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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救救那個美少年[快穿]在線閱讀 - 第64節

第64節

    讓這種人痛不欲生,最好的方式便是奪走他視如生命的面子和令人艷羨的風光。

    幾日后。

    謝之權自那一日同謝建國決裂后,謝知言追出去沒找到人,后來就再也沒尋得過她的蹤跡。

    好好的一個俊美青年,因為沒了謝之權的滋養,硬生生從一朵嬌嫩的玫瑰變成了將要凋謝枯萎的殘花,他沒日沒夜地找尋謝之權的下落,踏遍每一個她可能出現過的地方,用盡身邊所有人的電話去聯系她,最后都是一無所獲,看不見希望。

    她像是忽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命里,存在過的痕跡隨著時間在慢慢銳減。

    可在謝知言心里,她的身影卻是隨著看不見她的日日夜夜,烙印地越來越深。

    韓生和韓聞也在找人,或者說是,同她有過接觸的,都在不間斷地找尋著她。

    然而每一次基本傳來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漸漸地,才一個月,很多人就放棄了,因為她對他們的生活來說,并不是重心。

    唯有謝知言和謝知思,還在馬不停蹄地打探著她的消息。

    有次謝知言突然問謝知思,究竟從何時開始,他忽然就變得對謝之權執著了起來。

    謝知思說。

    是從她把謝知言從白蓮手中救出的那時候起。

    她給了他任何人都無法給予的安全感。

    謝知思同謝知言的交流日漸多了起來,心中很多堅持糾結的東西也少了不少。

    他同謝知言坦白,其實他爭奪謝家,要的從來就不是錢,而是求一份站上高位后的安心,本來謝之權是他爭鋒相對的競爭對手,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她慢慢改觀,從輕蔑不屑,變成了深藏在心的仰慕。

    謝知思因身體原因,其實很不喜歡拋頭露面去同虛偽的上流人交流,他只想安安靜靜地當一條快樂的米蟲,然而廢材的哥哥和垃圾的現實讓他不得不奮斗,不過謝之權的出現,讓他看見了未來的曙光,只要他能夠成功爬進謝之權的心里,那一直未曾變過的夢想,不久變得唾手可得了?

    可惜現在人不見了,謝知思好急。

    “你不是最經常纏著她嗎,怎么連她人在哪里都找不到啊!”

    日復一日的枯燥搜尋幾乎耗盡了謝知思為數不多的耐性,他暴躁地揪著謝知言的衣領拼命晃他,希望把變得渾渾噩噩的謝知言給晃醒。

    “我不知道。”

    謝知言任由他發泄,眼里黯淡無光,整個人有些死氣沉沉。

    他眼睜睜看著周圍提起她的人一點點變少,而最開始悔不當初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謝建國,也逐漸從麻木痛苦,到偶爾傷情,最后因見不到人,又掩蓋起良心步入了正常的生活之中。

    不該如此的。

    謝知言側頭看著窗外陰雨綿綿的灰暗天色,腦海里除了一個謝之權,什么也裝不進去了。

    然而翌日,一件驚世駭俗的大事爆了出來。

    第58章 雙生少年30   “知言,我回來了。”……

    謝知言和謝知思, 竟然不是謝建國親生的。

    當這件事忽然以霸占各大新聞版塊頭條的姿態席卷而來時,眾人還紛紛猜測,可憐的謝建國是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不自知, 還喜滋滋地將雙生子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

    可當眾人將前因后果從頭到尾看完, 基本都沉默了。

    重男輕女這個糟糕的傳統思想現在不少人都還維持著,但受過高等文化的人, 即便更傾向于讓男孩繼承家中產業,明面上卻也不會讓女孩吃虧, 畢竟都是含辛茹苦養大的心頭rou, 哪里舍得差別對待。

    因此謝建國重男輕女, 有些人還算能理解, 但重男輕女成是非不分的狀態,那便是無藥可救。

    百年望族最重視血脈傳承, 謝建國倒好,為了這該死的封建思想,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反倒是屁顛屁顛從外邊瞞著所有人帶回來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男孩兒。

    可憐的女孩兒還以為是自己不爭氣,拼命努力了一番, 得到的卻依然是令她失望透頂的下場, 因此憤而同謝建國斷絕一切關系, 第二日忽然失了蹤跡。

    而謝建國這個禽獸不如的生父, 起初還假惺惺地掉兩滴鱷魚淚, 沒過幾日就對不見蹤影的女兒不聞不問起來, 日子依然過得瀟灑快活, 有一對優秀的雙子子和一個貌美如花的老婆圍著打轉,他很快就陷入這種家庭美滿,事業成功的假象之中, 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富足生活。

    但是這件事情爆了出來,自以為人生無憾的謝建國,突然變成了人見人嫌的沿街狗屎。

    “謝總,您可真是目光長遠,姓謝姓得不耐煩了,就聰明地帶兩個外人來繼承家產,以后族譜就可以順順利利地改成別的姓了,厲害厲害。”

    “謝總,您可真的是大氣,令千金,啊不,令前千金在商業上的造詣那般深,您還舍得同她斷絕關系并將家產拱手讓人,真的是心胸寬廣,心懷天下啊!”

    “是啊謝總,看來我們這些人都得學學您的胸襟,這世上可以面不改色地自己捧起綠帽往自己頭上戴的人可不多啊!您快同我們講講,喜當爹的感受如何啊?是不是格外刺激?”

    在謝建國去參加一場重要酒會的途中,他曾干過的好事一件件被人挖了出來公布于眾。

    因而當他踏入宴會之中,迎來的并不是別人討好艷羨的目光,而是暗戳戳的諷刺和嘲笑。

    謝建國萬分不解,但當有事業上不對付的人開始出言刺他的時候,謝建國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迅速然讓助手去將事情調查清楚,當因由擺在他眼前的時候,謝建國差點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他立刻陰森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宴會,趕往謝家。

    除開謝之權,謝家人一個不差地坐在客廳,氣氛一時凝固。

    “建國!”

    自從被謝之權狠戾地教訓了一頓了白蓮,近年來只要有謝之權在的地方,她都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到了最小,這時見拼命隱瞞的事情忽然被人曝光了出來,她終于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奔向匆匆而來的謝建國。

    謝建國一股暗火正憋在心頭,此時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白蓮撲上來,只會徒增他心頭的暴躁,因而謝建國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掌就將人推開,也不顧她是否受得住這飽含怒火的一推。

    本來這件事情只要瞞得好好的,那么雙生永遠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謝家香火也就永遠不會熄滅,然而真相一旦爆出,他立刻就會成為不受待見的存在,無論是顏面還是尊嚴,都會被人踩在腳底下摩擦。

    他謝家大部分股權,可都還掌握在兩個外人手中啊!

    此刻想要將他以及謝家從風尖浪口中拯救下來,唯獨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將雙生手中的股份全都奪回來,然后將謝之權認回謝家,重新成為繼承人,那樣才能夠力挽狂瀾,勉強穩住局面。

    然而,事情哪有謝建國想得那般容易。

    “您回來啦。”

    謝知思吊兒郎當地斜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口中零食。

    “看你們這樣,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你們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了。”

    謝建國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端坐在沙發主位上,釋放著身上常年累積下來的威嚴。

    “也好,那我也長話短說了。”

    “謝家依然還是認你們的,我也可以對外界說我認你們,是認你們做干兒子。”

    “但是你們若是想繼續享受榮華富貴,那就要將手上的公司股份還給我,立刻,馬上。”

    謝建國眼角下垂,層疊覆蓋的松弛皺紋令強裝上位者的他看起來蒼老可笑,紙老虎一般的謝建國,對勝券在握的雙生來說,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

    “不!!不可以!!!股份是我兒子的!!”

    被推倒在地的白蓮,在雙生尚未開口前邊猛地從地上竄起來,瞪圓雙目張張牙舞爪地沖到謝建國跟前,妄圖將她的富貴生活嚴防死守,不容有失。

    “滾一邊去!”

    再次被糟了心的謝建國這下真正被火燒燎原的怒氣沖昏了頭,狠狠一掌就扇到了白蓮嫩生生的臉頰上,硬生生把一朵嬌滴滴的白蓮花打得咳出血來。

    眼角含淚的白蓮臉頰猛地紅腫起高高的一片,她跪坐在地上奮力爬到始終緘默不言的謝知言腿邊,試圖喚醒他最后一點對親情的憐惜,然而任由她哭瞎了眼,謝知言也不予理會。

    甚至還冷漠地將腳縮到了沙發上去。

    “您確定您,沒在說笑吧?”

    吃膩了零嘴的謝知思懶懶散散地張口將東西吐掉,慢條斯理地拿紙巾將唇邊殘渣擦拭干凈后才悠悠開口。

    “你什么意思?”

    謝建國翻臉翻得極快,前幾天還照顧有加的好兒子,今天就能毫不留情地反目成仇了。

    “意思就是,我們都知道我們跟您沒什么關系了,那么吃到嘴里的東西,又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股份這種東西,當然是握在手里安心,給您?那可不成,畢竟您同我們,沒有半點關系嘛。”

    謝知思勾起唇角笑得極為純善,然而眼里明明滅滅的光卻將他勾勒得周身氣息滲人得緊。

    早在他知道自己同謝建國沒血緣關系時,就無所不用極其地從謝建國手里拼命騙股份過來。

    現在他手上所擁有的,再加上謝之權給謝知言的,已經足夠他們兩人坐上公司最大股東的位置了。

    謝建國的犬吠,在他們眼中不過是擔憂被一巴掌拍死的蚊子,最后發出的憤怒鳴叫罷了。

    不嚇人,就是煩。

    “你!!你!!!”

    謝建國漲紅了眼,錯愕難堪地驚站起,揚起手就要朝謝知思沖來。

    結果沿途中謝知言輕飄飄地伸了個腳,就將完全失了理智的謝建國絆倒在地,他手忙腳亂地撲到在地,同哭啞了嗓子的白蓮滾在一起,兩個人狼狽相對,偶然對視時,都望見了對方眼中無盡的絕望。

    自作孽,不可活。

    世間絕無后悔藥,踏錯一步不肯糾正,后來便是步步皆錯,終陷泥潭不可出。

    謝建國可謂是一夜之間萬物盡失,他的尊嚴,他的事業,他的親緣,皆由他一手作毀。

    他趴在地上,忽然便是老淚縱橫,痛哭流涕。

    然于事無補。

    “嘖,無趣,我的之權jiejie怎么會攤上你這么個父親。”

    謝知思嫌惡地翻了個白眼,雙手撐著后腦勺就悠哉悠哉地離開客廳了。

    謝知言也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二人,心中悵然,卻吝嗇一言。

    因為他們都是活該。

    起身離開這個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的地方,謝知言神情冷淡地步入庭院,遙看夜色。

    晚風微涼,院中草葉搖曳,如鬼影簌簌。

    他空蕩蕩的心沒有歸處,只能沒日沒夜地如無頭蒼蠅一般胡亂找尋著那個帶走自己的心就消失不見的人。

    謝知言垂眸低低嘆了口氣,涼意隨著寂寥漫上心頭。

    前方塵埃遍布的道路,忽然響起輕緩的腳步聲。

    他不抱期待地抬眸,一如每一個盼望她歸來的瞬間。

    然而。

    “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