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早就已經答應了顧少城今晚陪他去參加晚會,其實作為顧少城的老婆,總是免不了需要參加這些晚會,而阮景唯心底到底對此是有些排斥的,開始的時候她不諒解他,所以每每他提起,她便找出各式各樣的借口出來逃避。顧少城即便知道她的借口卻也從不拆穿她,可是有一天他喝多了,或許是酒精作用。 他對著她控訴,你不愿意去,我不勉強你,可是你為我想過嗎?在場就我一個人形單影只,你知道那感受多孤單嗎? 她一直以為顧少城是強大無所不能,卻原來也是會脆弱。 打了的回去,將昨晚已經準備好的禮服換上,煙灰色的長禮服,幾乎拖曳到地上,露出纖細的雙肩,本是很性感的模樣,不過被顧少城強令禁止,因而披上披肩,看著也是中規中矩的模樣。 顧少城到家后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美麗的女人站在試衣鏡前,手放在鎖骨處,臉部輪廓柔和而優美,竟讓他呼吸一滯。 他慢慢走近,從身后輕輕環繞住她,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部,癢癢麻麻的撩撥著心跳。 阮景唯制止他繼續動作,“少城,別鬧。” 嚅軟呢喃的語氣更是讓人心猿意馬,顧少城雙眼猩紅,呼吸粗重,努力克制著自己。 等到平復呼吸,他抱著她看著鏡子里的人,由衷的贊嘆,“真美。” “油嘴滑舌。”嘴上雖這么說,臉上卻洋溢著笑意。 顧少城發現現在阮景唯與他說話的語氣都仿佛在逗跳跳般,這讓他郁悶的很。 兩人收拾妥當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整個城市霓虹閃爍,燈光璀璨。 顧少城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高貴優雅,貴胄氣質出眾,讓人側目。 今晚實際是場商業晚會,他們到時,大廳已經是人頭攢動,來往人盡皆錦衣華服,女人珠光璀璨,妝容精致,男人優雅得體,志得意滿。 一路上不時有人上前恭維的說幾句客套話,阮景唯幾乎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一邊與人寒暄,一面與顧少城小聲議論著。 顧少城一直微微側身看向她,眼尾微微上挑,深邃的眼眸里閃爍著星光璀璨般的光輝。 男才女貌的兩人自然是吸引眾人的注意力,阮景唯喝了口手里的紅酒,不禁說道:“真好喝。” 顧少城輕笑,“少喝點。”雖然酒精純度不高,卻還是不忘叮囑她。 “真的很好喝嘛。”阮景唯仰著臉不滿的嘟噥一句。 紅唇在此刻更是嬌艷,沾染上紅色液體,更顯得動人心魄,顧少城只覺得喉間一緊,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那抹櫻唇,臨走不忘用舌頭輕舔一下。 隨即很快起身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阮景唯低著頭感覺臉都快要燒了起來,這時卻聽身邊的始作俑者調謔的嗓音,“確實很好喝,景唯。” 不說還好,一說阮景唯更是臉紅,大庭廣眾之下,這男人也不知道注意下形象,果然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呀。 這時突覺門口一陣sao動,阮景唯想著或許今晚是有什么大人物到場吧,聽到周圍小聲的議論聲,“聽說這次空降的市委書記是個年輕人,想來是背景雄厚吧。” 一片附和之聲,其中不乏艷羨,嫉妒之聲。 阮景唯心底了然,大概那門口被人恭維著的人便是即將上任的市委書記吧,看來顧少城今晚也是不得不來的吧,要知道他本人也是極不愛這些場合。 自古以來,所謂官商一家,因此也能看出政府與商業之間密切相關。 阮景唯意興闌珊的打量著光華萬丈的大廳,燈光璀璨,金碧輝煌。也不知為何突然看向門口位置,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只覺得連呼吸都變的笨澀,身體僵硬在原地。 是梁浩南,原來是他,竟然是他,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他回來了,可是在此時此刻這樣的場景看到,她的心慌亂不堪,仿佛被人捉jian在床一般的難堪。 怎么辦?怎么辦?她心底只一遍一遍的響起這句話,要怎么跟顧少城解釋,而另一方面,或許她還欠梁浩南一個解釋,而今他回來卻沒有來見她,想必是已經知道了她早已結婚生子的消息了吧。 在她愣神的時間,身邊的男人壓抑著聲音叫她,“景唯……” 景唯回神,“啊?怎么了?” 顧少城黝黑的眸子里帶著某些微不可察的情緒,隨即轉瞬即逝,很快消失,那情緒去的很快,因而阮景唯沒來得及看清便已經消失。 只聽身邊介紹人的聲音,“顧先生是咱們市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顧先生父親乃是咱們市交通部部長。” 阮景唯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男子,西裝革履,英俊帥氣,氣質出眾。梁浩南也不再是曾經她認識的梁浩南,他也不再是她生命里的不可或缺,而僅僅是一個過客。 梁浩南聽到介紹人說完,微笑,開口,“顧先生,久仰大名。” 顧少城并不將這樣客套話放在心底,同樣臉笑皮不笑的回應同對方握手,“彼此彼此。” 仿佛才看到阮景唯般,將視線放在阮景唯身上,“這位美麗的小姐看著面熟的很,我們是不是認識?”” 阮景唯默默的看著梁浩南,眼眸里流露出一絲乞求,沖他輕輕搖頭,她私心是不想要他說認識她的,她現在很幸福,她不想要任何一個不穩定因素打破如今的生活。 “這是我的愛人。”顧少城搶先一步開口,仿佛是宣誓主權般,更緊的摟住了阮景唯。 阮景唯僵硬的笑了笑,“初次見面,梁先生你好。” 梁浩南略嘲諷的輕笑,“你好。” 阮景唯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撒謊,或許是怕顧少城會胡思亂想,自己的那段過往她從未對他提起過,既然如此,那么如今也就不要說起。 阮景唯從來都不擅長撒謊,這場言不由衷的介紹結束后,她身體已經漸進癱軟,額頭出了一層汗。 顧少城蹙眉問道:“景唯,怎么了?” 景唯撐起身體,面色蒼白,輕輕搖頭,“沒事,可能是胃疼。”眼神不敢看向他,最后勇敢的與他對視,“我去下洗手間。” 說罷不顧他說話,她徑直離去,顧少城看著遠去的身影,眼眸里劃過一絲痛苦與掙扎。 離開那片紛爭之地,剛剛仿佛能將她悶死的情緒漸漸散去,阮景唯坐在花園里輕輕嘆口氣。 “阮景唯。”突兀的聲音響起。 阮景唯揚起笑臉看向來人,梁浩南。 他冷笑著勾起唇角,“景唯,我還以為我是真認錯人了呢。” 景唯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失控,“梁先生。” “還要跟我裝嗎?” 阮景唯防備的后退一步,確實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可是她不想要再糾纏不清。 看著她防備的表情,仿佛對待敵人一般,梁浩南心底一痛,是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曾經對他糾纏不休的女人會在自己離開的短短時間里另嫁他人。 “這就是你的真面目是嗎?愛慕虛榮?”輕蔑的語氣。 沒有解釋的必要,阮景唯轉身打算離開,便聽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阮景唯,難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你說喜歡我,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阮景唯停住腳步,眼眶有些酸澀。 而她不知道二樓的陽臺上默默站著一個男人,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的濃稠黑色,表情如這夜晚,涼如水,深邃的眼眸里藏著無法看清的情緒。 而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求評論砸死我吧。 ☆、若離1 而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么區別,人與人之間總是如此,你不說,我不問,那么一件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卻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等到無法挽回的時刻,才幡然醒悟。 晚會已經接近尾聲,阮景唯后半場的心緒不寧顧少城那么善于察言觀色的一個人自然能看的出來,只是他什么都沒說,只怕最后更讓自己心痛。 散場后,阮景唯在酒店門口等著顧少城開車過來,夜風徐徐,空氣中似乎還飄蕩著未散去的喧囂氣息。 阮景唯揉了揉被夜風吹的發涼的雙臂,恰在這時,有人與自己擦身而過,力度并不小,想要忽視都不行,是梁浩南,他一言不發從她身邊經過,很快上了路邊等著的汽車。 阮景唯皺了皺眉,手上松開又握緊,最終還是緊緊的抓住。 第二天中午阮景唯躲在衛生間打電話,那邊很快便接通,阮景唯長嘆口氣。 “景唯?”這個在生命里消失了幾年的聲音,曾經用這樣溫溫軟軟的呼喚聲不厭其煩的叫著她的名字。 昨晚他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交給了阮景唯一張小紙條,阮景唯最終沒有扔掉。 “說吧,你想做什么?”已經是毫無感情的語氣。 梁浩南嘴里嘖了一聲,“景唯,你還真是不念舊情啊。” “不說我掛了。”耐心告罄。 “別,就算是咱們完了,至少還有點交情啊,我在你雜志社對面的咖啡館等你吧,我們聊聊。” “我們沒什么好聊的。”阮景唯直覺的想要拒絕。 “景唯,你這樣的態度莫非是做賊心虛?難道是怕再見到我,發現還愛著我。” 對于對方的冷笑話阮景唯完全沒有一點想要笑的意思,思考幾秒,最終妥協,“好吧。” 掛掉電話以后,阮景唯靠著門邊,身體無力,用冷水洗了臉,抹了腮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腦海里想著這幾年。 等到阮景唯到了咖啡館時,梁浩南已經等在那里了,看到阮景唯還帶著墨鏡的陣仗,取笑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是會情郎呢。” 阮景唯煩躁的皺眉,“長話短說吧。” “喝點什么吧?” “不用。”阮景唯搖頭拒絕,她一點都不想呆在這里,因為不知道對方什么目的,所以摸不著邊的感覺真的非常不爽。 梁浩南抿了抿嘴,搖頭,咂舌,“景唯,我是不是應該夸你這幾年真是被教的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阮景唯正襟危坐,不滿的看著他。 “聽說你兒子兩歲了?” “你怎么知道?”她眼底是深深的防備,這樣的眼神讓梁浩南心底一痛,如針扎一般,欲壑難平。 不過面上很快恢復平靜,無所謂的聳聳肩,“特意找人調查的信嗎?” 阮景唯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在這一刻,阮景唯也終于明白了,對于梁浩南最后那絲情誼也煙消云散,年少的歡笑與喜悅,曾經的追逐,已如前塵往事煙消云散。 “你不想讓顧少城知道我認識你是嗎?” 終于問到了正題,阮景唯腦海里迅速計算著自己有什么把柄可以讓對方要挾的。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阮景唯,是你先背棄我的,就算是我將與你的事情捅出來,也只能算是你不仁我不義。”笑容曖昧,語氣惡毒。 阮景唯心底一麻,看著對方的眼神已經帶著微微厭惡。 “聽說你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了吧?你也不想自己給自己抹黑吧,顧家也不是吃素的,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拆散我的家庭,我就算是拼盡全力也不會讓你好過。”氣場這種東西真的是可以培養出來的,跟著顧少城待了這么久,自然而然的便學會了幾分。 梁浩南臉上涌起類似哀傷的情緒,事已至此,還能如此?奈何故人嫁作他人婦。 心如死灰,可以如此形容吧,在得知她已然結婚的那刻,心底第一個念頭便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呢?阮景唯怎么會嫁給別人呢?而更生不如死的大概便是此刻,她的一言一行無不表明著一個事實,她的心底早已沒有了他的位置,這么長久的糾結,難過,心碎,終于下定決心回來,原來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要他如何甘心? “你愛他嗎?”梁浩南咬牙,語氣悲戚的問道。 阮景唯一愣,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隨即點頭,“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