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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抗戰偵察兵在線閱讀 - 第101節

第101節

    戰區長官公務繁忙,能和高全交談這么長時間,就已經算是在百忙之中擠出的時間了。當秘書第二次敲門進來,拿著文件讓長官簽字的時候,高全就知道自己該走了。不過,身為下屬,在上級召見的時候,長官沒發話,自己不能提出離開,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諫之,你放心去重慶吧。關于五百師補充的事情,我會有所安排的。”談話結束之前,李長官忽然說了這么一句話,倒讓高全琢磨了一路。這是什么意思?高全相信,像戰區長官這樣的人,一般不輕易作出許諾,如果真是許諾了什么事,也必定是有其深意的。

    難道戰區長官終于想起來,要往自己的部隊里頭安插人手了?想想又不像,五百師雖說是取得了一些勝利,可終究還是名不見經傳的一支雜牌部隊,自己在李長官麾下也有年頭了,長官大人要想打自己的主意,也不應該拖到現在吧?要說李長官純粹是見五百師損失過大,才發了善心,想給自己輸血,怎么看也不像呀?晃晃頭,表示想不明白。

    帶著滿腹的疑惑,從戰區長官部里頭出來,回到住宿的地方,就去拜訪了張自忠。張自忠這個集團軍總司令也還和以前一樣,雙目炯炯,氣勢逼人。大概是由于最近條件好了一些的緣故,現在比起臨沂之戰初見的時候,張總司令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清瘦了。不過,見到高全,還是熱情依舊。一起并肩作過戰的交情,就是不一般。

    會見過戰區長官之后,又在老河口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氣晴朗,張自忠和高全帶著各自的隨員就上了那架運輸機,飛機升空之后,直接飛向西南,直奔重慶而去。

    第003章 滿目瘡痍

    會見過戰區長官之后,又在老河口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氣晴朗,張自忠和高全帶著各自的隨員從老河口空軍基地上了那架運輸機,飛機升空之后,航向西南,直奔重慶而去。

    透過舷窗,望著窗外的藍天白云,高全心里面亂七八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曾經是偵察兵精英的他,過去沒少坐過軍用運輸機。軍機不像民航那樣平穩,顛簸總是免不了的。現在是一九三九年,對這時代的運輸機,高全根本就不抱任何奢望,早就做好了被顛個七葷八素的準備。等到飛機真的升空之后,感覺上,居然比想象中要平穩的多。

    由于這架運輸機是軍委會調撥過來,接張自忠這樣的前線高級將領的,不管是飛機的性能還是飛行員的素質,都是全國都數得著的,高全又早有了心理準備,飛行中的顛簸,當然就不是那么嚴重了。只是機艙里那股難聞的航空汽油味,讓初次接觸的人感到很是不習慣。這不,金虎和那幾名警衛員就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一看,就是有暈機的癥狀了。

    張自忠倒是還好,臉色雖然也不是太好,卻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沒用多長時間,就和高全恢復了談笑風生。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平安降落陪都珊瑚壩機場。并沒有想象中的歡迎人群,也沒有成群的記者和鎂光燈的閃爍。這座位于江心島上的軍用機場,顯得冷冷清清,除了兩架軍用運輸機靜靜地停在停機坪上,并沒有太多的人和車輛。當然,接機的人還是有的,停機坪外,十幾名軍人在遠處站的筆管條直。不用說,這都是軍委會派來接張自忠,這位集團軍司令官的。

    飛機停穩,兩位將軍帶著十幾名警衛人員下了飛機。那邊的接機隊伍走到飛機旁邊,一名中校軍官越眾而出,跨前兩步,抬手敬禮,“歡迎張總司令和高師長。卑職謝忠明奉命前來迎接。”一句話說明來意之后,伸手讓行。引著兩位將軍及一幫子隨員出了機場,通過浮橋,再上了三百二十二級臺階,方才上到通往市區的馬路上。路邊停著幾輛黑色小汽車,顯然是謝中校帶過來接機用的。

    張自忠非要拉著高全同乘一輛車。高全本來覺著到了重慶這種地方,言行舉止都要多加注意,自己和張自忠不管是職務還是軍銜都相差太多,關系太過親密,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人家張總司令話說出嘴了,這邊要再拒絕,好像就有點不識抬舉的嫌疑了。

    兩人坐在第二輛車里出了機場,張自忠好像是到了重慶,談性頗濃,和高全講起他在重慶的一些西北軍舊友,其中就有他的老長官馮玉祥。

    高全知道,這是一次了解西北軍體系難得的機會,就專注地聽張自忠講話,中間也不插話。兩人開始談話不久,車隊就進了市區。

    重慶市是現在的國民政府駐地,各軍政要員,富商巨賈云集在山城之內。在高全的想象中,這座國內當之無愧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雖說不一定是高樓大廈林立,燈紅酒綠滿城吧,最起碼也應該是大街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一片繁榮景象吧?他這次其實還真有點讓自己帶過來的這幾位,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貼身警衛,好好逛逛大都市,見見大世面,感受一下繁華盛世的意思。

    陪都的大街,和高全想象中的景象大相徑庭。高樓大廈殘破不全,寬闊的街道時不時的就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消防車、救護車拉著警報呼嘯而過,大街上根本就見不到幾個普通百姓,少有的幾個行人也全都是行色匆匆,滿臉的嚴肅。街上最多的就是警察和憲兵,以及那些穿著深色中山裝,警惕地看著周圍一草一木的便衣特務。

    大樹上,房屋上,掛的標語條幅倒是不少,像什么“抗戰到底”、“越炸越勇”這一類的標語隨處可見。在開往住處的一路上,車隊就遭到了多次攔截盤問,幸好前面開路的車子是軍委會的,一般都是停車出示一下證件就直接放了行的。

    這就是重慶?這就是戰時的首都嗎?不光是高全驚呆了,就連同一輛車上見過大場面的張總司令都看愣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謝中校,見多了初來重慶的軍方將領,看到這一幕的驚訝樣子。回頭扭過半邊身子,聲音沉痛的解釋說,重慶自從去年開始,就開始經常遭遇日本飛機轟炸。其中以上個月的三日和四日轟炸最為慘烈。鬼子飛機在重慶市中心區,投下了大量的燃燒彈,市區被大火燒了兩天,導致半個城市都遭到了焚毀,死傷人員數萬!

    現在才是六月,也就是說,五月三日和四日,鬼子飛機重點轟炸了重慶!這就是日寇對我國人民欠下的又一筆血債,“重慶五三五四大轟炸”。

    入目就是滿目瘡痍的城市,這是中國的陪都,中國的政府所在地。兩位剛才還談得很是熱烈的將軍,全都沒了再說話的興趣。高全一張臉冷得堪比冰塊,張自忠看著車窗外,一雙虎目中精光閃閃。

    這種事情,多說無益,事實就在眼前。謝中校也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剩下的讓兩位將軍自己去看就行了。本身就是重慶人,謝中校同樣也有親人朋友在大轟炸中喪生,說多了,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作為軍委會負責迎來送往的高級服務人員,謝中校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接機、接車,外加送行。這段時間來重慶的高級軍官們,看到這幅慘景,就沒一個心態平和的,萬一碰到那脾氣暴躁的,看完了街景心情不好,再給他說兩句難聽話,那多劃不來?這種事情不是沒有!

    在一路沉悶中,汽車把兩位將軍及其隨員送到了下榻處。由于都是來自五戰區,兩人又是同機抵達,目的也是相同,所以,兩人一個上將一個中將,職務雖然不同,軍銜上倒也相差不多,那位軍委會的謝中校,就把兩位將軍安排在了相鄰的兩棟房子里。

    對于住處的安排,高全自然沒有任何意見,其實別說這里還是一所獨立的公寓了,就算是給他在某個招待所里開個單間,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難得的是,張自忠也對這種安排表示比較滿意,還專門對謝中校表示了感謝。

    第004章 拜訪舊識

    第二天一大早,那位謝中校又來了。帶來了高全和張自忠到重慶期間的活動時間表,也就是兩位將軍到軍委會述職的確切時間,時間定在三天以后。

    這兩位都是在外統兵的將領,主將不歸,軍心不穩。尤其是現在是抗戰時期,領兵主將長期缺任,絕對是不合適的,萬一日軍發動攻擊,這可就是天大的麻煩。因此,到重慶述職的將領,時間上一般安排的都比較靠前,就是方便這些將領能在有事的時候,盡快趕回部隊。

    不過,在去軍委會之前,還有另外一件大事要辦,那就是接受委座的召見!時間定在第二天的下午。

    當然,像高全和張自忠這兩位,雖然是同機抵達,又是住的鄰居,領袖召見這樣的事情,還是要講究個職位高低的。再說,委座召見這倆人的目的也不相同,當然不可能安排到同一時間了。在提醒了高全,明天一天千萬別離開公寓之后,謝中校就去忙別的事情了,只剩下高全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心里面七上八下。馬上就要去見這位全國最大的人物,他心里要是沒點緊張,那可能嗎?

    張自忠過來笑著拍了拍高全的肩膀,“怎么,諫之老弟也會緊張?”誰說張自忠不茍言笑了,只要和他相處熟了,該開玩笑的時候,他也同樣是會開玩笑的。“這有什么可怕的?去見總統,總不會比你去和鬼子拼命更讓人害怕吧?你這次又不是打了敗仗,害怕被責罰,你是打了勝仗,去接受表揚的!換成別人,高興還來不及,你看看你那臉色,看上去就像誰欠了你多少錢似的!”

    說著話,張自忠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放心吧,總統這人的脾氣隨和的很,沒什么好擔心的。”

    信你才怪!委座大人會脾氣隨和?恐怕也就是對你一個人隨和吧?高全看著張自忠,心里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或許這位藎忱老哥和那位委座真的投緣?要不然他怎么會升官升的這么快?張自忠是能打仗不假,可他從長城抗戰到現在,這短短的幾年,就已經從一介師長,官升至集團軍司令,軍銜更是升到了上將。如果不是和委座對了脾氣,再能打仗,升官也不會升的那么快吧?

    高全在暗中猜度人家張自忠,卻不想想他自己。他也是從長城抗戰開始和鬼子戰斗的,長城抗戰的時候,人家張自忠就是師長了,他呢,還不過是個誤入戰場的新兵。如今人家是集團軍司令上將軍了,他高全不是也混成了中將師長了嗎?

    “諫之,我要去拜訪一位舊識。既然總統是明天才要見你,今天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張自忠忽然對高全說出了這么一句話。高全疑惑地看了他的藎忱老哥一眼,卻發現張自忠看似笑呵呵的臉上,竟然帶上了幾分肅穆之氣,心里頭就更覺得奇怪了。

    “藎忱老哥,我們要去見誰?”

    “馮老總。”嘴里嘣出這幾個字之后,張自忠深深看了高全一眼,“我們穿便裝去。”

    高全倒吸一口冷氣,乖乖,這才來重慶,就要見這位大人物了嗎?對這位名動華夏、滿身傳奇的將軍,高全一直感覺那就是一個神話,只因其人名聲實在太大了!西北軍系的張自忠、劉汝明、馮治安、韓復榘、石友三、孫連仲、吉鴻昌等等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將,全都是出自這位將軍的門下。

    參加直奉大戰,把末代皇帝趕出紫禁城,聯合閻錫山、李宗仁反蔣,發動中原大戰。在抗日戰爭爆發后,又出任多個戰區的司令長官,一級上將,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倒戈將軍、平民將軍、大軍閥,字煥章,人稱換張,說他改變立場,就像打麻將換張一樣容易。著名愛國將領,各種各樣的光環,堆滿了這位將軍的渾身上下。今天高全就要親自去面見這位大名鼎鼎的將軍了嗎?

    張自忠只帶了一名衛士,高全也就帶了金虎一個人,兩人把其余的警衛全都留到了公寓。一部車,四個人,張總司令的那名衛士開車,四人一路趕奔沙坪壩區歌樂山。

    這里是達官貴人,黨政要員的居住區。一座座高門大宅、紅墻碧瓦,顯示出這里與別處的不同。青石鋪就的道路,路兩邊是兩排高大的喬木。樹蔭遮擋住了炎炎烈日,一走進這條青石路,外面那破損的城市,滿街的軍警消防車,仿佛都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了。

    汽車沒有在任何一處大宅門前面停車,而是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開。難道馮老總不是在這條街上住的嗎?那這車子往這兒開干嘛?

    遠遠地,前面忽然出現一隊士兵,看那身上穿的軍裝,應該是國軍無疑。只是這幫子國軍的軍紀,看樣子是不怎么樣。一個個抱著個槍,或在馬路牙子上坐著抽煙,或者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噴著唾沫星子大聲地吹牛說笑。

    這里和別處迥然不同,不像剛才路過的那些朱門高墻的大宅院那么氣派,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院落,只是門口不知道掛著一塊什么牌子,上面有字,看樣子倒不像是民宅。院子大門大開著,院門處圍了不少當兵的。這些兵好像是和院里頭的人起了什么爭執,高一聲,低一聲的喊叫聲,隱隱約約的傳出老遠去。

    自從看見這里的這幫當兵的開始,張自忠的臉色就不太好看,現在再聽到院里傳出來的聲音,那臉就更加嚴肅了,兩條眉毛也擰成了疙瘩。

    “停車!”

    汽車悄無聲息的靠著路邊停了下來。這條路上時不時的就有黑色小轎車開過,他們這輛車往路邊一停,倒也并不如何顯眼,那些當兵的也不過往這邊看了幾眼,就該干嘛還干嘛了。四個人都穿著便裝,從車上下來,往那邊的大門處走,這些大兵也不阻攔。

    張自忠看著這些軍容不整的士兵,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了。這又不是他的兵,就算軍紀不嚴,也輪不到他來管。張自忠行伍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軍隊,對這樣的兵,當然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這些當兵的出現的不是地方,要不然,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會。高全自然就更加不會對這些大兵多說什么了,幾個人就像路人一樣,穿過這些士兵,走到了大門跟前。

    第005章 大牌的保長

    大院門口的牌子上寫的是:歌樂山村公所。

    不是拜見馮老總來的嗎?來這個村公所干嘛?高全回頭看了張自忠一眼,就見張總司令皺著個眉頭正向院子里頭看,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要說這些當兵的是他的手下,張自忠看不慣來這兒整肅軍紀倒也說得過去,可眼前這些兵分明和他沒關系嘛!既然人家不解釋,高全也就只有在旁邊跟著看了。

    院子里頭站著十幾個當兵的,領頭的一個軍官正在那兒指手畫腳的大聲嚷嚷:“快讓你們保長出來!老子們奉上峰命令來此駐防,可不是來受洋罪的,少給我磨蹭!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找出個管事兒的出來,老子拆了你們這村公所!”

    “我們保長。我們保長正在后頭,哦,在后頭辦公務呢,已經派人去請了,您請稍等。”一個看著就像是村公所里頭辦事員的中年男人,滿臉為難之色的對著這個軍官連連拱手。

    “什么保長?架子還挺大!老子們都來了半天了,到現在還不出來伺候。我告訴你們,馬上給我把人叫出來,耽誤了軍務,老子拿你是問!”

    總算是那軍官知道這是陪都,沒敢把槍掏出來,只是用手指著那位倒霉的村公所辦事員大聲喊叫,就差沒把手指頭戳到這位的鼻子上了。這辦事員也是好脾氣,只是連連拱手,一直的說好話,臉上也堆滿了笑模樣。

    “保長來了!保長來了!”隨著一連串的嚷嚷,從院子后面跑過來另外一個穿著黑綢子衫的辦事員。辦事員身后跟著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壯漢。

    這壯漢,看年紀也不過剛過半百,圓臉大耳,兩目精光閃閃,走路虎虎生風,說起話來聲若洪鐘,底氣十足。身上穿一件藍色粗布紐襻上衣,藍色粗布褲子,腳蹬黑色圓口千層底的布鞋。最妙的是,這位頭上居然還裹了一條白手巾,怎么看,怎么像一個剛從田間地頭歸來的莊稼漢。

    “呵呵,誰要找保長呀?我就是這個村的保長。”這壯漢說著,大步走到那軍官面前,上下打量對方。

    這軍官看軍銜,是個上尉,應該是這支部隊的連長。連長被這自稱保長的壯漢盯得心頭發毛,立刻氣急敗壞的指著保長嚷嚷了起來,“你就是保長?老子在這兒等了這么長時間,你到現在才出來,剛才到哪兒去了?知道咱爺們在前線和鬼子玩兒命,是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的嗎?如今到你這兒執行軍務,你還不趕緊的過來伺候著,怎么著?不愿意呀?”

    “這位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來了。我正在后頭給地里的小白菜澆水呢,過來的晚了,還請多擔待。”這位說這話,還是那樣笑呵呵的看著這連長。

    連長見這保長不卑不亢的模樣,心頭的火氣越來越大,說話的嗓門也就越來越高,“擔待,什么擔待?少給我說廢話,趕緊的,去給我的弟兄們準備好房子,桌椅板凳都要備齊全了。還有,咱爺們在這兒等了半天都等餓了,趕緊準備飯菜!”

    保長愣了一下,“怎么?大人的隊伍是要在這里長期駐防嗎?”

    “廢話!臨時駐防就不能有地方住了?就不能有飯菜吃了?”連長越來越不耐煩了。

    保長轉頭看向兩位辦事員,“這位大人的隊伍到了咱們這兒臨時駐防,你們沒給安排食宿嗎?”

    “安排了,怎么沒給安排?昨天就給他們安排了村西頭的李記車馬行了,這位長官嫌那里條件不好,過來要求換地方呢。”辦事員一臉的苦澀,這幫當兵的也太不好伺候了!

    高全看著這個農民打扮的保長,心里一動,湊到張自忠耳朵邊小聲問道:“這位保長是誰?”

    張總司令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也說不出是個什么表情,“那就是馮老總。”

    果然不假!傳說中,這位委座的拜把子兄弟就愛搞這一套,今天還真讓自己碰上了!高全對張自忠眨眨眼睛,推開這些當兵的就擠進了村公所的大門。

    這時候,保長打扮的馮老總,已經聽那兩個辦事員匯報完了這些當兵的來鬧事的原因,圓臉上的笑容不減,轉過身來對著那連長鞠了一恭,“大人,這村子里住的大官太多,底下人差事也不好辦吶。既然是臨時駐防,我看你們就將就將就吧?”

    “將就?什么將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里好房子有的是,就弄個那臟兮兮的破爛車馬店就想把咱爺們兒打發了?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快點!馬上給我找上好的房子!我可警告你啊,我這些弟兄可都是上過前線的,脾氣可是不太好,要是你今天不讓爺們兒滿意,回頭鬧出事情來,可怪不得旁人!”

    “這位兄弟,想鬧出什么事情呀?”

    那連長話音剛落,旁邊就響起了一個無比刺耳的聲音。連長一回頭,就看見了那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看著這張臉,連長明顯愣了一下,倒不是他認識這張臉的主人,而是他看不出來這人的特征,既看不出來這人多大年紀了,也判斷不出來這人是從事什么職業的。說他只是個過路的普通老百姓吧,這人往這兒一站,身上竟然帶著隱隱的威嚴,使得這連長竟然不敢隨便亂說話了。

    偵察兵其實應該是最擅長隱藏自身氣質的,只不過這幾年來,高全上戰場的時間太多,官越做越大,手下管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已經不再是個純粹的偵察兵了。久居高位者,難免身上會多少帶出那么一點威嚴之氣。居移氣,養移體。孟子說過的話當然不假。身為統兵的將軍,麾下萬余人馬,一個命令就能決定千萬人的生死,殺伐決斷的多了,高全身上的氣質自然與眾不同。

    更何況,像這種連長級別的小軍官,平時高全也不知道接觸過多少,哪一個見到他不是奉若神明,一聲令下,哪一個不是立刻奔走應諾?現在看著這個連長,高全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上級長官訓斥下級的語氣了。

    “你是哪部分的?你的長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讓你來臨時駐防,是讓你來擾民的嗎?”高全一連串的質問,問的那連長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第006章 基督徒馮玉祥

    “你是干什么的?”憋了半天,那連長終于忍不住問出這么一句話,總不能人家說了兩句,他就不聲不響的就這么蔫溜了吧?只不過,問是問了,他問的這幾個字,怎么聽,怎么覺得底氣不足。

    那連長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正像他說的,他也是上過戰場的,只是沒有真正的和鬼子面對面的拼過刺刀罷了。

    高全往那一站,給人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雖然讓那個連長心里不太舒服,倒也還能抗得住。高全旁邊站著的金虎就太嚇人了。金虎常年在戰場上廝混,親手宰過的鬼子就不知道有多少,身上本就帶著幾分煞氣,身為高全的警衛員,在高全和陌生人接觸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提高了警惕,那兩只眼睛盯著連長,就像老虎盯著一只小雞似的,任誰被這樣盯著看,心里頭也舒服不了。

    “我嘛,也是當兵的。我的部隊可是從來不擾民的。”高全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對五百師了解不深的人,還真能被他給糊弄過去了。五百師的軍紀如果真有那么好,也不會讓人家李長官一直這么不待見他了。就只說五百師里頭有金飛龍、黃三炮等幾位主力團長的存在,這支部隊的軍紀就好不了!就這還是高全一直在注意著,否則的話,五百師早就蛻變成土匪部隊了。

    旁邊還站著那位保長呢,高全怎么可能不分輕重的,和這個小連長一直絮叨?轉過身抱拳一恭,“晚輩高全,見過馮保長。”兩人都沒穿軍裝,尤其對方又是這身打扮,行軍禮的話,看上去就太不倫不類了,高全干脆來個抱拳禮得了。點明馮保長,就是告訴對方,我知道你是誰,但是不打算說破的意思。

    馮玉祥那是什么人?一雙眼睛說是火眼金睛也不為過。兩只眼睛在高全和金虎兩人身上一掃,就基本上猜出了兩人的身份。再往門口那邊一看,張自忠身材高大,穿的又是便裝,站在一群當兵的中間猶如鶴立雞群一般,馮老總一眼就看見了。眉頭略微一挑,隨即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抱拳回了一禮,“我就是一個保長,這位先生不必多禮。”

    “馮保長,聽說您印的有名片,能不能送給我一張?”

    這話說出口,馮保長就是一呆,“名片?呵呵,那倒是有。”隨即爽朗地一笑,從粗布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高全。馮玉祥曾經到美國去考察過,當時身上就裝著名片,經常給人發,以至于現在養成習慣了,都做了保長了,還有隨身攜帶名片的習慣。

    高全接過來一看,上面果然印著馮將軍的職務:一級上將,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馮玉祥。把名片往那連長手里一遞,就不再理會,回頭繼續和馮老總攀談。他今天和張自忠是來拜訪馮老總的,哪能讓這幫當兵的在這兒礙事兒?及早打發了,他也好拉著張總司令,好好和這位傳奇馮老總多聊兩句。

    那連長接過名片,嘴里還在嘀咕:“一個保長,竟然還有名片,老子這個連長,都沒混上名片呢。”

    金虎在旁邊聽著心里好笑,心說話,你才一個小小連長,我們師座也沒名片呢。

    連長往名片上一看,眼睛當時就瞪大了,擦了擦眼睛,再仔細看了看,確認上面的字不是假的,趕緊往前走了幾步,到了馮保長跟前,雙腿一并,舉手敬了個禮,“您是馮將軍?屬下該死,冒犯了將軍,請副委員長處分!”這小子倒也算個膽大的,還沒有被名片上的名頭嚇昏了頭。

    “在軍委會我是副委員長,在這里,我就是保長,理應伺候大人。”馮老總說著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拿那連長取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