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沈青嵐目光落在有名有實,看向安平,安平嬌羞的低垂著頭,恰好露出弧線優美的脖頸,雪白的脖頸上,露出了紅痕。 微微一笑,提筆寫道:“你多想了,鳳鳴是奉命辦事。他是朝廷要臣,即使想走,也是走不得?!?/br> 安平看后,怔怔的拍著額頭,眼底有著懊惱,似乎才反應過來。破涕為笑的寫著:“謝謝世子妃開解,是安平愚鈍了?!蹦抗馄G羨的落在沈青嵐的肚子上,雙手交疊的放在腹部,臉上露出一抹溫柔嫻雅的笑。 沈青嵐放下紙張,并沒有多說。 安平想了想,將一個盒子遞給了沈青嵐,寫道:“這是他離開時留給我的,可我身體有殘缺,這般重要的東西留在身邊,肯定不安全。我怕辜負了他,便將東西寄存在你這里?!?/br> 沈青嵐蹙眉,打開盒子,是一塊金帛。目光變幻,密詔不是被偷了么?來不及深想,嗅出里面的氣息,沈青嵐臉色微變。他們當真有夫妻之實?否則,金帛里怎么會有絕子散?即使不吃,呼吸進肚子里,時日久了,便會終生不孕。鳳鳴何時這么殘忍了? 看著安平那純凈幸福的笑容,沈青嵐眸光微閃:還是,這里面的絕子散,是安平放的? ------題外話------ 晚上大約有二更,么么噠~ ☆、第135章 私奔,相遇 沈青嵐拿著金帛,手指上似乎有細膩的粉末。睨了眼安平,目光尖銳起來。 淡淡的收回視線,垂目斂眸,翻開倒扣的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給紅玉,示意她端給安平。 安平含笑的道謝,爾后,飲下了一杯茶水。 沈青嵐眸子里閃過一抹深意,目光落在她手邊的另一只茶杯,里面的茶水才飲了一小口。而方才給她的那一杯,卻是已經空了。 她是知曉有問題,急于證明她不知,還是其他?以她尋常的行為舉止,并不會因此而將茶水喝盡。 安平似乎也察覺不合禮數,臉色赧然,拿著筆寫道:“我渴了。” 沈青嵐笑著擺了擺手,回道:“你是國師府的女主人,鳳鳴是你的夫君,他將這般重要的東西交給你,那是他器重你?!睂⒔鸩b好,眼底有著不贊同:“東西你自個收好,無論如何,這物件兒也是輪不到我手中?!?/br> 安平眼底閃過尷尬,默默的將手中的東西收回,放在桌子上,無意間打翻了墨汁,潑在了錦盒上。安平手忙腳亂的擦拭,打開錦盒,墨汁流淌進盒子里,臟污了金帛。 沈青嵐眸光微閃,就這樣看著安平手足無措的擺弄,并沒有讓人上去幫忙。 那墨汁擺在小幾右上角,其余地方這般寬大,她卻是放在硯臺上,不得不讓她深思。 安平紅了眼眶,慌張的看著沈青嵐。沈青嵐適才吩咐紅玉處理了,換個干凈的小木盒給安平。 打著呵欠,沈青嵐半瞇著眼,困頓的一手支撐著下巴。安平見此,起身告辭。 沈青嵐讓紅玉將人送出去,看著手指上沾染的粉末兒,眼底閃過一抹冷笑。凈手,躺在床上午睡。 迷迷糊糊間,眉頭似有羽毛劃過,直癢到心底。沈青嵐伸手撓幾下,手腕被抓住,掙扎幾下,紋絲不動。緩緩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俊逸清雅的面容,眉眼含笑,手中拿著一支眉筆。蹙緊了眉頭:“人家睡覺,你畫眉作甚?”心眼太壞,覺也不給睡:“你兒子要抗議了?!?/br> “待會有人上門商議聘禮的事,你要起身了。”齊景楓畫下最后一筆,擱下眉筆,將手貼著她的肚皮道:“我看看,女兒可有抗議。”話音方落,齊景楓臉色陡然一變,背脊僵直,一動也不動。 沈青嵐雙手撐在床榻上,想要起身,忽而,亦是一動不敢動。兩人木呆呆的相對望,肚皮輕微踢動,有點癢。 齊景楓感受不真切,卻是清楚的知道,他的手心被踢了一下。 沈青嵐被他又一次的踢動,而拉回神來。驚喜的看著齊景楓說道:“動了動了,他真的動了!” 齊景楓眼底盈滿了感動,這一刻,是真切的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手掌撫著她已經隆起來的腹部,卻是沒有再動了。 “他還小,聽太醫說待他大時,動得頻繁。”沈青嵐見他目光明滅不定,良久都不說話,手已久在肚子上,似乎在等待著小家伙再次踢動。 齊景楓收回手,默默的在心里算著日子。如今已經四個多月,還有大約五六個月,孩子就該生了。而今十二月,那便是生在五六月,那時候的氣候炎熱……該要在王府建個冰窖,好降溫。 產婆,女醫也該找齊,居在府中。 “將溫泉引進主院?!饼R景楓吩咐了一旁的長福,找人去偵察地形,然后動工。孩子出生后,多泡溫泉有利于身體發育。但是他出生比較脆弱,皮膚薄弱,該承受不住溫泉里的溫度?!皽厝?,與冷水一同引進?!焙銣嘏萆弦豢嚏?,應當可行。 長福劍眉一皺,溫泉水與冷水一同引進池子里,可這該怎么弄? 見他呆頭呆腦,陸姍揚手,削他后腦勺:“主子泡澡放溫泉水進來,爾后再放冷水,這樣不就可以了?” 那得想法子怎樣堵住溫泉水與冷水! 引進來容易,可放水泡澡,該如何阻斷水源?不要滲進來? 啪—— 陸姍再次揚手削他腦殼,冷著臉道:“想??!” 長福臉頰肌rou抖動的摸著腦袋,心中有怨言,可不敢說! 轉身想要問齊景楓,卻被陸姍拖著后領走出去:“別吵著主子了!”一出門,便松開長福。 長福見一出門,主子瞧不見。賤賤的湊上去抱著陸姍,陸姍單腳抬著劈成一字,緊貼著臉頰,在長福過來的一瞬,劈下去,腳后跟杠在他的腦門,冷聲道:“再上前一步,壓你頭縮肚子里去!” 長福賊兮兮的笑了笑,伸手在陸姍大腿上摸了一把:“嗯,很緊致?!?/br> 陸姍臉一黑,腳一抬,踹他胸口。 長福悶哼了一聲,最毒婦人心啊!使勁的揉著胸口,見陸姍要走,連忙指著右邊胸膛說道:“老婆子,這邊!這邊還沒踹呢!” 陸姍腳步一頓,面色緊繃的睨了眼長福,見他挺著胸膛,湊了過來。 神經! 調頭闊步走開! 長福拉開衣襟,看著都紅紫的胸膛。齜牙咧嘴的揉了幾下,驀地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戲謔的話:“夠味!” 長福若無其事的整理好衣襟,雙手懷胸的看著長順,揚眉道:“你家那位小水滴呢?” 長順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目光溫柔的說道:“女人本就溫柔如水,你家那位小辣椒,嘖嘖,吃不消!”搖了搖頭,長順背著手離開。 長福切了一聲,動不動掉眼淚珠兒,真是溫柔如水?。∷X會不會給淹死去?還是他家珊兒好! —— 沈青嵐與薄夫人商議好齊少征聘禮單子的事兒,定下之后,讓人送去給齊少征,看可有其他要添加的東西。 將東西整理好,便到了寶兒大喜的日子。 沈青嵐天沒亮,就去了驛站。寶兒娘家在西域,便從驛站出嫁。 今日里,天氣驟變,沒有前兩日那樣有暖暖的日光,稀稀落落的下著鵝毛雪。沈青嵐抖落了斗篷上的雪,進了寶兒的屋子,卻見端坐在銅鏡前梳妝的不是寶兒,而是昏迷的方如月。 心中一驚,四處搜尋,透過晃動的珠簾,看到寶兒躺在床榻之上! 沈青嵐趕忙進去,寶兒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人整個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紅潤的臉色,已經暗淡無光。 握著她的手,如冰凌一般凍人。 “寶兒,寶兒?”沈青嵐搖晃著寶兒,寶兒悠悠轉醒,看到沈青嵐,微微含笑道:“突然間就睡著了,我本來站在門口等你的。”臉上的笑容太過蒼白而牽強:“我體驗了他這些時日,是怎么過來的了。不過一日,就瘦成這樣,莫怪他那幾日就瘦的脫型了?!?/br> 沈青嵐忍住心底的酸澀,罵道:“若知你是以身試險,說什么我也不會替你找魏紹勤?!?/br> 寶兒不以為然的笑道:“我不以身涉險,怎么能救他呢?難道要害了其他無辜的人?可即使如此,我毀壞了兩國的聯姻,哥哥原諒我,但是不會放過他的?!彼饝撘?,不過是權宜之計。墨清留在身邊,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心中雖然怨念魏紹勤,可見到他那般凄慘的模樣,心中是不忍。 若是她對他不絕情,怎么能讓那些人放松了警惕? 果然,她瞞過了所有的人,在宮陌鑰來大越的時候,便讓他給她雙生蠱,以此來牽制了逍遙王。大約他知曉自個的處境,不過沉吟了一會,便給了她。 而后她去西山找魏紹勤,替他解了宮陌鑰下在他身上的蠱蟲,引到自己的身上,而后讓他喝下雙生蠱。 若是殺了魏紹勤,她也會跟著一起死。宮陌鑰不管對魏紹勤多厭惡,也是不會殺他! 沈青嵐暗罵了一句傻丫頭! “他若再不知好歹,我會替你收拾他!”沈青嵐握著寶兒的手,希望她能夠幸福。 寶兒展顏一笑,這是最后一次。 身體各處都痛的厲害,身上的蠱蟲是吸食精血,枯竭而死。太過的陰損,她不會解,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如若不然,宮陌鑰不會給魏紹勤解蠱。 她是西域公主,體內的氣血與旁人不同,最吸引蠱蟲毒物。 沈青嵐替她掖好被子,一陣冷風席卷而來,宮陌鑰已經立在了床頭。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目光冷冽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寶兒,袖中絲線一出,纏繞在寶兒的手腕,臉色立即黑沉。 “你早已想好了,在此等著我。”宮陌鑰不悲不喜,冷冷的看著寶兒,沒有一絲情緒。 寶兒是愧對宮陌鑰,他對她是真的好??吹綄m陌鑰如此,覺得她太過小人。他如此對待魏紹勤是為了她,可她卻為了魏紹勤設計他。 “哥哥,對不起?!睂殐旱吐曊f道。 宮陌鑰冷笑道:“這就是我的好meimei,你別忘了,雙生蠱是我給你,自然有解。若要魏紹勤活著,乖乖穿上嫁衣,嫁給逍遙王!”手一揮,寶兒痛得張開嘴,一粒藥丸落入她的口中! 寶兒吞咽下去,卻見到那一抹背影,匆匆走出新房。 幾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子里,宮陌鑰已經不相信墨清。 寶兒梳妝,穿上了大紅的喜服,待吉時到了,沈青嵐牽著寶兒的手走出屋子,到了大門,宮陌鑰背著寶兒上了花轎。 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朝逍遙王府而去。 到了逍遙王府,逍遙王牽出里面的人,跨過火盆,進去喜堂。隱匿在暗中的人,卻是心一沉,立即去了驛站。 “主子,新娘被換。” 宮陌鑰背對著黑衣人,望著墻壁上的山水圖,水藍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愁,擺了擺手:“罷了!” 或許,他去尋她,便是一個錯! 宮陌鑰望了眼天色,大約已經送入洞房了?!斑M宮!”盟約勢必不能破壞,只能將王后的女兒聯姻到大越。 “主子,王上……” “我自有安排!”宮陌鑰神色冷然,甩袖入了宮。 而寶兒早已收買了轎夫,在鬧市混跡在百姓中趁機逃走,便一路來到與小一約定好的地方。魏紹勤已經已經清醒了過來,那些他以為忘掉的記憶,依舊深刻的刻在心頭。 想到自己的蠱毒以解,便打算去尋她,卻看到她被宮陌鑰背著上了花轎。 心口猶如被利刃狠狠的扎入,錐心刺骨的痛,蔓延全身。終于能體會到,寶兒親眼見到他成婚時,是怎么樣的一種痛徹心扉! 下意識的想要追著花轎,被小一拽著來到了破廟。 “你把宅子賣了?打算再退回你的龜殼去?”寶兒臉上畫著新娘子濃艷的妝容,目光冰冷的看著魏紹勤。心里氣憤不已,掐著他的手臂:“既然如此,要生要死的作甚?” 魏紹勤痛的回過神來,猛然拉著她入懷,緊緊的抱著寶兒。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擁抱。深深的,近乎貪婪的嗅著她的味道,似乎這樣,才更真切的感受到,她就在他的眼前,并非嫁給了他人! 良久,魏紹勤才開口道:“我沒有逃,只是想不管生死,我都要拉著你,陪伴在我身旁。倘若當真死了,便留下一個小紹勤,代我陪伴你?!痹趺匆膊环攀郑?/br> “美得你!誰要給你生了!”寶兒心中郁氣未消,推開了魏紹勤。 魏紹勤笑著不撒手:“我要和你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