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說話間,直視林老太爺?shù)碾p眸明顯余光向一側瞥了下,似在提醒什么。 聽到那瓶子,林老太爺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復雜的難看起來,卻如是未見軒轅修的提醒一般直接道:“勞煩世子爺將瓶子取來一看。” 軒轅修點點頭,轉首看向剛剛余光瞥的那方站的人。 這人姓方,是皇帝派了美其名曰協(xié)助軒轅修處理林家事宜的,表面上是軒轅修的助手,但其實是皇帝留在這事上的明眼,若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立馬報向皇帝那邊…… 此時姓方的接收到軒轅修的眼神示意,便微微頷首抬手拍了兩拍,而后便見外邊有人捧著一只木盒走了進來,他與其一同直走到林老太爺跟前,才將那盒子接過擺了林老太爺旁邊的幾上,親手打開盒蓋將瓶子取了出來:“請林老太爺仔細辨認。” 林老太爺點頭接過,當真仔仔細細辨認一番后才道:“這瓶子確實是當初我送了平郡王妃當嫁妝中的眾多古玩中的一只。” 姓方的立馬問:“可是有藏寶圖那只?” “如果確實有藏寶圖的話,應該就是這只。” 林老太爺嘆氣:“不過之前我也與恭親王世子便說過了,我并不知道這瓶子有什么藏寶圖,而這瓶子也是我年輕時一友人因生意上銀錢周轉不靈,以此瓶做抵押換了我五千兩白銀去周轉,原本是說好一年之內(nèi)贖回去的,卻不想抵押了瓶子給我半年后他便沉船遇難了,我念在與他相識多年,便將瓶子送回他家中,不想他母親因他遇難傷心過度也一病而去,他妻兒說無力將瓶子贖回,也不愿欠我太多,死活不愿收回瓶子,實在無奈之下,我才給了一筆銀錢安撫他的妻兒,把瓶子留了下來……” 姓方的面無表情道:“林老太爺當真不知瓶中有藏寶圖林家三位爺又從何得知?林老太爺又為何將瓶子送與平郡王妃?林家三位爺又何必冒著這么大的險從平郡王妃那里將瓶子偷回來惹來如今這禍事?林老太爺,您該是知道,此事牽扯前朝,皇上也十分重視,您不實話實說的話我們會很難辦。” 林老太爺面色一沉,道:“大人何時見我不是實話實說了?大人實在不信,大可派人去尋我那友人的妻兒問問便知,也當然,時隔幾十年,我如今也當真不知道那友人的妻兒在哪里,是否尚在人間,其子孫又是否知道這事能不能作證!” 姓方的一聽也沉下了臉,張嘴就想再說什么,軒轅修便道:“按照林老太爺給的線索,我已經(jīng)派了人去找,也確實有老人證實那里原本有一戶那樣的人家,甚至宅子都還在,只可惜早在四十年那人的妻子便帶著兒子改嫁搬走了,去了哪里沒人知道,也四十年來并未有人回過那宅子,如今那宅子已經(jīng)成了廢宅……” “只怕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姓方的沉聲道。 林老太爺頓時怒起:“方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姓方的冷哼一聲,道:“什么意思?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林老太爺氣得站起卻是才一半就又跌坐了回去,面如豬肝渾身發(fā)抖的瞪著那姓方的,說不出話來。 姓方的冷笑一聲,正要再說什么,卻就被旁邊一直沒出聲存在感低下的軒轅璟猛的抬腳踹翻在地: “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林老太爺是什么人嗎?哪個給了你這樣的狗膽這般跟林老太爺說話?我父皇分明是讓你來協(xié)助二堂兄為林家找人查兇,以免我三堂兄在西北分心正事,結果呢?林家丟的那幾個活人好不容易找著個還是沒氣兒的,其他的也不好好繼續(xù)去找,竟揣著個瓶子上門來咄咄逼問,還字面上的意思,字面上個鬼意思,本皇子看你是活膩了拿著雞毛當令箭,為了自己省事硬生生在逼供!” “九皇子,把瓶子帶來讓林老太爺辨認是皇上的意……” 軒轅璟惡名不是一兩天,那姓方的哪里敢惹他,被一腳踹翻委屈也只能自認倒霉,狼狽爬起解釋沒完,就被軒轅璟狂噴的唾沫星子噴了滿臉:“你也知道說我父皇是讓你帶瓶子來讓林老太爺辨認啊?所以林老太爺剛剛難道沒有仔細辨認?鬧了半天,到底是你聾了還是本皇子耳背聽錯了?” 姓方的欲哭無淚,心知跟軒轅璟說道理是說不過的,只好轉首看向軒轅修求救。 軒轅修也給面子,順勢便看向軒轅璟道:“九皇子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說!說到底都是這瓶子惹出來的禍,還寶貝它作甚,砸了干脆!”軒轅璟大喝一聲,就忽地沖去抱起那只瓶子狠狠往地上摔去。 事情發(fā)展得太快太忽然,就近在他身邊的那姓方的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那瓶子已經(jīng)砸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一地渣…… 頓時,姓方的傻眼了,軒轅修傻眼了,林老太爺也傻眼了,紛紛怔怔的看著那一地渣半天說不出話來,而這時,軒轅璟則又高聲大叫起來:“不是說有藏寶圖嗎?藏寶圖呢?在哪?” 高叫的同時,還氣勢洶洶大步走向那堆渣,噼里啪啦又是一陣好像在找藏寶圖辦的亂踩亂踢,搞得本來就碎得夠散的一地渣更碎更散了,全部收集回來重拼都無望。 軒轅修總算回過神來,幾不可見的微微挑了下眉。 林老太爺也反應過來,暗暗的看了還在發(fā)飆的軒轅璟一眼。 姓方的也清醒了過來,卻是恨不得立馬再暈過去…… 他完了,回頭怎么跟皇上交差? —— 不多久,一堆碎渣出現(xiàn)在皇帝面前。 皇帝聽著回稟,面色難看至極,特別是最后一句更是暴跳如雷:“什么叫原本藏在瓶子里的藏寶圖不見了?明明朕交給你們的時候還在的,怎么才出個宮就不見了?” 眾人幾乎跪貼到地上去,琴瑟發(fā)抖無人敢應話。他們也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就應該還在瓶子里的藏寶圖怎么就說不見便不見了,到底怎么不見的他們真的不知道,簡直見鬼了一樣…… 而此時,他們不知道的那只“鬼”,一身黑袍長發(fā)隨意的散在肩背,正將那張頗有年代的藏寶圖扔進火堆里,面無表情的看著它燒成灰燼。 當然,這只“鬼”不是鬼,而是秦溯。 武功超群蠱毒之術更可稱得上獨步天下的他,要深入皇宮越過無數(shù)影衛(wèi)刺殺皇帝確實無法成功,但要潛進那只護送瓶子的隊伍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破壞瓶子而拿走藏寶圖,卻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藏寶圖剛剛燒成灰燼,廣燁便到了,也不疑問空中還彌漫未散的怪味是什么,更不去看那堆火一眼,直接道;“薛總提督找百里大人。” 太后當初給百里明鏡欽點的四名侍衛(wèi)當中,敖志明確實易容術了得,但可惜縮骨之術卻遠遠不如秦溯來得精湛,也支撐不了那么長時間,所以,百里明鏡這個身份終究是要秦溯去維持,敖志明只能替他在特殊時候爭取一點時間…… 秦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不多久便以“百里明鏡”的模樣出現(xiàn)在了神機營里去見薛丁。 傍晚時分,宮中一隊人馬到靖賢王府尋軒轅璟,言是皇上命令帶九皇子軒轅璟回宮。 軒轅凌自是知道原因,卻裝不知的道:“九皇弟早上出去后便沒回來,你們在這里等等吧,往常這個時間他該是回來了的。” 宮中來人點頭,卻等到入夜也不見軒轅璟回來,只好去了個人回宮稟報,其他人繼續(xù)留在靖賢王府等。 皇帝聞訊大怒:“知道藏起來,看來他是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給朕找!哪怕是整個京城反過來也給朕把那孽子找出來!” 與此同時,有幾個黑影鬼鬼祟祟爬進恭親王府,往無人居住的聚寶苑去…… ☆、大結局結(上 傳說有前朝皇家藏寶圖的瓶子碎成了渣,卻沒有找到本該藏在瓶子里的藏寶圖…… 消息很快傳開,頓時興起兩種說法—— 一,瓶子里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藏寶圖,要不然林老太爺何必白手起家辛辛苦苦打家業(yè)?更舍不得將其送給當時還不是平郡王妃的外孫女當嫁妝,再寵愛也不至于如此!而林家?guī)孜粻斨詴[出那么大事情來,指不定是中了某些人籌謀已久的毒計,畢竟林老太爺白手起家打下林家這大片江山成為首富,不可能幾十年如一日半個人都沒得罪過…… 二,瓶子里真有前朝藏寶圖的話,肯定是被人事先拿走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九五那位,畢竟瓶子隨林家大爺失蹤已久,后來林家大爺死于非命兇手都找不到而瓶子卻出現(xiàn)了,還是從宮里出來的!至于九五那位為何拿走了藏寶圖還要將瓶子送回林家的演這么一出,就更不是那么難理解的事…… 誰讓林家富可敵國!誰讓林老太爺有個寶貝外孫女當上了平郡王妃!誰讓平郡王妃是平郡王的掌中寶!誰讓平郡王戰(zhàn)功赫赫背還有恭親王!誰讓平郡王身上流了一半秦家血脈而秦家是那位心頭最大的一根刺! 反正不管怎么說,傳說藏有前朝皇家藏寶圖的瓶子已經(jīng)碎成渣了,渣里沒有找到藏寶圖,沒有藏寶圖如何尋所謂的寶藏地?到不了寶藏地就尋不到任何東西,就無法再揪著林家不放,于是這件事,林家至少明面上是脫離出來了,而摔瓶子的九皇子軒轅璟…… 自那一日后便失蹤了! “他出不去京城更飛不上天。”太子軒轅擎天淡淡道:“盯緊蘇淵那兩個庶子,只要九皇弟還在京城里就總會跟那兩個孩子聯(lián)系。” “是。” 這時,宮里來了人,低聲在軒轅擎天耳邊稟了句:“娘娘已經(jīng)找到與容嬤嬤一期的那個宮里的老人了……” 軒轅擎天挑眉,雖不語,卻是明顯讓那人繼續(xù)說下去。 那人也不羅嗦,繼續(xù)道:“據(jù)說她剛出宮那幾年倒是過得很是不錯,還嫁了人生了幾個孩子,不過男人死后日子就不行了,這些年更是落魄得不成樣,找到她的時候那兩眼亮得跟什么似的,稍微給了些銀子就直接說她確實知道一個驚天秘密,只是這秘密死活要見了夠身份的人才肯說出來……娘娘說最近宮中不方便進人,就想著送來您這兒,您看您要不要見見這人?” 軒轅擎天勾唇:“不管真假,多個人也不過多張嘴,本宮倒要看看她能說出來什么來。” 那人應諾:“那奴才便讓人將她往您這兒送,約莫就這兩天便能到。” 軒轅擎天點頭。 —— 暈頭轉向忙到十一月半,軒轅徹總算著了次家。 “明天又要出門。”軒轅徹歪在暖炕上有氣無力道。 平時他是無病呻吟,這次卻是真的累壞了,而蘇靜卉又素來是比較“沒良心”那類,所以他才這般肆無忌憚的嚎叫求安慰求虎摸。 蘇靜卉哪能不知道,莞爾之余從香兒手中接過剛從廚房取來的燉品,催促他喝:“知道你今天回來,一早就讓燉上了,趁熱喝了再睡吧。” “喂我。”軒轅徹爬起趴在炕幾上就不動了,沒骨頭一般。 蘇靜卉知道跟他扛這些沒用,而這段時間他也確實辛苦了,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大圈,就順了他的心意,一湯匙一湯匙的吹到適口才喂他。 軒轅徹倒也沒有得寸進尺的要她用嘴喂,但也實在不找點事就渾身難受,所以吃得故意嘖嘖作響,引得一旁玩自己的兩小寶抬眸看來,就得意的哼哼:“看什么看?妒忌羨慕恨也沒你們份,這是卉兒命了燉給我喝的,一個人的!” 為了強調(diào)后邊那句,還特別用了力。 “好歹當?shù)娜恕?/br> 蘇靜卉哭笑不得,余光就看到兩小寶好像沒聽見也沒看到他那一臉得瑟的嘴臉般,低頭又兀自玩自己的了,不禁好笑的再看向軒轅徹,果真看到他薄唇直抽,相當無語又郁悶的模樣。 “明明是小屁孩卻沒點小屁孩的模樣,一點都不可愛!”軒轅徹哼道,跟著就想到了什么趕緊跟蘇靜卉解釋:“我是說他們,可不包括你,你什么時候怎么樣看都很可愛。” “行了,快喝湯吧,都涼了。”蘇靜卉沒好氣道。 軒轅徹哪肯,兩眼灼灼擠出滿臉真誠的定定看著她,非要她正面回答不可:“卉兒,我是說真的,不信你看著我的眼睛。” 蘇靜卉心想這個人怎么玩幾年都不膩,嘴上還是敷衍的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最可愛了,都快可愛死了行了吧?趕緊喝湯!” “你太敷衍了!”軒轅徹抿緊唇不肯合作的喝那口已經(jīng)送到嘴邊的湯。 蘇靜卉無語一陣,干脆轉身向兩小寶,笑瞇瞇道:“天翔天翊,來張嘴,啊~” “喂喂……”軒轅徹嘴角直抽抽:“不是說了特地給我燉的嗎?為什么便宜他們?!而且他們那么小,這么大補的東西他們受得了嗎他們?” 蘇靜卉云淡風輕道:“你不喝我有什么辦法?倒了多浪費,現(xiàn)在風天雪地的好多路都被堵了,就是有銀子也難買到好東西,更何況現(xiàn)在還得喂著那么多張嘴,就我們那點銀子還真得摳著使才勉強。” “天塌下來還有我在呢,那些事哪用得著你cao心。”軒轅徹不可一世的說著,卻坐直了起來伸手去取蘇靜卉手里那盅燉品自己吃了起來。 他最近壓力有多大蘇靜卉哪能不清楚,自己卻幫不上多大的忙已經(jīng)有些不好受,再見他如此,不禁更甚,想了想道:“今兒不管有什么事都先擱著吧,什么也不想的好好休息一天。” 軒轅徹大口大口的三兩下就吃完了那盅補品,抹抹嘴便又歪回了炕上,閉著眼舒服的哼哼了聲“嗯”,卻沒一會兒又眼也不睜的喃喃:“讓人把兩個小的抱別屋去玩,他們在我睡不著。” 蘇靜卉還不及回答,又補充一句:“你得留下,你不在我也睡不著!這些日子你不在身邊我就沒睡過好覺,不信你看我的黑眼圈!” 他確實起了黑眼圈證明最近真的沒睡好沒錯,但此時膝蓋想也知道順了他意安排的話會變成什么樣,蘇靜卉無語的略微遲疑了下,還是答應了。畢竟有些運動,適當?shù)倪€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何況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 軒轅徹勾唇,咧嘴笑得賊兮兮的,也不讓蘇靜卉有機會后悔,扯了嗓門就沖外吆喝:“香兒水仙,進來把兩個小屁股抱走!” 蘇靜卉:“……” 許是真的麻木了,香兒和水仙聞聲進來都是滿臉鎮(zhèn)定自如,接過軒轅徹硬塞進懷來的兩小寶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倒是把素來淡定的蘇靜卉生生的窘了一把,兩頰粉粉說不出的可愛。 軒轅徹托腮看著她,耐著性子等門帶上便二話不說的撲了過去,好似餓了好幾個月的狼一般,琥珀色的桃花眼都泛起了綠光,一臉jian笑:“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這么俗套的臺詞虧他有模有樣的說得出口,蘇靜卉一陣無語之后,又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你還真是玩不膩了。” “人生苦短,誰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不玩白不玩。” 軒轅徹嘻嘻笑著將臉壓近,卻沒有繼續(xù)餓狼的一陣亂啃她,而是大手輕輕的順著她的額撫弄她微散的青絲,欣賞什么稀世珍寶一般專注的看著她,只是看著她,但那眼神很燙人,很燙很燙人…… 蘇靜卉反倒不適應他這樣而別扭的扭動了下身子,想找個比較能適應的角度,卻不過動來動去非依舊不適應,甚至更加不適應,臉頰都跟著發(fā)了燙:“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因為你好看!” 軒轅徹假裝沒發(fā)現(xiàn)她的別扭,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越看越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夠,所以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用力看。”說著,兩眼就當真又亮了幾分,好像真多用了幾分“力氣”一樣。 蘇靜卉卻是頓時明白他在逗自己玩,沒好氣的看著他,臉頰的燙意也為此消散開來,那股子別扭感也隨之不見。 “你也未免太不給面子了。”軒轅徹哭笑不得的輕掐了掐她臉頰:“實在該罰!”聲落的同時唇也貼上了她的,狠狠一碾便強行撬開,略顯粗暴的直接攻城略地,壓根不給她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