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偵查友軍

    好吧，不管怎么說，陳部長是伸過來橄欖枝，示好來了，高軍長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發電報感謝陳部長的盛情好意，并保證婚禮會很熱鬧的，還要給陳部長捎去一包喜糖。這叫有來有往，你部長大人遞過來的橄欖枝，我高全接過來了！

    機動支隊長金虎和機要處長肖桂華要結婚，軍座下令要辦婚宴，五百軍各師各旅全都興奮起來了。王大柱、錢四喜這兩位新任師長接到軍部的通知之后，立刻開始著手挑選赴宴人選。就算軍座說了五百軍營以上軍官全都要參加，可那也不能全去呀！大家伙兒全去喝喜酒了，萬一要是有個啥事兒，部隊里連個能拿主意的當家人都沒有，那哪兒成？

    選擇赴宴人選，準備禮物，這頓忙活呀，搞得比他們自己結婚那會子都忙。

    第二次長沙會戰已經結束了，新的會戰尚未拉開序幕，整個湘北新墻河以南地區都是國軍統治區，日軍全在新墻河以北。張二孬和柳七這兩位旅長要比試畫布防圖還好說，可要說偵查，沒有敵人，自己偵查自己嗎？那還用偵查？隨便到哪兒問問，哪位師旅長會對這兩位隱瞞的？

    光比畫圖，那是參謀們干的活兒，顯不出兩位旅長的能力！兩人一商量，不能只局限在湘陰，這附近全是五百軍的底盤，就和自家后院一樣，搞偵查就像小孩過家家差不多，太沒挑戰力！要搞就搞點刺激的，去偵察友軍！

    到其他友軍部隊去搞偵查，不僅要把詳細的布防圖畫出來，還要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被對方發現！哪支部隊要是被人家發現或者最后查出來了，沒啥說的，直接就判輸！

    金虎要結婚的消息，這兩位五百軍的高層當然收到通知了。張二孬當時就提出來兩軍比試要延時，參加完婚禮再接茬比。軍座都親自下通知要給金虎大cao大辦了，咱倆都是五百軍的元老，金虎就是自家兄弟，這個場必須得去捧！

    “嘿嘿，二孬哥，你要是害怕就明說，用不著東拉西扯地推脫。”柳七乜斜著眼，撇著個嘴角，那樣子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了。

    “誰害怕了？小七，你把話說明白了！怎么？金虎的婚禮你不去？軍座的招呼你不聽了？”張二孬最看不得柳七這幅表情了，眼珠子當時就瞪了起來。

    倆人坐到張二孬的旅長辦公室就著花生米喝茶。不是逢年過節，軍隊一律不許飲酒，這兩位長官倒是能帶頭遵守。辦公室除了這兩位長官，別的一個人沒有。知道和柳七說話難免會抬個杠啦，絆個嘴啦啥的，為了不讓別人看了笑話，張旅長早就把人打發得遠遠的了。

    “你看你看，說著說著就瞪眼了，你瞪眼我就怕你了？”柳七根本就改不了有空就調侃張二孬的習慣，“我也沒說金虎的婚禮不去吧？金虎可是我的小老弟，兄弟結婚，你不去我也得去。”

    “那你說那么多廢話啥意思？合著就是圖著和我斗嘴呀？”對柳七這種品行，張二孬也是早就習慣了，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捏起一粒油炸花生米丟嘴里，愜意的嚼著。“金虎的婚禮咱倆都得去，這比試不就是得往后拖？你還能這兩天就比出個結果呀？”

    “二孬哥果然腦子里還有點東西，一猜就猜出我的意思了。”明明是一句夸人的話，從柳七嘴里一說出來就變了味兒。“咱倆就用這兩天時間比。今天晚上開始，明天白天一天，明天晚上再一夜，后天中午咱看結果。下午給金虎準備結婚禮物。反正婚禮上幫忙的人多，咱這邊派幾個人過去看著，不耽誤三天后的正日子就行！”

    “好！你畫的道兒我接著，誰讓你叫我一聲哥呢？”張旅長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往椅子背兒上一靠，擺足了當大哥的派頭。

    當天夜里，張二孬和柳七兩位旅長各領五十名精銳戰士趁著夜色潛出了軍營。離著臨湘比較近的一支友軍部隊就是鎮守營田的九十九軍之主力九十九師。選擇哪支友軍偵察，這兩位旅長倒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針對性，只要是離得近，撤退的時候方便就行。

    別的部隊不摸底，其實九十九軍他們也不摸底。只是五百軍駐扎在臨湘就是營田后面的第二道防線，這點高全在開完戰區會議，回來之后開五百軍的軍事會議時候，就傳達給各師旅長們了，張柳二位旅長對這個九十九軍比較有印象，一說友軍，直接就選定這支部隊了。

    “保重！”平時玩笑歸玩笑，真到了關鍵時候，張二孬和柳七還是彼此關照的。兩人相互敬禮，互道保重之后，各領手下，順著左右兩條道向北而去。

    高全是知道這倆人去偵查九十九軍這個事的。手下兩位主力旅長領著人去友軍搞偵查了，他這個軍長要是一點不知道，那他對部隊的掌控能力就很值得人懷疑了。

    除了偵察團石磊的匯報之外，張二孬和柳七本人也都分別向軍座作了匯報，高全對此并不以為意。他相信柳七和張二孬的能力，也相信這倆人的腦子，就算辦不成事，也捅不出什么大簍子。

    柳七到鬼子那兒都偵察過無數回了，傅仲芳的防備再嚴密，他能比第六師團還嚴？而張二孬比泥鰍還滑，能不能在偵查比賽中獲勝他不知道，不過張旅長肯定能平安回來，這點高全還是有把握的，既然如此，這倆人想怎么折騰，就讓他們怎么折騰好了。高軍長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沒空去cao這倆人的心。

    第二天，五百軍的軍部和機動支隊就忙開了。幫忙的、賀喜的絡繹不絕。金虎在五百軍里人緣相當好，幾乎所有的團以上軍官都和他有點交情。倒不是金虎等級觀念重，和底層官兵有距離，主要是他一直在高全身邊擔任警衛員，級別低的軍官往軍部來的時候少，除了軍部和現在的機動支隊以外，其余部隊的低級軍官他也接觸不著。

    “金虎，哈哈，怎么樣？昨晚上高興得一夜沒睡好吧？”高全一進機動支隊的大門就看見金虎迎面跑過來了，看著這個小兄弟面臨人生最大的喜事，高全也忍不住笑著打趣了一句。

    第020章 成語接龍

    一大早的軍座就來了，金虎得到報告之后，趕緊跑著去營門口兒迎接，哪知道一見面就遭到了高全的打趣。軍座其實平時很少和他開玩笑的，猛一聽這打趣的話，金虎就覺得心頭一熱，撓了撓頭，憨笑了兩下，“嘿嘿，是沒睡好。”

    高全哈哈大笑，跟著一起來的洪瑩瑩等人也都忍俊不已。“你小子，媳婦還沒娶進門，就把身體搞垮了可不行！成親之后，有你受累的時候，這兩天注意著點。”

    高全拍著金虎的肩膀，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始教育這個小兄弟。不過，他這話好像有點歧義，洪瑩瑩在后面紅著臉翻他一眼。旁邊湊過來的常占奎、吳老三、小蔡等人也是哈哈笑，金虎這個準新郎卻是有點莫名其妙。

    張二孬和柳七兩位旅長出門比試去了，兩個旅的這幾位團長就得替長官分憂了，一大早這幾個人就到機動支隊來了，每人都帶了幫手。布置新房、布置會場禮堂，安排客人食宿，這幾位是事無巨細全包了，光是廚子就帶過來十好幾位呢。

    婚禮說是三天以后，其實從今天就算開始了。賀客登門，不得管酒管飯？來幫忙的也要喝酒吃飯。等于是借著金虎這次結婚，五百軍里那些有酒癮的家伙集體過癮來了。

    在部隊里不能喝酒，來了機動支隊就能喝了！等中午的時候，黃三炮、金飛龍這兩位也來了。五百軍，如果不算洪處長的話，這四位最大的原土匪頭子再次聚會到了一起！當然，這天中午高全也沒走，那洪處長當然也就留下來一起吃飯了。有了這位巾幗英雄的加入，五百軍的幾大派系算是都來齊了。

    有了上次在桐柏山新年酒會的教訓，這次再也沒人敢勸高全喝酒了，大家伙兒都害怕跟在軍座身后，看起來英姿颯爽的洪處長！

    關于紅牡丹的各種傳說本來就很多，上次宴會上，洪瑩瑩當眾毆打了黃三炮，直接把她的個人武力值拔至最高，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那次事件的親身經歷者，誰也不想再像黃三炮那樣出丑丟人帶挨揍，在場的全都悶著頭吃菜喝酒。反正都是喝酒唄，一個人喝和大家伙兒起著哄喝也沒啥區別嘛。

    黨部書記長伍廣興是這次婚禮的總指揮官，婚禮前后的所有事項他都要親自參與調度，婚禮之前的這次酒宴，伍書記長當然也出席了，人家就在機動支隊指揮婚禮籌備的嘛。

    開宴之后，伍廣興左看右看，心里就奇怪了。在座的這幫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文化人呀？怎么就連個猜拳行令的都沒有呢？這種場面要是放在文學界辦得酒宴上還說得過去，可像黃三炮、吳老三這些人怎么看也和文化兩個字不沾邊呀？

    書記長既然負責婚禮所有事項，只要是和這次婚禮沾點邊的事情人家當然就要全部負責了。活躍酒桌氣氛，當然也是書記長的職責之一了，當然，這是他自己這樣認為的，至于別人是不是也這樣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軍座，諸位，酒席宴前，無令不歡。來，咱們先為慶祝金支隊長喜結良緣干一杯！”

    書記長起了個頭，在座的當然給面子，既是給伍書記長面子，也是給金虎，給高全面子。沒看軍座都第一個舉起酒杯了嘛！說是干一杯，其實哪會只一杯呀？好事成雙，三陽開泰，兩句成語出口，大家就跟著干了三杯。

    伍書記長是有學問的人，人家可不會擼起袖子和這幫粗人吆五喝六，有學問人有人家自己的酒桌娛樂方式。作接龍詩顯然難度太高，還是來個成語接龍吧。估計這個難度不大，只要是讀過幾本書的，應該都能作得上來。伍廣興眼睛往周圍人身上一看，拿定了主意。

    “諸位，我們干喝酒也挺無趣的。我有個提議，咱們來作個四字成語接龍怎么樣？輪到誰，誰說，后面的第一個字要和前面的最后一個字同音。作上來的飲酒一杯，作不上來，或者作得不合格的，罰酒三杯！”

    果然是文化人！高全看著雙目放光的書記長暗挑大指，此人竟然在這些人面前能想出這么一個主意，還真是有魄力！

    “有軍座在坐，這第一個說成語的當然就從軍座開始了，軍座請。”伍廣興有點害怕輪到高全萬一難度太高，軍座再作不出來豈不是失了面子？第一個占便宜，隨便說個成語就行，第二輪說不上來再罰酒那就不顯眼了，書記長這是在照顧軍座的面子。

    洪瑩瑩就瞪了伍廣興一眼，她以為伍書記長是在刁難高全呢。當然，洪處長、惠琴醫生、唐記者再加上幾個隨行的女軍官在旁邊另外坐了個小桌，女士不便和一幫大男人坐在一起喝酒談天的。

    既然這樣那就說吧！高全當然不會和伍廣興客氣，軍隊里面是講等級的，長官就要有長官的派頭嘛！

    “良辰美景。”高全端起酒杯笑瞇瞇喝了一口，這成語用在今天的酒宴上還是比較合時令的。

    高全旁邊坐的就是伍廣興，書記長想都不想接著就對：“景色怡人。”對字工整，足見其文化功底之深，書記長也笑呵呵的端起一杯酒湊到了嘴皮子上。

    再下面就是王大柱。王師長今天快中午的時候也過來了，正好趕上飯局。要說王大柱這些年官越當越大，應該是認得字不少了，文化人說不上，說是能識文斷字那是肯定沒問題了。可成語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好像還是有點深奧了。

    王大柱是個實在人，想了兩分鐘之后，一聲不吭直接端起酒杯連飲三杯，人家認罰了！

    伍廣興咕嚕咽了一口吐沫，心說話，您就算對不上來，不會說幾句場面話嗎？怎么一聲不吭就認罰了？

    再下面是吳老三。吳團長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最后呵呵一笑，“人我愛喝酒！”端起酒杯吱，吱，吱，連干三杯！

    “喂！吳老三，說的是四個字，你怎么多說了一個？”旁邊的金飛龍不滿意了。你說成這樣，讓我接著怎么說？

    “老三已經自己認罰了嘛，你接著老三的往下說就是了。”高全說話了，這種成語接龍，不管質量怎么樣，總算是陶冶情cao，提高酒桌文化的一種方向，這樣子就不錯嘛！

    第021章 難吃的干糧

    “哼！”金飛龍狠狠瞪了吳老三一眼，這家伙，也太給大別山豪杰丟臉了！“你剛才說的是啥？再說一遍我聽聽。”一生氣，竟然還把剛才吳老三說的酒令給忘了。

    “哦，我剛才說的是人我愛喝酒。”吳老三抓起一只雞腿啃了一口，得意洋洋的看向金團長，等發現金飛龍臉色不善的時候，嚇得趕緊把雞腿又放到盤子里了。金飛龍在大別山上的名頭，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哼！沒文化！聽我的，酒香饞人！”說完之后，金飛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得意洋洋的環視滿桌酒客。

    “好詩！好！”還真有人捧場，只不過，這明明是四字成語，怎么變成好詩了？高全一看，原來是他的警衛連長彪子！也難怪，人家是金團長的老部下，為給昔日老大捧場，就算是話不多的彪子這會兒也變得話多了。

    高全這邊沒反應，桌子上別人可有反應了。首先是成語接龍發起人伍書記長正端著的酒杯掉桌子底下了，被驚掉了。金飛龍旁邊的黃三炮大概是剛喝了一口酒，驚聞如此神對，當時激動地酒走叉了道，直接進了氣管，咔咔咔咳嗽的臉都紅了。

    “你你，老金，我真是服了你了！”好不容易等到止住了咳嗽，黃三炮這才喘著粗氣沖著金飛龍伸出了大拇指，“如此絕句你都能對的出來，還有人給你叫好，你果然是了不起呀！”

    金飛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大概自己剛才對的不是太好。不過，既然已經對上了，要說不好，他是堅決不會承認的！“哼！別賣嘴皮子，該你了！”金飛龍已經決定了，不管黃三炮對的是什么，他都要說不好！這家伙為了諷刺自己，硬是裝著咳嗽了老半天，這種可惡的東西，就不能給他留面子！

    “仁人志士。”黃三炮得意地端起酒杯向著金飛龍一舉，隨后一飲而盡。

    “狗屁！什么人人之勢？狗屁不通！就這種話也敢說是成語？黃三炮，麻利的，趕緊自個兒再倒兩杯罰酒喝了！”黃三炮酒杯還沒放下呢，金飛龍的話就來了，語氣還挺沖。

    “咳！咳咳！”這下黃三炮又被嗆住了，使勁的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邊上坐著的小蔡趕緊伸手幫他捶打后背，好一會兒黃團長才緩過來這口氣。“我說金飛龍，你想害死我呀？”黃三炮再看向金飛龍的臉色就有點不善了，人家昔日也是大寨主，一方霸主，脾氣大著呢。

    “好了，大家說成語接龍就是圖個高興，吵什么吵？誰不想喝酒了給我說！”

    高全一說話，那倆人立馬沒脾氣了。相互看了一眼，端起酒杯一碰，倆人干了一杯。合著剛才是閑著沒事在哪兒吵著玩兒呢！

    “士兵勇猛！”這是蔡峰。雖說這成語聽著實在不怎么樣，倒也顯示出了幾分鐵血軍人的風采。小蔡的成語不出所料的博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掌聲，這其中不包括高全和伍廣興。

    “猛將張飛！”“飛天蜈蚣！”“公雞打鳴！”“明天再喝！”類似的成語一個接一個的在酒桌上轉了下去，歡快恣意的笑聲傳出去老遠。

    就在五百軍的一眾高官，借著金虎結婚的喜氣，每天都到機動支隊混酒喝的時候，另外兩位始終沒到場的主力旅長，已經領著各自的小分隊，開始了對駐守在營田第九十九軍的軍事偵查。

    先是在九十九軍駐地外圍，悄悄地用望遠鏡遠遠地觀察，把偵察到的各種數據記錄下來，這些回去都要畫到軍事布防圖上去的，可馬虎不得。雖說五百軍不會進攻營田的九十九軍，可軍事行動就是要講究個認真，既然開始了，那就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

    在外偵查，不能生火做飯，火光容易暴露，出來之前分隊都帶了干糧，也就是面餅。當然這種面餅不是我們平常吃的那種噴香酥脆的芝麻火燒，也不是虛騰騰、軟綿綿的白面饅頭，就是用雜面在鐵鍋里頭炕熟了的餅子，是死面的。這玩意兒瓷實、抗餓，不過口感不是太好。

    吃了半塊面餅，喝了兩口水，打了個飽嗝，摸摸仍舊空空如也的肚皮，張二孬嘆了口氣。畢竟已經好些年不干偵察連長了，在旅長這個位置上也坐了幾年了，如今再翻回頭，還真就吃不了這份苦了。估計柳七要比自己好多了吧？畢竟那家伙在偵察營長的位置上干得時間長，當旅長時候又短。

    其實在新五零一師混也沒啥，錢四喜這人挺不錯的，又是自己的老上級。不過，既然走到這一步了，這場比試怎么也要進行完的！

    “我們走！”休息完了就要走，偵察任務還是很重的。拉開架勢開始比試了，張二孬就不想輸了。

    這里是炮兵陣地，就是不知道九十九師的大炮型號和數量，想要更詳細的數據，就得近距離去看才行。一陣飯菜的香味飄了過來，友軍要開飯了！本來還不覺得餓的，怎么一聞見這飯菜香味兒，肚子里就空空得難受呢？摸出懷表看看，離上次吃飯已經過去五個半小時了，又該吃飯了！

    張二孬嘆口氣，通知戰士們原地休息，吃飯！從懷里摸出上次吃剩下的那半塊面餅，用力咬了一口，這玩意兒還真有嚼頭，不就口水，硬是咽不下去它。

    用力又咬下一塊使勁的嚼著，看了看那邊的九十九軍方向，用望遠鏡再看兩眼，嗯？一股白煙飄飄蕩蕩升到了半空，空氣中又飄來若隱若現的飯香，那飄白煙的地方就是伙房吧？張二孬眼珠轉了轉，一個主意忽然出現在腦子里了。

    “弟兄們，走，咱們到友軍去串串門，討口吃的。”以前軍座領著柳七多次混到鬼子營地里頭，自己也干過偵察連長，柳七能混到鬼子中間，咱混進友軍總還可以吧？過去又能看大炮，還有熱飯吃，嗯，這主意不錯！

    心里拿定主意的張二孬，領著獨立旅偵察分隊的戰士們排著隊的走向了九十九軍的炮兵陣地。

    “都走精神點！把頭抬起來！記住，咱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偵察的！”眼看戰士們的神情有點緊張，張二孬趕緊小聲提醒。

    第022章 可疑的友軍

    往友軍里面混方便之處就是多，首先一條就是不用換裝。大家都是國軍部隊，軍裝都一樣，最起碼不會讓對方遠遠的一看見就開槍。

    張二孬走在隊伍最前面，五十名戰士排成雙列縱隊，朝著前面九十九軍營地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走整齊一點，后面的跟上！”一路上，張旅長不時停的小聲提醒著他的戰士。既然要大明大方地過去，就要拿出五百軍的氣勢來，不能讓友軍小看了。

    “站住！干什么的？再不站住開槍了！”離著營地還有三四百米就被九十九軍的士兵發現了，正對著這個方向的士兵大聲喊叫起來，同時端平了步槍。青天白日的，幾十號人排著隊朝他們這邊來了，人家這是軍營，是軍事管制區，有不明人員靠近，當然要提出警告了。

    這人喊了一嗓子，立刻引起周圍士兵的注意，正在這附近的十幾個士兵順聲音一看，嘿！那是誰？有幾個士兵抱著槍就跑過來了，空著手沒帶槍的也跟著跑過來好幾個。

    “哎，八班副，他們是哪兒的？”有個瘦高個兒的士兵問那個出聲警告的戰士。

    “不知道。他們穿的軍裝和我們身上的一樣，看樣子像是國軍，可能是一九七師的吧。常得福，你快去叫排長過來！”八班副好歹也算是個領導，知道有了意外情況要請示上級。

    “別開槍！弟兄們別誤會，都是自己人！我們是友軍！”張二孬一看對方把槍都端起來了，趕緊大聲答應。友軍這個身份可得先說清楚了，大家伙兒都是前一段時間才從戰場上下來的，身上的火氣都挺重，開槍打人可沒多大心理負擔。

    哦，果然是友軍嘛！和八班副在一起的有兩個士兵放下了槍，不過，八班副的槍可是始終舉著，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你們是哪部分的？”友軍？友軍多了！誰知道這幫家伙是哪兒的？身為領導干部的，一定要工作認真，以身作則！八班副還是個愛較真的。

    “我們是五百軍的！是友軍！”人家既然問番號，張二孬還真不敢不應答，萬一對方哪個人沉不住氣打一槍，還真能造成誤會！其實人家就算開槍也不能說就是誤會，張二孬這幫人本來就是沒安什么好心嘛。

    五百軍？那倒真是友軍了。可五百軍的來咱們這兒干什么？八班副有點想不明白了。不過，不管怎么說，沒有切實看見對方證件之前，他的槍是不會放下的！這是九十九師炮兵營陣地，軍事重地，不是誰不誰都能隨便進來逛著玩兒的！

    “袁啟山，怎么回事？”

    八班副回頭一看，不光是排長來了，連長也來了！問他話的就是連長。這個常德福還真是個能辦事的！

    “連長，那隊人說他們是五百軍的。”八班副袁啟山的臉有點紅了。不是害羞，是累的。中正式步槍八斤多，一直舉著，再加上心里緊張，沒出汗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