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兄弟！”陳老四沖著士兵豎了一下大拇指，“軍情緊急，請立刻放我們過江！”

    “請！”士兵往后一閃，陳老四領著他的偵察兵快步通過崗哨。

    已經有兩艘平板渡船在江岸邊停著了，岸上站著十幾個國軍，其中有一位上尉看見來了人往前迎了兩步，“請問是哪部分的弟兄呀？”能成功通過前面的檢查站，那就證明這些人都是自己人了，上尉看這些人臉生，隨口問了一句。

    “我們是五百軍的先頭部隊。我軍奉命支援衢州城防，上尉接到戰區通報了吧？”這沒什么好隱瞞的，五百軍就是來支援八十六軍的，陳老四說這番話的時候腦袋都是仰著的。

    “五百軍來支援衢州城防了？那可太好了！”上尉一聽大喜過望，趕緊跑過來拉著陳老四的手就是一陣猛搖晃，“你們來得太及時了！謝謝，謝謝！弟兄們快上船，進城好好吃頓飽飯。”這位激動之下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聽他話里的意思，就好像陳老四和他的偵察兵是餓了好幾天了，專門來衢州城混飯吃似的。

    戰場上的士兵又不是外交家，沒什么會說話不會說話的，反正知道這位是歡迎自己的就行了。陳老四笑呵呵的和上尉告辭，帶著他的偵察兵上了渡船。身后的槍炮聲還在繼續，守軍和鬼子的戰斗進行的正激烈。追擊偵察兵只是個偶然事件，日軍對衢州城的攻擊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停止的。

    衢江并沒有多寬，水面上翻著不大不小的波浪，數不清大大小小的漩渦在江面上翻滾回旋，風好像有點大了。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云層里面好像已經蓄滿了水，下面一條江，天上一個湖，彼此呼應，一場暴風雨隨時都會降臨衢江。

    “老哥，這江水深嗎？”武裝泅渡是偵察兵的必練項目，一有機會就會組織偵察兵們下河游泳，陳老四游得多了，坐到船上看著衢江就在考慮他抱著槍能游幾個來回了。

    “現在還不深，水也不急，只要是會兩下狗刨的就能游過去。明天就不行了。”船夫揚起黑油油的臉朝天上看了看，“就憑這天，今天晚上準有一場暴雨，等到明天衢江就得漲水！”

    明天就得漲水？看樣子現在進衢州還真是時候！“明天漲水了，你就該歇著了吧？”陳老四笑呵呵的和船工拉著家常。

    “歇不成！江北還有咱們那么多弟兄，我怎么著也要把大家伙兒都送回城里了才能歇著呀！”船夫回頭看了看身后，眼里充滿了柔情，“都是年輕小伙子，哪能把他們扔給鬼子呢？”

    經驗豐富的船工撐著渡船，時間不長，就把兩船戰士擺渡到了江對岸。偵察一營好幾百人，兩條渡船在江上來回穿梭了好幾趟，才把陳老四的部隊全部送到了江南岸。

    “老哥，今天可是謝謝你了啊！”陳老四拉了拉船工的手，往這雙滿是老繭的手里塞了幾塊銀元，“回去給孩子做身新衣裳。好了，回見了老哥，等我再過衢江的時候還坐你的船！”沖著船夫招招手，陳老四帶著戰士們走向了城門。

    船工看著戰士們的背影呆了幾秒鐘，用手背在眼睛上蹭了蹭，抓著櫓桿把船劃向了江心。

    第090章 援軍尖兵

    “你們是五百軍的？”在城門口布防的連長過來驗看了偵察營長的證件，臉上頓時充滿了喜色。

    “是呀，我們是尖兵，大部隊隨后就到。”陳老四一邊把他的軍官證往上衣兜里裝，一邊隨口向對方述說著更大的喜訊。

    “五百軍的援兵！弟兄們，他們是五百軍的援兵！咱們的援兵來了！”城門口的戰士們彼此快速地傳遞著這個天大喜訊。終于來援兵了！衢州城里的守軍這回可有希望了！因為軍長臨陣脫逃而低迷的士氣立刻上升了一大截。

    “陳營長，我領你去見我們師座！”連長興奮之下，當場就要親自帶著五百軍的援兵去見他們師長。

    “呵呵，就不麻煩老弟了。”陳老四趕緊擺手拒絕，“進了城就是咱們自己的地盤了，我還迷不了路！城門這兒可是關鍵位置，老弟的責任很重大呀。我們自己可以去，您還是堅守你的崗位吧。”

    “那可真是怠慢了。”守軍連長也不堅持。陳老四說得不錯，城門的防守確實重要，連長也不能擅離他的崗位，“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到了第三個路口往右轉，再往左拐就能見到我們師座了。”雖然不能親自去送，連長還是熱情地給陳營長指明了去見長官的路。

    “多謝了，告辭。”陳老四揮揮手，帶著他的部隊順著守軍連長指的方向往前走去。

    到了第二個路口，就有一小隊偵察兵快速從隊伍里分出去拐進了岔路。第三個路口，就是那連長指的第一個轉彎路口，部隊轉過彎之后干脆再次分成了一支支小分隊，從各個路口小巷迅速消失在衢州城里。

    衢州守軍主陣地，八十六軍新任副軍長陳頤鼎正和十六師師長曹振鐸商量軍情，作戰參謀突然遞給陳副軍長一個話筒。

    電話是城外渡口的守軍連長打過來的，陳頤鼎一聽電話內容猛吃一驚，“什么？五百軍的尖兵部隊進城了？嗯，好，我知道了。”

    “五百軍來得好快！”曹振鐸就在離陳頤鼎幾步遠的地方，和陳副軍長一樣，曹師長聽見五百軍的援軍進了城，同樣是驚喜交加，“派人去迎迎他們吧。”

    “不用。我們就在這兒等著！高全又沒來，來的只不過是個先頭營的營長，等高全來了咱們再去接！”陳頤鼎怎么說也是個副軍長，對方來了個營長他就慌著派人去接，那也太自降身份了，副軍長就應該有副軍長的派頭嘛。

    兩個人以前都是師長，現在人家陳師座變成了陳副座，曹振鐸則是剛剛打了敗仗，讓鬼子從城外的陣地上給攆進了城。昔日同級的兩人，現在變成了上下級統屬關系，曹振鐸和陳頤鼎說話難免氣短。

    丟失陣地，部隊損失慘重，就這兩條罪就足夠讓曹振鐸撤職蹲大獄了，曹師長現在急需一場勝利，將功折罪，以便戰后免受處罰！守衢州，不用說就是一個戴罪立功的好機會，只要能力保城池不失就是大功一件，可這城想要守住卻一點也不容易。

    莫與碩帶走了八十六軍全部的直屬部隊，而八十六軍的兩個師，第十六師損兵折將，兵員損失過半；第七十六師在城里城外一直在和鬼子惡戰，傷亡同樣不小。就憑這兩個傷亡不輕、軍心不穩的步兵師，想要硬抗鬼子幾個師團南北兩路的夾攻，其難度堪比登天！就在曹振鐸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的時候，突然聽說來了援軍怎么能不激動，可以說他比身為城防主將的副軍長陳頤鼎更激動，也更加熱切地盼望五百軍的援兵！

    八十六軍的這兩位最高長官就坐到軍指揮所里等著五百軍的先頭部隊指揮官，左等右等不見人，等了半個多小時了，人竟然還沒來！當中，城門那兒的守軍連長倒是又打來電話，說是援軍已經進了城了。可從城門到這兒能有多遠？援軍就算是散步，他也該散過來了！

    不對，派人去看看！等不來人，陳頤鼎心里可犯起嘀咕了，這幫人進了城怎么不來他的指揮所？難道真是在城里迷了路了？這不是荒唐嗎？陳副軍長抬手招來旁邊的通訊兵排長，“帶上你的人，去城里把五百軍的先頭部隊給我帶過來！”

    “是！”通訊兵排長答應一聲，帶著他的通訊兵跑了。

    “咱們繼續說咱們的事，別管五百軍了！他們來了咱歡迎，不來我們也不勉強，沒他們我八十六軍照樣守衢州！”陳副軍長有點生氣了。五百軍的先頭部隊既然進了城，為什么不先來見我這個守軍指揮官？是覺得我剛剛晉升資格不夠？還是打什么別的鬼主意了？他倒是沒懷疑進來的這幫人是鬼子的特務隊，就憑八十六軍從江邊到城里的幾處關卡，任何日本特務也混不進來！

    看不起陳頤鼎這個新晉升的副軍長？那倒不至于。可要說打什么別的鬼主意，那算基本上是猜對了。陳老四和他的偵察兵們現在正活動在衢州城的大街小巷、各處軍事要地。至于所使用的身份，當然是五百軍的援兵了。我們是援兵！不管到那兒，去了先把援兵的身份抬出來，老子是來救你們的，快，讓我看看你們這兒的防守力量怎么樣？偵察兵擺起譜來，一個比一個會唬人，班長硬是能裝出師長的派頭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用這個法子混進去的，這不，這塊陣地人家說什么也不放陳老四進去。

    守軍營長說了：“我們是十六師六十四團第二營。這里是衢州城防主陣地，沒有守軍最高指揮官的親筆信，不能放你們過去！”就在這位營長身后的，就是一片炮兵陣地！

    不讓進就不進吧，陳老四可不想現在就和八十六軍的人鬧翻。往炮兵陣地上隨便瞄了兩眼，看規模最少是個重炮團！

    “那行，弟兄們執行任務很認真，兄弟就不打擾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說著話，陳老四沖著守軍營長一抱拳，轉身帶著部隊就走。

    六十四團第二營的營長親眼看著這幫人全走了，這才回去向軍部匯報，有五百軍的援軍要參觀主陣地，被他給擋了駕。

    第091章 醫療隊女中尉

    陳老四可不管城里守軍對他是個什么看法，他這回進衢州是負有重要使命來的。出發之前，團長專門向他傳達了軍座的密令，陳老四是代表高全先期來衢州城查看守軍防御情況的。當然，某些特殊任務，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沿著街道一路往南，半路上經常能遇見匆忙走過的小隊守軍士兵。這些八十六軍的士兵臉上表情惶急，身上布滿了灰塵水漬，有戴鋼盔的，有戴軍帽的，還有的什么也沒戴，軍容雖然不整，卻是滿身的殺氣，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和鬼子戰斗過的。

    大街上很少能看到平民，來來往往的基本上全是軍人，這些士兵排著或長或短的隊伍匆匆跑過，腳步匆忙地奔赴著各自的戰場。偵察兵們夾雜在這些隊伍中間，倒也并不顯得另類。雖然胸口銘牌上的番號不一樣，可他們身上穿的軍裝卻大同小異，不看番號的話，大家都是身穿藍色軍裝的國軍士兵。

    “快，快！小心，讓一下！”身后傳來一傳急促的呼喊聲，陳老四回頭一看，原來是一支醫療隊抬著擔架從后面跑過來了。看擔架上躺著的一個個血跡斑斑的人體，偵察兵們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了。隊伍自覺地往旁邊一讓，擔架隊快速趕了上來。

    “兄弟，用幫忙嗎？”看這些擔架兵咬著牙、流著汗，努力抬著擔架，生怕擔架上的傷兵被顛到的模樣，陳老四忍不住問了一句。

    “好哇，你們快來幫著抬一下，這些擔架兵從城外一直抬到這兒，跑了有十幾里路了，你們幫把手，讓他們歇一下。”擔架隊前面領隊的是名中尉，說話的聲音有點怪異。

    “弟兄們，把擔架接過來。”陳老四加快腳步走到第一副擔架前面，伸手從擔架兵手里接過竹竿，“這是要抬到哪兒去呀？”既然把活兒接過來了，當然要問清楚任務的終點了，陳老四自然而然的就同那位擔架隊中尉拉上了話。

    “沒多遠，”中尉說話很干練，“照這個速度再走一刻鐘就能到野戰醫院了，到了那兒你們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說到這兒，中尉忽然意識到人家是主動來幫忙的，他這個口氣好像就有點強硬了，趕緊又補了一句：“多謝你們了。請問你們是哪個團的？咦？”眼睛無意識瞥了一眼陳老四胸口的銘牌，意外地發現這位竟然和自己的不一樣！“你不是八十六軍的？”

    “你說對了，我不是八十六軍的。我們都是五百軍的，是援軍！”抬擔架雖然是個體力活兒，憑著陳老四的身板，抬他個十來里地還是沒問題的，兩手抓著擔架桿，一邊和身邊的女中尉說著話，陳老四一點也不覺得累。從這位中尉說第二句話的時候，陳老四就發現她是女人了。聲音發細，沒有喉結，不是女人是什么？

    “原來你們就是五百軍的援軍呀，真是太好了！”女中尉本來還在刻意壓制著自己的嗓音，這一高興，說話聲音就高了點，那尖細的女音立刻顯露了出來，女中尉有點不好意思了，臉一扭，就不想和陳老四繼續搭話了。

    陳營長還沒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呢，你不想說話怎么行？“請問中尉，衢州機場和衢州航空學校怎么走？我們有任務要到那兒去。”

    “原來你們還有任務呀！”女中尉現在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聲音了，就用這清脆的女聲和陳老四交談了，“那快把擔架交給我們擔架兵吧，可不能耽誤了你們的正事。”說著就要去搶陳老四手里的竹竿。

    “沒關系，我們的任務不急，晚去十幾分鐘不要緊。”一個擔架又不是抬不動，要讓他交給一個女人，陳老四還真拉不下來這個臉。

    “那好吧，你幫我們把擔架抬到野戰醫院，到了醫院門口我給你指去機場的路。”既然人家愿意抬著，女中尉也就不再堅持，多了一隊偵察兵加入的擔架隊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也就是十五分鐘多點，擔架隊就趕到了野戰醫院門口。莫與碩臨走的時候把八十六軍的野戰醫院也帶走了，現在的野戰醫院是十六師和六十七師兩個師的醫療隊合在一起又組建的一個野戰醫院，醫院地點就設在衢州城里的原市立醫院。這里雖然沒有醫生了，醫療設備倒是留下了不少，正好派上用場。

    進了醫院大門，偵察兵們放下了手里的擔架。到了這兒，已經可以讓擔架兵接手把傷員往病房里頭抬了。

    “沿著這條街一直往前，一直走到一個丁字路口往右拐，出了南門走左邊那條路，再走大約兩公里就到機場了，機場左邊就是飛行學校，到了機場就能看見了。”

    中尉說得非常詳細，還拿出一張紙，在上面給陳營長畫了張簡圖。要是這樣陳老四再找不到地方，他也別干偵察兵了，直接轉行去干伙夫得了。

    “多謝。告辭了。”知道對方是女人，握手諸多不便，陳老四干脆抬手敬了個軍禮，轉身招呼手下士兵就要抬腳走路，女中尉卻又喊住了他。

    “少校，還沒請問你的名字呢，我叫韓碧君。”韓碧君大大方方的伸出手，看樣子是一定要和陳老四握個手了。

    陳老四是啥人？偵察營長！那是最擅長觀察情況、摸排敵情的，當然也包括察言觀色、猜測人的心理活動了，一看韓碧君的樣子就知道對方對自己是產生興趣了。

    “呵呵，握手就不必了。”既然猜到了對方心里想的，陳老四當然要立刻果斷地掐斷對方這種朦朧念頭！

    “我叫陳寶坤，五百軍的少校營長。我家里已經娶了老婆，孩子都有四個了。呵呵。哎，對了，我們團長倒是一直沒討老婆，人也長得比我俊俏。這樣吧，等過兩天我們的大軍進城了，我介紹我們團長給你認識。記住，我們團長名字叫石磊！你到五百軍隨便哪個團級以上指揮部一打聽，保管都知道我們團長的名字。我們團長是五百軍的骨干軍官，軍座手下的紅人！好了，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告辭了！”

    說完之后不敢再留，陳老四一揮手，帶著他的偵察兵們快速出了醫院大門，沿著韓碧君指的那條路就走了下去。

    第092章 軍座要騎馬

    “石磊，有那么出名嗎，不就是一個團長嘛，在五百軍里名氣這么大。”韓碧君皺著兩行秀眉考慮了一會兒，隨即展顏一笑，轉身進了醫院，“見了面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年輕的女中尉心里已經對五百軍的偵察團長產生了強烈的好奇，石團長還不知道，他派來偵察情況的陳營長已經把他這個長官賣給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了。

    按照韓碧君給指的路，陳老四和他的偵察兵們順利出了南門，南門外果然有兩條路，順著左邊那條路一直往前走，兩公里，沒用多大一會兒就到了，這里果然是個機場，寬大的停機坪上還停著三架被軍用帆布蓋著的飛機，戰爭都打到衢州城邊了，這幾架飛機既沒有轉移也沒有起飛參戰，看樣子不是飛不起來的壞飛機，就是沒有飛行員，無人駕駛飛機。

    就在這些倉庫后面還有個院子，院子中間也有一架小型飛機，院子一側有棟三層樓，這大概就是飛行學校了，陳老四看了看地方沒錯，抬手把通訊員叫了過來，“發報，告訴軍座，衢州城有個重炮團，機場上有三架蒙著帆布的飛機。”原來高全派陳老四先進衢州城，就是來偵察這些東西的。

    “是。”通訊員答應一聲背著電臺去發報了。

    “營長，咱們到飛機跟前去看看吧。”旁邊的偵察兵臉上露出向往的表情，慫恿著他的營長，周圍的偵察兵全都豎起了耳朵，都是年輕人，誰不好奇呀，好不容易近距離看見了能在天上飛的鐵家伙，大家伙兒都想湊到跟前親自用手摸摸。

    “看什么看，鬼子飛機天天在天上飛，你們哪個沒看過，咱們的飛機和鬼子的飛機一樣，都是鐵的，都是有兩個翅膀一個肚子，沒啥好看的，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乖乖的到機場周圍警戒，等軍座領著大部隊過來，等咱們自己的部隊把機場接收了，隨便你看個夠、摸個夠！”

    “是。”偵察兵不情不愿的答應了。

    “好。”高全看完陳老四發回來的電報興奮地一拍大腿，“老四這家伙果然好樣的。”機場、重炮團，衢州果然是個寶地，五百軍缺什么，衢州就有什么，難怪高軍長這么熱衷守衢州。

    其實前兩天在后溪開會的時候，高全就有意搶這個衢州守將的名頭了，只是因為開會之前上官云相特意和他交代了，要高全在開會的時候坐觀其變，高全擔心自己當眾領了衢州守將的任務，這位上官司令官再對自己有個什么看法。

    高全一不怕鬼子，二不怕土匪，三不怕漢jian，可他對上官云相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忌憚，主要是因為這位司令官搞得那次皖南戰役名氣實在太大了，以至于高全和上官云相面對著面的時候，始終都有一種要防備著上官司令的感覺，對這樣一個人，高全是得能不招惹就盡量不去招惹。

    “發報，通告戰區司令顧長官，三十二集團軍上官云相司令官、第十集團軍王敬久司令官，七十四軍王耀武軍長以及余、李、張三位師長，二十六軍丁治磐軍長、新五軍孫殿英軍長，二十五軍張文清軍長、四十九軍王鐵漢軍長：五百軍即刻進入衢州，接替衢州城防之責，希望各軍鼎力配合。”五百軍終于要當一回焦點了，說完這話高全也有點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命令：第五百師撇開當面之敵，立刻開進至衢州城北九里山，奪取九里山至衢州城北門之間的陣地；新五零一師火速開進至衢州城南西伯隴及飛機場、飛行學校；特務團護衛軍部、炮兵團、野戰醫院，工兵團、輜重團，由伍廣興率領至衢州城主陣地和八十六軍指揮部匯合，工兵第一營，輜重兵第一、第二營進城之后立刻趕至南門外集結等候命令，騎兵團、機動支隊、特別支隊，會同獨立旅和我一起先進衢州！”

    高全對衢州的安排，幾乎就是對八十六軍先期防守的全盤照搬，不管怎么說，莫與碩也都是黃埔二期畢業的高材生，關于排兵布陣上幾乎沒什么紕漏，莫軍長唯一沒想到的大概就是日軍的進攻會那么猛烈，第十六師的防線會崩潰的那么快了，另外，這位莫軍長大概是不太會和同僚處理關系，以至于這位撤退的時候竟然把兩個主力師都給扔了，就他自己單獨率領一部分人先走了，把戰略撤退搞成了臨陣脫逃。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血的教訓就在眼前，高全當然不會犯和莫與碩相同的錯誤，所以，臨進衢州之前，他把能通知到的，有可能對他形成幫助的人全都通知了一遍。

    一陣馬蹄聲響起，騎兵團先來了，“咴！！”一聲馬嘶，棗紅馬跑到高全跟前親昵的蹭著他的手臂，自從有了吉普車，高全已經有一陣子沒騎棗紅馬了，此刻再見愛馬心情大暢，抱著馬脖子好一陣親熱，轟隆隆的機器轟鳴聲中，機動支隊的戰車隊開了過來，金虎從坦克里面探出頭，“軍座，坐坦克走吧！”

    “坐什么坦克，軍座要騎馬，沒看見軍座正和紅紅親熱著嗎，軍座今天要和騎兵團一起走。”眼見金虎公然挖墻腳，孔宣立刻瞪著眼睛和機動支隊的支隊長辯起了理。

    “好了老二，還有你金虎，都給我住嘴，老老實實帶好你們的部隊，戰場上出了差錯我可不饒你們。”大戰當前，以前手下們愛在一起互相調侃現在也不允許了，軍官們必須打起全部精神，相互之間配合無間，全力應付即將到來的惡戰，高全決不允許有任何一丁點的意外發生。

    這倆人相互看了看，呲牙一笑都不說話了。

    “軍座，您和我的旅部一起走吧，我還有點問題要請教。”柳七出來了，高全率領的這個快速支隊當然是以獨立旅為主力，獨立旅的人最多嘛，柳旅長一出面，不管是孔宣還是金虎全都沒了脾氣，人家就算公然拉攏軍座這兩位也沒話可說，沒看人家領子上是一顆星，少將，他們兩位星倒是挺多，上校，身份、實力都差得多，不僅沒法爭，連句俏皮話都不敢說，誰不知道柳旅長臉酸心狠，翻臉就不認人，哪個敢隨便招惹他。

    “軍座萬安。”一個只有在書信上才有的問好話突然傳了過來，在這種場合聽著怎么那么不順耳呢，在場所有軍官轉目光一看，就見一位矮個子，同樣帶著上校領章的矮胖軍官在朝高全敬禮，是特別支隊的支隊長高國忠。

    第093章 戰車沖鋒

    “呵呵，是國忠啊，有一陣子沒見了，最近過得怎么樣呀？”高全笑呵呵的和高國忠打著招呼。

    “好，我過得很好！多謝軍座掛念。”高國忠眼淚汪汪地看著高全，就好像離家多年的游子忽然見到親爹一樣。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么大人咋就老愛哭鼻子呢？我們要到衢州城和鬼子打仗，你帶著特別支隊也參加戰斗吧。怎么樣，沒問題吧？”這話高全得先問，特別支隊都是日軍俘虜轉化過來的，讓他們同日軍作戰，這些人愿意不愿意得先問清楚了，要不然的話，上了戰場是要出大亂子的！

    “請將軍大人放心，我敢保證不會出問題！特別支隊的士兵們等著為軍座效勞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高國忠神情有點激動，一張圓臉漲得通紅，“高國忠隨時愿意為大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