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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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云寒汐在說正事了皇后也正色起來,心里盤算著,云寒汐肯定是知道如果不這樣做等未來仞兒有了勢力之后他一樣會被作為禁臠。如今可以利用云寒汐幫助仞兒登上帝位,如果到時候仞兒當了皇帝還執意想要他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就仞兒而言無非是眼下多忍上幾年,到頭來云寒汐還是逃不掉的?;屎笮睦镞@般想著便道:“好!你的事我親自去和仞兒說?!?/br> 聞言云寒汐又笑著起身道:“多謝皇后娘娘了。”皇后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盡管開口便是,不過也別常來走動,免得別人生疑,差個人來知會一聲便是。”云寒汐答道:“微臣知道了,如果沒別的事微臣就先走了。”見皇后點頭答應云寒汐這才轉身離開。 還沒等云寒汐走出大殿皇后就又開口了:“你確實有讓所有女人嫉妒的資本?!痹坪珱]有轉身只是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隨后便離開了。 等云寒汐一回到竹苑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云寒汐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考慮著什么,白皙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敲一敲椅子的扶手。不一會兒雪兒推開門進來了,見云寒汐正安靜地坐在書桌前便沒敢吭聲兒,放輕了步子走進來泡了一壺茶放到云寒汐面前。云寒汐的目光不知道匯聚在哪里,手里捧著雪兒才泡的茶,那股子香氣一下就吸引了云寒汐,云寒汐有些高興地問道:“滄云的茶?” 雪兒見云寒汐問他話便停下手中的事答道:“嗯,只是是去年的了。從家里帶來的,平日都沒舍得喝,我盤算著滄云差不多已經是春天了,好歹也能重新置辦到就拿出來喝了?!痹坪c頭笑道,突然想著滄云已經是春天了,春乃萬物之始,去年蘇風和沈棋治河也妥當了,這會兒滄云各地都應該播好了種,而珈邏才開始化雪。云寒汐心中有了拿捏對雪兒道:“雪兒,你等會兒?!毖﹥红o靜地站在一旁,云寒汐則從抽屜里抽出一根紅繩編著,一會兒就編出了個紅繩墜子,云寒汐把墜子地給她道:“把這墜子給外邊兒巡邏隊的那個領頭的,別讓別人看見?!毖﹥菏蘸脡嬜狱c點頭,便出去了。 雪兒在竹苑附近晃悠了一圈兒才看見巡邏的士兵,特地悄悄繞過他們跑到轉角處,雪兒四周打量了一番看著沒人便躲在轉角處聽著那些人的腳步聲。等了一會兒發現近了,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裝作無意地撞到了那個領隊的身上,把墜子塞到了那人的懷里。李澤慌慌張張地扶起了雪兒道:“小心點兒,可有摔著?”雪兒裝作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地樣子囁嚅到:“沒......沒事?!?/br> “雪兒,雪兒,你怎么了?”雪兒循聲望去,竟然是童心,心里暗叫倒霉,他可知道她不是這么矯揉造作的人。于是雪兒對著李澤道:“撞著你了,對不起?!闭f完便匆匆走開了。 童心有些疑惑地看著李澤,李澤不知所措地聳聳肩道:“是她撞過來的,也不知道傷著沒?!蓖穆勓员阕妨诉^去。童心找到雪兒時她正在竹苑背后的小花園里,童心走近了問道:“你,你傷著沒?”雪兒手里捻了片兒樹葉兒,沒有看童心而是盯著樹葉搖了搖頭,這么一問完兩人便沒了話,只得傻傻地站在那里。 過了好一會兒雪兒才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童心道:“可還有別的事?沒事的話我回去了。”童心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嘴唇,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雪兒有些不習慣他這幅低沉的樣子,心情有些煩悶地將他扔在了身后便離開了??墒峭牧ⅠR又追了上去伸手拉住了雪兒的手,雪兒站著不動,就這么看著他,童心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下,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雪兒,剛......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剛才?”童心點點頭。雪兒一臉茫然的樣子道:“不認識啊,我從那邊兒過來,走急了撞他身上去了。”童心一下子就抬起了頭道:“不認識?我還以為......”話到了嘴邊兒又停了下來,童心又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那剛才你為什么一臉害羞的樣子?”雪兒瞥了童心一眼有些火大地說道:“我是無意中撞到一個陌生男人懷里??!”童心思忖了一下覺得有理,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還一邊自言自語道:“對?。∫矊ε?!” 雪兒疑惑地問道:“怎么了?對什么?”,童心一掃之前垂頭喪氣的模樣高興地道:“沒,沒什么,沒什么?!毖﹥涸尞惖乜粗矍暗娜?,嘴里嘟噥著什么就離開了。童心追著雪兒道:“你回竹苑?我和你一起啊?!毖﹥簺]有停下步子,而童心則笑嘻嘻地追了上去。 到了云寒汐門前雪兒兇巴巴地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公子說一聲?!蓖陌V癡地看著雪兒一個勁兒地點頭。雪兒走進去看到云寒汐還是坐在桌前便悄聲道:“公子,辦妥了?!?/br> 第一百七十章 云寒汐點頭接著問道:“門外還有人?”雪兒回答道:“恩,童太醫來了?!痹坪畔铝耸种械臅Φ溃骸芭叮@樣啊!”雪兒問道:“公子,有什么事嗎?”云寒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雪兒說道:“雪兒,我想喝蛤蜊湯。那日聽童太醫說他會,你去讓童太醫教教你吧!” 雪兒不可思議地看著云寒汐,覺得自己被云寒汐捉弄了,可是偏偏云寒汐又擺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雪兒。雪兒懷疑地多看了云寒汐兩眼這才從屋子里出去,待雪兒一出門云寒汐的嘴角就蕩開了笑意。 蛤蜊湯還是如愿以償地喝到了,只是雪兒顯得有些不怎么正常。云寒汐一邊喝湯一邊問道:“怎么了?”雪兒楞了楞才意識到云寒汐在叫自己這才趕忙回答道:“公子,在,怎么?” “這么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呢?”云寒汐雖然這么問可是心里明白這八成都和童心有關系。雪兒干笑著搖搖頭道:“哪,哪有。沒事啦?!痹坪π蜎]有多問了。 夜里云寒汐云寒汐研了墨取了紙寫了張字條,待墨干了折起來放進了信封里,還拿開了燈罩在封口處滴上了幾滴蠟,待蠟快干是又取了一枚章印在了半干的蠟上。云寒汐又提筆蘸墨在信封面兒上寫下:曉凡親啟。字是左手寫的,看上去倒比右手寫的字更加蒼勁,猩紅色的蠟封粘在封口處,像是蛇吐出的信子一般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旋即云寒汐又來到了那個亭子,才坐一會兒李澤就越墻而入來到了云寒汐的跟前:“公子?!痹坪北贾黝}地道:“傳話回滄云,讓曉凡派人偽裝成滄云士兵,偷襲珈邏邊城,有點兒動靜留下線索即可?!苯又坪謴膽阎谐槌鰟倓倢懙哪欠庑沤唤o李澤道:“把這個送到曉凡手上?!?/br> “是!”李澤一面正色應道一面收撿好了信封。如今而言這樣做并非上策,現在時機并不成熟,兩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一旦兩國開戰滄云的勝算并不大。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盡管不明白云寒汐這樣做的動機是什么但是李澤還是依言照做。 李澤這些侍衛在巡邏之余都是住在宮外的,這也為李澤傳遞情報提供了方便。一從云寒汐那里出來李澤便飛似地溜出了宮,已經是深夜了,盡管是在皇城街道上也看不見任何人的人影,唯有一些客棧的門口還亮著燈籠通宵招徠客人。 李澤走在大街上,閃身進了一個偏僻的巷子,巷子里黑漆漆地李澤抹黑向著巷子深處走。最深處有一個上了鎖的小門,李澤四處張望了一下,從懷里摸出鑰匙打開了門鎖,轉身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又從里面插上了門銷。 到了院子里李澤就沒有鬼鬼祟祟地了,快步跨進回廊,又順著回廊上了樓,到了一處房門前停了下來,一邊叩門一邊道:“李安,是我,李澤。”門從里邊兒打開了,李澤進去在桌旁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地喝完。 那李安便是珈邏風月閣的掌柜的,李安也坐在李澤一旁,見他喝完了水問道:“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澤點點頭:“嗯?!苯又言坪陌才沤o李安說了又道:“這是公子親口吩咐的,你趕快安排人報告回去?!币娎畎颤c頭李澤又從懷里抽出云寒汐寫的信交給李安道:“這是公子吩咐要親自交到掌柜的手上的東西,你收好了。” 李安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看見了那鮮紅色的蠟封心頭一驚,恐怕是什么相當機密的事,于是小心地將信收入了懷中。李安收撿好了信封便將手撐在桌上支著腦袋想著什么,一點兒都不理會一旁的李澤。 李澤看著李安那副神情不禁道:“想不明白是吧?”李安點點頭道:“這不管從哪方面看都不能現在開戰?。 ?/br> “依我看來也是如此啊。在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兒,現在咱滄云可還沒強大到能和珈邏獨自抗衡的地步啊!怎么說戰就戰了呢!”李澤感慨道:“不過公子的心思豈是我們能猜透的,你就快照辦吧!”說完李澤不禁嘆了口氣。 這消息傳得也挺快地,隔天那封信就到了曉凡的手里了。收到信那會兒已經是晚上了,曉凡和聽風正在屋里聊天,一個風月閣的人急急忙忙地趕來在門口等著,曉凡吩咐讓他進來那人才道:“掌柜的,公子派人傳來口信了。” 曉凡點點頭,那人才上前耳語,可是曉凡越聽眉頭就皺得越深。接著那個人又從懷里拿出來被布包起來的信交給曉凡道:“掌柜的,這是公子吩咐一定要交到您手上的?!睍苑步舆^信便遣退了那人。 自從上次云寒汐回滄云過后,聽風也曉得了那些原本他們弄得神神秘秘的事,這些密報也不用再避著聽風了。聽風看見信封上的字就震了一下,當然感覺到了聽風的反應忙安慰道:“放心,肯定是交代些什么,不會有事的?!?/br> 曉凡又翻到了背面,看見了那個紅色的蠟封有些緊張起來。如今整個風月閣都是自己人,個個都是千挑萬選才篩選出來的人才,而且也是絕對忠于朝廷的,如若有什么事直接傳個口信便可,可云寒汐卻寫了封信,不但如此還蠟封了起來,看來這事非同小可。 曉凡到門邊把門打開一個小縫兒看了看四周的動靜,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才又回到屋里將信拆開。看完后曉凡一臉沉重地看著聽風,聽風也皺著眉頭看著曉凡,兩人相視嘆口氣曉凡便點起蠟燭燒了那封信一邊對著聽風道:“這看起來似乎太冒險了啊?!?/br> 聽風搖搖頭:“或許只是我們看起來冒險,小汐不是那種沒有把握就開始動手的人。”聽風說得很肯定,他相信,無論云寒汐是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得不說曉凡辦事確實很有效率,次日一早正在早朝時珈邏邊關的人就傳來密報說有人襲擊邊城,經細細勘察說是發現是滄云邊軍干的。幾乎就在那邊關來的士兵說出這事是滄云軍所干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就唰唰地看向了云寒汐,云寒汐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依舊不卑不亢地站在原處。 終于還是江無俟的聲音拉回了眾人的目光:“各位都有什么看法?”江無俟偏頭看著幾位皇子,看來他也在開始考察他們為以后立太子做準備了。見狀各位大臣都不做聲,也殷切地看著在場的各位皇子。 云寒汐也向著他們望去,他們都比和云寒汐年齡相仿,可是卻沒有那么多的擔子壓在他們身上。云寒汐只平靜地看著他們,可江無俟的眼中則是充滿了期望,身為大皇子理應作出表率,江仞先道:“父皇,兒臣以為應派兵趕赴邊關,直達滄云邊境叫戰?!闭f完江仞還特地轉頭看了看云寒汐,可是云寒汐的臉色沒有一點兒變化,仍舊坦然地看著他。 聽完江仞的說法江無俟沒有任何表情,示意別的人繼續說。二皇子江無音長相清秀,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見到他了眼神有些閃爍著道:“父皇,兒臣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江無音個性懦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似乎連江無俟對他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站著江無音身后的三皇子江念聽他這么說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聞江無俟道:“念兒,你怎么看?”江念雖是三皇子,可是為人低調穩重很受看好,見江無俟問道江念道:“兒臣以為如果現在出兵叫戰過于魯莽,雖然我們知道是滄云所為可是卻沒有足夠的證據,一旦開戰反而還可能被滄云反咬一口,倒時候天下人反而會以為是我珈邏仗勢欺人了。”聞言江無俟贊賞地點點頭,相比之下江念考慮得的確是要周全得多。 江念接著道:“依兒臣之見,不如派兵先駐守邊關,滄云勞師動眾來偷襲而我們,而我們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不可能就此罷休,一定還會再次派兵前來。倒時候我們抓個正著,就算開戰也算是師出有名了?!?/br> 江無俟接連點頭,滿意地看著江念,而江仞看著江無俟那一臉滿意的模樣心生嫉妒,皺著看了一眼云寒汐,云寒汐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江仞身上。想必是江仞的母妃已經告訴了他交易的事了,云寒汐微微翹起嘴角笑笑,見了這個笑江仞卻愣住了,云寒汐不再理會又將目光移回了江念身上。 本以為江念就到此為止了,可是只見他又開口道:“此為兒臣拙見,不知上卿大人有何高見啊?”沒想到向來低調的江念竟然公然將矛頭指向了云寒汐,在朝的眾位大臣都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又看向了云寒汐。 江無俟聽到江念這么一說心頭也是一驚,他已經竭力不想讓云寒汐對珈邏甚至是這個朝廷有任何生疏感了,沒想到云寒汐做出了努力之后還會有人這樣公然問責于他。聽到江念的發難江無俟也是瞬間就皺起了眉頭,接著有些擔心地看向了云寒汐。 云寒汐聞言淡然一笑,似乎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一樣,可是那笑看上去卻讓人感覺到心酸。云寒汐沉默一陣終于吐出了一個字:“戰?!闭f了這話過后整個大殿都是一陣沉默,沒有人說話,就連江念都沒有出言反駁。說完云寒汐一臉坦誠地看著江無俟,江無俟依舊皺著眉道:“這事朕再考慮一下,今天就散了吧?!?/br> 江無俟離開過后眾人才慢慢散去,云寒汐正想走時一個婢女叫住了他道:“上卿大人,皇上請您去書房一議。”云寒汐點點頭表示明白,出了大殿便去往江無俟的書房。 走到花園時竟然碰見了江仞,江仞給云寒汐使了個眼色,便向著偏僻的一處走去,云寒汐則遠遠地跟著。走到一座假山的后面,江仞四處望望道:“你答應我額娘的事什么時候動手?” 云寒汐也知道今日在大殿上江念的表現明顯比江仞要好,看樣子江仞已經是迫不及待了,云寒汐瞥了江仞一眼:“讓他死還不容易?怎樣才能讓他死得干干凈凈!要是查出來些什么,那就功虧一簣了?!闭f完云寒汐連看都不看江仞一眼就準備離開。 江仞想想覺得有道理,可是這樣一再拖著也不是辦法于是又拉住云寒汐道:“總得有個時間吧!”云寒汐偏過頭有些厭惡地看著江仞扯住自己衣袖的那一角只說了一個字:“等!”說完便一手揮開被江仞扯住的衣袖離開了。 到了江無俟的書房門口的侍女趕快將他迎了進去,江無俟見他來了道:“坐吧。”云寒汐也沒推辭撿了個位子坐下,一旁的侍女就奉上了茶。 江無俟也在書桌邊坐了下來,今天江念問云寒汐的看法時他才忽然想起云寒汐和他的兒子們是差不多的年歲,可是自己和他相處時卻從來沒有過是和晚輩在一起的感覺,甚至有時還會對他產生由衷的敬佩。這樣想著江無俟笑笑開口問道:“今日朝上那事你怎么看?” 云寒汐捧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吐出了一個字:“戰。”江無俟一臉疑惑地道:“我以為你是為了堵住他們的嘴才這樣說的?!?/br> 云寒汐搖搖頭道:“在絕對的勢力面前,沒有什么好猶豫的?!苯瓱o俟不得不承認云寒汐說的確實在理,思忖一番問道:“那今日念兒所說的如何讓天下人信服呢?”云寒汐嘴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有些邪魅地看了江無俟一眼道:“證據是人找出來的,就算他們做的干干凈凈,只要我們想那就肯定能找出些什么蛛絲馬跡?!闭f完云寒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江無俟愣了愣神,他覺得云寒汐有些變了,原來的他就像是茫茫雪地中的一株傲骨的梅,清高,冷艷,讓人接近不得。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可是如今的他就像是成了一株薔薇,美得妖艷,似乎帶著一種黑暗的力量。這沒由來的感覺讓江無俟為他有些心疼,他知道是什么讓他有了這樣的變化。 江無俟看著正在喝茶的云寒汐沒有說話,他原本以為出了那事他說什么都不會同意江仞的看法,而且處處都會給仞兒為難的。但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居然支持仞兒,而且不論怎樣都是江念的想法看上去要更周全些,他居然能夠不計前嫌,這是遠遠出乎他的意料的。反倒是江念還指名道姓地為難他,這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江無俟深深地嘆了口氣問道:“那你準備怎么辦?”云寒汐像是才從茶里回過神來一樣,嘴角還帶著笑意,答非所問地道:“珈邏也有這茶?”那個笑容里竟然無比單純,就像是一個孩子看見了自己喜歡的什物一樣露出那種心滿意足的笑容,江無俟心里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那個笑震撼了愣了愣道:“特地從滄云運來的,我差人給你送去吧?!?/br> 云寒汐捧著茶碗點點頭,偏頭問道:“你剛才說什么?”這樣的對話讓江無俟很是高興,就像是兩位促膝長談的老友一樣,并非是什么君臣。于是笑著起身,順帶還端著自己的茶杯挪到了云寒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重復道:“剛才問你打算怎么辦?” 云寒汐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正色道:“既然邊關的人查明是滄云所為,那多半是沒有錯的,我們要做的無非就是做些證據出來?!?/br> 江無俟又道:“那然后呢?就借此一舉吞并滄云?” 云寒汐笑笑搖搖頭:“要是滄云有這么簡單的話你也不會猶豫這么久了啊?!闭f著又看向了江無俟。江無俟示意他繼續說,云寒汐便接著道:“滄云好歹也幾百年了,無論如何也是有些底子的,要是他們背水一戰,那珈邏勢必會元氣大傷,那到時候滄云那么大的疆域恐怕要收也收不下了。” 這也正是江無俟所擔心的,兩國一旦開戰,四周的小國就虎視眈眈地等著他們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江無俟問道:“那可有更好的辦法?” 云寒汐道:“你可知道當年迪亞和滄云在山海鎮的那一戰?” 江無俟點點頭道:“震驚大陸的‘滄云捷戰’怎會不知?”云寒汐又道:“山海鎮一直被滄云看的極重,要是拿下這個鎮子,再跨過背后那條江那就是滄云一馬平川的平原,沒有任何地勢阻礙了?!?/br> 說完江無俟一臉驚訝地看著云寒汐,雖然這些年他們不斷派出探子潛入滄云可是收到的情報卻極少,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滄云腹地的地勢于是道:“那你是想攻下那座鎮子?” 云寒汐點頭:“那鎮子一失滄云就沒了屏障,再派重兵把守,那何時拿下滄云西北就是我們說了算了?!闭f完云寒汐笑了笑。 江無俟手指輕擊著桌面思忖著終于點點頭。 見他做了決定云寒汐道:“讓我也去?!苯瓱o俟本意是不想讓他去的,可是沒想到他竟這樣要求了,其實他也知道云寒汐的難處。現在朝堂上對他不滿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他有了一丁點兒失誤那可能就會招致非議,他想跟去無非是想證明自己罷了。雖然對江無俟而言不需要這樣的證明,可是別的人卻不這么認為,就算江無俟是一國之君可以堵不上悠悠眾口。 接下來的事似乎就變得順利成章起來云寒汐被任命為軍師,李澤也被推選為前鋒,江無俟派出了猛將屈敬為將軍并率軍十萬趕赴邊關。 這幾日眼看著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可云寒汐卻閑了下來,一日傍晚江無俟到竹苑來看看云寒汐。雪兒將江無俟引進了內院,云寒汐正在湖心亭上邊兒的躺椅上躺著看著天邊。 雪兒將他領進院子就退了下去,江無俟獨自穿過回廊走到了湖心亭。似乎在私底下兩人免去了那些繁文縟節已經成為了兩人之間的默契,見了江無俟來云寒汐沒有起身行禮反而像主人一樣道:“這邊坐吧。” 江無俟倒是很享受這樣放松的感覺,畢竟身居高位很少有人能這般隨意地和他交談,于是順著云寒汐指的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了下來。云寒汐倒起了身忙活著泡茶,江無俟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茶具間擺弄覺得光是看看都是一種享受了,不禁嘴角帶了些笑。 云寒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卻問道:“笑什么?”江無俟知道現在說那些不怎么合適于是斂了笑道:“沒。”云寒汐便也不再問,泡好了茶遞給他一杯便又回到躺椅上躺下來。兩人竟然就這樣都一言不發地靜靜喝茶,終于江無俟嘆了口氣。 云寒汐放下茶杯道:“說吧?!苯瓱o俟無奈地笑笑:“你就那么肯定我是有事?”云寒汐只笑笑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江無俟接著道:“我在想此次出戰要不要讓仞兒跟著?!?/br>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江無俟忍不住問道:“你說呢?”云寒汐笑笑:“論年歲大皇子比我稍長幾歲呢?!痹掚m如此,可是在那個年紀就經歷了那么多事的也沒幾個,云寒汐放下杯子正色道:“我知道你為人父的心情,但是不讓他見識一下,那他們永遠只會紙上談兵?!?/br> 這句話似乎讓江無俟下了決心道:“那好,我也派仞兒一同前去,你照看著點兒?!边@句話倒是把云寒汐給逗樂了笑道:“我可是自顧不暇啊!”這話還有些自嘲的意味。 江無俟知道,雖然現在是風平浪靜,可是到時候出發了,那些人指不定會給云寒汐使什么絆子。加之之前的事還責罵了仞兒,恐怕仞兒可沒有云寒汐這樣寬宏大量,可能還會和那些人一起發難,到時候確實是用不著云寒汐照看。 盡管如此江無俟也很無奈,云寒汐的身份讓他難以服眾,他也是想借此讓朝中的人閉嘴吧!想到這里江無俟看著云寒汐嘆了口氣。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云寒汐沒有理會江無俟自顧自地喝著茶,可江無俟卻道:“你盡力就好?!痹坪沧煲恍炊紱]有看江無俟一眼便答道:“這一戰勢在必得。” 想到云寒汐立馬就要出征了,江無俟特許他這幾日不用上朝,這樣安靜的日子自然是很難得的,而云寒汐卻也沒有閑著。 一日深夜,云寒汐身著一身夜行衣閃身出了房門直奔太醫院,云寒汐到的是后院,沒想到現在后院居然都還有人。按慣例太醫院每天都有值夜的太醫和小童以防宮中有人突病,可是多半都在前堂打瞌睡。后院是藥鋪和熬藥的地方,不知為何現在竟然有點點燭光。 云寒汐悄無聲息地落地,看見熬藥的地方有個人正點著蠟燭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而那人的身影竟決定有些熟悉,接著那人四處望望又離開了那里。那人一走云寒汐就跑過去看,那里全是一排排的藥罐,每個藥罐上都寫著名字,宮里的主子們都有自己專用的藥罐。 云寒汐打開藥罐細細查看,發現在倒要出來的口里有些細小的粉末,云寒汐抹了一些在手上,放在鼻尖一嗅頓時皺起了眉頭。手中放下那個藥罐又查看起別的藥罐,竟然每個罐子都有那樣細碎的粉末。 云寒汐趕忙朝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只見那人還沒走遠,云寒汐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那人轉身過來,果然是童心,云寒汐厲聲道:“你做了什么?” 童心面不改色地道:“什么做了什么?”說著竟然翻身逃過了云寒汐的鉗制,云寒汐心道這可越來越有趣了,于是和他過起招來,還一邊問道:“如果沒做什么那砒霜是怎么回事?”童心發現事情敗露,變得一招比一招狠厲,可是不一會兒童心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見童心幾乎都費盡全力了,云寒汐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道:“說?!蓖膭訌棽坏?,可是也不準備回答云寒汐的發問,反而把頭扭向了一邊。接著云寒汐笑了,童心疑惑地看著他,云寒汐打趣道:“你和那滄云人的侍女走得好像很近??!”說著還威脅似的緊了緊手。 童心一臉憤怒地道:“你究竟是誰!”云寒汐道:“現在還輪不到你來發問吧!說不說?不說,那我帶你去見見她?!蓖囊а狼旋X地道:“混蛋!砒霜是我放的?!痹坪謫柕溃骸袄碛??!蓖牡溃骸拔乙彩菧嬖迫恕!?/br> 這話倒是引起云寒汐的好奇不禁問道:“你是滄云人?你要是滄云人怎么會在珈邏當太醫?”童心一陣沉默,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講條件的資本于是道:“我隨父母來珈邏,他們死于珈邏官兵之手,我從小就在珈邏長大在藥鋪當學徒,當年醫好了一位王爺,我也由此進了宮。” 聞言云寒汐笑了道:“那雪兒長得還不錯嘛?!甭勓酝牧⒖套兞四樕溃骸澳阆胱鍪裁??”云寒汐道:“不做什么?!闭f完一把扯下自己的蒙面紗,笑著看著童心。 童心看著云寒汐先是一番震驚隨后便平靜了下來對云寒汐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的?!痹坪勓灾皇切πΑ?/br> 童心接著問道:“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云寒汐考慮了一番開口道:“你下毒有多久了?”童心回答道:“我進宮有四年了,最初一年根本進不了這里,所以只有三年,這三年,只要他們一生病就相當于在喝毒藥?!闭f完童心躊躇一番又道:“你是想整垮珈邏?” 云寒汐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心想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得多了,也省得他半夜來偷藥了。云寒汐讓童心隨他回到竹苑,兩人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躍進墻內,一進屋云寒汐就到了里間,隨后拿出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遞給童心道:“過幾日我便要隨軍出征了,你想辦法讓三皇子服下這個。” 童心想了想道:“這個好辦,每月太醫院都會為皇子們準備藥膳,到時候我放進去即可?!痹坪c點頭接著道:“這個服下去,三日之后他便會開始昏迷不醒,之后醒來就會像哮喘發作一樣,此時只要是學過醫的都會在藥里加上砒霜,不出兩日他就會悄然死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