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你想賭什么?” 木子婉轉一笑,“如果我輸了就在此陪你下一輩子棋。如果你輸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如何?” “哼,有意思,”元木單手托腮,饒有所思,“就按你說的辦?!?/br> 月上柳梢,星辰爬滿夜空,銀河下的落英宮舒朗風清,這里沒有四季之別,永遠停留在初夏。稀稀拉拉的螢火蟲隨著黑夜起舞,翩然落在木子身邊。 “真漂亮?!蹦咀涌粗苌淼木爸麓舸舫錾?。她由衷覺得這樣安逸的環境委實讓人流連忘返,能在這里生活一輩子,倒真是天賜的恩德。若不是木笙還在外頭,若不是自己身負血海之仇……想起楚昭還在外面逍遙自在,她便怒從心頭起,她才不相信什么世人欺我謗我且由他看他,她信奉有仇必報,錙銖必較。從她這里拿走的,必要十倍還回來。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元木一臉憤怒,十分不滿。 木子回過神,打了個哈欠,“抱歉,你實在想得太久了,天馬上要亮了?!?/br> “我……”元木雙拳緊握,輕言囈語。 木子嘆了口氣,“認輸吧。”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元木‘嚯’地站起身,跳下椅子,雖然他嘴上不承認,可身體卻出賣了他。汗流浹背下,雙肩正止不住地顫抖。 “難道你想抵賴?” 元木驀地回頭,“我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那你就兌現諾言,跟我簽訂主仆契約。” “好啊,”元木咧嘴一笑,“就算你贏了,也得陪我下一輩子棋。反正,你也出不去。” “那可不一定,至少以后我就是你師傅了。你簽不簽?” 元木泄氣,“簽。” “那好,我先給你蓋個戳。”木子悄然一笑,咬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溢出滴在元木的額心之上,瞬間便浸了下去。一條紅絲線從元木的額心透出,系在木子的手腕,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提燈童子了。給你改個名字,就叫玉梨子吧。” 元木瞪大了眼睛:“什么郁離子?這里沒有郁離子!” “我的意思是玉石的玉,梨子的梨,可以吃的那種?!?/br> 第一章 大隱隱于墓(5) 玉梨子聽完,立刻垮下臉,“我才不要叫梨子?!?/br> “少廢話,這里我說了算?!蹦咀佣ㄉ瘢死滞蟮慕z線,紅芒燃燒,一閃即逝的沒入了玉梨子的眉心。 玉梨子跳腳,抱頭亂竄,疼得嗷嗷直叫:“你太野蠻了!欺負弱小孩童會遭天譴的!” “本大爺在天譴里長大的,讓雷劈中我一個試試?”木子一把將他拎起,提到眼前惡語相向:“快把這扇破門打開!” “只有郁離子能打開,我打不開。” “你不就是郁離子?” 玉梨子耷拉著耳朵,小聲叨叨:“我是能吃的梨子……” “你說什么!”木子實在無心同他廢話,直接左右開弓,只聽‘啪啪’兩聲,巴掌霎時在他臉上開出了花,“不要以為我會對小孩子心軟。何況,你的年紀抵我一百個有余?!?/br> 玉梨子噙著眼淚,吧嗒吧嗒地看著木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開不開?” “……開?!?/br> “聽話才是好孩子。”木子一改怒容,溫柔的將梨子放在地上,起身前還拍了拍他的臉蛋兒。玉梨子十分不甘的推開了門,本有千斤的鐵門在他手中如若無物,輕輕一推就開了。門里的世界與門外并無不同,依舊粉雕玉砌,令人賞心悅目。只可惜,宮內空無一人,有一分死寂的悲涼。 木子打量著四周,并未發現之前著紫衣的男子,不禁有些失望。 “那個紫衣人呢?” “不知道。”玉梨子撇撇嘴。 木子高抬右手,瞇起眼睛,“不知道?” “不要打臉!他、他在后殿。” “乖。帶路?!蹦咀幼兡樦欤钣窭孀邮只炭?,顫悠悠地走在前面,“你何時知道我是郁離子的?” “種種跡象都很可疑,非要具體確定的話,那便是聽你說起帝宴時,你的神情。” 玉梨子一愣,“我的神情怎么了?” “那是一種,一種深深地……愛護?就像老鷹庇佑小雞,大抵如此。” “那是自然,我的師弟我必當守護?!庇窭孀硬粺o驕傲的抬起下巴。 木子撓了撓太陽xue,思索了片刻,道:“有件事為師不知當講不當講?!?/br> 梨子一拂袖,“但說無妨。” “帝宴好像不需要你守護?!?/br> “哼?!庇窭孀永浜吡艘宦暎桓薄疇柕确踩恕朗裁吹哪涌戳四咀右谎?。 “你不相信?你大可出去看看,帝宴所造的三十三重天與你的落英宮相比,究竟有何不同?!?/br> “荒唐!我師弟已死,哪里來的什么三十三重天上天,休要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