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季鵬抬頭看了眼空調的位置，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點。

    站了許久，小樓什么也沒做，緩緩轉身，沒走兩步，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辦公室的溫度又逐漸升高，季鵬忍不住皺眉，這空調是不是壞了？

    匆匆趕到車禍現場，凌銳從車上下來，路邊拉起了一圈警戒線，根據方宇推測出來的兩個車禍現場之前，相距大概有十幾米的距離，拐彎處是大巴出事現場，那燒焦的痕跡還留在地上。

    凌銳仔細比對了一下位置和距離，心里暗暗揣摩著，那天他如果不是遇見米拉拉，再往前開的話，說不定能親眼見到車禍現場。

    正想著，方宇走了過來。

    “凌法官！”

    “方宇，正好！車禍發生的具體時間是什么時候？”

    “具體時間……”方宇想了想才回答，“根據法醫從尸體的情況來推斷的話，車禍發生應該是在4月23號下午5點左右，大概6點，警方就接到了報案電話，十五分鐘內就趕到了現場，凌法官，怎么了？”

    “下午5點左右？”

    想想自己碰到米拉拉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看來當時他就算再往前開，也阻止不車禍的發生。

    皺著眉，凌銳總覺得自己還忽略了點什么，想起手上的林榮貴工作報告，凌銳猛地醒悟過來了。

    “下午5點左右——”凌銳忽然興奮起來，把報告遞到方宇面前，“看這里！”

    順著凌銳指的地方，方宇看到了林榮貴工作報告上的最后一條記錄，皺皺眉，有些疑惑：“4月23日的行程？那么巧是去薔薇市國際機場，下午4點左右……凌法官，你的意思是不是，這個司機很有可能看到了案發經過？”

    “有這個可能，但是方警官——”凌銳頓了頓，臉色有些凝重，“這個司機已經失蹤了，我來之前，已經讓助理給你們警察廳報案了?！?/br>
    “什么？！”方宇一把拉過那紙報告書仔細地看了起來，“原來失蹤的就是這個司機？！這最后的行程記錄，很明顯，他很大可能是碰上了這場車禍，很大可能親眼看見了整個過程，但是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失蹤？”

    “很奇怪是吧？”凌銳看著方宇已經慢慢找到了關鍵，再提醒了一句，“原本只是交通事故，意外而已，可是現在關鍵的目擊證人卻突然失蹤，方警官，你有沒有其他想法？”

    “凌法官，這……”方宇臉色變了，因為他明白了凌銳的意思，也明白了這里面的嚴重性，“你是懷疑……這起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如果林司機沒失蹤的話，這車禍無疑就是意外，但是現在，林司機失蹤了，如果他的失蹤跟這起車禍有關，那就很有可能，這起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那林司機的失蹤，就很有可能是——”

    “殺人滅口！”

    方宇毫不猶豫地接下了凌銳的話，但是凌銳卻似乎還有別的想法，沉思著說：“確實，這個是最大的懷疑，但是也有可能，林司機是自己藏了起來的，如果他不是被人殺人滅口，是自己藏起來了，那又是為什么呢？”

    順著凌銳的思路去想，方宇猛然醒悟：“如果他是自己藏起來的，那么這起車禍就是這個司機弄出來的！可是，他一個法院的司機，為什么要害死這么一幫無辜的孩子？！而且還連累了一個女人，重傷昏迷?！?/br>
    “這里面的關系，就得要慢慢查才行了，不過據我所知，林榮貴給我當司機這么久，也不覺得他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也不覺得他會做出對一群孩子做出這么殘忍的事來，這起車禍十分蹊蹺，我想接下來，你得好好查查，林榮貴跟這些死傷者之間的關系?！?/br>
    理清了思路，凌銳瞬間就給這件案子帶來了線索，方宇頓時露出了笑容：“謝謝你凌法官！你帶來的線索太重要了！”

    “沒事，我也早就想來現場看看了。”

    “好！凌法官，我來給你說下！”

    說著，方宇把凌銳帶到拐彎處，旅游大巴出事的位置，地上還留下一團焦黑，可想而知當時的大巴車燒得有多厲害。

    “旅游大巴車是在這兒起火的，當時車頭沖出了路基，差點就掉下懸崖去了，車子應該是立刻就起火了，車上的人沒有一個來得及逃生，全是被活活燒死的……”

    說到這兒，方宇嘆了口氣：“可憐，都還是一幫孩子……”

    點點頭，凌銳也很為一幫孩子心痛，可同時他也發現了疑點了。

    “大巴車為什么會沖出路基？為什么會起火？”看著拐彎處的地勢，凌銳順著車輛開過來的方向做演習，“按照這樣的行駛方向來說，大巴車如果是急轉彎的時候速度過快，應該直接就沖出路基掉進海里了，就算司機剎住車了，車子也不會莫名其妙就起火?！?/br>
    “對！凌法官！這就是其中一個疑點，也是我們發現另外一輛車的根據！”

    帶著凌銳往前走了大概十米左右，地上隱隱還能看見兩條剎車痕，兩人蹲下身來，方宇指著剎車痕說：“凌法官，這剎車痕很明顯是屬于另外一輛車的，而且方向跟大巴車相反，我們做過對比了，這剎車痕應該是一輛私家車，鑒證科做過實驗對比，模擬當時的情況，發現很大可能，就是這輛私家車在拐彎處撞上了大巴車，大巴車直接把私家車整個車推出了路基，掉進了海里，只有這樣猛烈的撞擊，才能讓大巴車起火！”

    “那你們有沒有找到那輛私家車？”

    被凌銳一問，方宇很無奈地搖了搖頭：“很可惜，水警方面一直沒有打撈到任何車輛殘骸，這個位置，薔薇海的水流太急，只怕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擴大范圍再去找才行。”

    聽完方宇的匯報，凌銳看著那剎車痕又陷入了沉思，手指順著剎車痕劃過一條弧線，忍不住又問：“這私家車在這兒剎車，也就是說，它在這個位置停留過，而且剎車痕這么重，當時應該是很急地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