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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只是蔚崇,坦爾將軍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可他心里又清楚,他并沒有放下。 他放不下。 一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就很累,他腦袋靠在祁沛肩膀上,閉眸:“讓我靠幾秒鐘就行。” 祁沛不動,低頭看著他的臉頰。 “如果你被…” “祁元帥,我終于找到你了。”一道聲音傳過來把蔚崇即將出口的話給堵回去。 祁沛皺眉,抬手阻止了那人,捏捏蔚崇的肩:“你說。” 蔚崇抬起腦:“不用了,看他找你什么事吧。” 祁沛看向那人,神色有淡淡的不耐煩,但沒有顯露出來,他問:“有什么事情?” “蔡校長找您有事,請跟我來。” 蔡校長? 看來坦爾將軍也在。 祁沛看了蔚崇一眼,用眼神詢問:你去嗎? 蔚崇搖搖頭,他雖然很想去,但還沒有到依靠祁沛的地步,他們談論的定是私密的事情,如果祁沛帶自己去的話少不了一頓罵。 他不能害了祁沛。 “那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 蔚崇看他一臉不放心自己的樣子,嘆氣,祁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粘人了? 擺擺手:“去吧,我又跑不了。” 把祁沛打發走,他下到花園,他總感覺一切太巧合了,巧合到他有一個想法。 那個假扮坦爾將軍的人或許就是蔚燁。 他被傳送到七皇子那里,這邊立馬有人頂替自己,而且七皇子又是姜陰的人,姜陰和蔚燁有合作,這一切太巧合了。 他想到這個點所以才不會想去見他,因為他知道是誰。 可蔚燁做這一切意欲何為? …… “唔…”蔚崇輕嚶一下,捂著自己額頭,還未看清面前的人就道歉:“抱歉啊,我沒看路。” 那人沒說話。 蔚崇抬頭一看,眼睛輕眨一下,淺淡一笑,右手握拳放到心口,上半身微彎,低頭:“見過殿下。” 這是坦爾星的最高禮儀,以前只對皇室人員行禮,后來皇室發生變更,慢慢變成了只對自己尊敬的人行禮。 “嗯,以后,注意,看路。” 語氣非常冷淡,中間的停頓表示著自己的不悅。 “好。” “殿下,蔡校長他們催了好幾遍,我們加緊速度,別落了人口舌。” “嗯。” 待人走了后,蔚崇直起腰,這小殿下,變了許多。 “……” “聽說坦爾將軍沒死,您怎么看上去不是那么開心?”跟著他身邊的仆人詢問。 “我不開心嗎?”他聲音很輕也很脆。 仆人搖搖頭:“您別想那么悲觀,蔡校長他們和他相處了那么些年,不一定認錯。” “呵……你都說得是不一定了,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 仆人看著他家小殿下微微顫抖的手指,嘆氣,還是抱著希望的,不然不會穿著最華貴的禮服來相見,畢竟是自己視若珍寶的人。 倆人上到最高層,青年不敢踏出電梯:“林伯,倘若不是……” 林伯語重心長:“殿下切莫烏鴉嘴,蔡校長他們一定會……” 林伯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他家殿下踏出電梯…像是去赴死一樣。 是與不是,他都認了。 都已經受過了最大的打擊了,這點…又算得了什么?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走到門前,林伯見此快步走上前,想替他敲門帶開門。 沒想到他抬起手敲了敲門,從口袋里面拿出手帕,細細的擦著方才接觸了門的手指,認真到像是在清理什么剛出土年代久遠的文物,專注認真。 直到開門他把帕子收回去,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旁邊的人,不是西裝革履,不是軍裝,而是便裝。 他只掃了一眼落到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的人,漆黑的墨發垂腰,看不見衣服穿著什么。 他呼吸忽然間重了一下,內心起了希翼,就這一次,或許是呢? 或許是他呢? 你快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真的…不敢下去面對你。 他連死都不敢,只想活著給自己找些罪受,好減輕自己的自責與罪孽,好來以后死了之后見到他,也能讓他看到自己生平的經歷,舒心一點。 不那么責怪自己。 他站在原地良久都不敢上前一步,還是蔡校長看到他沖他招招手:“小白,就等你了。” 席白給他行了個禮,皮笑rou不笑:“我身子一向不好,這等場合不適合我。” “就這一次,怎么?難道就連坦爾都不值得你來看望嗎?” 席白虛弱一笑,他臉色蒼白到透明,與身上那白郵飛祥禮服接近一致。 他穿的很漂亮精致,一身的白禮服,但不是奔喪的白,像是來參加婚禮。 他頭上帶著白色的小王冠,像個櫥窗里的娃娃,冷眸流轉之間像是下雪了一樣,純潔美好,像是雪化成的王子,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落到人身上很容易被融化。 他身上一直有著易碎感,雪是純潔之物,但落到地上可就不值錢了。 席白微微搖頭:“我現在只想贖罪。” 蔡校長瞬間臉色暗下來,不到一秒臉上又重新掛著笑容,好似剛才只是個錯覺。 祁沛測眸看著這位,他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