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看著錢四喜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領著部隊，往另一個方向走了下去。

    現在就去和王大柱他們匯合，好像還早了點，怎么著他也得看著五百旅從戰場上撤下來吧？高全當然不是一個人行動的，他身邊帶著特務營、騎兵營、警衛連等師直屬部隊的，除了工兵營提前撤了之外，剩下的這些人編到一起，組成一個加強團都綽綽有余了。

    第061章 捕獸夾和地雷

    五零一團和五百團相距并不算太遠，兩個團交叉掩護，撤退也并不是什么特別難辦的事兒。兩個團的團長前半生的生活沉淀太過豐富，像這種陣前撤退的事兒，倆人年輕的時候沒少干過，現在再干起來，說是輕車熟路也差不多。

    您想呀，倆人前半輩子是干山賊的。山賊哪有和人擺開陣勢打大仗的？搶了東西，不跑還等什么？等著官兵圍剿嗎？像這種打著打著，掉頭就跑，那是倆人占山頭時候的必修課，只要是做大買賣，必然就要走這套程序。怎么掩護，怎么撤退，這二位每人心里都自有一本帳，根本不用人教，人家精通著呢！

    黃三炮剛開始的時候，是在咬著牙硬頂著。雖說知道最終是要撤退，可沒接到旅座命令之前，他是打死也不敢擅自撤退的。沒有命令就陣前撤退，那就是臨陣脫逃，是要槍斃的！

    就在五百團把腰都快使斷了的時候，來自旅部的命令終于到了。黃三炮拿著電話機，聽著錢四喜連著重復了兩遍：“立刻率部撤退！”的命令，才相信這不是自己耳朵出現的幻聽。

    人員調派早就安排好了，根本就不用再吩咐，黃三炮只是讓傳令兵通知三位營長：開始撤退。然后就領著團部在警衛排的護送下，開始后撤了。

    岡本鎮臣大佐當然不滿意了，阻擊我們這么長時候，把我的騎兵大隊都不知道打到哪兒去了，前衛中隊又在你們手里吃了大虧，現在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岡本大佐惱怒之下，立刻命令他的部隊在后追擊！他一定要給這些膽敢不尊重皇軍的人一個惡狠狠地教訓！

    追擊也不是那么好追的，五百團由于其團長對撤退比較擅長，在往后退的時候，沿路布置下了無數的小型機關埋伏，什么地雷、陷阱、捕獸夾之類的東西，層出不窮，搞得二十三聯隊的皇軍們非常的不適應。

    比如說，某個皇軍士兵走著走著，突然就踩到一個捕獸夾上了，躺倒地下連哭帶叫的，看樣子是痛苦得很。和這位倒霉的皇軍在一起的另外的幾個皇軍，看見同伴中了埋伏，肯定是要上來救援的。先仔細查看一下周圍，發現沒什么異樣，再看那個倒霉的同伴，發現他只是腳上多了個捕獸夾，他的那些同伴們自然就圍過來，想要把那個該死的夾子給他去掉了。

    像這種救援的方式，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失誤，鬼子們是在觀察了周圍沒有異常之后，才過來進行救援的。

    然而，沒有失誤不代表就一定正確。鬼子們剛剛圍上來，也不知道哪個倒霉的鬼，竟然一不小心的踩到了一顆地雷！“嘭！”的一下，連那個被捕獸夾夾住的鬼子，帶周圍過來救他的那幾個，這一顆小小的地雷，就讓鬼子半個班失去了戰斗力！

    這種小故事不停地上演著，甚至有時候前后發生的故事驚人地相似，就連炸死炸傷的人數都一樣。這種事重復多了，就沒什么新鮮的了，鬼子們也厭煩了，他們也不想再玩兒這種無聊的游戲了。

    于是，在岡本大佐的命令下，二十三聯隊的日軍重新回到路上！這條路雖然也不是什么柏油大馬路，可它到底是一條路。路中間總歸是不長草的，路上也不可能布置什么捕獸夾子之類的狩獵工具，就算是埋了地雷，那也總要比草窠里、碎石堆里要好發現得多不是？最主要的是，湘北這塊地，其實已經沒幾條完整的路了，如今這條路小是小，可它總還是一條完好的路，走上去，到底讓人心情要舒暢的多。

    鬼子沿著小路向前追擊，五百團的戰士從路兩邊向后撤退，前面的五零一團用槍炮子彈在掩護。

    就在雙方在這種默契下，一進一退的進行追擊與撤退的時候，冷不丁的一陣炮彈，就落到了正在一心一意追擊著的鬼子們頭上。五百師炮兵營開火了！

    這頓炮彈，來的毫無預兆，鬼子們事先一點準備都沒有，這一下子，二十三聯隊的鬼子就吃了大虧。前面那個前衛中隊，幾乎被這陣炮擊給全滅了！

    看著前面硝煙彌漫，耳朵里聽著炮彈的尖嘯和爆炸聲，岡本鎮臣大佐的肺都快氣炸了！和身邊的警衛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斗，并成功解脫之后，看在這幾個家伙忠心護主的份上，大佐閣下大度的原諒了他們的犯上之罪。被氣得渾身顫抖的大佐立刻命令聯隊的炮兵中隊還擊！只是，這個時候，范營長和他的炮兵營已經早就打完轉移了。

    “追上去，消滅前面的中國軍隊！”被氣昏了頭的岡本大佐，已經徹底被前面的那支中國軍隊激怒了！來中國這么長時候，他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不把這個仇報了，他覺得自己回去，都沒法向牛島將軍交代了！

    黃三炮撤下去之后，金飛龍領著他的團也開始往后撤了。兩個團就這樣交叉掩護著，一步步往后撤著。過了這一段危險區域之后，黃三炮和金飛龍兩個團重新上了路，順著路邊打邊撤。高全和他的師部直屬隊，在兩個團前面先撤一步。他這邊也有不少人，沒必要和錢四喜他們擠到一塊，大家相互影響，就算撤退也撤不快。

    岡本鎮臣就想不明白了，為什么前面的中國軍隊也是沿著這條路走的，怎么他們走過去就沒事兒，自己的部隊一走上去，就頻頻觸雷？

    這是高全創造出來的，叫做“不見鬼子不掛弦”！五百師的工兵早在這場戰斗開始之前，就在這條路上忙乎老半天了。地雷什么的，早早就埋好了，只是沒掛上觸發弦。弦很好掛，就是地雷埋得時候，有點費勁兒。預先埋好了雷，我軍戰士撤的時候，順手就給鬼子把弦掛上了。鬼子看我們的戰士剛跑過去，以為肯定沒事兒，哪知道他這只腳踩過去，那邊地雷就爆炸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種惡性事件，岡本大佐就有點承受不住了。這算什么？想要依靠幾顆地雷，就阻擋住我二十三聯隊的去路嗎？

    聯隊里是沒有工兵，可后面的旅團里可是有一個工兵大隊的！岡本大佐當即就向牛島將軍申請，要求派一個工兵小隊過來掃雷。第二十三聯隊皇軍的生命是何等的珍貴？怎么能這樣窩囊地被地雷炸死！

    第062章 友軍出現

    牛島滿率領的旅團部就跟在二十三聯隊后面。牛島將軍同樣珍惜士兵的生命。前面的岡本鎮臣一打來電話，牛島旅團長立刻派上去了兩個工兵掃雷小隊，害怕一個不夠用！

    有了工兵掃雷，安全是安全了，可這追擊速度，卻是明顯的降了下來。看著前面的中國軍隊撤退得越來越輕松，岡本大佐差點摔了望遠鏡。

    這條小路能有多寬？頂多也就夠三個人并排走。在這種小路上行軍，二十三聯隊擺出的就是一個一字長蛇陣！路兩邊還有大片的荒地，雖然看上去好像不太好走吧，可他的聯隊全都是步兵，士兵們的兩條腿，越野能力應該還是比較強的吧？

    應該說，岡本大佐的頭腦還是比較靈活的，像這樣具有創意性的點子都能想得起來。只是，想法是好的，現實始終都是殘酷的。岡本大佐似乎忘了，他的士兵在身后不遠的路邊，還曾經吃過的那些虧。大概大佐是想到了中國的一個名言：好馬不吃回頭草吧？大佐本來是認為，同一種計策，中國軍隊已經使用過一次了，哪還能再使第二次？

    遺憾的是，第二十三聯隊今天遇到的是高全和他的五百師。高全本身就是經常不按規矩出牌的人，再加上現在戰場上的兩位主力團長，平常行事更是異于常人，那這個戰場上出現任何情況，就都屬于正常范圍了。

    布置捕獸夾，這是高全的主意。因為這個東西，它能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隨便兩根削尖的樹枝，就能做成一個簡陋的捕獸用的夾子。而金飛龍和黃三炮兩位團長，對這種行當自然是精通的。雖說這二位從山上帶過來的手下，在歷次戰斗中已經犧牲了不少，可骨干尚存！制作一些簡陋的陷阱夾子，還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我國人民的學習精神，歷來就是讓全世界所有人驚嘆的。兩個團里的骨干成員簡單的講解加上示范之后，兩支隊伍中立刻涌現出了大批制作捕獸夾的高手出來。制作捕獸夾的熱情，在五百師的這兩個團里空前的高漲了起來。

    隨之引發的結果，就是一發不可收拾。在戰斗之前的潛伏等待時間里，五百旅的戰士們制作了大量的簡易捕獸夾，幾乎放滿了這條路的兩邊。

    岡本鎮臣派出去的兩個下路追擊中隊，在遭到無窮無盡的捕獸夾圍攻之后，不得不重新回到路上，老老實實的和大佐閣下一起，等著工兵掃雷之后再走。

    工兵掃雷掃過去一點，鬼子們就往前走上一點。高全手里也沒那么多地雷，就算用手榴彈布置詭雷，他也不可能在一條路上都布滿了。曹寶領著他的工兵營，也就是在鬼子挨炸的那段路上埋了點，接下來，就是隔多遠，埋一顆，到最后，干脆也就不埋了。

    這招可是有點損，鬼子工兵往前掃雷，一路掃出來十幾顆，到了后頭，一連掃了幾十米都沒見地雷，以為雷區已經過了，就通知岡本大佐，掃雷已經完畢了。其實不用他說，大佐也早就忍不住了，現在一聽掃完雷了，那還有啥好說的，沖吧！

    鬼子們嗷的一嗓子就沖下去了，結果還沒沖出一百米呢，“轟隆！”一聲響，泥沙飛濺中，跑得最快的鬼子立馬被炸飛了仨！

    “八嘎！”岡本大佐是真的怒了，抓住工兵小隊長，連抽了四個大耳刮子，隨即命令人再去掃雷。結果一掃，還是啥都沒有！為防剛才的惡性事件再次發生，岡本鎮臣也下了狠心了，這回是說成啥，也不讓他的士兵在前頭趟雷了，那樣做太傷士氣了！就這樣，兩個掃雷小隊輪流上陣，一路掃雷，一路追擊，慢點就慢點吧，還是安全生產最重要。

    鬼子在后面掃著雷，五百師的部隊在前頭不緊不慢的撤退著，時不時的還用迫擊炮給鬼子提個醒，省得鬼子們掃雷掃的太過投入，忘了他們還有追擊的工作要做。

    兩軍你追我撤的一路走了下來，慢慢地就從福臨鋪向東走下去了。

    前方就是石門痕，高全早在這里布置下了伏兵，就準備利用這里的地形，給鬼子牛島支隊來個當頭一棒。

    盯著牛島支隊的，不光是有高全的五百師，一九五師也一直在盯著這股日寇。只是五百師是一直在和牛島支隊糾纏當中，一九五師則好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一樣，靜靜的在旁邊潛伏著，隨時準備撲上來，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高全率部撤到石門痕，二零一旅王大柱來報道，匯報的就是這樣一則消息：一九五師已經在石門痕布置了伏擊陣地。

    “石門痕不是我們的伏擊陣地嗎？他覃異之到底想干什么？搶生意，也不是這個搶法吧？”

    高全對于覃師長如此行事，實在是有點不敢茍同。只不過，打鬼子大家都有份，人家愿意在抗日的戰場上出把子力，你總不能對這提什么反對意見吧？

    勇于抗日，總是比看見鬼子就跑要強得多。更何況，牛島支隊也不是任人擺布的軟柿子，真要使出蠻力，正面硬抗的話，高全也不敢說他的五百師就是穩cao勝券，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愿意主動來幫忙，總歸不是什么壞事兒！

    既然一九五師是和二零一旅進行了接觸，高全就把和覃異之師長談判的事，全權委托給了王大柱。任命王大柱作為五百師的全權代表，和一九五師就兩支部隊的配合作戰問題，商量出個具體的章程出來，敲定兩師各自負責的區域，以便攜手對付牛島支隊。

    牛島滿既然在第六師團中聲名鵲起，當然不是昏庸無能之輩，只說這老鬼子率領他的支隊，在行軍途中把一個騎兵大隊派出去充當偵察兵，就足以說明這家伙的心思縝密。

    鬼子的騎兵大隊，再加上時而在天上盤旋的偵察機，石門痕這里聚集著的一九五和五百兩個師兩三萬人，要是不被發現，那就只能說鬼子的偵察機飛行員是瞎子，那幾百騎兵全都是白癡了。

    聽說前面有幾萬國軍在等著他，牛島滿立刻作出了應對之策。首先，他把他的支隊直屬隊和二十三聯隊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前后的鬼子幾乎連在了一起，其次就是，牛島老鬼子利用職務之便，要求航空兵起飛，用轟炸機給他護航！

    第063章 兩師配合

    覃異之對于五百師只是派過來一個旅長，和他商量兩軍配合作戰的問題，心里說不出的別扭。高全是中將，自己這個師長同樣也是中將。不說自己這個黃埔二期的就一定比人家高貴吧？總是也不比高全底下！大家都是一師之長，你高師長這個架子，擺的似乎有點大了吧？

    二十三聯隊，覃異之當然聽說過。這是日軍中數得著能打仗的步兵聯隊，其戰斗力，在整個日本陸軍中都是出了名的。當年在古北口跟隨關麟征將軍參加長城抗戰的時候，他就領教過！大敵當前，對五百師師長的這種不合時宜的做法，覃師長也不打算追究了。

    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抗日而來的，只要能打贏了鬼子，揍疼了這個二十三聯隊，以及他身后的牛島支隊，個人承受少許的委屈，覃師長完全能夠承受。

    王大柱帶著五零三團上校團長劉星，以及十名警衛騎馬來到了一九五師指揮所。

    覃異之身為師長，雖然準備接受和一個旅長的平等談判，可不代表他就能大度到放下架子，出去多遠迎接，能站在自己的指揮所門口表示歡迎，就已經是看在對方是自己的合作友軍的份上了。

    王大柱少年時就加入了軍隊，三十多歲的人，當兵的歷史就有快二十年了。后面跟著的劉星，更是上過保定軍校的，一身軍人的氣質絕非等閑。這倆人往那兒一站，從氣勢上來說，一點也不比一九五師的這幫黃埔生差多少。覃異之看了之后，也是暗自震驚。本以為高全這個土匪師長草頭軍，手下必然也是一幫粗魯的草莽漢子，哪知道竟然還有這等人才！

    “五百師二零一旅少將旅長王國棟，代表五百師，奉命前來一九五師商談兩軍協同作戰事宜！”王大柱不用人介紹，一眼認出前面站在最中間的那位中將軍官，大步走到跟前，敬禮，說明自己的來意。后面的劉星落后一步，一起敬禮。

    “原來是王旅長，我就是一九五師師長覃異之。王旅長快請，劉團長請。”雖然雙方軍銜不同，覃異之既然欣賞王大柱兩人的氣質，當然也就不會擺什么架子。人都已經來了，那就談吧！

    王大柱和劉星在氣勢上，就折服了一九五師的這幫驕兵悍將，雙方各自放下雜念，在一九五師的臨時作戰室，就著作戰地圖，商量起了兩軍怎么樣配合作戰的問題。

    這也就是高全點名讓王大柱帶著劉星去的用意，就算他自己親自去，效果也不見得會有這兩人好。高全自己當然沒問題，可他身邊的陪同人員，卻是不太好選。

    柳七肯定是頭一個人選。柳營長身手好，腦子活，官職雖是營長，軍銜卻是上校。按說是個最佳人選，可這人生就的一副邪氣的面孔，和黃三炮、金飛龍等人站在一起，倒還能鎮住場面，在覃異之這樣的黃埔出身正規軍師長面前，就有點拿不出手了，搞不好還能惹人反感。金虎是高全的警衛員，去哪兒都可以帶著，作為談判組成員，身份就有點低了，小蔡也是一樣，氣質形象再好，警衛連長的身份，就決定了他不能去參加這種級別的談判。

    像王大柱和劉星這樣，一個少將旅長，一個上校團長，反而到哪兒都能拿得出手。

    商談是在友好嚴肅的氣氛中進行的，畢竟這是在戰場上，商量的也是怎么樣和日寇戰斗的問題，場上的氣氛，根本就不能用愉快來形容。兩邊都拿出嚴謹的態度，把每一項細節都拿出來反復推敲，一直到所有問題都明確落實了，王大柱這才告辭出來。

    日寇明顯有抱成一團的趨勢，這場仗不好打了！高全看到偵察營傳過來的情報，立刻意識到老鬼子牛島的不好對付。

    可以想象，牛島支隊在中間像只鐵雞蛋一樣無縫可鉆；五百師和一九五師在外圍圍著猛打；天上鬼子的飛機像綠頭蒼蠅一樣狂轟濫炸；鬼子們憑借武器上和兵員素質上的優勢，悶著頭往前慢慢拱。這場仗打下來，就算能把牛島支隊打成個半殘廢，自己這邊兩個師，傷亡也絕對是一個讓人絕難接受的數字，這可不是高全想要的結果！

    兩軍配合是肯定的，一九五師在旁邊已經蓄勢很久了，高全也不可能攔住人家。按照王大柱和覃異之商量好的，一九五師迎頭攔住二十三聯隊，五百師由后攻擊牛島滿的旅團部及其直屬部隊。這樣就等于兩支部隊各打一半，一九五師出的力大一點，誰叫人家是中央軍主力呢。

    高全正對著地圖沉思呢，金虎過來報告，獨立旅旅長張二孬來了。高全當是就是一愣，這仗馬上就要開打了，這家伙不去指揮他的部隊，來這兒干什么？

    “讓他進來。”既然來了，就斷然沒有把人擋到外面的說法，高全也想從張二孬那兒了解一下獨立旅的近況。聽偵察營長的報告，總是沒有獨立旅長親自解說的好。

    “呵呵，師座！”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先傳進來了。“我給你介紹個人，這位就是抗日決死軍第二縱隊的趙子銘，趙司令。”張二孬指著身邊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笑呵呵的介紹。原來這位是專程來向高全引薦人來了。

    “高師長，趙子銘可是久仰大名了！”趙子銘干脆利落的給高全敬了一個軍禮。

    “原來是趙司令來了，歡迎歡迎，快請坐。”高全趕緊起身表示歡迎。人家趙子銘和自己可不是一個系統的，今天能走到這里和自己攜手抗日，光是這份勇氣，就值得敬佩。

    “高師長客氣了，趙子銘算什么司令？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趙子銘很會謙虛，看得出來，這位趙司令從張旅長那里，對高全還是很是有了一些了解。

    “好！”高全看見趙子銘，眼睛忽然一亮，雙手一拍，先叫了一聲好。“子銘，”既然人家不見外，高全也不客氣，直接叫了人家的名字，也不管這位趙司令，看上去比他要大上不少，“我正要組成一支穿插支隊，現在人手不夠，子銘愿不愿意帶著你的決死軍加入？”

    “我早就和張旅長說過，我來這兒就是打鬼子來的，高師長但有所需，竟管差遣就是！只要是和鬼子打仗，趙子銘無有不從！”

    第064章 穿插支隊

    “好樣的！”高全擊案叫好，“既然子銘這樣說，現在我宣布，抗日決死軍第二縱隊，正式加盟五百師穿插支隊！”高全看著趙子銘嘿嘿一笑，“不過，子銘不必擔心，我這個穿插支隊只是暫時的，這次會戰結束之后，穿插支隊自然解散，子銘的二縱隊當然可以回歸原來的建制。”

    一個穿插支隊，只是針對一次戰斗而建的，至于高全為什么會說等會戰結束之后才解散，他不解釋，別人也沒問，這事兒就這樣定下來了。

    根據王大柱和覃異之商量好的協同作戰辦法，二十三聯隊歸一九五師負責，牛島滿的旅團部以及其直屬部隊，就歸五百師解決了。

    王大柱、錢四喜、張二孬，現在三個旅全都到齊了。二零一旅和獨立旅早到一步，已經修好了一些阻擊陣地，并且該給鬼子準備的埋伏，也早就準備妥當了。現在再加上錢四喜的五百旅，三個主力旅，攔住牛島滿的旅團直屬隊，應該問題不大。只是還要考慮到傷亡和時間問題，高全決定親率穿插支隊，去到鬼子前后軍結合部穿插作戰一把。

    鬼子在新墻河北岸的時候，既然能把一個師團、兩個支隊的所有大炮都合在一起，向著五十二軍狂轟濫炸，我們為什么不能？高全給炮兵營長范柏林下命令，全師所有重炮統一歸他調配！也就是說，三個旅里面的所有非迫擊炮類大炮，從這時候起，就已經全歸范營長指揮了。

    牛島支隊掃著雷，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跨進了我軍的伏擊圈。傲慢的牛島旅團長，明知道前面有數萬中國軍隊在等著他，仍舊是腳步不停的一頭撞了進來。

    率先開火的是一九五師。覃異之率領他的中央軍正規部隊，迎頭向鬼子二十三聯隊發起了猛烈地攻擊。二十三聯隊果然不愧是日軍中的精銳，雖然面對的是數倍于他的敵人，依然是毫不畏懼的發起了反沖鋒。

    鬼子的炮火在一九五師的陣地上連續的炸響，天上為牛島支隊保駕護航的日軍飛機，就像被捅破了窩的野馬蜂一樣，排著隊地俯沖，下餃子一樣地朝下投擲著炸彈！石門痕我軍阻擊陣地上一片火海。一九五師的士兵頂著鬼子的炮火轟炸，頑強的擋著鬼子的去路。

    前面負責攔路的一九五師已經打響了，后面負責斷敵后路的五百師緊跟著投入了戰斗。王大柱、錢四喜、張二孬，各率一個旅，從三個方向，向牛島老鬼子的支隊部包圍了過來。

    牛島滿的支隊部，其實就是第三十六旅團部，所謂的支隊部，不過是牛島滿的旅團部改了個名字而已。只是三十六旅團少了個四十五聯隊，現在又多了兩個騎兵大隊一個野炮兵大隊和一個工兵大隊，算起來，還是和一個聯隊差不太多。

    本來，像一九五師這樣的中央軍正規師，部隊里面配備的重炮并不少，和二十三聯隊比起來，其實還是要強上一點的。可如果加上牛島滿的炮兵大隊，以及稻葉四郎特意撥給他的那個野炮兵大隊，算起來，他就有兩個炮兵大隊了，這種級別的炮兵全力發射起來，覃異之的炮兵營可就不夠看了。

    在雙方的炮兵對射中，一九五師的炮兵營上去就吃了大虧。雖然他們也給鬼子的炮兵吃了挺大的苦頭，但是，覃師長的炮兵營，卻幾乎在這次對射中全軍覆沒。幸虧這個時候，五百師的三個旅分三個方向朝牛島滿的支隊部發起了攻擊，逼得牛島滿迅速調整了炮兵的攻擊方向，這才讓一九五師的炮兵營在最后關頭保存下來了幾門炮。

    五百師的三個主力步兵旅已經全都壓上去了，高全看時機也差不多了，隨即向炮兵營長下令：“小四，該你了！”

    范小四大聲答應之后，轉身跑回炮位，親自cao作一門榴彈炮，瞄準發射。五百師的炮兵陣地上開始了眾炮轟鳴。一枚枚炮彈，向著鬼子牛島支隊的支隊部和二十三聯隊的結合處轟擊而去。這是高全早就給范柏林布置的任務，炮兵營要集中全師所有的重炮，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用炮彈，把鬼子硬生生的砸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