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雙手握拳,繼而雨點一般落在男人的肩頭,她開始奮力掙扎,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 嘴巴里像怒極了的母獅一般低吼:“你憑什么不準?我和你沒有一點關系,我根本就不是你老婆!” 內心深處,潛藏的秘密不經大腦地沖了出來,似乎她再也不想隱藏,便自然而然地噴涌而出。當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倏地住口,呆住了! 而男人陰戾的眸子自眸底折射出一抹懾人的狠。 女人的情緒激動得太不正常!他有些看不懂! 盯著路燈下女人淚濕的臉龐,大手控制女人亂揮的花拳,良久,薄唇噴出一句話:“你腦子不清醒了!” 打橫將女人一抱,轉身大步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君雨馨也沒有再掙扎! 她都不明白,她究竟在鬧哪樣?她不是什么都在乎不起了么?可內心深處怎么會那樣不平衡?她到底是在渴求什么? 睨了眼前面的五六臺車,車旁齊刷刷地站著十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她沒有感到驚訝,這個男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她也會管住自己不去奇怪。 坐進車里,車里的氣氛死一般沉寂。 司空烈一臉黑沉緊繃,君雨馨木著一張臉,連眼角也根本沒有斜視一下。 她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舉動太可笑! 可笑到她都覺得無地自容!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司空烈想去研究她,可是身邊這個女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越是控制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他實在想不明白,他折騰了大半夜,接到這個女人,她和男人玩曖昧,居然一點犯錯的意識都沒有,反而似乎委屈得不行,沖他齜牙咧嘴,居然還敢說要和他離婚! 對于這段意外的婚姻,司空烈根本就不屑!可是,驕傲如他,聽不得女人嘴里揚言要甩了他。 難道是她找到下家了,所以才有如此一說! 回到司空家別墅,驚魂未定的傭人們,還站在門口等著,看見走在前面的少奶奶,如獲救星一般,緊繃的臉這才放松下來。 君雨馨前腳進門,‘嘭--’,當司空烈的面便甩上了房門還落了內鎖,幸虧男人退得快,否則,那高挺帶著英倫風的鼻頭,肯定是要毀了! 這個女人有夠囂張! 司空烈握了握拳頭,他都還沒給她算賬,她倒是作起來了! 轉身,司空烈往書房而去。 浴室里,君雨馨把自己整個埋在水里。 她反思自己的行為,她的腦子需要清醒!她必須認清自己的身份!她更要管住自己的心,調整自己脫軌的心態。 書房里,男人面前的筆電本開著,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下去。天快要亮了,司空烈揉了揉脹痛的太陽xue,拿出了臥室的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摁亮了壁燈。 床上的女人,一身淺粉色的絲質睡衣,側躺而蜷縮著,雙手環住自己,極度沒有安全感。 司空烈走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戰斗澡,回到床上,霸道地將女人摟進懷里。 離天亮也沒多久了,他本來打算就書房里瞇一會兒再去上班,可是,鬼使神差的,沒有一點困意,煩躁莫名。以前,他經常熬夜,在書房里對付的時間可多了。他究竟有多久沒有在書房里過夜?似乎從這女人來了,他便一晚也不曾在這里呆過。 終于,女人在抱,嗅著她身體里幽幽散發出來的花香,他覺得踏實了,甚至有了困意。 習慣就像毒癮,他這是中毒了! 拇指刮著女人臉頰柔嫩的肌膚,他怎么就能容忍她囂張跋扈的一切呢! 驀地司空烈發現了女人一邊臉上有紅痕,把她翻轉對著燈光,仔細看,居然有微腫跡象,再看嘴角,有一點點淤青。白皙的脖頸上也有幾道紅痕。 眉頭一皺,幽暗的眸子顏色轉深,仿若外面的夜空。 她這是遭遇了什么? 她沖他委屈地吼,她傷心地哭泣……失望地喊著要離婚,難道……魏漠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欺負了她?她是被迫的! 一口血堵在喉頭,敢染指他的女人,這是挑明了要開始和他斗的節奏? “丁川,我要知道少奶奶昨天發生的一切!”面容冷冽中夾雜著冰渣,仍了電話,把女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密密的吻落在了女人的臉頰,嘴角和脖頸。 似乎受到打擾,女人皺了皺眉頭,小手揮了一下,拍到了司空烈的臉,她無意識地細細地摸。 忽地,她似乎很委屈,抽噎了一下,揪住司空烈的衣襟,嘴里嚶嚶嗚嗚。 “你到底去了……哪里……不來救我……我好怕……好怕……” 小手開始無意識地捶男人,小臉染滿恐懼,眼角竟然有濕意滑下來,渾身開始瑟瑟發抖,無助可憐得讓人揪心。司空烈一震,包住了女人的小手。 “沒事了,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男人的聲音,低沉,染滿了無盡的溫柔。眼里卻是嗜血的狂怒。 “我不是壞女人……我只有你……”嘟著嘴,女人還在委屈的哭訴,小身板因為抽泣,跟著一抖一抖。 “我知道。”對女人所有的憤懣隨著女人的無意識的哭訴以及他一聲聲溫柔的安撫,消失殆盡,轉而魏漠成了他喉頭卡著的一根刺。 男人再次撥打電話,鳳眼染滿陰戾:“丁川,注意魏家的動向,必要的時候讓他們吃點苦頭!” 耳邊男人低沉的聲音,女人似乎圓滿了,眼角還掛著水珠,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淡笑,在男人胸前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纖長的手臂自然地搭在男人的腰間,嗅著習慣了的男性氣息,沉沉睡去。 君雨馨是被熱醒的。 意識清醒的第一瞬間,她便覺得有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緊緊地給她大熊抱。 不用睜開眼睛,鼻翼間呼吸到的男性獨特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雪茄味,她便知道是司空烈。 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是白天。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了進來,臥室里不是很昏暗,所有東西都能一覽無遺。 眼前放大的俊臉輪廓深刻,連睡覺,眉頭也不自覺地擰緊,似乎很糾結。 她以為,在他懷疑她和魏漠有染的昨晚怎么都不會進來了,怎知她熟睡后,他悄然而來,而且是這種霸道的姿勢抱住他。 讓人震驚的是,這個一向如同工作狂一般的男人,這個時辰了,居然還摟著她賴在床上。 肯定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輕輕扭動下,她想脫出男人的懷抱,怎奈男人非常淺眠,其實在她盯著他的臉龐看的時候,他已經醒了。 男人驀地睜開眼,女人直直地望進了一雙剛醒而顯得渾濁的眼眸里,眼球上還布滿了根根血絲。眉宇間染滿的疲憊,顯示他根本就沒休息好。 “醒了。”昨晚生氣狂怒的跡象,似乎一點也沒殘留,反而生出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似寵溺,似探究…… 他不是該黑著臉,對她一番竭盡的羞辱或者嚴詞逼供,迫她認錯么? 她說她不是他老婆的事他也沒有在意還是根本就是不是都無所謂?訝異地眨巴著大眼睛,君雨馨突然間有點不適應男人的反常。 容不得她多想男人紅艷的嘴唇壓了過來,直接給她一記纏綿的早安吻。 真的不生氣了?! 神經病一樣的男人! 時而瘋狂時而清醒。 他不提及昨晚,她也不會傻得去觸碰自己的難堪。 經過昨晚的深刻反省,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她的身份沒有資格抱怨,沒資格在乎,更沒資格去尋求別人的庇護,她必須獨立,所有的一切靠她自己。 莫彩依對她所做的一切,她也沒有必要向任何人哭訴。遲早那女人也會倔了墳墓把自己埋葬掉。 “你該去上班了吧。”她若無其事,淡漠地說了句,仿佛昨晚嗚嗚哭泣的人不是她一般,很自然地推開了男人的懷抱,起身,走進浴室梳洗。 背影依然是那樣倔強而倨傲。 這女人情緒變化得真快!像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膩在他懷里裝睡,或者賴著不起來? 瞧她一副,驕傲,冷漠,毫不留戀他的懷抱!仿佛扯著他的衣角,搭著腰間,在他胸前尋求安全的不是她一般。 好吧,咱們的烈少,他的思想又脫軌了!他這是想什么好事呢? 君雨馨下樓,迎面就碰上了從外面進來的司空羽菲,她眼睛紅紅的仿佛兔子眼一般,狠狠地瞪了君雨馨一眼,然后鼻子里冷哼了聲往樓上去,錯身之際,還用肩頭撞了君雨馨一下。 呵!君雨馨淡笑,典型的大小姐耍脾氣。 她招惹她了嗎? 回頭,招來阿梅詢問,阿梅才將昨晚大少爺發脾氣,諸如鬧得傭人心驚膽戰,掀了餐盤碗碟,兇了他親妹等種種細致地告訴了她。 她有些訝異,她不在,司空烈居然會發那么大的火。 心里涌上了一絲情緒,她自己也不懂,不,她只是不要去探究。 司空烈下樓,正好在樓梯口遇到了司空羽菲,兄妹一對望,司空羽菲就委屈得不行,晶瑩的淚珠,一眨眼便掉了下來。 “羽菲……”司空烈喊了聲。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是過分了。 自從mama走后,羽菲便一直黏著他,兄妹倆看似沒有太溫情的語言互動,但他寵她不是放在嘴里,而是用行動保護她,縱容她刁蠻的行為,總是在身后給她收拾爛攤子。 像昨晚這樣的直接沖meimei大吼,是斷然沒有過的。 因此,司空羽菲便委屈得不行。 司空羽菲看了她哥一眼,嘴巴癟了下,眼淚唰唰流了下來。 “哥,你一定要用這個女人替代了你meimei嗎?二十幾年的兄妹情,難道還比不上給你暖床幾個月的女人?” 吸著鼻子,司空羽菲可憐巴巴的小樣兒,著實讓人心疼。 因為司空烈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她從來沒遭受過挫折,連一句重話也承受不了。 “羽菲,你永遠是哥的寶貝,沒有人能替代了你!”寵溺地摸了摸司空羽菲的頭,司空烈眼里滿是歉意,“昨晚是哥不好……” 大抵,也只有司空羽菲,能讓神袛般的男人低頭。 “真的?”紅紅的眸子里染滿驚喜,“那你以后都不許再兇我!”癟嘴,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就知道順著桿子往上爬。 點頭默許,他也惱怒自己失控的情緒,“那你也不能太刁蠻任性無理取鬧!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動不動就哭鼻子,不怕嫁不出去?” “哥,討厭!”司空羽菲小臉一紅,像個演戲的小丑,抹了一把眼角的水珠跑開了。 這回有了她哥的保證,她圓滿了,她依然是司空家最得寵的女王! 七點半司空家的晚飯時分。 偌大的餐廳里,傭人整齊地站立于兩邊,君雨馨和司空烈已經在餐桌上等了十分鐘也沒見司空羽菲的人影。 差了傭人去催了好幾次,司空羽菲才姍姍遲來。 其實,她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