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別說了?!?/br> 好吧,見君雨馨擰緊了眉頭,看樣子要生氣了,阿梅只得閉上了嘴巴。打今天起,為了少爺和少奶奶的孩子,她必須更加警惕。 晚飯時分,司空烈回來了。 君雨馨下樓,特地將阿梅偷偷從廚房里給她拿來的碗,當著丁可兒和張嬸的面,放在桌子上。 她笑盈盈地對著丁可兒說道:“可兒,你煲的湯味道真好,有機會一定跟你學學。” 丁可兒俏臉上一僵,旋即恢復正常,捋了下頭發回話:“雨馨啊,我哪有那么好的手藝,這湯不是我煲的,是張嬸煲的,對吧,張嬸?” 丁可兒一張白皙臉龐,閃著熠熠的光輝,看向張嬸,完全沒表現出一絲不安。 倒是張嬸,突然被點到名字,忍不住渾身一顫,嘴角抽動著,結結巴巴地道:“我,我……” “哎呀,張嬸,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在這個家里,有誰不知道你的絕好是煲湯???連營養師傅都說要向你學呢?!?/br> 丁可兒見張嬸像抽風一般杵著,她淺笑倩兮地說著話,暗地里,狠狠地瞪了張嬸一眼,以示警告。 “我,我……”她真的好冤!張嬸欲哭無淚,丁可兒這是當著少爺的面,明著推卸責任。 如果君雨馨要有什么,少爺第一個拿她試問。 本來就懼怕司空烈,加上合著丁可兒干了壞事,今天渾身如同篩糠,仿佛下一秒就會像爛泥一般攤在地上。 一旁的司空烈,早就擰起了眉頭,他不喜歡她和丁可兒走得太近。 他不悅地斜了一眼張嬸的異狀,怎料,他這一眼,差點讓張嬸雙腿一屈,立即跪倒在地上求饒命。 幸虧丁可兒及時出手一把扶住,“張嬸,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可得早點醫治!”陰毒的目光,立即將張嬸震住。 司空羽菲癟著嘴,看不明白這到底怎么回事。不就煲湯一小事兒么?張嬸至于這樣? 再有,明明丁可兒親口告訴她是她自己親手煲的,如果她說是自己煲的湯,興許還能討一下她哥的歡心,可這會兒怎么又變成張嬸了? 唉,不懂。 雖然一起長大,生活了十幾年,司空羽菲卻有種越來越不認識定丁可兒的感覺。 “張嬸,可兒,我看你們倆就別推遲了,羽菲都說了,是你們倆一起的功勞。真的,味道很好!”君雨馨悠閑地看戲,心情還不錯,勾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張嬸精彩的表情,她一個細節也沒有錯過,丁可兒幾次差點崩盤的反應,她只是覺得好笑。 她也不是個善茬,他們越是想要推卸責任,她就越是將她們捆綁在一起,故意當司空烈的面兒說,意思是誰也別想擺脫干系。 丁可兒聽聞君雨馨這么一說,一張俏臉瞬間龜裂,心底一陣咯噔,不過,她依然假笑著推脫:“我真的不敢邀功,一切全是張嬸……” 看著君雨馨如花的笑臉,丁可兒的心肝脾胃腎揪著一團。 笑吧,看你這個賤貨能夠笑多久! 司空羽菲聽得莫名其妙,也不耐煩了。 她揮著手道:“誒,我說你們,不就煲個湯嗎?誰煲不一樣?整得好像禍事一般,急巴巴地躲避,切,吃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張嬸又一陣腿軟,努力維持著鎮定。 左有司空烈,右有丁可兒,什么是人間地獄,就如她此刻一般。 司空烈本就不喜歡啰嗦,更早他就立下了規矩,司空家用餐,不準講話。今天他女人挑了個頭,這話匣子好像就關不上了一般。 深深地看了君雨馨一眼,將一個雞腿放她碗里,他最喜歡他女人乖乖接受他的喂食。 看她吃得愉快,他就心情舒暢。 見著司空烈的不爽,誰也沒有再說話,大家閉嘴,靜靜用餐。丁可兒雖沒有抬眸,斯文優雅地吃著飯,可眼角的余光還是把司空烈與君雨馨的互動看在眼里。 她心底冷笑一聲:嗤,今天晚上有好戲看了! 夜,靜悄悄,整個司空家進入了夢鄉。 只有兩個人,在床上輾轉發側,難以入眠。 當然,這兩人便是丁可兒和張嬸了。 丁可兒人雖躺在床上,可耳朵卻如同兔子一般豎著,隨時注意著樓下的動靜。 隨著時間的推移,樓下卻什么動靜也沒有,丁可兒又急又抓狂,根本無法入睡,起身,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抽出一支雪茄點燃。 黑暗中,只見點點紅星。 忽閃忽閃的紅點,時而映照著她陰毒扭曲的臉。 她不信,君雨馨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加了那么大劑量,就算君雨馨的肚子是磁石做的,那孽種也會保不?。?/br> 而樓下的張嬸,更是圓睜著兩眼,盯著天花板,瑟瑟發抖。 她也側耳傾聽著樓上的動靜,靜夜里,仿佛掉一根針,她都能聽見。 雙手合十,她祈求君雨馨平安無事。 她就一個下人,如同砧板上的魚rou,怎么斗得過司空家未來的女主人? 正在萬籟俱寂的當兒,忽地,呯嘭一聲響,劃破了夜的寧靜。隨即司空烈的急促的驚呼聲傳來:“雨馨!” 一時間,司空家每個窗戶亮起了燈光。 丁可兒第一個沖出房間,跑下樓,剛好和開門出來的司空羽菲撞在一起。 兩人懼嚇得拍拍胸脯。 賤貨,終于是熬不住了! “出啥事兒了?”丁可兒壓住心底的笑意,佯裝著急地問司空羽菲。 司空羽菲搖搖頭,揉揉眼睛道:“不知道,肯定是出啥事了!”說著話,拉了丁可兒就往司空烈的房間跑。 剛好在門口就見司空烈抱著一臉蒼白的君雨馨沖了出來。 “烈,咋了?”丁可兒問著話,一雙眼睛梭子一般,在君雨馨臉上巡視。賤貨,讓你囂張! 呸!和我斗,老娘整不死你! 丁可兒這表面兒著急得眼眶都紅,心底已經笑到腸子打結。 “哥,我嫂子怎么了?”司空羽菲見君雨馨雙目緊閉,心里跟著著急,忽地,她發現,君雨馨的身下落下了什么東西,垂首去看,立即大驚失色地叫起來,“血……血……哥,嫂子流血了……” 司空烈呼吸一滯,一張臉瞬間失去血色,沖著司空羽菲和丁可兒咆哮道:“閃開!” “烈……你慢點!”丁可兒假意在后面追著跑,看著一路鮮紅的血跡,她真的沒法掩飾地彎起了嘴角。 張嬸早在聽見司空家第一聲動靜,如同遭了雷擊一般,挺尸似的僵在床上。 連續掙扎了好幾下,也爬不起來。 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君雨馨死了,她也只有賠上這條老命了。 耳邊聽聞著樓上司空烈的咆哮聲,急促的腳步聲由樓上下來,她心跳如同擂鼓。 好不容易,她抖索著撐起了自己,走出房門,正好看見司空烈抱著君雨馨從面前沖過去,一路鮮紅的血跡刺得她腦子里‘嗡’得一聲,猶如瞬間飛進去了千萬只蜜蜂。 嗡嗡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她眼睛花了,腿軟了,雙手扶著墻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嘭-- 一聲響,張嬸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張嬸!”眾下人驚呼,拉的拉,扯的扯,掐人中的掐人中,好不容易,見她眼皮子動了一下,這才七手八腳將她拖回床上。 司空烈抱著君雨馨拔足狂奔,沖到司空家庭院,剛好丁川架著車,‘吱’地一聲響,停在司空烈的腳邊。 司空烈迅速坐進去,邁巴赫如同離弦之箭,沖出了司空家大門,司空羽菲和丁可兒隨后趕到,只看到一抹影子。 “馨……你醒醒,不要嚇我……”司空烈拍著君雨馨的臉,一向沉穩內斂,冷漠的男人,此刻卻掩飾不住聲音里的顫抖。 君雨馨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仿佛沒了氣息了一般,身下的血跡,早已經染紅她的睡衣,透過睡衣,浸濕了司空烈的褲子。 顫抖著手,觸摸著女人的臉龐,泰山崩于頂也面不改色的男人,不敢去看女人身下的腥紅,紅著眼圈,努力睜大眼睛,也斂不住眼眶的水珠,嗒--一滴水珠,悄然低落君雨馨的臉龐。 “馨……”司空烈的聲音顫抖里帶著嘶啞。 他的心好痛,仿佛被人用刀子掏空了。 他的孩子,他的女人! 心底抽搐著,他垂首,親吻著女人的額際,低低地嗚咽:“醒來,趕緊醒來……” 丁川紅了眼圈,牙關一咬,腳下用力,加大了油門。 司空烈的淚珠,如同guntang的石子,越來越密集地砸得君雨馨的臉上好疼,好燙。 司空烈,竟然為了她,在哭么? 君雨馨心底一抽,眼皮動了幾下,她愧疚得不行。 就為了和丁可兒那個女人斗,她的男人卻為她心疼如此! 她這是在拿刀剜司空烈的心哪! 司空烈對她的好,對她的寵,她早就知道,可是,真像此刻這般,聽到一個如同鋼鐵一般的男人為自己嗚咽,看見他為自己掉淚,誰還能不為之動容?! 君雨馨的心顫抖了,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既讓她心疼,又讓她情不自淚花流出眼眶。 “烈……”君雨馨顫抖著手指,去抹司空烈臉頰上的淚痕,“對不起……對不起……” 連著說了兩個對不起,君雨馨已然泣不成聲。 “馨!”司空烈看見君雨馨睜開了眼睛,驚喜得聲線粗啞,“寶貝,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狂喜的激動,讓男人哽咽著,緊緊握住女人的手貼在臉上。 剛剛他以為,他的女人就要離他而去了,他覺得自己瞬間也如同死了一般,失去了呼吸。 看見君雨馨睜開眼睛了,張開嘴說話了,他又突然活了過來。 “對不起……烈……”君雨馨嗚咽著說,“都是我不好,我嚇到你了……” “寶貝,別說話,我們馬上到醫院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看見女人泛著淚光的小臉,司空烈心底抽痛,他以為,君雨馨為孩子傷心難過,自責了。觸吻著女人的臉頰,他聲音哽咽:“我們的孩子……不要擔心,我會努力救他,如果,實在……”扭過頭,司空烈心痛著,說不下去,穩定了兩秒,他才繼續說到,“我們還年輕,一定會再有孩子……” 雖然,嘴巴里這樣說,可是,作為一個父親,司空烈是真的痛了!他的孩子,他和他心愛的女人的孩子,就這樣離他而去。 哪怕他叱咤商場又如何,哪怕他在黎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又如何?面對孩子的離去,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他前所未有感到挫敗,無能,心汩汩地淌著血。 “不是這樣的,烈……”她真的傷到男人,君雨馨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的男人為這么心疼嗎,她干嘛為了演戲逼真,連自己男人也騙? 捧住司空烈的臉,君雨馨愧疚地道:“烈……你聽我說,我們的孩子,他一直都好好的,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