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這樣的表情…… 一個被遺忘的記憶畫面突然閃過,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終于破土而出。 因為這個想法,他直接帶青揚回到家,機甲在窗前停下,易澤抱著青揚出了機甲,通過虹膜掃描開了窗,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從空中躍入房內。 進入房間后,他將青揚放在沙發上,自己則收回機甲看著他。 青揚對這本應該陌生的環境一點也不好奇,而是隨手抓起沙發上的線團兩只手來回撥動著玩。 這動作絕對沒經過大腦,而是在緊張之下為了緩解情緒而做出的無意識的小動作。動作太過熟練,易澤微微笑了一下,緊貼著坐在青揚身邊,一把將人抱起,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像以前一樣一點也不沉,易澤滿意地想著。 可惜青揚已經不是以前的體型,他有些不舒服地扭動著身體。 易澤摟著他的腰,十分親昵地問:“怎么了,以前不是經常這么趴在我腿上,不過一個多月不見,就不習慣了。” 青揚身子一僵,腦袋一點點地扭過,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易澤。 猜對了。易澤心里一松,一把將人橫抱起來,直接帶進主臥,將像只毛毛蟲一樣在他懷里亂蹭的青揚放在床上,自己則壓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機械聲響起,易澤眼底閃過一絲憐惜,手指輕輕摩挲著青揚的脖子,指尖停在聲帶的位置。 下一秒,帶著冰冷溫度的唇吻上青揚的脖子,異樣的輕柔,仿佛在呵護最珍貴的寶物。 他的寶物,終于回來了。 易澤是個冷靜又務實的人,他對那些怪力亂神的故事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但這一次,他卻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去妄想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只因為這是他的小奶豹。 月夜那一晚奶豹的出現太過夢幻,仿佛一只小精靈從天而降,又突然消失,這讓他不得不逼著自己將過去二十年的常識全部摒棄,重新去思考這個問題。那樣通人性的烈豹,向他求愛,理智告訴他一人一豹絕對沒有未來可言,但心中卻在偷偷地想,他要是人該多好,他如果可以變成人該多好。明明知道不可能,腦袋卻無法停止對未來的暢想,如果有這樣一只奶豹陪伴該多好。 最初是妄想,接下來是懷疑,對自己感情的懷疑。 都已經去思考與小奶豹的未來了,為什么在見到青揚后卻又忍不住做出那樣異常的舉動?他原本對青揚是沒有興趣的,他不介意有這么個人喜歡自己,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回應他的感情。明明已經決定劃清界限的,卻在聽到董全的消息后怒不可遏。在見到青揚身后跟著那么個東西后,他更是難以壓抑胸腔中無名的怒火,忍不住在眾人面前宣告主權。 他就是在挑釁,在告訴董全,這是他的人! 然而,最初的沖動過后,剩下的卻是無盡的厭惡,厭惡自己三心兩意的舉動,這并非他的本意。他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豹也好人也好,都只要那么一個,卻又為什么會對這兩個產生相同的感情? 易澤不相信自己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心,于是一個超出常理的想法出現他腦海中。他想要確認,希望確認,渴望這幾乎不可能的想法成為現實,于是他約了青揚。 原本是打算讓青揚說出他是如何喜歡上自己,什么時候見到自己的,青揚卻問出了那樣一句話,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不過,只是耳朵和尾巴就確定他是戀獸癖?不可能吧。他活到現在也不過養了那么一只奶豹,會覺得他對動物比對人好的,只有見過他和奶豹的人,青揚是什么時候見到的? 于是,有了那樣的試探。 真正坐實這個想法的,是青揚方才拽著他衣角時露出的表情,與那日在b17行星上連續抱住他兩次又被他踹飛的少年一模一樣,也與小奶豹平日里巴著他不放時的神情一樣。 一直以來斷開的思路被續上了,一切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釋。他從來就只有那么一個奶豹,也只有他才會對他不離不棄。 b17行星上的擁抱,入學考試時的“澤”字,公共課時毫不避諱的視線,急切想要結交的心情,小奶豹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無論他怎樣對待他。 “你為什么……”易澤啞著嗓子開口,卻問不下去。 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小奶豹?答案太明顯了。 重逢的擁抱換來了他無情的排斥,要怎么告訴他?要怎么相信他?為什么初次見到青揚人形時他不說?怎么說?連聲音都發不出的他如何告訴他真相? 從豹變人,這樣的事情,要如何讓對人說?更何況他一開始對他那般冷漠,那般殘酷,讓他以后如何去說? 然而,無論他怎么對待他,小奶豹卻絲毫沒有放棄過他,甚至追他追到了這個學校。一個完全沒有讀過書,在他的幫助下只有小學一年級知識水平的對人類社會毫無認知的奶豹,要有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會去考圣特雷斯大學? 真好,這是他的奶豹,從來不肯放棄過他。 冰冷的唇漸漸變得火熱,當唇向下移至青揚的胸前時,已經炙熱得燙人。這把火為他而燒,這熱情因他而起。 伸手扯開衣服,唇貼著心口肌膚,感受著那劇烈的心跳。 “青揚,是你真正的名字嗎?”易澤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青揚的眼問道。 青揚點點頭,同時發聲器出聲:“易澤,我叫青揚。” 青揚,青揚,青揚…… 一筆一劃,反復默念,在心中鐫刻下這個名字。 他的青揚。 31、第三十一章單戀 易澤的內心是澎湃的,喜悅、自責、柔情、憐惜、埋怨、患得患失的感情溢滿內心,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限度。他從來沒擁有過這么多的感情,從有記憶開始就是機器、機械和一次次反復的實驗,他也曾哭過笑過,但無論哭笑都得不到任何一個關注的眼神,漸漸地,他忘記了怎么哭,忘記了怎么笑。唯一的溫情是十五年前那個夜晚,雙月相會,又同時隕落,如果溫柔背后是殘酷的現實,那么他寧愿不要這種曇花一現的溫情。 重獲自由后,他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感情,想要體會父母的感情,想要更加接近這兩個只見過一面卻教會他感情的人,想要找回自己屬于人類的證明。然而,二十年情感的缺失,讓他再也無法擁有溫情。所以他撿回了勾起他內心唯一一絲溫情的奶豹,他需要對他好,需要找回失落的情感。 不過,貌似有點過頭了,溢滿的感情用另外一種方式洋溢了出來。 欲望如決堤的洪水,讓他想要將這個喚醒他一切感情的人完全擁有,將自己的感情通過另外一種方式注入他的體內,從rou體上侵蝕他的內心。的確有很多事情還沒弄清楚,但這并不妨礙他將心中所想立刻付諸現實,反正他們以后還有時間。易澤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實用,先挖個坑占上地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易澤扯下青揚已經脫得差不多的上衣,伸手撫摸著他的肌膚,細膩順滑,如奶豹的皮毛一般讓人愛不釋手。夜色正濃,氣氛正佳。 十分可惜的是,青揚從來也不是一個會看氣氛的人。 易澤已經認出他了,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有些話當奶豹的時候說不出,是青揚時不敢說,而作為奶豹的青揚卻是可以說的。 “你果然是戀獸癖。”易澤摸上青揚尾巴時他這么說著。 易澤身體一僵,近乎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磨出聲音:“我一直想問,誰教你這東西的?” “萬度兄告訴我的論壇,很多人都這么說。”青揚趁著易澤停下動作的時候坐起身,將脫掉的衣服摸回來,想穿在身上。 “以后少上網,容易學壞。”易澤眼明手快地搶過衣服,將人再度鎖在懷中。 “可是那上面說的都是真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青揚掙扎不開,索性老實地呆在易澤懷中,反正他做奶豹的時候就很習慣。很顯然,他還沒把圖片中的內容與現實聯系在一起,壓根沒意識到易澤戀上的那個獸就是他。易澤不是對那只肥貓笑過么,也就是說他是獸就可以吧,而現在對自己摸來摸去親來親去一定是因為耳朵和尾巴。 易澤磨牙磨得更厲害:“你哪里眼見為實了?” 青揚摸出易澤臥室里的網絡連接器,戴在頭上:“你等一下。” 說完沒等易澤回應就直接上了網,將那邊欲望急待解決的易澤丟在一旁暴躁。 他居然敢!他不是喜歡他喜歡到不行嗎?他不是還是豹子的時候就跑過來求歡嗎?那現在這豹在做什么?好不容易他肯碰他了,還不趕快乖乖爬過來接受他的愛撫? 易澤沒暴躁幾分鐘青揚就下線了,他將網絡連接器戴在易澤頭上,說:“我把‘眼見為實’發給豹子了。” 易澤的網絡連接器并沒有綁定用戶,哪個賬號都能登錄。青揚當初在震驚之余不忘將萬度給的圖片存在個人文件夾中,現在正好給易澤看。個人文件夾并不是綁定網絡連接器的光腦系統的,而是綁定賬號,并由精神力強度決定個人文件夾儲存空間。 易澤戴上網絡連接器不到十秒鐘就強行下機,一把將連接器拽下摔在地上,狠狠地將青揚壓在床上,貼在他的身上壓抑著怒火說:“我不在時你都看這些東西?” 青揚一點也不害怕易澤生氣,明明易澤只要微微帶起一點怒氣就能讓華天齊等一眾人風狐等一眾獸瑟瑟發抖到巴不得自我了斷免得受活罪,他卻從來沒怕過易澤的怒氣。理智上不明白,腦中不清楚,但心中卻完全地篤定,相信著這個人,無論何時,他都不會傷害他。 說白了,就是我吃準了你舍不得欺負我,愛咋咋地! 他非常坦然地點點頭:“我覺得挺對的。你看,我是豹子的時候,你對我好到不行,剛變成人你就踹我一腳,不對,是兩腳。我跑過去找你你都不看我一眼,卻對那只大肥貓笑!” 那只大肥貓!青揚心中暗暗憤恨了一下,繼續說:“我變成豹子去找你你還是對我那般好,還會親吻我,后來我耳朵和尾巴消不下去,你就又對我好了。” 他一臉控訴地看著易澤,一副鐵證如山你還怎么狡辯的樣子。 易澤皺緊了眉頭,他伸手捏住青揚的下巴,卻舍不得用力,只能故意帶著惡氣說:“你那天晚上那樣是為了確定我是不是戀獸癖?” 青揚點頭:“對啊,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沒像現在一樣有反應,難道型號不對?” “型號?誰教你的!”居然還敢點頭! “萬度……”給的論壇。 青揚后半句沒說下去,因為易澤一把壓了下去,狠狠地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其實,作為依靠發聲器說話的人,堵嘴什么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但青揚還是住嘴了,因為他太吃驚了,易澤竟然將舌頭伸進他口中糾纏。 guntang的指尖伸進褲子中揉著青揚的屁股,舌尖探入口中瘋狂掠奪著他的氣息。易澤決定不再聽青揚說什么,先把豹辦了再說,他隱約察覺到,青揚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更氣人。 他潛意識里其實已經明白,自己認定的所謂奶豹在向自己求歡的行為,根本是他在自作多情。最可悲的是,因為這一豹一人兩重折騰,成功地勾引了他,當他高高在上地決定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只傻豹的感情時,卻發現自己其實是單戀! 人會黏著他是因為豹,豹會挑逗他是為了確定他是個變態! 易澤狂熱地索求著,火熱的唇在青揚身上留下一連串的灼燒感,他的唇湊到青揚耳邊,沙啞卻無比性感的聲音在青揚耳邊低喃:“你要知道,眼見其實也是虛的,我是不是戀獸癖,你自己親身體驗一下吧。” 易澤認了,他就是戀獸癖,只戀著那一只奶豹的癖好。 體驗?體驗什么?青揚僵了身子,那一個個圖片上的場景在腦海中淌過,于此同時,易澤的手已經分開了他的兩瓣臀,指尖在入口處輕輕揉著。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自己點的火,要自己負責。”霸道的聲音在耳邊帶起一陣酥麻,青揚整個身子仿佛過電一般,心被緊緊揪起來,到底是疼痛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一根手指微微探入體內,青揚眼前一片白芒,易澤這是要……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他是豹子的時候易澤還沒這般啊!青揚焦急得不行,腦子亂哄哄的像一團亂麻,抓不出個頭緒。 論壇上怎么說來著?型……對!之所以不會對小的下手是因為型號不匹配! 青揚的腦子終于靈光了一下。 瞬間易澤懷中一空,原本正在探索的手指突然失去了目標,而自己身下則壓著一只小小的奶豹,團在肚子旁邊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訴地看著他。 他發誓那瞬間他是真想吃碳烤乳豹,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懷里的人嗖的一下變成一個讓人提不起一絲欲望的奶豹! 但在看見那雙委屈的眼睛時,易澤滿心的怒火全部熄滅了。 這只是一只出生才不過三個多月的奶豹,他懂什么?是他太心急了。 易澤摸了摸奶豹的頭,丟下一句“等我”后走進了浴室。青揚松了口氣,滿眼迷茫地看著易澤離開的背影。他的確是安全了,易澤也放了手,不會做圖片上那些讓他心里難受惡心的事情,可是為什么,他并不開心?心里空空的,曾經溢滿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小奶豹將頭靠在易澤留下的衣物上,不停抽著鼻子,拼命汲取著他的氣味,那讓他安心讓他眷戀氣味。 其實,在發生了這件事后,他應該盡快逃的,逃離易澤,否則這樣的事情早晚會再次發生。可是他不愿,不想,也不能。易澤的氣味就像傳說中在西域盛開的曼陀羅花一般,帶著刻骨的誘惑和蝕骨之毒。明明知道是陷阱,卻毫不猶豫地踩進去,只為那短暫的快樂。 逃不開了。 小奶豹認命地將腦袋拱進易澤的衣服中,乖乖地等著易澤回來。 而在浴室中草草發泄過的易澤,完事后立刻接通了通訊器,空中的光屏上出現一個頭發亂糟糟,一臉頹廢,卻出奇性感的人,他身材既不瘦弱也不高大,見到易澤并沒有太多的表情。 “司耀前,不管多少錢,把萬度給我黑了。”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程啟亞欣喜地接回了從軍部回來的程康。 “爸,什么時候回來的?”他看著程康帶著些風霜的臉,心中有些疼,巴不得自己受罪。 然而他的熱情,卻只換來程康無情的回應:“與你無關。” 32、第三十二章父子 程康冷漠,程啟亞卻毫不在意,他還是那副痞痞的樣子,笑得慵懶,讓人看得心頭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