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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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被那幫當(dāng)兵的花言巧語給蒙住了,咱們宰了那幫當(dāng)兵的,寨主當(dāng)然就明白過來了。要是寨主有什么埋怨的,我這個師爺任憑他處置!”看到金飛龍的威望還是這么高,師爺和書生明顯是有點失望,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只要眼前能把這幫人糊弄住,先把事兒搞起來,到時候他們想不跟著走也由不得他們了! 這些土匪全都是這個書生的手下,師爺在山寨里只負(fù)責(zé)出主意,是個高級幕僚級的人物,手下并沒有直接管轄的人手。而這個書生,又是個不善于和手下交流的貨,想要開個動員會什么的,還得師爺親自出面,這倆人倒是一搭一檔的相得益彰。 他們今天晚上的計策很毒,就是要利用土匪的莽撞和愚昧,領(lǐng)著他們把高全他們一伙兒人全給殺了。得罪了官軍,最后肯定是要遭到報復(fù),金飛龍這個大寨主就是最好的頂缸人選。完事兒之后,他們倆就可以直接接掌飛云寨了。就算是官軍追的緊,飛云寨待不成,他們大不了領(lǐng)著人別處混,實在不行投日本人也行。這倆家伙對于除掉高全一幫人信心之所以這么足,那是他們自認(rèn)為在軍隊這幫人里有內(nèi)應(yīng),至于內(nèi)應(yīng)是不是真的管用,還要拭目以待。 高全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他的懷表能定時,既然說好兩人輪流值夜班,睡覺之前定個表,能保證他在這一個小時之內(nèi)可以安心睡眠。 “旅長,你再睡一個小時吧,我還不困?!苯鸹⒁豢锤呷饋砹耍s緊勸高全再睡,心里暗自埋怨自己,怎么忘了把高全的懷表關(guān)掉了。其實他也不會關(guān),高全的懷表是繳獲鬼子少佐的,一直都是隨身攜帶,從來沒有教過金虎怎么用。 “說好輪流值班,就是輪流值班,哪那么多廢話,快去睡!” 倆人還在討論該誰睡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金虎提起槍過去把門打開一條縫,柳七刺溜一下鉆了進(jìn)來。 “旅座,人我都通知一遍了。只有田豹和祁連成不在,這倆小子半個小時前悄悄摸出去,想下山?!?/br> “現(xiàn)在人在哪兒?”一聽說這倆小子出了問題,高全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也嚴(yán)肅了起來。內(nèi)部出問題是最危險的,何況這倆人還是常占奎的親信。“常占奎呢?”這才是高全最關(guān)心的,田豹他們倆都是小事兒,常占奎要是有問題,才是大麻煩。 “常占奎還在他的房間里。田豹、祁連成在出山門以前,被咱們的弟兄控制住了?!备呷缇徒淮o柳七要注意這倆人,在這樣關(guān)鍵時候,柳七又怎么會放松警惕? “好,你去吧常占奎、黃三炮叫過來。把咱們的人都叫過來吧。”高全想了一下,今天晚上還是把人都集中起來比較好,這樣也不容易出問題。 “八斤,黑皮!你們倆快讓開!我們找寨主有事,你們別擋路!”在離飛云寨三里的半山腰上,師爺和書生的起義大軍被八斤、黑皮領(lǐng)著人給攔住了。這回是書生上前和這倆人交涉了。都是山寨里的頭領(lǐng),書生憑著比其他人認(rèn)字多的優(yōu)勢,在眾家頭領(lǐng)中,還是比較有優(yōu)勢的,一項說話也比其他人更有力度,別的頭領(lǐng)基本上都給他面子。 “不行,是寨主讓我們在這兒攔住你們的。寨主說了,今天晚上后山的弟兄沒有命令不許上山?!卑私镞€是老實,人家還沒問,他就把什么都說了。 “什么寨主的命令,我看你是假傳命令!弟兄們,給我往上闖!”師爺一看事情已經(jīng)敗露,現(xiàn)在想要再退縮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干脆豁出去拼一把算了! “師爺,書生!你們連寨主的命令都不聽了?”黑皮性情比較急躁,一聽這倆人有抗命的嫌疑,還想誣陷他倆假傳命令,說話聲音立刻變大。 “根本就沒有命令!他們倆肯定是被官軍收買了!說不行大寨主都被他們這兩個狗東西給害了!弟兄們,別管他們,跟著我往上沖,殺官兵去!”已經(jīng)撕破臉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師爺大喊著,推著書生就往前沖,書生才是這些人的頭領(lǐng),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化人。 他們兩個領(lǐng)頭的往前一沖,后面的小土匪們跟著也往前一沖,黑皮、八斤領(lǐng)著人再一檔,雙方的人就擠到一起了。開始時還是推搡、謾罵,慢慢地就發(fā)展的有人動起手來了。兩邊人都是帶的有武器的,雖說不至于動槍,可動動棍子、拳頭還是有人的。一場土匪內(nèi)部火拼眼看著就要發(fā)生了。 “全都住手!你們在干什么?”眼看著事態(tài)就要失控,千鈞一發(fā)的時候,金飛龍的聲音從山道上飄了過來。 第008章 動亂平息 “大寨主!”親眼看見金飛龍的叛亂土匪們發(fā)出幾聲驚呼之后,都不出聲了。那些和他們正在沖突的八斤黑皮的手下也全都往后退,畢竟自己人在一起干仗,被大寨主看見,眾人心里都有點心虛。 “你們不在二寨老老實實睡覺,大半夜的跑這兒干啥?”金飛龍一句話問出口,土匪們誰都不說話,是啊,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到這兒干啥來了? “書生來了沒有?書生呢?書生!”金飛龍對著人群大喊。擒賊擒王,捉賊捉贓。二寨的這幫人都是書生的部下,他當(dāng)然要找書生了。 土匪們左看右看,剛才還在的書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人影。 “頭領(lǐng)呢?” “書生跑了!” 二寨的土匪一陣sao亂,把大家哄到這里,當(dāng)頭的卻跑了,這下更說不清了。 “書生不在,你們現(xiàn)在都?xì)w八斤指揮。八斤,你到二寨去?!钡降资钱?dāng)寨主的人,金飛龍迅速對二寨做出了人員調(diào)整,給這些慌了神兒的土匪們重新指定了一個頭領(lǐng)。這幫人并不算叛軍,也沒釀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金飛龍并不想懲治這些普通嘍啰兵。 “師爺,師爺在這里!” 拼命縮著頭,藏在人堆里,努力想要往外擠的師爺終于被人認(rèn)了出來。師爺并不像書生,書生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卻有一身好功夫,再加上一直當(dāng)著二寨頭領(lǐng),再不會統(tǒng)兵,手下終歸還是能拉攏幾個心腹死黨的。書生能仗著身強力壯,在死黨的保護(hù)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師爺可就不行了。先是他的身體素質(zhì)不行,一個純粹的封建文人在飛云嶺生活這么長時間,除了兩只腳鍛煉的可以,在山道上走路不成問題之外,論起身上的工夫,那是稀松的很,連一般的小嘍啰都比他強,再加上身份的特殊,山上哪個頭領(lǐng)的山寨里也沒有他的親信,被揪出來,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師爺?”金飛龍眉頭一皺,“師爺煽動弟兄們鬧事,其罪不輕。彪子,去把他抓過來?!?/br> 彪子是飛云寨上的殺手,一身強橫的硬功夫一直占據(jù)著個人武力榜頭把交椅,這小子脾氣暴戾、心黑手狠,最拿手的就是殺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抓人。金飛龍讓彪子去抓人,表明他心里已經(jīng)不想再留下師爺這個隱患了。 “是!”一聲洪亮的答應(yīng)聲之后,金飛龍身后竄出一個中等身材的壯碩青年,猶如蒼鷹撲兔一般沖向?qū)γ娴娜巳?。人群往兩邊一閃,讓開一條通道,山賊們顯然都不想和這個彪子發(fā)生任何rou體接觸。 山賊們此時都很安靜,夜晚的山林靜悄悄的,金飛龍說話的時候又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嗓音,正在人堆里往外擠的師爺清楚地聽到了大寨主的話,頓時驚得魂飛天外。作為飛云寨的高層,他太了解彪子這個人了,這家伙兇猛地就像一頭豹子,冷酷的根本就不像人類,幫主現(xiàn)在讓彪子來抓自己,那就是想要自己這條命啊!憑著兩人的差距,逃是逃不掉的。想起金飛龍一項念舊的秉性,師爺也顧不得會暴露自己了,趕緊大聲地喊道:“大寨主!我在這兒!我錯了!哦——!” 聲音喊一半,仿佛被誰卡住脖子一般。金飛龍眼一閉,臉上一絲痛苦一閃而過。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自己人火并,如果是平常時候,他倒是不介意放師爺一條生路??墒乾F(xiàn)在人家高旅長就在山上,師爺他們又明顯是沖著高旅長這一行人去的,這就讓金飛龍想原諒也不能原諒他了。從白天的樣子看,人家高旅長是一心想要收編了他的飛云寨的,手下弟兄們也大多是愿意跟著人家去混個出身的,留著師爺這種人,只能是將來讓大家都難做。與其將來對大家都不好,還不如今天把這事兒給徹底了解了! 金飛龍諸般念頭一閃而過,彪子手里已經(jīng)提著一個人回來了,果然不負(fù)金飛龍所托,師爺已經(jīng)斷了氣。 “二狗、小強,領(lǐng)兩隊弟兄搜索全山?!彼@是想要把書生也搜出來,能把所有隱患全都清除,明天也好向高全他們交代。金飛龍根本就不相信,山上今晚鬧出的動靜,高全他們會不知道。 山上高全所在的院落,獨立旅隨同高全前來拜山的干部全都齊集于此,士兵護(hù)衛(wèi)們在院外警戒。 “占奎兄,你看這事兒怎么辦?”田豹、祁連成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的帶進(jìn)了大堂,嘴也被堵上了。高全此時就是在當(dāng)眾向常占奎發(fā)問。 常占奎面對周圍人們或懷疑,或不解的眼神,滿臉的羞愧難當(dāng)。今天一開始上山他就理虧,本來說好了的是要雙方好好協(xié)商的,飛云寨的金飛龍也向自己保證了要給予高全絕對的尊重,結(jié)果弄出個什么刀林、油鍋,讓部隊里的同僚們?nèi)紝ψ约河辛丝捶ǎ瓦B多年的老哥哥黃三炮也對自己表示了不滿。常占奎冤枉啊,這都跟他沒一點關(guān)系,都是金飛龍干的!今天晚上又出了這樣的事兒,又是自己兩個手下惹了事兒!常占奎覺得自己一輩子倒的霉都沒有今天一天多。 “你們倆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半夜里你們要去哪兒?”常占奎雖然現(xiàn)在恨不得立刻把這倆小子掐死,但他還必須要問清楚,這不是這倆小子的事兒,而是他必須當(dāng)著大家的面洗脫他自己的嫌疑,讓大家明白,這倆小子不管干了什么事兒,都和自己無關(guān)!他早就知道高全對他沒有和黃三炮那么親熱,王大柱、錢四喜他們對他也都一直保持著距離,雖然不清楚原因,他卻知道,今天的事兒一旦處理不好,自己在獨立旅將再也沒有立錐之地,甚至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這絕不是危言聳聽,想想柳七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的,什么時候給人留過退路就知道了。 高全示意之下,柳七伸手把祁連成嘴里的堵頭拽了出來。祁連成好像是比田豹頭腦更加簡單一點,田豹是主子,他只是跟班嘛。 “都是田豹讓我干的?!逼钸B成果然沒有讓高全失望,嘴里的東西掏出來之后,干嘔了幾下,在常占奎的厲聲質(zhì)問之下,開始一點點的往外招供。 第009章 真相大白 田豹憤怒地掙扎著,想要沖過去阻止祁連成繼續(xù)往下說,柳七一拳頭打到他的脖子上,田豹癱倒在地再也不動彈了。本來只是維持現(xiàn)場秩序的一項正常舉動,卻是把祁連成嚇得連招供都停了,吃驚地望著這邊,一臉驚駭,這小子成了被殺雞嚇住的那只猴子。 田虎當(dāng)初被黃三炮一槍打死之后,身為親弟弟的田豹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怨恨,他的那個大哥在山寨上當(dāng)著二寨主,并沒有給他什么特殊的照顧。田豹的地位以及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全都是憑著他自己的努力拼搏來的,平素和他這個大哥的關(guān)系還沒有其他的頭領(lǐng)近。這點作為山寨大寨主的常占奎心里是清楚的,所以才在田虎死后,繼續(xù)收留田豹,甚至對田豹還更加看重。 本來這一切如果正常發(fā)展下去,應(yīng)該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情況發(fā)生轉(zhuǎn)折就是在那次祁連成三個醫(yī)院調(diào)戲慧琴被打之后。被打的三個人都是田豹的心腹死黨,挨完了打之后,回去就向田豹哭訴,說他們怎么樣被人欺負(fù),大當(dāng)家的常占奎見死不救,大爺田虎死了之后,他們怎么不受人待見,還裝出關(guān)心的樣子提醒田豹,今后一定要小心做人等等。 田豹當(dāng)時正好因為胳膊沒法接骨被鋸情緒低落,被這三個人在耳朵邊嘟囔的多了,心里自然有了想法。由斷臂之后的失落轉(zhuǎn)化為對高全,甚至是對常占奎的怨恨,隨著時間的延長,這股怨恨越來越深。田豹心思深沉,知道憑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報仇,就只有選擇忍耐,靜待時機(jī),還教育這三個手下,要學(xué)習(xí)越王勾踐的臥薪嘗膽。 在臨沂城外一系列惡戰(zhàn),祁連成的那兩個伙伴全都在戰(zhàn)斗中身亡了。雖然這幾個人并不是真心地想和鬼子打,可是那種程度的戰(zhàn)斗,并不是說你不往前沖就能安全的。部隊損兵折將開到山區(qū)休整,這么長時間沒有機(jī)會,祁連成本以為田豹怨恨的心已經(jīng)死了,哪知道田豹只是把仇恨埋藏的更深了。直到前幾天,獨立旅諸位長官全都到雞公山各處查看情況,常占奎身為前馬王寨寨主也要率領(lǐng)手下出去探山,田豹才感覺機(jī)會來了。 常占奎在飛云寨住了兩天,田豹悄悄聯(lián)系上了飛云寨的師爺和二寨頭領(lǐng)書生,至于其他頭領(lǐng)第一是時間太短,田豹聯(lián)系不過來,第二就是那些人好像對金飛龍更加忠心一點,不太好打動。頭一天晚上的飲酒試探之后,雙方一拍即合。 他們密謀的計劃是:趁著這次高全上山,由師爺出面勸說金飛龍布下進(jìn)山大禮,最好是能激怒高全,引得雙方一番火拼,趁機(jī)除掉高全那是最好,如果高全吉人天相渡過了這次危機(jī)(以高全一直以來的情況,田豹認(rèn)為高全是屬于那種福大命大之人,肯定不會這么容易就死的。),師爺、書生帶著二寨的人趁夜起事,一舉奪得飛云寨的控制權(quán)。田豹等人把土匪們引到高全的住處,把獨立旅的高層軍官全部殺害到這里,然后再借口是其他山寨干的,引山下的王大柱等人去和其他山頭火拼,田豹、師爺?shù)热俗諠O人之利,等事成之后,田豹作為飛云嶺的二寨主,祁連成也能混個寨主的位置等等。 今天晚上,也就是商量好的發(fā)動之期,田虎、祁連成兩人打算趁夜摸下山,去和二寨的人匯合,引那些人上山。 在場的人全都怒目而視,高全卻覺得這計策還算不錯,只是中間有個環(huán)節(jié)還有疑問,“你們倆在這中間可沒出什么力,基本上所有活兒都是書生、師爺兩人干的,他們憑什么給你們那么大好處?冒那么大風(fēng)險和國軍為難,最后還給田豹個二寨主當(dāng),有這么好的事兒?” 高全只是就事論事,認(rèn)為這個計策不錯,常占奎卻氣得渾身發(fā)抖,這都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好事!“快說!旅座問你話,你還不快說!”當(dāng)著高全、黃三炮的面,常占奎這個臉丟的可是有點大。 多年的威壓養(yǎng)成的習(xí)慣,常占奎這一發(fā)怒,大聲一咆哮,祁連成還真害怕,“我說,大當(dāng)家的衛(wèi)隊里面我們有內(nèi)應(yīng)。張山兄弟在臨沂城里的時候,因為偷盜百姓家的東西,被田豹發(fā)現(xiàn)了。這兄弟倆被田豹握住了小辮子,就成了我們的人。本來計劃的是,我們一走,張山兄弟就給外面放哨的衛(wèi)兵送加了料的酒水,不知道這倆人現(xiàn)在動手沒動手?!?/br> 張山兄弟,又是他的人!常占奎氣得大叫一聲,一腳把祁連成踢出一溜滾去,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柳七不聲不響的跟了出去,這里有這么多人,金虎、紅牡丹都在,有他沒他,都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張山兄弟屬于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小人,得勢的時候干點落井下石的事還行,趁亂偷雞摸狗也會,讓他們冒這么大風(fēng)險,去給高全的二十名警衛(wèi)隊員下藥,這倆人還真沒那么大膽子。張山半夜仗著膽子出來和一名警衛(wèi)搭了兩句話,人家對他愛理不理的,這兄弟倆就再也不敢隨便亂動了。不動是不動,既然沾上了,就甩不掉。這倆人正在屋里嘀咕呢,常占奎帶著兩個人一腳就把房門踹開了,這倆人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被常占奎拉住一頓暴揍,繩捆索綁帶到了高全的院子里。 事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高全是真想借機(jī)除此后患,只不過現(xiàn)在是在飛云寨,別人的地盤,這樣的事要怎么處理,他沒做過山大王,還真不知道怎么辦好。 “常營長,這幾個人都是你的舊部,要怎么處理,你看著辦吧。”既然自己不知道怎么處理,還是交給常占奎好了,這位是老牌的大寨主了,處理這種情況,肯定是經(jīng)驗豐富。 常占奎哪有什么經(jīng)驗?他當(dāng)山大王的時候又沒遇到過叛徒,只不過高全既然是把這幾個人交給他處理,那就是對他的考驗,就是說明他在高全心里還是有挽救的價值的,旅座這是在給他機(jī)會!常占奎心里既然這樣想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抓住這四個小子,二話不說到了外面的山崖子邊上,一人一刀子結(jié)果了他們的小命,扔掉懸崖下面喂了野狼。當(dāng)過山大王的人,發(fā)起狠來,確實有其過人之處,殺人害命那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第010章 金少校 高全有心說點什么,卻沒說出來。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算是一勞永逸,今后自己的隊伍里再也沒了隱患,將來再也不用擔(dān)心這幾個小子給自己在背后搗亂了。黃三炮、紅牡丹等人對常占奎這樣干凈利落的做法倒是贊不絕口,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反而正對了他們的胃口。 這一夜,高全和金飛龍各自處理自己的一攤事兒,誰也沒來打擾誰。第二天一早兒,金飛龍就來高全的住處問候。 昨天夜里,飛云寨全山出動,終于把正在逃跑的書生給抓住了。山里清理內(nèi)亂,整整忙乎了一夜。經(jīng)過審問之下,書生把田豹等隱藏在高全隊伍內(nèi)部的jian細(xì)給交代了。金飛龍不放心,一大早的來通報情況,等高全說出他們昨天晚上已經(jīng)內(nèi)部清洗過了,那幾個所謂的jian細(xì)已經(jīng)伏法,金飛龍表示祝賀之余,也對高全的雷厲風(fēng)行暗自佩服。 接下來高全再談讓飛云寨加入獨立旅的事情就好談多了,山寨上反對的聲音沒有了,剩下的就是金飛龍率部加入之后的待遇問題了。高全這里黑戶反正也不少,也不在乎多加他這一個,直接許給金飛龍一個少校營長的職務(wù),讓他和黃三炮、常占奎等人一樣。山寨人員就和當(dāng)初收編馬頭山等處的土匪一樣,必須要打亂混編,這樣可以防止各支部隊自成體系,戰(zhàn)斗的時候,對他這個最高指揮官的命令陽奉陰違。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大白天的天上也不會掉餡餅,想要得到好處,必須付出代價。這些道理金飛龍自然是知道,雖然還是有點舍不得他這個大寨主的位置,不過看人家黃三炮、常占奎身上穿著光鮮的軍裝,一副混得還不錯的樣子,要說他不心動,那也是假的。最后,金飛龍還是答應(yīng)了接受招安,高全提出的條件,他也全都應(yīng)允,只不過和當(dāng)初的常占奎一樣,需要時間整理山寨事務(wù)。 對此高全當(dāng)然表示理解,不過他也不想像當(dāng)初對待常占奎那樣,讓飛云寨拖那么長時間。高全給金飛龍定下了五天時間,五天之后,就在獨立旅駐扎的軍營,金飛龍要率領(lǐng)飛云寨全體中高層頭目到軍營里接受任命,至于他的這些嘍啰兵,可以分批次的到軍營里訓(xùn)練、整編。當(dāng)頭子的都變成政府軍軍官了,他就不信那些小嘍啰們還能拖多久。 金飛龍既然已經(jīng)決心投靠官軍,對高全提出的這些條件自然是無不從命。他可比常占奎聰明多了,往后既然是肯定要跟著高全混了,又何必在這些小事上讓高全不痛快?和主官處理好關(guān)系,是每個有上進(jìn)心的手下都必須要牢記的一件事,常占奎就是因為放不下當(dāng)初當(dāng)大寨主時候的身價,現(xiàn)在才混得這么被動的,金飛龍可不想步他的覆轍。 這五天時間高全可沒閑著,黃三炮他們拜訪過的那些山寨,高全挑出其中幾家最大的,挨這個兒的又去了一遍,和那些山大王們進(jìn)行了一遍親切友好的會晤。令高全有點奇怪的是,這些人真的就像是紅牡丹說的那樣,對他尊敬的過分,從對待他的態(tài)度上來看,根本就不像作案累累、殺人如麻的山賊草寇,反而和熱情好客的飯店老板有點類似。 不管是什么原因,讓這些人對他態(tài)度這么好的,對于有資源不利用,不會趁熱打鐵可從來就不是高全的作風(fēng)。當(dāng)下,遍灑英雄帖,把這些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的英雄好漢全都約到五天之后,到獨立旅軍營,來個英雄大聚會!所有他親自去拜會的山寨寨主、當(dāng)家人,全都當(dāng)面拍胸脯表示,屆時一定按時前去赴宴。 約定好的日期到了。最先趕到的就是飛云寨的金飛龍。金寨主領(lǐng)著他的五十名弟兄排著整齊的隊伍,到了獨立旅的營門外頭。高全全身戎裝,親自到營門外迎接,手把手的把金飛龍和他的手下領(lǐng)進(jìn)了軍營。 等其他山頭的好漢們來的時候,金飛龍已經(jīng)換上了國軍將校呢的軍裝,肩膀上的少校肩章閃閃發(fā)亮,晃得那些曾經(jīng)和他還算交情不錯的寨主、司令們眼睛直發(fā)花。金飛龍笑著向他們解釋,說是自己已經(jīng)加入國軍獨立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國家的少校營長了,飛云寨的所有弟兄,從今以后也全都變成國家的正規(guī)軍人了! 這個消息給這些山大王們的震動可是不清,飛云寨在雞公山區(qū),算不上最大的,可也絕對不是最小的,前五排不上,排進(jìn)前十去,絕對沒有問題。來的這些好漢們開始紛紛掂量自己的分量,金飛龍都能混成少校營長,自己要是參加了國軍,又能混成個什么官職呢?這些人中,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暗自嘆氣者有之,鄙夷者也有之,總之是什么表情的都有,這些人的表現(xiàn),高全都一一看在眼里,暗自記在心頭。 這回來的人可是不少,光是各家山寨的頭領(lǐng)和他們的跟班就有好幾百。這些人當(dāng)然不僅是高全親自去拜訪的那幾家,更多的是這幾天部隊里的各位營長連長們不辭辛苦拉來的關(guān)系。至于最開始想要幫獨立旅找個合適山頭的心思,黃三炮這些當(dāng)初的好漢們已經(jīng)不再考慮了。旅座大人擺出的這個架勢,就和在翼城一樣,那是打算在這里招兵買馬一番,然后出去打小日本的,怎么可能在山里真的當(dāng)什么山大王? “諸位好漢,各位豪杰,請大家滿飲此杯。高某初到貴寶地,承蒙各位看得起,讓我軍在此地駐扎修養(yǎng),高某心里是萬分感激的。飛云嶺的金寨主放棄經(jīng)營多年的山寨,毅然投身革命軍隊,當(dāng)此國家危難之際,從軍抗戰(zhàn),是我高某之幸,國家之幸!我高某人在此說一句話:只要是想要為我們這個國家出一份力的,我高全的獨立旅熱烈歡迎!來,讓我們?yōu)榻鹕傩T俑梢槐 ?/br> 高全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幾杯酒下肚,周圍的寨主、司令們也不是那么拘束了,吆五喝六、大說大笑的開始開懷暢飲了起來。時不時的就有人過來找高全碰一下酒杯,高全是來者不拒,一概酒到杯干。 金飛龍今天表現(xiàn)的非常合格,穿著筆挺的軍裝,臉上一直帶著矜持的微笑,只有在高全被豪杰們端著酒碗圍攻的時候,才表現(xiàn)得像個真正的下屬那樣,過去擋酒、替酒。 高全和大家碰杯喝酒,喝得正高興的時候,人群里的一位粗壯的好漢忽然大放悲聲,哭了起來!這一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011章 山賊的苦難 大家正在喝酒,人群中忽然有人哭,哭的還是個大老爺們,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不光是高全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見過掃興的,沒見過這樣掃興的。你說你打架、罵人、摔東西,干什么不好,為什么偏偏在酒桌上放聲大哭呢?大家都是這附近山上的坐地戶,平常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當(dāng)著高全的面,不自覺地就把周圍的人全都當(dāng)成了自己人,人家高全是外頭來的嘛,這家伙這一哭,可不就是把在場好漢們的臉全都丟了嗎? “吳老三!你想干什么?莫非你看不慣金某穿上這身軍裝,故意來搗亂嗎?”金飛龍首先就坐不住了,這場宴會里面就他說不上是哪邊的人。說是飛云嶺的大寨主吧?他現(xiàn)在身上可是穿著軍裝,已經(jīng)是政府軍的少校營長了!說是軍人吧,他的弟兄大部分可還都在飛云嶺上沒下來呢!這種身份不尷不尬的時候,人的神經(jīng)往往最緊張,對一切細(xì)微的變化都最敏感。這吳老三在此時這一哭,金飛龍本能地就認(rèn)為吳老三這是對他有意見,借大哭來諷刺他。 金飛龍這一發(fā)脾氣,在座的當(dāng)時就站起來二三十個。金飛龍今天可不是他一個人來的,連山上的頭領(lǐng),帶手下的衛(wèi)兵,他帶了五十個人來的,那些嘍啰都到軍營里接受整編了,這些山上的大小頭目可都和他一樣穿上軍裝坐到這里參加宴會了。 金飛龍才穿上軍裝,這些人又何嘗不是在幾十分鐘前才穿上這身軍裝?吳老三諷刺金飛龍,那不是也連帶他們一起都諷刺了嗎?山寨的頭領(lǐng),又有哪個是好脾氣的?都是一言不合站起來就大宰活人的主兒,金飛龍現(xiàn)在在他們心里還是他們的大寨主,大寨主都站起來了,不管是出于哪方面考慮,他們也都要站起來表示關(guān)注了。 這邊一站起來,人家那邊可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吳老三身邊呼啦呼啦也站起來了十來個,兩邊人怒目而視,眼看著一言不合,就要掏家伙開始干仗了! 高全一陣苦笑,這幫家伙,怎么比呂梁山上的豪杰脾氣還火爆?當(dāng)初在翼城那次山賊大聚會的時候,也沒發(fā)生過這種場面吶! “各位都請坐下!”關(guān)鍵時刻,高全還是站了出來,雙手一伸,眼睛掃視著兩邊對峙的人群。金飛龍是最先坐下去的,他現(xiàn)在從身份上來說,已經(jīng)是獨立旅的人了,是高全的手下,長官出面說話了,他哪有不聽的道理?金飛龍這一坐下,跟著金飛龍的這些大小頭目當(dāng)然也都坐下了。 現(xiàn)在場面上就剩下吳老三的那十幾個人了。這十幾位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辦好了。坐下吧?覺得就這樣坐下去好像是有點掉面子,不坐吧?人家主人出面勸解,不給主人面子,好像也不對。這些人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吳老三勉強止住悲聲發(fā)話了:“你們都站著干什么?還不都給我坐下!” 吳老三說話真管用,這幫家伙立馬灰溜溜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高旅長,兄弟酒前失了禮儀,一時心里激動,那個啥,高旅長、金兄,還請多多原諒啊。我認(rèn)罰一杯!”這貨倒是個實在人,滿滿倒了一大碗酒,一仰脖,喝了個干干凈凈。酒碗雖說小,這一碗也有個三兩多,一口悶掉,還真得有點酒量的。 “俺剛才看高旅長和大家伙喝酒喝得近乎,心里頭忍不住激動,才哭出了聲,叫大家笑話了?!眳抢先悬c不好意思的撓了撓他那胖嘟嘟的大腦袋,“高旅長,在座的都是這幾百里雞公山上各個山頭的瓢把子。說起來,我們都是土匪、山賊。你可能覺得我們過得挺瀟灑,大碗喝酒、大塊吃rou,想干啥干啥,日子過得還不定多舒心的,是吧?別的地方俺不知道,我們這塊拉桿子占山為王的,過的可是不如意呀!” 吳老三一番話,讓在座的絕大多數(shù)人的臉都沉了下來。雞公山緊挨信陽城,信陽城里駐扎的是胡宗南的第十七軍團(tuán)。土匪山賊,在胡軍團(tuán)長的眼里,那就是就是冥頑不化、愚昧落后、無惡不作的代名詞。信陽離雞公山這么近,山上的好漢們有時難免要進(jìn)城采購點兒生活物資,一旦被城里的國軍發(fā)現(xiàn),就會抓起來砍頭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