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來晚了

    高全和洪瑩瑩、彪子在一起，其他人零散分布在前后周圍，高全一動，柳七、石磊、金飛龍、吳老三等人一起跟著移動。

    城里的偽軍、漢jian比平時多了許多，就連鬼子的巡邏隊也比剛才密集了不少，不過，高全這些人對應付這種情況早就有了足夠的經驗，在一群人有意回避之下，一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姚宅。

    “飛龍，你們可回來了。”一行人照樣走的是后門，姚碧君已經把后門的鑰匙交給金飛龍了，進了后門往里走，剛剛走到那個客廳門口，姚碧君就迎上來了，“外面街上的治安軍突然增多了，你們不回來，我都快擔心死了，回來就好，快準備吃飯吧，青蓮、桃紅，讓廚房做飯！”

    “我們來是辦事的，不是來你家吃飯睡覺的。”金飛龍對這家女主人說話一向都這么直接，人家還就吃他這套。

    “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辦大事，辦事也要吃了飯再去吧。”姚碧君拉著金飛龍的胳膊就往客廳里拉。

    “這個姚小姐呀，我們一會兒確實是有事要出門，不過，你要是不放心，金飛龍倒是可以留到你這兒，我們喝杯茶就走。”眼看姚碧君眼里的不舍，高全也只好把金飛龍舍出去了，吃著人家的飯，還不放人家的人，好像在情理上也說不過去啊。

    “我放心，我當然放心。”姚碧君看著金飛龍那張拉得堪比某種四蹄草食家畜的臉，趕緊表態，“飛龍跟著長官出門辦事，我很放心。”臉上勉強的笑著，眼里已經有淚花閃現了，顯然姚碧君對金飛龍現在出門，心里很是不放心。

    “軍座，俺老金大忙幫不上，小忙還是能幫上一點兒的，你可不能把我扔下呀。”眼睛轉到高全身上，金飛龍臉上的表情立馬變成可憐巴巴的了，頭一次看見金飛龍這種表情的姚碧君頓時瞪大了眼睛。

    “好吧，既然姚小姐同意，那你就跟著一起去吧。”高全一擺手，進客廳喝茶去了，晚飯不定啥時候吃，臨出門之前喝點茶水吃塊點心還是很有必要的，高全這是做了長時間在城里游蕩的打算了。

    還別說，姚家廚子做的點心味道真的不錯，甜而不膩、酥脆醇香，就著茶水高全一口氣吃了半盤子的杏仁酥，吃的時候還不斷的夸人家做的味道好，把個姚碧君夸得不住口的笑，金飛龍臉上也帶著幾分得意，也不知道他得意個啥。

    吃完之后到臥房換裝，來了之后姚碧君就給大家安排了住房，帶來的換洗衣服牙刷毛巾都放到臥房了，想換衣服得回臥房，姚碧君就在客廳門口等著，反正是這些人要從后門離開，這間客廳門口是必經之路。

    時間不長，一支身穿土黃色軍裝的小部隊排著隊走了過來，姚碧君站到原地雙手捂著嘴動不了地方了，原來這是一支日軍部隊，或者說是一支假冒的日軍小部隊，明明看見其中有張面孔熟悉無比，是金飛龍，可姚碧君就是站到那兒挪不動腳。

    “姚小姐，我們這就出去辦事了，還請姚小姐提醒貴府人員保密。”說完之后，高全領頭往后門方向就走。

    “碧君，你看好后院的人，我們沒回來誰也不許放出門。”金飛龍從姚碧君跟前走過的時候壓低聲音囑咐了一句，然后快步跟上隊伍。

    金飛龍這聲碧君，一下把姚碧君從癡呆中驚醒了，趕緊追上兩步沖著前面的隊伍喊：“我記住了，飛龍，你要保重呀。”喊了一聲，終于沒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一行人排著隊出了大門，高全作為這支小隊的中尉指揮官在旁邊跟著隊伍走，換上鬼子軍裝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一行人順著道路直接趕奔信陽第一醫院。

    迎面過來一隊偽軍，高全臉色一點都不帶變的繼續朝前走，以柳七打頭的小隊在街道正中間“咔咔咔”走得整齊劃一，兩邊離著還有三四十米的時候偽軍主動退到了路邊，偽軍官敬著禮，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高全目不斜視，就跟沒看見一樣大步從偽軍面前走了過去。

    這一路，不管是漢jian還是偽軍，小分隊完全無視，只管大步朝前走，目標就是第一醫院，在姚家喝茶吃點心的時候，姚碧君就已經把通往第一醫院的路給大家講說明白了，出了門往左拐還是往右拐，到第幾個路口往哪邊轉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加上不管是高全、石磊、還是金飛龍等人，以前都不止一次來過信陽城，對這座城市并不陌生，如今知道了明確的方位那就更是不會迷路了。

    十幾個人組成的這支小部隊沒費任何周折就走到了這家醫院大門口，朝大門里頭一看，高全眉頭就是一皺，怎么，原來想著這里應該有大批鬼子的，怎么醫院大院里只有偽軍，沒鬼子，難道鬼子都去病房了，高全有點納悶，不過既然到這兒了，那就斷然沒有打退堂鼓的說法，不進去看看那是怎么都不會輕易離開的。

    “喲，太君，你們有什么事嗎。”小隊剛進大門，從里頭就迎出來幾個偽軍，點頭哈腰的和高全打招呼。

    “嗯，我們的，找山田將軍公干的干活，你的，前面帶路。”來就是找山田梅二的，和這漢jian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好講，高全直接讓這偽軍領他去見山田梅二。

    “山田將軍。”偽軍愣了一下，“山田司令不是走了嘛！”

    “走了，他去哪里了。”高全更驚訝了，偵察員傳回來的情報就是山田梅二來醫院了，這家伙怎么能說走就走呢，他知道高軍長過會兒會來找他。

    “估計是回司令部了吧。”這偽軍官心里委屈了，你們日本人都不知道山田司令的行蹤，倒來問我了，我哪兒知道。

    “張旅長到哪里去了。”山田梅二不在，那就問問張二胖也好，高全耐著性子繼續問這個偽軍官。

    “估計是回軍營了。”偽軍官郁悶死了，怎么那倆人剛走你就來問，早來點也能遇上嘛。

    “喲西，你帶我去看看病人，前面帶路。”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找不著那倆人也得弄清楚鬼子來干嘛的，高全指了一下病房樓，沖著偽軍官示意帶路。

    第020章 虐待病人

    “這，這。”偽軍咧了一下嘴，“張旅長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任何人也不能接觸病人！”

    “八嘎，任何人不能接觸病人，那是怕有人對病人不利，皇軍會對病人不利嗎。”說著掄巴掌就想打，可一看偽軍嚇得縮脖子那可憐相，高全心里又不忍了，不管怎么說，他現在身上穿的也是鬼子軍裝，穿這身軍服打中國人，心里總是不舒服，“快點帶路。”強行把掄出去的巴掌變成了一指，手指頭指向了病房樓。

    “是是，您老請。”偽軍官再不敢啰嗦，趕緊轉身在前頭帶路。

    院子里頭的偽軍看見他們頭都那副德行，一個個老早就躲得遠遠的，誰都不往跟前湊，眼睜睜的看著皇軍們上了病房樓。

    一層、兩層、第三層，上了三樓，三樓一個病房門口也站著倆偽軍，看見偽軍官帶著一隊皇軍上了樓，那倆偽軍“啪”的一個敬禮，規規矩矩的讓到了一邊，偽軍官推開病房門，高全一步跨了進去。

    病床上躺著個人，渾身上下纏滿了紗布，從頭到腳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除了鼻子、眼睛別的地方全是紗布，不是特別親近的人，外人根本認不出來他是誰。

    “這就是武家班的林班主，據那幾個和他一起的武生講，林班主是被一伙兒小偷打成重傷的，山田司令給張旅長下了命令，全城抓捕小偷、乞丐和無業游民，限三天破案，一定要抓住兇手。”這偽軍官還真不錯，高全想知道啥也不用開口，這位直接就給講明白了。

    “這人病情怎么樣了。”高全一指病床上那位，看這位身上插的管子、掛的吊瓶，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去把醫生叫來。”偽軍官這會兒才想起醫生沒在現場，趕緊點頭打聲招呼，跑著喊醫生去了。

    “這龜孫子命還挺大。”金飛龍恨恨的咒罵了一句，一步跨過去，在高全還沒來得及阻止之前，已經把床上病人的腦袋猛地往上一抬，“咔吧。”一個不大的聲響之后，又重重地把病人的腦袋摁到了床上。

    一個健康的人被這樣猛地窩一下脖子還受不了呢，更別說這位重傷員了，倒霉的林班主大約做夢也沒想到，有人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追到醫院來對付他，可能金飛龍這下確實是弄疼了他，林班主猛哼了幾聲，胳膊腿劇烈抽動了兩下然后不動了，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就此死了。

    “老金，你。”高全話出口，金飛龍已經把活兒做完了，“過來。”高全用手往身后一指，這回金飛龍反應倒挺快，兩步就跳到了高全后頭。

    “醫生來了，太君，醫生來了。”金飛龍剛剛站好，門口就傳來那個偽軍官興奮的喊聲，高全一回頭，就看見那位軍官拉著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分人群走了進來。

    那醫生進來之后，看了高全這群太君一眼，然后就看病床上的病人，“哎呀。”醫生突然叫了一聲，一個箭步沖到病人床頭，對著病人的腦袋脖子部位仔細檢查。

    “病人，病情的嚴重。”高全cao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那個醫生。

    “病人身上多處骨折，肝、肺均有損傷，顱腦也受到過重擊，神智一直沒有清醒，并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我們給他打了石膏，但是病人脖子和頭上的石膏現在又出現了松脫現象。”醫生狐疑地看向高全，他懷疑是這個日本人剛才做了什么手腳。

    “唔，病人病情很嚴重，那就拜托醫生好好給他治療吧。”高全終于說了一聲順暢的中文，話一說完掉頭就走，他沒法在這兒多呆了，專門跑到醫院來虐待一個躺到床上動不了的病人，這事實在沒啥光彩的，高全受不了醫生那異樣的眼光。

    今天這事又沒辦成，出了醫院高全沉著一張臉也不吭聲，他不說話，大家也都沒人說話了，一行人悶悶的在大街上走著。

    今天的收貨就是：知道了山田梅二帶著六月紅去了他的司令部唱堂會去了；張二胖縮到了軍營里不出來；滿大街都是偽軍、警察，到處抓捕小偷、乞丐，不管是進軍營去殺張二胖，還是混進鬼子司令部去刺殺山田梅二，難度都不小，不到必要的時候，高全還不想干這種沒什么技術含量的暴力活兒。

    由于他們身上穿的都是鬼子軍裝，走路都得像鬼子似的排著隊快步走，還不能和漢jian偽軍一樣瞎溜達，走了幾條街之后高全就覺得無聊了，回去，明天再出來，要宰山田梅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這是個長期的工作，哪怕一個月兩個月，只要能找到機會干掉這老鬼子就算勝利。

    眾人能平安歸來，最高興的就要數姚碧君了，這位姚家的女當家人高興地就差沒唱出來了，姚碧君吩咐大擺酒宴，要給平安歸來的眾人壓驚慶祝，反正姚家有錢，頓頓擺酒席也擺得起，晚宴上高全照樣是下了限酒令，中午每人喝了一小杯，晚上能喝兩杯，嚴禁多飲。

    吃完晚飯眾人又聚在一起討論了白天的見聞，高軍長重點批評了金飛龍下午在醫院不聽命令，擅自向病床上林班主動粗的惡劣行為，金飛龍對此雖然不以為然，對于軍座的批評卻不敢有絲毫的反駁，高全再次強調了服從命令的重要性，在場眾人無不凜然應諾。

    當天晚上就留宿在姚宅，眾人各自回房休息，高軍長和洪瑩瑩一間房，其余各人每人一間客房，至于金飛龍，由于和姚碧君分別數年，自然是被本宅女主人專門請走再續前緣去了，對此，高全自然不會反對，只要不耽誤大事，成全一樁姻緣也是無量功德一件嘛。

    從這天往后，白天高全他們在城里用各種身份找機會，晚上就住到姚宅，天亮出門，天黑回家，倒也算生活有了規律，不過，這樣的好日子也就過了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眾人在城里又逛了大半圈之后，高全就提議出城到城門口去看看。

    今天大家裝扮的還是一群日軍，不過卻不是一支小隊了，而是前前后后十幾個零散的日軍官兵，畢竟化裝成一支部隊就要排著隊正規走路還是有點拘束，沒有這樣零散著走隨意。

    第021章 槍聲

    “喲，太君您出門呀。”也巧了，今天城門口還是那個偽軍老范值班。

    “嗯。”高全輕輕一點頭，正眼都不帶看老范的，仰著頭帶著洪瑩瑩和彪子大搖大擺出了城門，無數次的敵后偵查工作，高全早得出結論了，只要是扮成鬼子，對待偽軍越無視越好，最好就是看見他們就當成沒看見一樣，這樣偽軍才能感覺到太君們的傲慢，也才越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果然，高全的傲慢立刻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老范身子站得溜直，挺著胸脯子規矩的敬禮，就像接受檢閱的儀仗隊一樣，高全三個人出去了，老范剛想放松一下，后面跟著的柳七和石磊又出現了，再后面是金飛龍和吳老三，老范始終保持著立正敬禮的姿態，一直到看看后頭再也沒有皇軍出城了他才把手放下來，老范還納悶呢，今天咋有這么多皇軍出城呢。

    金飛龍、吳老三倆人一臉的歹人相，走到那兒都引人注意，就為了這幅長相，倆人進城的時候都扮成了天花病人，這回出城的時候可是沒裝病人，倆人就這樣大模大樣的，扛著三八大蓋大搖大擺走出的城門。

    門口的老范看見這兩位了也不敢出聲，日本人本性兇殘，jianyin擄掠、殺人碎尸、活挖人心、生吃人rou，他們啥事兒干不出來，長成這幅歹毒的模樣也沒啥奇怪的，哪個偽軍敢對日本人的長相提意見。

    出了城門就往南去，高全是打算出城散散心，他在日軍占領的城市里呆了兩天，一直沒找到突破的好辦法，出城走走或許能有什么特殊的機緣也說不定。

    前面緊挨著京漢鐵路的是平西村，高全以前也來過這個村子，這是個緊挨著城市、民風樸實的都市村莊，村口有家小飯館，里頭做的香鹵豬頭rou味道很是醇美，高全以前曾經來吃過一回，至今回憶起來，仍舊是口舌余香。

    今天再次來到了平西村，高全當然不會錯過品嘗香鹵豬頭rou的好機會，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身上穿的這身日軍制服，希望老板不會因為看見自己穿這身衣服，就搞出給rou里下毒之類的手段吧。

    “喲，幾位，幾位太君來了，里面請。”門口迎客的伙計一看見這三位的穿著打扮就是一愣，顯然他沒料到日本人會來他這家飯店，不過，憑著店伙計多年的生意經，不管是瞎子瘸子、也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只要走到門上就是顧客，就是金主，只管朝店里讓就絕對沒錯，高全點點頭，當先大步走進店中，洪瑩瑩和彪子在后頭緊跟著，三人在店里伙計的指引下找了一個不大的臨窗桌子坐了下來。

    “給我們來一斤豬頭rou、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碟涼拌野菜，再倒二兩白酒，一斤米飯。”酒要少喝，豬頭rou是一定要吃爽的，對于吃，高全是從不吝嗇的。

    時間不長，跑堂的端過來一大盤鹵得紅溜溜、金燦燦的豬頭rou，讓人看著就那么有食欲，當下三人再不客氣，各拿筷子，夾住噴香酥爛的rou塊就往嘴里送，就一個字形容，香。

    不一會兒，石磊、柳七、金飛龍、吳老三，以及一幫子警衛都進了這家店，都要的是豬頭rou，掌柜的早上才煮的兩個豬頭，一會兒的功夫就切了個精光，這掌柜的是又喜又憂，喜之喜，平常兩天還不一定賣的完的豬頭rou，今天中午這一頓就都賣光了；憂之憂，掌柜的強烈擔心，這幫日本兵吃完rou之后會不會不給錢，心里這個糾結呀，柔腸百轉。

    柳七、金飛龍這幫人也都是不戒葷腥的，見了豬頭rou一個個臉上全都笑開了花，抓起筷子吃得這個香甜呀。

    正吃著呢，外面突然一陣人聲鼎沸，高全他們正坐到窗戶邊，窗外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就見大批的村民聚集到了飯館的斜對面，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不知道是出了啥事，是紅事還是白事，要是出了此類大事，一時半會兒也辦不完，吃完飯之后出去看看熱鬧倒也不錯。

    “啪，啪。”突然兩聲槍響，圍觀的人群當時大亂，剛才還是想往跟前擠看熱鬧的人們剎那之間四散奔逃。

    出事了，洪瑩瑩、彪子頓時臉上變色，酒也不喝了，rou也不吃了，倆人眼睛同時盯向了窗外，柳七等人筷子也停了一下，轉臉看向高全這邊，見軍座穩穩地端坐不動，那幾個人也就繼續吃喝，只是吃rou喝酒的速度比剛才要快了不少，既然外面響了槍，那高全就隨時都可能會行動，盤子里的rou還有不少呢，不在行動之前多吃幾口，那虧的可是自己。

    高全倒沒著急，保持著正常的速度，夾一塊rou抿一口酒，洪瑩瑩看見高全冷靜的樣子，再看看加快速度吃飯的柳七幾個，端起碗盛了一碗米飯放到了高全跟前，高全點的一斤米飯，伙計是盛到一個瓷盆里端過來的，客人什么時候想吃什么時候自己盛。

    一會兒的功夫，窗戶外面圍觀的人群散了個干凈，斜對著飯館門口是條小街道，小街兩邊有幾戶人家，其中一家的大門敞開著，突然，從敞開的那扇門里跌跌撞撞跑出來個半大孩子，“啪。”又是一聲槍響，那孩子應聲摔倒，槍是從門里面打出來的。

    高全端起飯碗剛想吃，見此情景臉色一變把碗又放到了桌上，從口袋里掏出兩枚銀元往碗邊一放，挺身站了起來，有人中槍而亡，高軍長坐不住了。

    “掌柜結賬。”一句話說完之后，也不等掌柜伙計往這邊來，高全直接站起身子往門口就走，彪子彈身而起，幾步搶到了高全前頭，這可不是出席宴會、主持會議，不能搶長官的風頭，現在外面是有人打槍，彪子到前頭是替軍座擋槍去的。

    高全一起來，洪瑩瑩跟著也站了起來，緊走兩步跟在高全身后一步距離，手槍已經提到手里了，“呼啦啦”椅子亂響，柳七等人全體離座跟著出了門口。

    掌柜的和伙計守著柜臺就沒敢往跟前來，人家說結賬，誰知道是真是假呀，萬一要是說著玩兒的，或者自己這邊聽錯了，過去不是自找倒霉嗎，等飯館里這幫日本人全出去完了，伙計和掌柜的倆人才抖抖索索的過來收拾碗筷，看見每張桌上都有數額不等的錢，倆人這才不敢相信的朝門口方向看了一眼，隨即趕緊把錢藏進口袋，快速收拾了杯碗盤碟，一閃身藏進了廚房。

    第022章 滿腔的怒火

    出了飯館，高全直接奔著打死人的那條巷子就去了，剛走出幾步，就聽見巷子里頭有笑聲和尖叫聲同時傳了出來，聽遠近，似乎就是從那扇敞開的大門里頭傳出來的，高全不由加快了腳步。

    “啪，啪。”又是兩聲槍響，那個笑聲又響了起來，似乎比剛才更肆意猖狂了。

    彪子一個大跨步就到了那家的大門口，手中槍平舉指向門里，眼睛快速往里一掃，隨即轉頭看向軍座。

    高全此時也到了大門口了，先是低頭查看門口地下那個半大孩子，那孩子大約十一二歲，背心位置中了一槍，子彈從胸前穿過，人當時就沒氣了，現在嘴里吐的血沫子只是人徹底死透之前的生理特征罷了，人已經沒有了搶救的價值，高全直起身子舉目朝門里頭一看，心里頓時就被一股火填滿了。

    院子里頭躺著兩個人，有三個拿步槍的鬼子正從一間房門里出來，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笑嘻嘻地彼此議論著他們的收獲，側房門口有個鬼子軍官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倆手提著褲腰帶，笑著和那三個鬼子兵打招呼，手槍的背帶松松垮垮的掛在肩膀上，脖子上還掛了個皮質公文包。

    猛一看見彪子，四個鬼子都愣了，不過他們倒不是特別驚慌，僅僅是有點吃驚而已，畢竟彪子現在身上穿的也是日軍制服，在這幾個鬼子眼里，這只是個貿然闖進來的自己人。

    鬼子這邊正愣神呢，高軍長一步跨進了正門口，看眼前場景，高全怎么猜不出發生了什么事，這些年他見過的這種事也不少了，可每次看見仍舊是止不住滿腔的怒火，現在也是，一看眼前場景，高全的臉當時就沉了下來，倆眼射出兩道憤怒的寒芒，大步走進了門里。

    “你，中尉，你是山田將軍的部下嗎。”一邊說著，那鬼子軍官快速系好腰帶往后退了一步，主要是眼前這位中尉臉上的不友好表情太明顯了，大尉顯然感覺到了威脅。

    這家伙問這話純屬沒話找話，這里就是信陽郊區，歸信陽城管轄，山田梅二就是信陽的日軍司令，出現在這兒的日軍當然都是山田將軍的部下，他問這話還不如問一句你吃了嗎更實在呢。

    高全沉著一張臉也不接這鬼子的問話，只管大步走到離鬼子大尉一步遠的地方站定了，倆眼審視著眼前這個有著一雙母豬眼、留著丑陋人丹胡的鬼子大尉。

    “你為什么要在這里開槍殺人。”雙方對視了幾秒鐘之后，高全終于還是先開口了。

    “我殺的是支那人，這不歸你管。”剛解釋了一句，可能是自己也覺得這句解釋既沒用，又掉了身價，鬼子大尉頓時暴躁的吼了起來。

    “八嘎。”高全忽然罵了一句，冷不丁抬手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啪。”又響又脆，也不知道高全這一巴掌使了多大勁兒，這鬼子大尉硬是被一巴掌抽的身子一歪，直接側著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