地松了口氣，想了想說：“你現在先別著急，這樣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找個地方，慢慢再說！”

    “好！”

    歐陽婭婭現在有點六神無主，季鴻怎么說她都只能跟著做。

    掛了電話，歐陽婭婭把凌銳的門關上，迅速地離開了，全然沒發現，凌銳的門口有一部監控錄像，正正就對著她剛才站的位置！

    方宇沒讓凌銳去現場，太遠了，等他過去，警方已經把尸體和車子都拖回警察廳了，所以凌銳直接就去了警察廳那邊。

    先是帶凌銳去認車子，車子經過初步清洗，已經能看出個大概來了。

    車頭已經變形得很厲害，可想而知當時車禍的慘烈程度，根本不需要多看，凌銳一看就認出了這就是法院的車，基本上都是自己坐的這輛車，所以凌銳印象很深刻。

    尸體已經高度腐爛了，雖然秦長風已經經過基本的處理和清洗，但是面目早就認不出來了。

    凌銳跟方宇都穿著防護服，戴好口罩手套進了驗尸房，秦長風跟助手還在做尸檢解剖，見到凌銳跟方宇進來，只是稍稍點頭打了個招呼。

    兩人都沒有靠得太近，不想打擾秦長風工作，遠遠地看著那具尸體，凌銳狠狠地皺起了眉頭，這樣子根本他根本沒辦法辨認。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難處，方宇拉過他走到另一邊，桌子上整齊地攤放著死者穿過的衣物，方宇說：“認人是肯定認不出來了，你也不是他的家人親屬，先認認看這些東西吧，說不定能找到點蛛絲馬跡，至于林榮貴的親屬那邊我已經通知了，只是從離州過來需要點時間。”

    一邊聽，凌銳一邊仔細地看著桌上的衣物，長久地沉默之后，凌銳突然發現了外套袖口上的一個圖案，指著對方宇說：“這個圖案我見過，應該是林榮貴的小兒子調皮，在他衣服上畫地圖案，我記得他跟我說過，他小兒子喜歡畫畫，所以經常拿著筆到處畫，連他的衣服都不能幸免，當時這個為了洗掉上面的圖案，林榮貴還特意問過我有什么好辦法，后來他好像用了些化學藥劑，洗是洗掉了，但是衣服上也留下了這個印子。”

    點點頭，方宇有些線索了：“那看來，這個人應該就是林榮貴沒錯了，等他的親屬家人過來，驗證了dna，應該就能確定身份了。”

    “他如果真的是林榮貴，那我們的推測就沒錯了，”皺起眉，凌銳回想起案情，“林榮貴的目的應該是要殺那個女傷者，所以開車把她撞成了重傷，沒想到轉眼自己也出了車禍，跟旅游大巴相撞，造成了4。23特大車禍案，而他自己更加是連人帶車掉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