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蘇靜靈微愣,回頭看著琉璃。 琉璃猛然回神驚覺失言,趕緊拍了兩下嘴,蘇靜靈卻道:“別急著打嘴巴,倒是說說,我那位準(zhǔn)姐夫長得怎么個俊美不凡法,還能比鑫宇表哥還好看?” 蘇靜靈見過的男人不多,認(rèn)知里丞相府的長孫葉鑫宇最好看又夠優(yōu)秀,曾想過那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但可惜,他早兩年就娶親了…… 琉璃頓時恨死自己多嘴了,咬著唇低著頭不說話。 蘇靜靈挑眉:“那個人就真生得那么好看?讓你那些個好聽的都說不出?” 琉璃訕訕弱道:“那三公子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婿,二小姐您日后總是會見到的……”現(xiàn)在說謊蒙騙過去倒是簡單,可日后見到了今天的謊話豈不穿幫?還不得罵死她?畢竟之前二小姐不還怨夫人把這門親事給大小姐而不是她么? 蘇靜靈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白眼一翻:“事已至此,我還能跟那蹄子搶不成?她是蘇家的嫡女我不也是?憑什么我要那么作踐自己?” 說罷,昂首挺胸走了,卻也沒出幾步,就又禁不住好奇的道:“給我遞帖子,約陳小姐她們明兒到醉仙樓聚聚。” 琉璃一驚,忙道:“二小姐……” 蘇靜靈冷眼一橫:“我想跟閨蜜們在外聚聚不成嗎?” “……是……” ——偶是分界線—— 忠勇侯府九小姐覬覦蘇家大小姐未婚夫的事,自忠勇侯大壽之后,鋪天蓋地的傳遍了大街小巷,且各種小道消息四面天降層出不窮保持每日更新…… 不多久,便有了那日蘇大小姐在忠勇侯府并非不舒服,而是被下了毒藥幸好救治及時才死里逃生的版本,越說越傳越離譜,甚至有忠勇侯府攀過親王府三公子這門親但被拒的傳聞,忠勇侯府自是顏面掃地,而作為此事的重點人物九小姐劉瑞雪,被禁了足。 然,傳得雖離譜,可劉瑞雪喜歡軒轅徹并說過非他不嫁卻是真的,認(rèn)為好好的計劃卻沒成還落個臭名被禁足,劉瑞雪又豈能甘心? 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成,還是有“好心人”相助的…… “什么?人不見了?這么多人看著,怎么會不見了?她還能飛天遁地了不成!” 劉陳氏沉臉喝道:“都杵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找!若是她又跑出去給忠勇侯丟人,就給我仔細(xì)你們的皮!” 眾人一聽,慌忙散開翻找,自是個個恨透了劉瑞雪。 看著眾人散去找人,劉陳氏的臉還是好看不到哪去,沉聲又問身側(cè)的mama:“十八姨娘這會兒在哪?” “回夫人,那位自出事后便關(guān)了自己道是面壁懺悔,今兒也沒出過屋子。” 劉陳氏臉一黑,咬牙:“去找婆婆。” 就算只是個小妾,也到底是公公的女人,而且還是玉貴妃的娘家大哥謝大人送的,而玉貴妃是當(dāng)今二皇子的生母…… 高門大院最是不缺牽扯,可這些牽扯,往往讓人舉步艱難,否則,一步錯,萬丈深淵! ——偶是分界線—— 醉仙樓。 軒轅徹慣例般的歪在窗邊,只今兒不同的是,他身邊站了個人,正欠矮著身恭敬的在他耳邊低聲稟報著什么。 冷不丁的,軒轅徹忽然問:“若是放著不管,我的臉面名聲什么的會不會受損?” 那人面無表情的脧了他一眼,頷首道:“會說公子克妻。” “克妻?”軒轅徹斜著那人:“這扯得是不是有點遠(yuǎn)了?她還不是我的妻呢!” 那人面無表情又應(yīng):“還不是就克上了,可見公子煞氣深重。” 軒轅徹聽罷就一咧嘴,笑了:“說得有理,很好,那么……他們豈不是等同是在扇我的臉了?” “毫無疑問是的。” 軒轅徹點頭,笑得更深了,出聲卻字字陰寒徹骨:“去,給小爺狠狠扇回去!不扇掉他們滿嘴牙和血咽,別回來!” “是。” 那人應(yīng)罷,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軒轅徹依舊歪在窗邊,卻沒再睡覺,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窗欞,忽然站了起來,卻這時,樓下停了數(shù)輛馬車,不一會兒,大群婆子丫鬟簇?fù)碇鴰讉€面帶薄紗的小姐進(jìn)了醉仙樓。 聽說來人是蘇靜靈并張嘴就要雅間,掌柜的臉?biāo)查g就抽了,暗憤又是麻煩事,正糾結(jié)著該怎么告訴她樓里沒雅間空閑時,余光就見門外一陣金光閃…… 斜去,就見軒轅徹沖他一笑,唇動無聲了句便扭頭走了,顯然是今兒都不會再回來。 掌柜的頓時樂得勾了笑,余光收回定在蘇靜靈身上,滿臉諂媚:“二小姐今兒來得可真巧,恰好樓里最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九重天房這會兒空閑著,雖說這價格略微高了點兒,不過,可以給您個特別優(yōu)惠價。” 都知道醉仙樓的雅間得提前預(yù)定,那九重天間更是樓里最大最好的,尋常人不是想訂就訂得到,幾乎成太子皇子們的專用間…… 雖知是仗著蘇靜卉的臉才得的優(yōu)待,但蘇靜靈還是覺得在眾姐妹們跟前倍兒有臉,當(dāng)下就挺了挺腰桿:“好,就訂它了!” 為了不丟臉,她今兒可是揣著身家底兒出來的,荷包自是鼓鼓有底氣,又撿了個優(yōu)惠價,應(yīng)是萬無一失的,殊不知…… 有些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偶是分界線—— 蘇靜卉從珍繡坊出來,已過了午時。 “尋個地方吃飯吧。”蘇靜卉頓了頓,道:“這兒離醉仙樓遠(yuǎn)嗎?” 水仙掩嘴一笑,擠眉弄眼的應(yīng)道:“回大小姐,這兒離醉仙樓不算太遠(yuǎn),可也著實不近。” 蘇靜卉純當(dāng)沒看到?jīng)]聽出來,道:“那就去醉仙樓吧,那兒的糕點和藥膳都不錯,不知道小菜做得怎樣。” 說罷,就由著香兒攙扶上車,余光不經(jīng)意的掃了掃大汗淋漓的馬夫富貴,停了下來,問道:“這天……你也那么熱?” 馬夫富貴一驚,慌忙低著頭應(yīng)道:“回,回大小姐,奴才剛剛?cè)チ颂嗣┓浚x這兒有些遠(yuǎn),跑去跑回就出汗了。” 說著,慌亂的一陣抹汗。 隨行的粗使mama也給作證:“回大小姐,奴婢們可以作證,他剛剛確實跑著去了趟茅房。” 蘇靜卉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卻是讓香兒跟著上了馬車:“肩有些疼,上來給我揉揉吧。” 香兒應(yīng)諾著跟上了馬車,水仙也是個機(jī)靈的,頓時察覺不對勁的跟著繃緊了神經(jīng),不動聲色的脧了那馬夫富貴和那粗使婆子一眼。 那馬夫富貴以前也沒少給蘇靜卉趕車,雖不算專用,可也多是找他,也確是蘇府的人沒錯,可今兒卻不對勁,大小姐那一問之后就明顯的變了臉色,只是低著頭不仔細(xì)還真看不出來,身子也在發(fā)抖…… 至于那婆子,也是在玉嬌院里干粗使了多年的,平常做事嘮嗑也沒什么不對勁,今兒會跟出來也是左mama安排的,該是不會有問題才對…… 剩下那兩個小丫鬟,就更不用說了,就是有幺蛾子,也使不出來的……吧? 但不管如何,總是謹(jǐn)慎點的好,可有些事,不是你謹(jǐn)慎了就躲得過去的…… 察覺到馬車一轉(zhuǎn)入人少的街道就快了起來,水仙不禁脫口驚呼:“大小姐。” 可,她不喊還好,一喊那馬夫富貴便不顧街道上有行人,猛一抽馬兒就讓馬兒拖著車就跑得更加飛快,橫沖直撞的一溜煙便去了老遠(yuǎn)! “呀,救……” 一小丫鬟頓時嚇得尖聲就要大叫,卻被水仙手疾眼快一把圈住脖子捂住了嘴,沉聲:“拉車的馬兒只是一時受了驚嚇跑快了些,等會兒自會停下來,我們趕緊追上去就是,想瞎嚷嚷什么?” 說罷,冷眼橫了那粗使婆子和另一個小丫鬟一眼,寒聲警告道:“都是給人當(dāng)差養(yǎng)家糊口的,別被豬油糊了心干出什么蠢事來,回頭丟了差事累了家里那幾口人!” 那粗使婆子和另一個小丫鬟倒也是機(jī)靈的,趕緊應(yīng)道:“姑娘說得是,那咱們這就趕緊追上去?” 水仙看了看兩人,不覺有異方才點頭,又低頭看了看被她捂住嘴的小丫鬟:“還記得墨蘭嗎?要不要我告訴你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那小丫鬟一聽,頓時琴瑟。 水仙又道:“放心,你還不夠格有墨蘭那待遇,但我告訴你,但凡宮里的嬤嬤,個個都是一身讓人生不如死的好本事,而咱們院里的左mama就是宮里出來的……” 小丫鬟兩腿一軟就要跌坐地上去,卻被水仙拽著想摔也摔不了,就又聽到水仙道:“乖乖閉緊你的嘴跟上,回頭我保證給你在大小姐和左mama跟前求情。” 小丫鬟立馬點頭如搗蒜,她可不想為了二兩銀子賠上自己的小命。 見小丫鬟是暫時被唬住了,水仙才敢松開她,卻也不敢完全掉以輕心,拽在身側(cè)就拖著追向馬車去的方向,祈禱著蘇靜卉千萬別有事,不然…… ——偶是分界線—— 馬車沖進(jìn)一條死胡同,到頭才停了下來,且車還沒停穩(wěn)馬夫富貴就跳車跑了。 香兒被顛得七葷八素,反應(yīng)過來本能撲出去就想拉住富貴,卻慢了一步,而若不是車?yán)锏奶K靜卉拉了她一把,她就得直接撲摔地上去,并跟著,就聽到咚一聲悶響…… 那想逃離的富貴,竟被人打暈了! “大小姐!” 見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領(lǐng)著幾個大漢圍上來,香兒嚇得小臉變色,卻也一骨碌就爬起來的死死堵在車門口,妄想以那小身板給蘇靜卉做保護(hù)。 蘇靜卉勾了勾唇,繼而又化淡抿平了。 那些人,最后活下了幾個?活下的是誰?現(xiàn)在,在那個世界又過著怎么樣的生活?應(yīng)該……不會再折騰她的遺體了吧? 不管什么理由,她可一點也不愿意自己曾經(jīng)哪怕是殘損的身體被放進(jìn)冰庫放上研究床! 邊想著,邊等著那些人靠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想把她怎么樣,卻忽然發(fā)現(xiàn),竟沒了動靜…… 擰眉,蘇靜卉道:“香兒,怎么回事?” “啊?” 香兒慌亂回神,也察覺不對勁,顫抖著張望,愕然:“大小姐,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就不動了,還都閉著眼,喝~……” 驚抽氣了一聲,香兒顫著聲道:“大,大小姐,不知哪來了個婦人,往這邊來了。”說著,又死死堵住了馬車門,定定盯著那面無表情的婦人。 好在,婦人沒有對她怎么樣,更在馬車旁三步停了下來,欠身便來了一句:“五百兩的陽關(guān)道,蘇大小姐買不買?” 香兒一聽,傻了,蘇靜卉卻呵呵笑了:“沒錢被人瞧不起,有錢被人惦記上……你家主子倒是生財有道,是打算不把我掏空不罷休么?” 婦人抿唇不語。 “算了,跟惡鬼打交道也比被偽君子糾纏強(qiáng)……” 婦人眸光一閃,還是不語,就聽到蘇靜卉道:“這條陽關(guān)道我買了,另給一筆千兩的生意,做不做?” 婦人余光斜了斜那個被定住身的華服公子哥兒,頷首道:“蘇大小姐,那位公子是忠勇侯府的孫少爺,千兩買他的命低了。” 劉瑞雪的侄子…… 蘇靜卉瞇了瞇眸,淺笑道:“我也沒說買他的命。” 婦人抿唇略微思索了瞬,道:“蘇大小姐姑且說說看,劃得來的生意我們沒有不接的道理。” 換言之,劃不來她們不干! 蘇靜卉淺笑,淡淡道:“很簡單,讓他光著身子在街上跑兩圈,再傳個遇上仙人跳什么就行……很劃算吧?” 這話一出口,不但香兒驚瞪大了眼,就是那婦人也控制不住的眼角直抽抽…… “確實……劃算……” ——偶是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