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舒笙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院子,又低頭想了想,輕輕點頭,躊躇道:“應該……可以吧……。” 尹行點了點頭,試探性的摟過舒笙的腰,舒笙瞬間全身緊繃,緊張的不像話,尹行可以趕緊到舒笙連呼吸都開始紊亂,這是他在害怕的前兆。 “別緊張,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嗯?”尹行試著安慰他。 舒笙深吸了兩口氣,定了定心神,低著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然后,他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尹行小心的摟著舒笙從墻角處借力,一個縱身翻過來圍墻,兩人落到地面上,腳剛一沾地,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就劈頭朝著舒笙砸了下來。 尹行臉色一寒,把舒笙往身后一拽,一手接了棍子手上一用力,就聽咔嚓一聲,棍子應聲而斷。 拿棍子的那人傻了傻,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磕著頭叫道:“大爺,大爺我錯了我該死,我不識抬舉,大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要什么你盡管拿,只求留我一條賤命吧!” 尹行繃著臉一腳踩在那人肩上讓他別亂動,問道:“別亂叫,誰要殺你了?” “唉?”男子一聽,仰頭看他二人,驚道:“你們不是山匪啊?” “自然不是。” 男子這才看清,站在他面前踩著他的是個很精壯的男子,個兒高大卻沒有一點蠻橫的感覺,他的身后還站著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正瞅著他。 尹行放開了他,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的土,松了一口氣一樣:“原來不是山匪,嚇死我了,你們是什么人啊?翻我家墻要干什么?” “路人,路過的,你們這兒怎么這么奇怪?都沒人點燈的?” 男子一聽臉色微變,招手叫二人:“路人啊?進屋說吧。” 男子打開門快速的幫他們把馬和馬車牽進來,又迅速的鎖好門,幾人進了屋,一直到了里屋,才見里屋里窗戶是用木板遮起來的,屋里點著一盞不算亮的油燈,有個女子正坐在油燈底下縫衣服。 “阿蘭,去倒水來。”男子道。 那女子抬起頭,看見尹行和舒笙,低聲驚呼了一聲,拽男子:“當家的,不是說山匪下山來了嗎?怎么帶了兩個陌生人回來啊。” 男子擺手道:“他兩路過不清楚情況,放他們在外面太危險,救人一命嘛,好事,你去倒水來。” 尹行和舒笙都拱手道謝,男子看起來是個老實人,年齡也不大,三十歲上下,爽朗的笑著擺手道:“不用謝,救人是好事兒。” “你剛剛說山匪是怎么回事兒?”尹行問。 男子立刻又緊張了起來,低聲道:“二位是不知道,這風山上住著一幫子山匪,兇殘的很,經常下山來搶東西,還殺人呢,鎮子上的人都怕了他們了,晚上沒人敢出門,就是白天也不輕易出門,就怕一個不小心喪命。” 舒笙皺眉,問:“這塊地方是數月縣管吧?怎么鬧得這么厲害,縣令都不理嗎?” “哪個敢去報信哦!”男子苦笑:“這鎮子進出出口都有人把守,沒人出的去,要不,我們早跑了。” 尹行托著下巴沒說話,舒笙也皺著眉無奈。 男子笑笑,擺手道:“我讓阿蘭給你兩收拾屋子,你們先休息一晚上,今兒晚上看起來是不會來山匪的,沒事兒。” 過了會兒,男子領他們到房間就出去了,尹行卻搖頭道:“看來今晚不會安生了。” 舒笙也贊同,男子說進出都有人守的話,他兩進鎮子必定已經被山匪知道了,今晚不動才是怪事。 尹行想了想,對舒笙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守會兒,總不能讓人家為了我們而遭災,那才是罪孽。” 舒笙點頭,爬上床裹好被子縮在床角處,圓乎乎一團,像個粽子似的,眨眼看著尹行,那意思是——我準備好了! ☆、第7章 夢境(小修可不重看) 尹行說的沒錯,他在屋頂上坐了不大會兒,連同他們住的這家主家都睡了之后,不遠處的鎮子口突然開始閃出火星子來。 那是一群人拿著火把從鎮子口進來了。 尹行托著下巴瞇眼數了數,大概六七個,見那光亮一直往這邊移動,尹行站起來,卷了卷衣袖,然后,像一只黑色的大鳥一樣,悄無聲息的沖著那些火光掠了出去。 …… 舒笙裹著被子蜷在床角處,小心翼翼的聽著屋外的動靜。 說實話,他有些緊張,這緊張的來源還有一個——尹行不在身邊,安全感劇降…… 舒笙仰頭瞅了瞅屋頂,小聲的叫:“尹行,你在嗎?” 沒人應聲。 舒笙皺著眉又叫了兩聲,依舊沒人應。 舒笙把被子的邊角都扯進來壓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只留一個腦袋在被子外面,癟嘴想著,或許他睡著了?要不然就是自己聲音太小,沒聽見? 想罷,又搖頭。 不可能,尹行功夫很好,耳力也好,而且責任心很強,他說要出去盯著免得出事,就應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這么一想,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發現了那群山匪,然后追出去了。 但愿,不會有事。 舒笙裹著被子又往墻角縮了縮,緊緊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似乎過了很久,門外突然一陣sao動,主家的那個男人在外面死命的拍門:“先生,先生快出來,山匪來了,出事了!快出來!” 然后有女人的尖叫聲:“啊呀!死人了!當家的!投宿那個男的被殺了!” ……尹行! 舒笙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臉色蒼白的掀開被子穿上鞋子,沖到門口將門打開,推開正在拍門的男子跑出去,就看見院門口的地上躺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身黑衣,面容俊朗,但是在胸口處斜插著一把大刀,此刻面色灰白的倒在地上,周圍一灘血跡。 “尹行!” 舒笙提著衣服下擺跑過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人。 怎么可能!他明明功夫很好,怎么會就這么死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舒笙跪在他身邊推了推他:“尹行……。” 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主動去碰觸別人,此刻他沒有任何的不適,心里只有難過。 然后,舒笙的耳邊響起一陣喧嘩來。 …… 舒笙被吵醒,睜開眼愣怔了好一會兒,低頭,裹在身上的被子還在,再看房門,關的好好的。 呆了許久,舒笙才意識到,剛剛是夢? 尹行沒死? 舒笙很納悶,為什么會夢到尹行?舒笙黑著臉,不想承認他昨晚確實擔心了一整晚。 也難怪也有所夢了。 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不知道什么下起了雨,舒笙聽見外面的喧嘩聲越來越大,他聽見主家出去開門的聲音。 舒笙心里一緊,剛才夢里的時候也是這樣,外面很吵,然后,尹行就躺在了院子里。 一把掀開被子穿上鞋子,舒笙拉開門跑出去,院門是大開著的,主家和他媳婦兩人都站在外面,一臉的震驚的望著遠處。 舒笙也趕緊跟著跑出去,抬頭,見遠處一座山的半山腰上,滾滾的濃煙裊裊升上天空。 “哎呀!先生出來了?怎么也不打把傘?”主家的媳婦趕緊進屋給舒笙拿了把傘出來給他撐開遞到手上。 “那是什么山?”舒笙四處看了看,沒見尹行。 主家男人道:“那是風山,那一塊是山匪的山寨,不知道怎么的就起火了啊!” 此刻街道上滿是百姓,大家都遠遠的看著那一股子濃煙,鎮子口上的喧嘩聲漸漸的加大,舒笙跑前了幾步,他看見有一群人正在路邊,挨家挨戶的發著什么東西,他們身后有個背著手慢悠悠晃蕩過來的男人,高大健碩,正一晃一晃的往這邊走,時不時的踹前面的人一腳。 正是尹行。 尹行抬頭看見了舒笙,便向他招手:“書呆,給他們寫個罪狀書來。” 舒笙愣了愣,點頭,主家男人熱情的跟上去:“我來給先生準備紙筆!” 舒笙又回頭看了尹行一眼,見他真的沒事,沒有像夢里一樣受傷,便松了一口氣。 主家男人一邊磨墨一邊對尹行贊不絕口:“兩位真的好人啊,那位大俠好身手,幫我們西河鎮收拾了這些囂張的山匪,簡直是替我們除了一大害啊!” 舒笙笑了笑,按照男人的描述給那些山匪寫罪狀書。 尹行當然沒被山匪消滅,倒是他端了山匪的寨子是真的。 他用半個晚上的時間狠狠的虐了那群山匪一頓,然后押著他們來鎮上給鎮上的百姓們道歉,順便把財物都分發下來,等舒笙寫好罪狀書,他會讓他們自己去縣衙認罪。 舒笙寫好罪狀書的時候,尹行正好一個接一個的將那群人都踹進了院子,然后反手將門關上。 主家夫婦二人看了眼院子里橫七豎八哼哼唧唧的山匪,轉身都躲到了屋子里,舒笙把書信折好放進信封,然后遞給尹行,尹行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跡,輕輕挑挑眉——這書呆,一手好字啊! 他蹲下把罪狀書伸到山匪老大面前,似笑非笑的道:“拿著這東西自己去衙門認罪,嗯?” “是是!大爺,我們這就去!這就去!”山匪頭頭帶著一群人磕頭,然后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舒笙皺眉:“不怕他們跑?” “不會,我已經往月縣的縣衙發了信,應該已經有人在鎮子外面等他們了。” “……。”舒笙歪腦袋看他,突然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可以調動地方官吏?舒笙可不相信是那些縣官自發來抓山匪的。 尹行摸腦袋,好半天才開口,還是那句:“好人。” 舒笙盯著他看,然后微微仰頭,張嘴:“阿嚏!” “你淋雨了?還感冒了?”尹行一把拽著舒笙的衣袖就往屋里走,邊讓主家給準備點熱水和干衣服過來。 然后舒笙發現,在還沒弄清楚尹行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時候,自己真的悲催的感冒了。 不光感冒了,還發燒了。 舒笙在床上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手上捏著塊帕子擦鼻涕,心里卻不滿——都怪那個該死的夢! ☆、第8章 螃蟹(小修可不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