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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沛笑笑。 “事情怎么樣了?他們罪有應得,是不是該有相應的懲罰…” 教官皺眉,摟著祁沛的肩膀和他背過身偷偷道:“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看到,把那些人救出來就行,就翻篇了,現下正是用人之際……” 祁沛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嘲:“教官,你對著我敢開口說這話,但你敢在那群被糟蹋的姑娘,死去的一百來人面前說這話嗎?” 教官惱火:“你怎么不懂得變通呢?你可知道韋通的父親是誰?可是殿下身旁的第一把手。” 祁沛皮笑rou不笑:“您的意思是,他父親身居高位,兒子干什么都行嗎?” 他聲音越來越大:“所以他強|jian,殘害人命都可以被包容?他的罪惡那么惡心讓別人吃下?咽下去?他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嗎?” 教官無奈:“你小聲點,你知不知道韋通出去跟他爹告一狀,你元帥位置就該換人了。” “我不稀罕!” 祁沛一字一句道。 教官氣得不行:“你要知道,人分三六九等,命也分高低貴賤啊。” 祁沛氣笑了,他又何嘗不懂,D區的人為什么造反?若不是被欺壓的太狠根本就無活路何苦以卵擊石呢? 祁沛環視一圈,見他們都與教官是一個樣子,包括程別浮也是。 好像就是你自己滿心去搬的救兵和敵人是一伙的。 祁沛推開教官的胳膊,這一下仿佛從倆人的地面生出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橫溝。 他滿心落寞,他在F區待的時間長了,與敵人,侵略者對抗,每一次都是鬼門關過了一遭,所受的傷當時沒有條件都是揪下草根包扎。 竟不知,保護的都是些什么人。 “祁沛,你去哪啊,現在不易分散…” 祁沛頭也不回的道:“我回酒店,我會顧全大局。” 祁沛走到門口,看著靠在墻壁上面腦袋歪著閉眼睡覺的蔚崇,手抓住他胳膊將他背在背上,動作十分輕。 祁沛輕聲:“你睡的真香,也不怕遇到危險,他們……蔚崇,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錯了。” “我雖然自私,但卻也保護珍重著每一條生命,我打仗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就那種上一秒還與你談笑風生的人突然就不在了,就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就拼命想握住那一點點時間想多說會話,但是不行,有敵人…”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事情便是,那個時候在打仗,有個母親不幸離世,我們在保護一個小孩,但那小孩見自己母親不在了竟然搶過一顆炸|彈就往敵人那邊沖,最后和敵人同歸于盡…” “我那個時候明白,軍人不是戰績有多少,星級有多高,不是說我干掉敵人我就了不起,也不是一味的向前沖,造殺戮,而是守護,守護國家,守護人民,守護所熱愛的一切。” “我敬重每一條生命,不忍心看著鮮活的花朵枯萎,因為我知道是有多么來之不易,但是……我竟忘了,官大一級壓死人……” 祁沛望著遠方天空出現的魚肚白,輕笑:“錯就錯吧,反正一條命,用完拉倒。” 祁沛能感到蔚崇臉龐枕在自己肩膀上面的溫度,十分guntang,一陣風吹來也將他的話吹到自己耳中。 “你好吵啊。” 祁沛:“偷聽我講話。” 蔚崇嘟囔道:“它自己飄進我耳朵里的,你就像個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好煩。” “再說一句我把你扔下去。” 蔚崇的胳膊垂落在祁沛胸前,他微微抬手,戳了戳祁沛心臟的位置,打個哈欠:“堅信自己,恪守本心,你終將迎來自己的曙光。走穩了,不舒服。” 祁沛勾唇:“好嘞大爺。” 第38章 蔚崇快滑下去, 祁沛托著他的腿將他往上抬了抬,開口:“你還挺輕的,沒多少重量。” 蔚崇回答:“嗯, 這倆天瘦了, 吃不上睡不好, 黑眼圈都有了。” 他轉了方向,眼睛看到祁沛脖子上面的紋身, 詢問:“祁沛,問你件兒事。” “嗯。” “你為什么要紋花紋身啊?”這個他好奇很久了。 按理來說不會有大老爺們喜歡花。 紋身這個圖案不只一個人好奇過, 如今蔚崇也問他,給出的答案必不會特別。 “好看啊。” 好吧… 這句話還能讓蔚崇說什么,看著他所走的方向, 疑問:“你還要回酒店嗎?” “嗯,不回的話沒有人牽制住韋通, 我怕他亂來。” “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韋通不足為懼,就是身后的背景可要當心,絕不是省油的燈。如果讓韋通活著出去, 你就危險了。” “你看你, 又來了。” 蔚崇嚴肅:“祁沛,我說得是實話, 你不要不當回事兒。” 蔚崇看到落在自己手上的光線,抬手五指張開對著太陽, 微微瞇眼, 說道:“世界上總有那么一處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不是人心,就是地獄。他們兩者都有。” 祁沛感到臉龐上手指落下的陰影, 抬頭,他的手指在光芒的照耀下骨節分明十分漂亮,好像還未開發的玉,純白無暇。 “你知不知道在他們都畏懼韋通背后的勢力時,只有你在說,以絕后患。” “都已經得罪了,也沒有必要去周旋。” “我知道…”祁沛目視著前方:“他不會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