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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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寒汐擺擺手道:“這一切都是你該得的,照顧好聽風。”曉凡應道:“公子,你放心!聽風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云寒汐放心的點點頭,沈棋開口道:“五皇子在宮里脫不開身,讓我代他向你道聲走好。”云寒汐雖有些驚訝不過不過還是說:“那便再代我道聲謝吧!”說著便躍上了馬道:“那我便啟程了。”說著拉動韁繩向著城郊走去。 云寒汐也不知道這一去何時能回,畢竟云啟宇下令道一日未解決一日不得回皇城。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擦得臉生疼,可這風竟還吹進了心里,讓他心里也是一陣發寒。云寒汐不禁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有怎樣的事在等著他,不過這心約莫是死了的吧!云寒汐心里想著,帝王本薄情,我又何苦付真心,不過愛上了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闖一闖,這是用生命的本能在愛他了呵! 此刻云啟宇正在寢宮外的小路上漫步,可是心里卻煩躁得緊,只是他不愿意承認這是因為云寒汐,可手上卻將枝頭的花捏碎了好幾枝。云啟宇深吸了幾口氣,他一想起云寒汐和江無俟之間心里就一陣發堵,這是他永遠不能介懷的,背叛了他的人他不可能原諒。這般想著心里的煩躁似乎就被恨所取代,可曾知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云寒汐,又怎知這只是他憑空臆想,有怎知云寒汐的心里是怎樣被針扎了般疼。 事出緊急,僅三日云寒汐就到了南方最為繁華的江陵。起先并沒有通知當地的縣令就是為了官商勾結,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云寒汐到了江陵直接去了湖廣總督府上,那驚為天人的容貌讓守門的官兵都呆住了,竟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倒是云寒汐謙和地道:“去通報你家大人。” 被叫道的家丁直到云寒汐帶來的侍衛提醒他才回過神來踉踉蹌蹌地沖進屋里,那總督隔了好久才出來,見了云寒汐也是一震,不過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也沒太失態,便問道:“你是何人?”云寒汐一旁的侍衛道:“見了七皇子殿下還不行禮!”那總督嚇得一愣便忙忙跪下道:“下官湖廣總督鄭宏參見殿下。”云寒汐擺擺手便走進了里屋,鄭宏也忙忙跟上。 云寒汐坐在廳中道:“即將入冬,湖廣可有災情?”鄭宏自然也聽說過云寒汐的大名,只是這才打了勝仗回來為何這么快就來了如此之遠的江陵,鄭宏見云寒汐問話站在一旁唯唯諾諾地應道:“啟稟殿下,今年豐收,湖廣境內并無災情報告,今年冬天百姓應該能過個好年。” 云寒汐點點頭道:“我來了這事不可對外說起。”鄭宏立即應道:“是,是,是.......”接著又道:“想必殿下還沒有下榻之處,下官這就去為殿下準備準備。”隨后二人便向著城郊走去,沒過一會兒群樹掩映之下現出一個院子,門上牌匾寫著“雅苑”,既然云寒汐到了那些個護送的侍衛也被云寒汐打發了回去,這雅苑倒是夠清凈,云寒汐獨自便住了進去。 手上有事情忙倒也不會想起心底的那些事,云寒汐獨自來了風月閣,如今沒有一個人在身旁,也只有借助風月閣了。 風月閣里還沒多少人,云寒汐進去便道:“帶我去見你們掌柜的。”那小二瞥見云寒汐腰間的玉環立刻恭敬地道:“公子,這邊請。”一直上了樓那小二敲了一扇門道:“掌柜的,有客人。”門應聲開了那人見了云寒汐不動聲色道:“公子,先請進屋里。”接著又吩咐道:“不許任何人上來。”那小二聞言便到外面守著去了。 云寒汐開門見山地道:“湖廣兩地各處的糧價明日送到城郊‘雅苑’來。”那掌柜的應道:“是,公子!那‘雅苑’也是風月閣門下的,公子有事大可吩咐那里的下人就是了。”云寒汐沒應聲就離開了。 一路上他這容顏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sao動,還不用誰泄露消息僅半日江陵城里就有人議論著這個一身白衣如謫仙的人。甚至一些稱見過七皇子的人都說城中那人比起七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云寒汐也覺得這模樣倒也麻煩,于是便像才下山那樣帶上了面具,也不再穿白袍了,可還是掩不住他一身如仙人的風骨。 每當到了夜里,所有事都停歇下來了的時候云寒汐才會想起那人,那個被自己藏在了心底里的人。他也曾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別再癡心妄想了,夢已經碎了,可是還是抑制不住那如潮水的思念。既然如此,也罷,云寒汐也由著自己的心,又一次伴著云啟宇的容顏淺淺入睡。 第二百零五章 來江陵也有一月了,云寒汐幾乎將各省縣的賬簿都細細查了一番,倒也有了些眉目。只是滄云最有為的右相都親自來了,也是把那些人給震懾住了,加之風月閣低價賣糧,那些商人的糧賣不出去也不得不降低了糧價。不過蛀蟲還是清理干凈些的好,云寒汐這才繼續留在江陵。 一個月的時間,江陵城中人人皆知右相住在了城郊的雅苑,平日右相不怎么出門,一切都是府中的下人丫鬟們出來打點事務,不少有意將自家女兒嫁與皇家的人都被拒之門外。只是夜里雅苑常常傳出簫聲,只是簫聲凄涼,聲聲催人淚,連著夜夜笙歌的江陵城都沉寂了幾分。 說來也巧,雅苑里的梅花正值怒放,竟和山上當年懸崖邊的那株梅花極為相似,夜里云寒汐也愛點盞燈,在這梅花下燒水飲茶,如今閑暇當日江無俟送的那把九節簫就常不離手了,也有了城中人時長聽聞的簫聲。 是夜云寒汐還是半倚樹下想著往事,突然有人越墻出現在了院內,那人淺笑著看著云寒汐,云寒汐倒也不躲避他的目光也直直望了過去,經歷了太多,倒讓他斂了許多銳氣。 那人抱拳道:“草民參加右相。”云寒汐搖搖頭也不生氣等著他的下文。那人就像漫步在自家的院子里一樣翩然走到云寒汐面前道:“在下聽聞殿下簫聲過人,特來討教。” “不自報家門,豈不無禮?”云寒汐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聲音如清泉般泠泠地響起。興許那人沒有想到傳言冷清的七殿下竟這般平易近人一時晃了神,有些尷尬地笑著道:“在下舒律,自幼習簫,師承江源。”說著簫舒律的語氣中有些自豪。 這人倒也有所聽聞,云寒汐道:“舒公子之名早已傳遍滄云,討教自然也說不上了,舒公子請回吧!”那人沒想到云寒汐就這樣下了逐客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一下閃身到了云寒汐的身邊。可就在他動的那一瞬間云寒汐也移開了身到了石凳上冷冷地看著他。 似乎是沒有想到云寒汐的武功如此高強,舒律怔怔的望著他憤憤地道:“要怎樣你才愿意和我比一場?”云寒汐只冷笑了一聲便回了屋。 可誰知那舒律竟一夜沒走,在門外守了一夜,云寒汐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只瞥了他一眼便拿了本書在園中看著。不多會兒鄭宏闖了進來,云寒汐微微蹙眉,只聽見他說:“殿下,皇上下旨,從各地選秀女,今日選上來了一批,得挑十人送到宮中,您要不要來看看?” 云寒汐臉色頓時一變,選秀女嗎?終于還是什么都沒有了嗎?云寒汐勉強一笑道:“恩,我隨后就來。” 云寒汐換了一身衣服出現在了總督府上,一排排美貌如花的女子被送了進來,可終是凡人之姿,沒人及得上云寒汐那脫俗之氣。倒是有一位女子是云寒汐親自挑選的,不為別的,只因她額上有一點朱砂痣。 說沒有動別的心思是假的,云寒汐不知道云啟宇看見那女子額上的朱砂是否又能想起當年的自己,當年那個已經喪命的冷月。云寒汐撇嘴一笑,將那女子的畫像交給鄭宏道:“就這女子了,別的你看著辦吧!”說完就離去了,他這模樣倒是引得在園中等候的秀女一陣春心蕩漾。 回了雅苑云寒汐才發現自己的手攢的緊緊地,心中壓抑著某種情緒,如同一頭困獸一般在心中亂撞,沒有發泄之處。 云寒汐回來之時舒律還在院子里,云寒汐悶著的氣沒處發冷冷地對著他道:“我比。”說著進屋取了九節簫,手緊緊地握著那簫,似乎想要把它捏得粉碎。云寒汐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簫放在唇下,原本的憤怒不甘終化為無奈和心酸隨簫聲緩緩流淌而出。心中的困獸也隨簫聲平靜了下來,將滿腔的情緒細細地發泄,像是嗚咽般地哀鳴。 舒律聽得入了神,癡癡地看著云寒汐,一身白衣,銀色的面具,微風拂得他衣袂飛揚,舒律覺得這人仿佛就要羽化了般,這簫聲中的心酸讓人如肝腸寸斷般痛,當簫聲戛然而止時他已經滿臉的淚水了。 而云寒汐的雙眸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清明,倒覺得自己這舉動可笑,怎么就和這人真的計較起來了。舒律傻傻地盯了他半晌才失魂落魄地道:“你這簫聲能入人心,遠非我能所及。”然后又接著道:“是我浪得虛名了。”說完他跌跌撞撞地離開了。云寒汐一言不發,手指來回撫著那九節簫,心中一遍又一遍回蕩著江無俟臨死前的那句:“寒汐,我不怪你。”云寒汐一陣苦笑,果真是世事弄人,偏生沒有人能得到心中所屬的。 人恐怕都是這樣的吧,總想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想要靠近那些若即若離的,可是對于唾手可得的從不在意,而自己也不過是他人鼓掌中的一枚棋子。說開始的是他,說結束的也是他,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還真是可悲啊! 云寒汐踱步到樹下,靠著樹緩緩滑落坐在地上,恐怕心如刀割不過如此吧!云寒汐他也有不甘,也想質問云啟宇,可是這一刻所有的所有的化作了委屈的淚水從眼眶涌了出來。 云寒汐回到房里拿出來了兩壇老酒,他總是滴酒不沾的,那今日就放縱自己一次吧!從今以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再不逾矩,再不存非分之想,就當那深宮里一年中倚窗對弈,對案品茗都是一場夢吧! 風月閣向來不存次品,這酒也不知存了多久了,一入喉便火辣辣的。云寒汐一點不顧戰后受的傷,不要命似地豪飲起來,一壇酒也只片刻就見了底,可是眼中依舊沒有一絲醉意,反而盛滿了悲哀,那樣悲戚的眼神看上一眼心就已經碎,卻沒人能知道他心中的痛。 這夜雅苑沒有簫聲。 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日直到正午云寒汐才醒過來,頭痛欲裂嗓子也像是火燒一般,跌跌撞撞地起身倒了杯冰冷的茶飲盡才清醒了些。 手中捏著杯子望著窗外出神,如今已經是初春,外邊兒漸漸有了些綠色,讓人心情也會舒暢些。盡管如此也讓云寒汐提不起半點兒興致,既然已經決定放下那些妄想,那就潛心為他多分些憂吧! 云寒汐只著了一件單衣坐到了案前翻弄著賬本,研究了一月的賬簿,這湖廣總督的賬上還是干凈的,雖然為人不甚剛正,可要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事故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不過底下的那些個縣令等小嘍啰可沒有少撈到油水。 從一旁抽出一張紙來,研了墨對著賬簿提筆寫了些什么,便疊了起來喚來下人讓給鄭宏送去。 才過沒多會兒,那鄭宏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云寒汐已經換好衣衫坐在院中看書。那鄭宏也不敢大聲了道:“大人?”云寒汐沒有從書上挪開眼便道:“只管按我吩咐的做。” 鄭宏皺著眉一陣躊躇似是很難辦的樣子,斟酌再三最后還是開口道:“大人,這罷免縣令得讓皇上親批啊!何況,何況還是湖廣地界上十來個縣的縣令。這......這恐怕不妥吧。”鄭宏這話說得小心翼翼,越到后面聲音就越小,生怕這個看不出喜怒的七皇子怪罪。 云寒汐聞言扣下書看著他道:“按我吩咐的辦,明白嗎?”鄭宏雖怕,可是有立下赫赫戰功的七皇子的話也有了些底氣便立刻回府上讓人擬文書去了。 江陵離皇城雖遠可是這消息在第二天就已經傳到云啟宇的手中了,高斐將信呈給正在書房看書的云啟宇,云啟宇不動聲色的看了,對這事也算是默許了。多年前他就想整治吏治只是一直沒有時機,如今外患已經解決,是時候來著手消除內憂了。想必云寒汐也是想借著賑災之名重罰這些貪官,將這些官員重洗一次。 而在這些官員下臺之后云寒汐還下令重懲那些聯合抬高糧價的jian商,除此之外云寒汐還不辭辛勞逐一到那些換過縣令的縣郡,親自主持新縣令的選拔。這一舉措讓七皇子的賢德之名更深入人心,而經此舉措湖廣之地的官場可算是干凈了不少,百姓們也安居樂業,對云寒汐也更為愛戴。 只是在江陵一呆就是半年多,哪怕是有云寒汐這樣的才干也是日日通宵達旦,反復甄選著人才,處理著大小雜事,身邊也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云寒汐只得事事躬親。 一日又是直到深夜云寒汐才停下了筆,如今沒有了雪兒,沒人叫他關窗加衣,云寒汐自己也不以為意,心死了就這么糟踐自己,窗外吹來一陣寒風讓云寒汐不住地咳嗽,彎著腰好一陣才站起身來到床邊躺下。 即便這樣云寒汐還執意不肯喝藥,從小到大喝的藥也不少了,如今身邊沒了個人照應著他也懶得去在意也不想受日日喝藥的那種罪了。不過與其這樣說還不如說他是故意的,心既然都死了那活著又還有什么意義?或許他就是想讓這山河的每一寸土地都染上自己的血跡,讓云啟宇一看到這天下就想起邊關殺敵奔走四方的自己。 云寒汐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雖說南方不及皇城那么冷,可轉眼間這深秋的風也是帶上了陣陣的涼意。云寒汐剛剛才處理完了一個縣的各級官員審核,聚精會神了一個晚上如今才躺在床上意識就開始模糊了,頭腦里渾渾噩噩地想著些第二天還得繼續做的事情漸漸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尚才天亮府外就變得鬧鬧騰騰的,云寒汐向來就睡得淺,這么一鬧騰自然是被驚醒了。休息了一夜身子也感覺好些了,云寒汐穿上了外衣打算去外面看看究竟是何時,畢竟如今湖廣上上下下的事幾乎都要他經手,能讓江陵的百姓們高興,那喜事自是不小。 這樣想著云寒汐換了衣服走到外院叫住一個下人問道:“外面為何這般吵鬧?” 聽得云寒汐這么問那小丫鬟禁不住喜上眉梢,滿臉喜悅地答道:“皇上新納的妃子有喜啦!咱滄云已經有十來年沒有添過小皇子了!”這字里行間都是雀躍的意味。 可是云寒汐聞言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接著喉頭一甜,血毫無征兆地就吐了出來,嚇得剛才還眉飛色舞的小丫鬟一下子就哭了,扶著云寒汐魂飛魄散地問道:“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云寒汐皺著眉咳了兩聲擺擺手有些虛弱地道:“沒......沒事,休息一下就好。”說完掙脫了那丫鬟的攙扶獨自走回房里。云寒汐艱難地靠著椅子坐下,閉上眼深深地喘著氣,像是呼吸都很困難一樣。 之前就已經聽說之前那一批秀女有十來個進了宮,云寒汐選中的那個額上有一點朱砂痣的女子就在其中。接著便是聽聞那十來個秀女之中唯獨那女子頗蒙圣恩,被封為“殷妃”,就連這封號都是由那點朱砂痣來的。 這些之前都有所聽聞,云寒汐也不知道云啟宇是不是故意做給他看的,或者是真心看上了這女子。聽了這些云寒汐都置之不顧,盡管心里面堵得慌可是還是不動聲色。 想到這些云寒汐又用手捂著嘴咳了幾下,指縫間便滲出了濃稠的鮮血,皺著眉拿起絲絹擦了擦便呆呆地靠在椅背上急促地喘氣。 云寒汐垂下頭勾起嘴角嘆氣,雪白的單衣上也染上了點點血跡。云寒汐手拈著這血點又笑了笑,眼看著皇上派他來江陵的這些事就算圓滿了,也時候回去了,可是云寒汐心平靜得就跟死水一樣,沒有一點兒波瀾。先是為丞相,后又質珈邏,這兩年來可謂是費盡心力,這副身體也算是被掏空了,如今他只望自己能多撐些時日,多為他分些憂,還天下一個太平。 第二百零七章 休養了兩日的云寒汐這才緩了過來,這身體一好些便又開始沒日沒夜地處理起兩日來堆積起來的雜務,身邊的下人都勸說讓他多歇息幾日,可云寒汐卻兀自籌劃著接下來的事。眼看著就差最后一個縣還未走訪了,云寒汐估摸著就這兩日準備動身去那個縣主持分配官員,這樣湖廣兩地也算是清凈了。 這日云寒汐剛躺下就聽見門外有動靜,接著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云寒汐在門內應道:“進來。”門應聲打開,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倒是讓云寒汐大吃一驚,竟然是李澤。 還未等云寒汐問他何事李澤就先開口道:“公子,皇上已經中毒昏迷兩日了,宮里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太醫們想起前些年為公子醫病時曾提起過公子是‘藥圣’之徒,所以讓公子速回皇城。“ 云寒汐聽了李澤的話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心里像是被割了一刀般地生疼,聲音里透著寒意問道:“中毒?影衛都是干什么的?”李澤被云寒汐透露出來的寒意嚇得為之一怔道:“是,是珈邏的人。”見云寒汐鐵青著臉李澤道:“是......是江無俟的皇后,亡國后竟來了滄云,被選作宮女在皇宮里潛伏了半年之久,誰知被她逮著了機會在皇上的飯菜里下了毒。” 云寒汐也知道現在不是責怪誰的時候,當務之急便是讓云啟宇快些醒過來。宮里的太醫雖不能起死回生可也算得上妙手回春,他們都束手無策想必這毒是相當的蹊蹺,云寒汐片刻不敢耽擱對李澤道:“你自己跟來。”說完便閃身出了門躍上房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澤自然先留了下來,第二日要是下人們發現當朝七皇子失蹤了肯定又得鬧得沸沸揚揚。如今皇上中毒昏迷不醒都還瞞著滿朝文武只有一些心腹才知道此事,若是傳出備受百姓們愛戴的七皇子失蹤指不定天下會亂成什么樣子。 待云寒汐風塵仆仆地趕回去已經是第二日傍晚了,云寒汐直接到了未央宮外,還來不及感嘆這闊別已久之地云寒汐就趕忙進了云啟宇的寢宮內。寢宮里站滿了人,各位太醫圍在榻前忙碌著,諸位皇子自然是在的,幾位朝廷重臣也守在一旁。 沒有任何通報云寒汐就闖了進去,如今云寒汐在朝野的聲望極高,就算是三朝老臣李祥見了他都得禮讓著。聽聞太醫們說云寒汐的醫術高過他們,眾人如今一見云寒汐就像是見著了救命稻草一樣,紛紛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就連圍在床邊的太醫們見云寒汐來了也都紛紛讓開了。 云寒汐一言不發若無旁人般地闊步走到云啟宇的榻前,從一旁的小桌上取了迎枕放在床邊,又掀起云啟宇的被角輕輕握起他的手腕放在迎枕上為他探脈。云寒汐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閉著眼細細地診著脈,可是一想到這躺著的人是云啟宇,心里就滿是擔心完全靜不下來,而且周圍還黑壓壓地站著這么多人,更是讓他壓抑得緊。 云寒汐懊惱地皺著眉,搖了搖頭道:“全都下去!”在場的不乏有些老輩也有他的兄長,可是云寒汐心系著云啟宇的安危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不過這聲音中的威嚴倒是和云啟宇如出一轍。 只是偏偏有人不順他的意,云風苒先前就不怎么喜歡云寒汐,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嫉妒,如今見他這樣不識禮數不服氣地站出來道:“你這口氣倒是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里啊!憑什么要我們下去?難不成你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在場的人都為此一驚,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云寒汐要與皇上獨處一室,云風苒那“見不得人的事”這帽子自然是扣得太大了。蘇風和沈棋自然也在場,他們知曉云寒汐心系云啟宇的安危,如果不是太擔心也不會失了禮數的,聽了云風苒的話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皆倒吸了一口冷氣。 聞言云寒汐冷笑一聲起身看著云風苒道:“你這意思是我要弒君篡位不成?”云寒汐從未稱他為兄長,如今自然也是不改口的。這話剛說完,云寒汐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這未央宮就像是結了冰一樣地冷。接著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閃云寒汐便移身到了云風苒的跟前,右手死死地扣住他的咽喉。 大家都知道云寒汐時真的發怒了,但是被他這樣的舉動給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甚至連那些老臣們也被他著一身凌厲的氣勢給震得說不出話來,都摒著氣不知道要怎樣收場。 就在寢宮里靜得落一根針都能聽見的時候,只見云寒汐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哼一聲道:“你覺得我要篡位的話有必要讓你們離開嗎!”雖然是帶著笑可是這聲音卻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現在的云寒汐全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先前關于云寒汐的傳聞就在整個大陸上都傳得沸沸揚揚,其中當然不乏一些與珈邏對戰時他那以一敵百之勢。不過口口相傳的事自然是越傳越夸張,幾乎把云寒汐夸得如天神下凡一般,帶著滄云軍所到之處皆無人可擋。可傳聞如何精彩都不及一見,如今云寒汐這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就算是在場的人合力都無法抵擋的。 氣氛就一直這樣詭異地緊繃著,誰都沒有說話,云寒汐還是用危險的眼神盯著云風苒,而云風苒則像是失了魂一樣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只一眨眼就扣著自己咽喉的云寒汐。 這時倒是一向寡言的云暝伸手拉住了云寒汐的手腕道:“皇上要緊。”云寒汐轉身看了他一眼,云暝朝他笑了笑便率先出去了。接著云寒汐回過頭松開了手,頭也不回地又坐回了床邊。 云風苒明顯是被云寒汐那氣勢給嚇著了,云風荏扶著他也走了出去。眾人皆隨著他們一同退下在門口等候,臨走還不忘關上了寢宮的大門,獨留兩人在寢宮里。 第二百零八章 待人都退出去完了云寒汐才重新凝神為云啟宇把脈,幾乎過了一刻鐘云寒汐才皺著眉緩緩睜開了,從脈象上來看幾乎就和常人無異,看不出有任何中毒或者是生病的跡象。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太醫們也不會束手無策急忙請他回來了。 云寒汐伸手拉著云啟宇的手,久違的溫暖一下子蔓延在掌間,竟然讓云寒汐有了想哭的沖動。那張如此熟悉的臉龐曾在多少個日日夜夜里陪伴著自己,還記得自己一醒過來看見身邊這剛毅俊朗的臉龐時全心滿滿的都是幸福。 盡管之前下定決心再也不對他存有非分之想,可是當他得知他中毒昏迷時自己的心分明是像被人給生生剜走了一塊似得生疼。自己的身體都還來不及顧及就不要命地趕了回來,一路上腦海里全是云啟宇的模樣。 可是如今那雙始終透露著銳利的神色的雙眼卻緊緊地闔著,就像是睡熟了一般。云寒汐抬手撫著云啟宇的臉,微涼的手指觸著他的皮膚微微有些熱,鬢若刀裁,鼻梁直挺,嘴唇略薄,云寒汐越看越是心疼,云啟宇一直身體健碩,幾乎沒有生過病,而現在卻靜靜地躺著這里,甚至有可能再也起不來了。 一想到這里云寒汐就一陣心急,握著他的手也越來越緊,竟然有些燙了。云寒汐疑惑地看著云啟宇的手,他自幼便有體寒癥,即便是云啟宇把他抱在懷里都不曾這樣暖過,而現在...... 云寒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握著他的手運了些內里到他體內,可云啟宇的體中的內里沒有絲毫的排斥就將云寒汐的內力給融進了本身的內力中。云寒汐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的手,片刻就將云啟宇的手放回了錦被中,轉身走出了寢宮。 一直守在門外的人見云寒汐出來都紛紛向他張望著,云寒汐絲毫沒有藏起那凌厲的氣勢,對著眾人道:“父皇的病已經有了眉目了。整日都守在這里也無用,大家都各司其職,對外宣稱父皇染了風寒,休息幾日略作調養,要是誰將消息走漏了別怪我手下無情。” 不得不說現在云寒汐確實是一身王者的氣勢,在場的人聞言皆是稱是,畢竟剛才他們都是親眼見過云寒汐的身手的。而且能以一人之力擊潰珈邏,那手段自然也是了不得的。 見眾人都退了下去云寒汐才叫著蘇風道:“帶我去那人之前住的地方去。”蘇風沒有磨蹭,立刻帶著云寒汐走向皇宮東南一隅的一個小院。 不得不說這皇后也算得上是情深了,為了為江無俟報仇獨自一人來到滄云不說,還屈尊到皇宮來做一個小小的婢女,若是一般的女子豈敢如此大膽。 云寒汐走進一間小屋里,畢竟只是給一個宮女住的地方,屋子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和幾個凳子,一眼便能看盡這屋中的所有物件。云寒汐不死心地走進屋里,沿著墻壁敲敲想看看有沒有隔層,蘇風見狀也來幫他。 可是一個屋子找完都沒有任何發現,云寒汐走到屋角,被床擋住的地方放著好幾個炭盆。云寒汐蹲下身來伸手捏了捏里面的炭,炭灰有厚厚的一摞,應該是常常使用,而沒燒盡的炭又是新的。 云寒汐心里盤算著,她進宮有半年了,這半年里是春夏秋,并沒有冬天,即便皇城地勢靠北也不至于夏天都要用炭盆。想到這里云寒汐算是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有了對策。 蘇風知道云寒汐是在思考也不去打擾他,知道云寒汐站起了身來才走近他問道:“可有了眉目?”云寒汐點點頭道:“我在珈邏時看書見到過,這是珈邏一些部落里有的毒,不過也算不上是毒,因為配方中的每一味藥都是尋常的草藥,甚至換了個人都不起任何作用。中了毒先是昏迷,然后癥狀才會慢慢顯露出來,接著越來越嚴重,最后命喪黃泉。” 蘇風有些驚訝地看著云寒汐,他還沒有聽說過如此蹊蹺的毒藥。云寒汐接著道:“也不怪影衛們沒有發現,只是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會。照理說按著配方找出與每一喂要相克的草藥熬藥喝了便好,可是這配方只有她知道。” “那我立刻派人去審問!”蘇風聞言道。云寒汐皺眉道:“她既然又膽子來下毒自然是懷著必死之心的,酷刑審問又有何用?” 不過云寒汐還是讓蘇風帶他來到了地牢,這地牢真是云寒汐小時候被關押的地方。十多年過去了,地牢里還像當年一樣,什么都沒有變,就連刑具擺放的地方都還和當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