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心里驚呼著,她急急地掀開被子下床,鞋子都沒穿好便急著往門外走。剛好司空烈推開了門走進來,手里提著剛剛買來的食物。 一看見司空烈,君雨馨一把抓住他的手,急急地問:“李婭呢?她怎么樣了?” 聲音里止不住顫抖,眼看著淚珠又快砸下來了。 “她已經沒事!你放心。”女人著急的小樣兒,讓人格外心疼,司空烈抓住女人的手湊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拉著她往里面走。 “真的?我現在要去看她!”君雨馨喜極而泣,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砸在了司空烈的手上,她想要掙脫男人的手。如果不馬上看到李婭已經睜開了眼睛,她就覺得自己的咽喉被人死死掐住,根本無法呼吸。 可惜,司空烈是霸道的! 在他眼里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女人。 “不行!”他沉聲說,“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吃完東西再過去!” 君雨馨嘴巴一抽,眼里淚意迅速蓄積,眼看著又開始泛濫,司空烈看著眼疼,只得投降了。 “走吧,愛哭鬼!”嘴巴里生氣地責怪著,只得牽著君雨馨去看李婭,聲音里也不乏對女人的寵溺。 剛走到李婭的病房門前,里面就傳出了女人的嚶嚶嗚嗚的哭聲。 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君雨馨看見了一個女人坐在李婭的床前,抓住李婭的手,潸然淚下。 她穿著典型的農村大媽的衣服,頭發挽了個發髻,農村里,整日口朝黃土背朝天,辛勤勞作,她的臉被曬得黑黃。 飽經風霜的臉可見清晰的皺紋。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算得上是農村婦女中格外秀氣能干的女人。 想來,這女人便是李婭的mama。 而李婭,真的已經醒過來了。 她眼眶泛紅,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一張臉蒼白得可憐,任她的mama抓著自己的手哭泣,她始終沒有流下一滴淚水。 “孩子,你給mama說說話,好不好?你不要嚇mama,mama已經老了不禁嚇呀!你這樣讓mama怎么辦呀。” 掬了一把傷心淚,李婭mama痛惜女兒,略顯粗糙的手,撫上女兒的臉龐,撩開李婭嘴角的發絲。慈愛的目光里,盈滿了對李婭的愛。 起身,她直接坐到病床上,將李婭擁進自己的懷里說:“婭兒,就算發生天大的事情,你還有mama,mama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為了爸爸mama,你也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慈愛的母親雙眸中閃著淚光,輕輕拍哄著懷中的女兒,她異常堅定。 好一幅慈母情深的動人畫面。誰看了也會感嘆母愛的博大。 門外,君雨馨跟著一起流淚。 她既為李婭心疼,又感動于李婭幸好還有個疼愛她的mama。 司空烈看著門里的畫面,一雙狹長的鳳眸深幽飄渺,復雜難測,看不出他是被感動了,還是在想些別的什么事情。 咬著唇,雙手撫上了門把。,君雨馨推開了病房的門,走進去。 李婭的mama隨著輕微的開門聲,抬頭望了過來。 見君雨馨和司空烈走進來,趕緊抹干自己的眼角,將李婭放置好,趕緊起身。 “阿姨……對不起……”君雨馨再次忍不住掉下淚來,“都怪我,我沒有照看好李婭……” 如果李婭不是她的好姐妹,如果讀大學的時候,李婭和她不是如影隨形,或許李婭不會愛上穆浩楠,也不會輕易被穆浩楠傷害。 事到如今,再多的如果也不能回到從前,她只能深深地自責,是她牽連了李婭。 李婭的mama聲音有些干澀,她抓住君雨馨的手不住地搖頭,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是我這當媽的沒做好,整天忙著山里的幾頭牛,沒有抽時間關心她。” 女兒從小就很獨立,從讀中學到大學畢業,她這做母親的真的沒有多cao心,李婭一直都很好,做mama的也很放心。 由于太過放心,女兒長大了,該交男朋友了她也以為她自己能很好把握,誰知道,竟然遇人不淑,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她經常來看望女兒,看護好自己的女兒,斷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不,阿姨,我真的……”君雨馨哽咽著,泣不成聲,深深的自責揪著她的心。 李婭mama拍拍君雨馨的手,很欣慰地說:“孩子,你已經很好了,阿姨應該謝謝你,這幾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婭兒,還有今天要不是你和你先生……我都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 話說到傷心處,李婭mama揩了把眼淚,晃動著君雨馨的手,看向身后的司空烈,感激得無以言表。 司空烈抽了抽嘴角,微微點頭。 看向李婭,她依然是剛才,君雨馨在門外看到她的那副表情,目光呆滯,小臉蒼白,對身邊的人和事仿佛渾然不覺。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李婭……你還好嗎……”君雨馨坐到床邊,摟住了李婭的肩頭。李婭眼珠動了動了,沒有說話也不看君雨馨,呆滯得如同一個木偶。 “婭兒,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求你……”鼻腔里酸澀不斷,君雨馨真的如同司空烈所言,變成了一個愛哭鬼。 曾經,她的眼淚在爸爸去世的時候,已經干涸了,可是,自從遇到司空烈這個男人以后,她的淚腺復活了,動不動,眼里淚意翻涌。 以前堅強的她,不復存在,她變得越來越脆弱。 君雨馨在李婭耳邊抽泣著,李婭依然不為所動。 司空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不會任她的女人哭壞自己的身體。 “我們走吧,讓她好好休息,有阿姨在這里看著沒有,明天我們再來看她。” 司空烈用力拽起君雨馨,他向著李婭mama說:“阿姨,醫院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們走了。” “謝謝你……”李婭mama感激得熱淚盈眶,一直把司空烈和君雨馨送出門外。 “司空烈……”走到醫院走廊的轉角,君雨馨終于忍不住抱住司空烈的脖子哭起來,“怎么辦,李婭不理我,她肯定怨我了……” 司空烈不知該拿這個脆弱的女人怎么辦才好。 他不禁開始懷念君雨馨冷漠驕傲嘚瑟的樣子。 也許她那樣,他心里還好受些至少,她不會肝腸寸斷,讓他這無所不能的男人突然間也是束手無策。 他不明白她嘴里所說的李婭怨她是怎么回事,只能緊緊摟著女人,拍著她的背,讓她發泄情緒。 他感嘆,世界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友情,也或許,他的女人在親情上得不到關心疼愛,老天便給她安排一個貼心的閨蜜彌補。 閨蜜受到了傷害,她卻是這般感同身受。 第二天,君雨馨一大早就讓廚房里嗷了雞湯,早早地提到醫院,李婭還如昨天那樣,一言不發,呆滯著不動也不言語。 從昨天到現在一口東西也沒有吃下去。 李婭mama心急,君雨馨也急,可是誰也拿她沒有辦法。只得讓一聲給她輸營養液。 而穆浩楠那個畜生,從李婭出事到現在,一面都沒有露,君雨馨心里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呆在醫院也不是辦法,看著李婭的樣子,她的心就會糾結疼痛。干脆離開醫院,去她的鋼琴教室。 下車,沿著斑馬線,她往對面的藝術中心走。 遠遠的,她竟然看見了她媽。 她媽穿著一件天藍色羊毛開衫,在街對面走著,這不足為奇,最奇怪的是她mama的后面竟然緊緊跟著一輛賓利。 賓利的車窗搖下,遠遠的只能看見男人戴著墨鏡的側臉,他在不停地向他mama說著什么。 她mama急急地往前走著,不時回頭說兩句話,似乎極不情愿和那個男人交談。 賓利不急不徐,緊緊跟著她mama的身后不肯放棄。 君雨馨訝異極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mama根本就不認識這么有錢的朋友,這到底是誰,為什么追著她mama糾纏不放? 其實她心情低落,本來不想搭理她媽,可是,她又不知道她mama到底怎么招惹到了豪車的主人,不上前為她mama解圍,她也做不出來。 急急地穿過斑馬線,還差幾米遠,不料,賓利車卻已經開走了。 梁月鳳轉過身,便看見身后不遠處站著的君雨馨,她嚇了一跳。 眸子里閃過明顯的驚疑,下意識地往賓利消失的方向看去。 “雨馨,你什么時候來的?”梁月鳳吃驚地問,一雙手有些緊張地交握著。 “媽,你在這里干什么?”君雨馨也跟著她mama看向賓利消失的方向。 “哦,我,我去商場里買點東西,恰巧路過這里……”看了眼君雨馨也在看賓利的方向,梁月鳳神情有些局促,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女兒對視。 “哦,這樣啊……”明顯知道mama在找借口,想來是她mama是不打算告訴她。“那我走了……”揮揮手,君雨馨向藝術中心大樓走去。既然她媽不想告訴她,她也不想追問。 “雨馨……”身后傳來了梁月鳳的喊聲。 君雨馨頓住腳回首:“有事嗎?”語調淡淡的,涼涼的,她和她媽只能是這種機械般的一問一答模式。 “哦,沒,沒事,好好照顧自己……”梁月鳳有些木訥地說。本來還想說點什么,看著女兒眼里的淡然,她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君雨馨有些意外,她媽也會關心她了! “哦……”嘴巴里‘哦’了一聲,她有些客套地回應,“你也照顧好自己。”轉身大步地向著大樓走去。 梁月鳳望著女兒倔強中有些冷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也跟著轉身離去。 君雨馨一邊走著,腦子里不禁浮現起李婭mama摟著李婭的一幕,心底感慨萬千。 人家是慈母情深,而她呢,母女相對無言,除了簡單的幾句交談,她不敢奢望母親的慈愛。 融入到音樂中的君雨馨很快便把心中郁結的悶氣消融了。 果然她適合搞藝術。只有手指在琴鍵上飛躍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的生命鮮活了起來。 中午,一輛火紅的拉風的跑車在藝術中心的大樓前停了下來。炫目的眼紅引得路人忍不住觀望。 車門打開,首先著地的是一雙和跑車有著相同顏色的高跟鞋,接著一個戴著紫色太陽鏡的女人從車里鉆了出來。 她穿著一條寶藍限量版的最新款旗袍,外面罩一個小坎肩,旗袍特別合身。凸顯出女人姣好的身材,仿佛量身定做。 寶藍色的起旗袍在領口及左邊鑲嵌著一大片珠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裙擺剛好到女人大腿一下,露出女人白皙的美腿。 一看這氣勢,定然是豪門里哪家的少奶奶。 “夫人,就是這里了。”身著黑西服的男人微微垂首對女人說。 女人站著,摘下墨鏡向著大樓望去,露出她粉底很厚重的臉。果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女人相貌也就有幾分姿色,一身華貴的衣服,瞬間便將她襯托的有些貴氣。 抿抿紅艷的嘴唇,女人再次戴上眼鏡,風情萬千地扭著臀,走進了藝術中心大樓。 門口的保安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嘴角一抽,沒有出聲,身后的保鏢,立即站出來呵斥。 “閃開,夫人的路你也干擋?我們找你們負責人有事。” 保安一邊電話通報著,一邊將女人和她的保鏢攔在了大廳角落的休息區坐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