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三年了
“不是——”歐陽婭婭忍無可忍地回過頭沖他吼,“不是你說的那樣的!我見到了個人,一個你怎么也沒想到的人——” 看歐陽婭婭不像是在開玩笑,季鵬臉色也變了:“誰?” 歐陽婭婭盯著他,許久許久,吐出一個讓人聽不懂的名字:“季鵬!” 頃刻間,季鵬的臉色驟變! 像他這么善于掩藏偽裝自己的人,難得見到他臉上這么真實的反應(yīng),震驚、恐懼、難以置信,全都表現(xiàn)出來了。 “不可能!”迅速冷靜下來,季鵬壓低了聲音,“你肯定是眼花了,他都死了那么久了!” 冷笑一聲,歐陽婭婭反客為主,盯著他笑得人心里發(fā)怵:“你怕了?沒想到你也會怕,當年你有親眼看見他下葬了嗎?沒有!” “可當年是我親眼看著他死的——” 咬著牙,季鵬也發(fā)起狠來了,歐陽婭婭絲毫不為所動,抱起雙手發(fā)笑:“是么?既然你這么肯定他已經(jīng)死了,那就當我看錯好了!” 說完,歐陽婭婭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過頭說:“還有!我覺得我們以后沒什么必要的話,最好別老是見面了!我可不想惹人非議!” 扔下這句話,這次,歐陽婭婭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季鵬沒有再跟上去,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鏡片后的眼里,閃著一股陰冷的光。 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季鵬轉(zhuǎn)身朝反方向而去。 對街人群中,那個跟在米拉拉身邊的少年靜靜地站在那兒,視線似乎一直在看著他們兩個人,直到季鵬離開,少年也邁開了腳步,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這時,米拉拉已經(jīng)被凌銳拎到了樓上,直接扔在了床上。 連滾帶爬地縮到床角,米拉拉瞪著把外套脫下來扔到沙發(fā)上的凌銳,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問:“你想干嘛?!” 凌銳慢條斯理地解下領(lǐng)帶,卷起襯衫袖口,帶著一股子邪氣的笑,慢慢地靠近過來反問:“你覺得我想干嘛?” 眨眨眼,米拉拉張著小嘴說不出話來,他想干嘛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只是…… 那么一瞬間,米拉拉眼里閃過一絲猶豫,被凌銳敏銳地捕捉到了。 屈起一只腳跪在床上,凌銳把臉湊到她面前,仔細地盯著她:“拉拉,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瞞著我?” 他早就懷疑了,這小妖精十三年前突然消失,走得那么決絕,十三年來半點消息也沒有,就連米揚那邊,凌銳也問不出半點線索,可現(xiàn)在卻又回來得這么突然,出現(xiàn)得這么突然,怎么看都讓人覺得奇怪! 米拉拉的視線焦點有些渙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凌銳,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這十三年我都去哪兒了?” 沒想到她會主動說起他最想知道的事,凌銳頓時嚴肅起來,反身坐好,認真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他想知道,無比地想知道! 十三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找她!為了找她,他攻讀法律卻不當律師,跑去干了刑偵成了如今的大法官,可不管他在薔薇市如何權(quán)勢滔天,就是沒有她半點消息! 她根本不在薔薇市!暗中幾乎找遍了全世界,也還是沒有她半點消息! 這么多年來,米揚半點不肯松口,他幾乎都要絕望了! 現(xiàn)在她突然出現(xiàn)了,他能不想知道她到底藏到哪兒去了么?她是不是真成精了呀?不然怎么能讓自己這十三年來半點蹤跡都找不到! 可米拉拉卻又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圈慢慢變紅,泛起了點點淚光,可唇角卻帶著一抹笑。 這笑看得凌銳心里一陣不安,讓他又想起了十三年前見到她的最后一面,她也是這么哭著在笑,笑得讓人絕望不安。 “十三年了……” 緩緩抬起手,米拉拉小心翼翼地觸碰著眼前這張十三年沒見的臉龐,一肚子的話卻無從說起,有些事,她不能告訴他呀! 又是沉默,讓人不安的沉默。 終于凌銳受不了了,一把抓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都嘶啞起來:“拉拉,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十三年前,為什么突然離開?!米揚什么都不肯跟我說,也不肯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怎么威逼利誘都沒辦法撬開他的嘴!這十三年你到底都去哪兒了?!你怎么就這么狠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不聞不問?!” 話到最后,凌銳幾乎是低吼,把她的手腕捏在手里,像頭發(fā)怒的獅子,眼睛都紅了。 米拉拉就這么看著她,面無表情,沒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這次回來,凌銳總覺得,她像藏在了一團迷霧后面,他再也沒辦法像十三年前那樣,把她的心思都揣摩得一清二楚。 他現(xiàn)在看不清楚她了,她身上藏著秘密,卻不肯告訴他。 靜靜地看著他許久,米拉拉忽然笑了,像只貓咪一樣主動鉆進了他懷里,抱著他的腰,小臉貼在他胸口說:“這些還重要嗎?我現(xiàn)在不是回來了么?我就在你身邊呢……” 凌銳有些猝不及防地愣住了,這小妖精,還是在變著法子逃避他的問題,她不把他逼瘋就不肯善罷甘休是吧? 一咬牙,凌銳忽然抓住她雙肩把她壓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真的不肯告訴我當年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米拉拉看著他,不慌不忙,面無表情:“當年發(fā)生什么,對你來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你——” 凌銳又一次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他氣自己,為什么在她面前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動不動就會失控! 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凌銳把她抱在懷里,像個孩子一樣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我可以不再問你當年發(fā)生什么事,可是你必須要答應(yīng)我,從今往后,不準再像當初那樣,突然不見了,我要你這輩子,都留在我身邊!” 聽著他在耳邊的話,米拉拉心間一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愣愣地說:“可是凌銳……我——” “你還想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