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故頓了一下：“不是……”

    江賦不說話，自己開了瓶新的。

    沈言故往江賦那邊坐一點，小聲道：“剛剛她給我送水，好多人看著，現在要是不喝，人家女孩子啊。”

    江賦：“嗯。”

    沈言故舔了舔唇，把剛剛打開的蓋子又擰上。

    怎么有種，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感覺……

    好渴啊。

    等到江賦一口水喝完，沈言故仍舊一動不動。

    江賦轉頭看他：“不喝？”

    沈言故抬眼看江賦，卻什么都不說。

    江賦被沈言故這個無措又委屈的表情逗得笑了。

    他把沈言故手里的水拿過來，幫沈言故把蓋子打開，遞過去。

    沈言故還是沒動。

    江賦：“要我喂你？”

    沈言故這才接過去，也笑了起來：“沒有。”

    沈言故心情得到釋放，終于可以暢快咕嚕咕嚕。

    一大口喝完，江賦問他：“你是不是不會拒絕追求者給的東西？”

    沈言故想了想：“也不是。”

    江賦：“拒絕成功過嗎？”

    沈言故：“有的，”他說著面露難色：“但是有些，你知道的，她們硬塞過來，就像剛剛，給了就跑，這個要怎么辦？”

    江賦說：“來，你塞給我。”

    沈言故哦了聲，把水往江賦那邊塞，但還沒碰到江賦，江賦就往后退，沈言故繼續往他手里塞，他手往后一擺，又躲過去了。

    然后江賦說：“不用了，謝謝。”

    沈言故驚訝地看著江賦：“這也行？”

    而且江賦躲得特別自然，一點也不刻意，沈言故不得不給他豎大拇指。

    江賦敲沈言故額頭：“過年沒拒絕過親戚的紅包？”

    沈言故緩緩吸一口氣：“我都收的。”

    江賦笑：“怪不得。”

    江賦的同學又喊江賦上場了，這邊又只剩沈言故一個人。

    他再喝一口水，然后把手機拿了出來。

    江賦打球迷倒萬千女生真不是夸張，他打球特別穩，利落又矯健，每一幀都很帥。

    沈言故拿手機就是要拍江賦的，這會兒夕陽要下了，橙色從籃球場的玻璃里打進來，在地上印上許多不規則的四邊形。

    江賦這個人大概和陽光的適配度為滿格，不管哪個角度，江賦在沈言故的相機里都十分好看。

    沈言故嫌不夠地還站起來拍。

    換個角度拍一張。

    換個背影再拍一張。

    拍著拍著，沈言故沒注意到腳下的一個淺臺階，突然一絆，往前摔了過去。

    磕到膝蓋的聲音雖然不太，但他手機摔掉的聲音特別大，與此同時，觀眾席也傳來了一聲“噢~”。

    場上打球的都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言故。

    “沒事吧小故？”

    那邊有人問。

    沈言故坐地上爬起來，抬頭見好多人看他，趕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然后他一拐一拐地把手機撿回來。

    還好，只有鋼化膜裂了點。

    “摔到哪了？”

    江賦走了過來。

    沈言故轉頭：“沒事啊，你回去打。”

    江賦不回去，非拉著沈言故在臺階坐下，然后撩他的褲子。

    “真的沒……嚯。”

    看到自己膝蓋的沈言故，嚇了一跳：“流血了。”

    江賦無奈看著沈言故：“不疼嗎？”

    沈言故：“現在才覺得疼。”

    江賦：“坐著別動。”

    沈言故：“哦。”

    江賦去包里把紙巾拿過來，同時，洋洋葉瀾和陳軍也過來了，那邊筱筱和她同學也過來了。

    一群人圍在身邊，搞得沈言故有點尷尬，他擺手道：“沒事，就蹭了點皮。”

    大家仍舊十分關心，甚至筱筱還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她說：“我帶創可貼了，要嗎？”

    沈言故突然看了江賦一眼，江賦也看他。

    好像是該學以致用了，沈言故立馬說：“不用了，”說完他把腿往江賦那邊挪一些，說：“洋洋有，謝謝你。”

    突然被點名的洋洋頓了一下：“我還……真有。”

    洋洋于是從他包里拿出一盒創可貼。

    接下來的時間，在沈言故極力說他沒事，大家不用圍著他，該干什么干什么，有江賦在這之后，大家才散去。

    低下頭，江賦正在用洋洋給的濕巾擦沈言故的傷口。

    沈言故：“沒這么嬌氣，隨便弄一弄就好了。”

    江賦：“不行。”

    沈言故想了想，低頭湊過去：“唉，我剛剛……”

    話才說到這，江賦突然抬起了頭。

    沈言故這才發現他湊得有點近了，江賦的鼻尖和他的下巴看起來馬上就要碰上。

    于是他往后退一點。

    而他沒注意到是，江賦的目光在他唇上逗留了片刻。

    “那什么，”沈言故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問：“江老師，我剛剛表現好嗎？”

    江賦低頭開始撕創可貼，笑了一下：“滿分。”

    沈言故得意兮兮地把手機拿出來，然后把剛剛拍的那張江賦跳起來投籃的照片放大。

    還好手機沒壞，照片沒了就完了。

    而照片里這個人，此刻正在幫他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