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勝訴
要不是當時她站出來為商場說話,以法律知識擋掉了一幫替老太太說話的路人,那商場就未必會要求老太太賠償了。 如今她又坐在控方席上,還跟商場的集團總經(jīng)理陳少群這么打眼色,隱隱的,凌銳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怒火悄悄在心里點燃,凌銳暗暗地捏緊了手心。 難道,這十三年來,她變了嗎? 到底這是她跟陳少群合謀想出來的趁火打劫,還是陳少群臨時把她拉進去的?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凌銳都只覺得自己呼吸的時候心都在痛。 他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她會是這樣欺善怕惡的人! 控方這邊掌握了所有對張老太不利的證據(jù),辯方律師雖然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可在米拉拉的暗中幫助之下,這場官司很顯然,張老太要輸了。 褚佩佩作為檢察官也很無奈,她是很同情張老太,但法律面前,她確實理虧了。 到了最后,褚佩佩皺著眉想了想說:“既然雙方都已經(jīng)沒有新的證據(jù)和證人需要傳召,本席最后給被告和控方一個機會,被告,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本席也希望,控方聽完被告的話之后,再慎重考慮一下,是否撤銷控訴,被告,請發(fā)言。” 褚佩佩的話說得很明顯了,她也是希望控方能夠多點人情味,撤銷對張老太的控訴,否則最后一旦控方勝訴,張老太的壓力就大了。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點,都竊竊私語起來,雖然控方占盡了官司的優(yōu)勢,但觀眾席上的白眼基本都是給控方的。 米拉拉回頭看了看,表情十分淡定,還沖凌銳笑了笑。 凌銳的眼神瞪著她有點可怕,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嗎? 米拉拉聳了聳肩,我不但知道自己在干嘛,還知道你想要干嘛。 凌銳憤然別開了臉,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米拉拉眼里有抹說不清楚的光,我的事,跟你沒有關(guān)系。 然后,扭回了頭,繼續(xù)用背對著凌銳。 這可把凌銳氣得,坐在觀眾席上,拳頭都捏得格格直響,冷不防,身畔傳來一句很輕的話:“拉拉小姐很能干,是吧?” 稍稍側(cè)過臉,凌銳看見了陳少群那溫厚偽善的笑,凌銳咬牙切齒地壓低了聲音:“是你把她拉下水的?” 陳少群只是笑,并沒有回答。 這時,張老太太已經(jīng)走到了證人席上,準備發(fā)言,褚佩佩用力敲了敲木槌:“安靜!” 全場立刻鴉雀無聲。 張老太還沒開口就先抹起了眼淚:“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是占了別人的地方擺攤……可我也是沒辦法呀!商場門口人多,我也是想,能多賺點錢,給我那老頭子看病,我那老頭子中風癱在家里大半年了,全靠我一個人照料著……” 說到泣不成聲的地方,張老太稍稍停下來抹眼淚,全場大部分人都動容了,都在小聲議論,站在老太太這邊,唯獨控方這邊的人,神色如故。 凌銳眼神犀利地盯著米拉拉的背影,要是可以,他想把她掰過來好好看清楚她現(xiàn)在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十三年前的她,倔強卻善良,見到小孩子欺負流浪貓狗都會站出來制止,可如今—— 時隔十三年,她坐在控方席上,明明可以放過一個弱勢老人,聽著老人悲慘的遭遇和哭訴,她卻面目表情,無動于衷。 擦擦眼淚,張老太繼續(xù)說著:“我也知道,我確實是傷了人,是該賠償,可是……能不能,可憐一下我家里的老頭,他都還等著我拿錢回去給他治病……” 說到這兒,老太太是真的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辯方律師只能趕緊讓人把老太太從證人席上扶了下來。 現(xiàn)在老太太話是說完,就全看控方的態(tài)度了。 褚佩佩敲了敲木槌,全場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落在控方席上,凌銳眼尖地看見了米拉拉迅速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了控方律師。 那一瞬間,凌銳眼睛里似乎燃起了希望。 對,他認識的米拉拉,雖然是個倔強堅持道理的人,但她善良,她會份輕重緩急,這件事,在道理上,商場已經(jīng)贏盡了,在情理上,放過老太太一馬很應(yīng)該! 所以,她的字條,是讓控方律師撤銷控訴了嗎? 坐在觀眾席上,凌銳不由地期待起來,卻沒注意到身邊的陳少群嘴角掛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控方,你們的態(tài)度和立場是否有所改變?”褚佩佩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本席希望,你們所給的回答是經(jīng)過慎重的考慮的!” 控方律師站了起來,低頭看著資料,也看著米拉拉給自己的字條,很快,抬起頭,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楚。 “法官大人,控方經(jīng)過慎重的考慮決定,維持原有的態(tài)度和立場,向被告張蕓索賠!” 頓時,全場一片嘩然! 凌銳那一點可憐的期待,瞬間崩塌! 瞪著米拉拉的背影許久,他又忍不住地為她辯解。 或許,她剛才就是幫張老太說話的,只是控方律師沒有采納她的意見? 褚佩佩用力地敲著木槌喊:“安靜!安靜——” 法庭安靜下來,褚佩佩也很無奈地開口:“本席正式宣判,被告張蕓女士違規(guī)擺攤,造成天福商場無名工作人員意外受傷,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依例處罰款500元,過失傷人罪名成立,念在被告年事已高并且屬于困難家庭,本席酌情判處被告拘留三天,同時賠償原告方的所有損失!” 判決下來,褚佩佩顯然已經(jīng)很留情了,可張老太太還是瞬間就暈了過去,被辯方的人抬著離開了法庭,觀眾席一片罵聲,控方贏了官司,卻招來了罵名。 可米拉拉跟陳少群似乎都無動于衷,凌銳咬緊牙關(guān)看著她淡定地收拾好文件,起身那一刻,看了他一眼。 陳少群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米拉拉沖他一笑,兩人跟著控方律師離開了法庭。 凌銳的忍耐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深吸一口氣,霍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