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書卿驕縱,私生活混亂,傾慕與他的女子多如江海之魚蝦,但他永遠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傷了不少女子的心,這其中被他傷的最深的便是一個名喚玉蘭的小仙婢。 而這個仙女并不是一般人,她的真正身份便是原先的鳳族之王風青硯。 彼時,在三界之戰(zhàn)中,她為了將半死不活的他從戰(zhàn)場上拉回來,不惜獻出了自己的元神,而后為了能一直跟在他身邊,便與路過的仙家做了交易,用自己的聲音換取能永遠待在他身邊的資格,成為了他身邊一個默默無聞的掌燈婢女。 夜夜笙歌,她為他鋪床暖被,眼睜睜的看著他每日帶不同的女仙回府。完事后,還要替他更換床褥,伺候沐浴更衣,直到他歇息后,才能熄燈就寢。她就睡在他的外間,聽著他的呼吸,卻幾乎徹夜無眠。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三年,她的身體每況愈下,三年后,幾乎已經(jīng)形如枯槁,這樣的模樣,自然是不被允許繼續(xù)留在戰(zhàn)神府,她被趕了出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原本已經(jīng)沒落的鳳族,一直靠依附羽族而生的鳳族,竟然出了天君昊月。從此,鳳族便從羽族分離出來,自成一脈。 昊月登極后,整頓吏治,肅清官風,這頭一個落馬的便是驕奢yin逸且不知收斂的戰(zhàn)神,書卿。 書卿被作為典型懲治,被罰上碎神臺受八十一道天雷劫。天雷在他身上劈了四十道,他便整個人近乎迷離。只要再受一道,他必神魂永離,再無生之可能。 眾人求情,天君想了想,便對眾仙道:“若有人愿代他受刑,我便網(wǎng)開一面,饒他一死。” 眾人求情歸求情,但卻沒有人愿意代他受罰,就連平日里他最寵愛的那些姬妾也都避之不及,唯恐牽連到自己。 就在書卿絕望之際,他的掌燈婢女玉蘭卻以上古神女之姿再次出現(xiàn)了。她邁著碎步朝他走來,身上朱玉環(huán)配,娉婷叮當,皆是旁人不可企及的富貴榮華。就連天君見了她,也恭恭敬敬,低頭喚了她一聲:“姑姑。” 書卿這才知曉,日夜陪伴自己的啞女玉蘭便是顯赫一時的神女青硯。 青硯離開戰(zhàn)神府后,便回了鳳巢。鳳巢養(yǎng)人,她很快就恢復了榮光,就算修行已經(jīng)不在,但是通過再次苦修必能再次恢復從前的力量。 青硯走到邢臺邊,跪坐在書卿身前,未著一語,但那份悠然從容的王者之氣卻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仿佛她上的不是斷頭臺,而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次朝會。 天雷一道又一道落在她身上,她哪怕再疼也不吭一聲,面上始終帶著那份笑意。 書卿不明白,她既已經(jīng)傷透了心,又為什么還要回來為自己檔天雷?她待在鳳巢不好嗎?來這里求死又是為了什么?書卿想不透,可青硯的面容卻已緊緊印在他心頭。 身形單薄的青硯為他擋了四十一道雷劫,最終rou身不保,靈魂下了地府,入凡輪回重修。此事曾在離恨天轟動一時,書卿一度神志不清,直到他被天君單獨召見,此事最終才得以告一段落。 天君問他:“你可知她為何這般維護你?” 書卿搖頭,“望陛下明言。” 于是昊月耐著性子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故事的內(nèi)容便是青硯兒時曾落在虛妄山的泉水中,虛妄山本就是鳳族的克星,落在里頭必死無疑。但路過的羽族少年救了她一命,而這個少年就是書卿。 書卿這才想起,那時他在山間救了一只落水的黃色小鳥,小鳥問他想要什么作為報酬,他便對她道:“若想報答我,來日便嫁與我。” “好。” 同樣的一句話,對他來說是戲言,對她卻是君無戲言。這個諾言一直持續(xù)百年,青硯真的就這樣待在他身邊。可惜她來了,他卻早已不記得她了。 書卿當晚便跳了誅仙臺,追隨青硯而去。 “所以望卿就是書卿,云嵐就是玉蘭,也就是鳳王青硯?” 玉梨子長長的嘆了口氣,“是。” “這事確實不好辦,”木子想了想,又道:“靈魂一旦離體,便能記起前世今生。他們二人如今是什么想法,怕不是那么簡單。” “誰說不是呢,”玉梨子愁眉緊鎖,“經(jīng)歷這么一番,青硯對書卿應當已經(jīng)徹底死心,鬼族和凡間皆尋不到青硯,那她只有可能回了鳳巢。而書卿那邊,只怕也隨著她去了,想要他們回來怕不是那般容易。” “他二人來頭不小,本就不是我們能管顧之事,我看這事你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木子打了個哈欠,才發(fā)覺自己已然困倦之極,昨夜一宿沒睡,再加上精神高度緊張,不疲才怪了,“還有事沒,沒事我先回去睡覺了。” “他們怎么辦?”玉梨子哭喪著臉,指著床上的兩具尸體。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埋了呀,”木子翻了個白眼,又道:“你我的身份都經(jīng)不起細查,這事牽扯太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玉梨子坐在門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不曾說話。 木子見他這幅模樣也不知如何安慰,便拍了拍他的肩,“我先走了,你考慮考慮我的話。”說完,她便走出門,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木子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早在外走動了,清晨布滿霞光的山間,霧氣在周身繚繞,倒是一番不俗的意境。 迷霧的盡頭便是木子的私宅,此時,兩盞大紅燈籠下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由于離得太遠所以看的并不清楚。木子小心的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靠在墻上的那人,正是千尋。 千尋面上愁云百結(jié),看上去心事重重。 木子強忍住心中的笑意走近她,洋裝關心道:“千尋,你怎么在這里?等我?” 千尋聞言抬頭,面上神色掙扎,似乎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她掙扎了許久,最后只道了句:“四師兄,我來給你送早飯。”說著,提起手中的食盒遞給木子。 “謝謝。”木子接過食盒的同時又趁她不注意,在她面上親了一口。夜千尋一愣,呆呆的站在那里,眼中的疑惑卻更加深厚了。 木子走進門,見她還站在門口發(fā)呆,于是笑問道:“怎么了?不進來坐坐?” “啊,好。”千尋回之一笑,跟著木子走進門。木子帶著她一起去了膳廳,千尋便很自覺的將食盒中的糕點擺了一桌子,最后還不忘沏了一壺熱茶。 “唔,你的手藝愈發(fā)精進了。”木子就著一口粥吃了半個梅花糕,那模樣簡直是狼吞虎咽。而千尋則難得露出笑意,一臉和煦的看著她。 “真好吃,”木子吃得很滿足,站起身,對她道:“你做的太多了,我吃不完。這些我沒動過,一會兒幫我給晏伯和木笙送去。” “好。” “你還有事嗎?” 千尋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 “沒事我就先去睡了。”木子對她笑了笑,不給她繼續(xù)說話的機會,朝房內(nèi)走去。這時千尋卻拉住了木子的衣袖,一本正經(jīng)道:“等等。” 木子看著她,一臉微笑:“怎么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