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對于他說的那句話,讓她胡思亂想了幾天,不怪她敏感,是這種情況不得不敏感。 她不信對于她和秦顯甚至是在Z市見過面的楊聞,他會不知道。 基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想了解,只是很疑惑,既然表明要她和其他男人斷干凈,又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什么作為。 她甚至在想,跟男人斷干凈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分明就是知道隔壁住著誰,還一幅被她強(qiáng)迫哄騙的無奈的模樣。 她坐在靠窗的咖啡館里,吸了一口果汁,暗自咬著吸管。 還有讓沉白玉在意的一點(diǎn),是在沙灘上秦顯對她那句未說完的話。 從宴會開始,蔣門里就什么? 她能感覺到一絲異樣,但表現(xiàn)出來的沒有任何破綻,甚至笑臉都完美無缺,既然秦顯這么說了那么肯定有什么問題,她絞盡腦汁,還是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手機(jī)鈴聲響起,她點(diǎn)開來看,是蔣門里的信息。 白玉,這幾天會很忙,需要住在潤園,晚上不用等我。 潤園是閏孚的底下的一家房產(chǎn),正好在本部的附近,蔣門里很忙的時候會住那,她猜,應(yīng)該是在處理剛收購的那家海外的游戲公司。 她回復(fù),隨后點(diǎn)開另一個人的,約了時間見面,仿佛像是老公不在家急不可耐的偷情一樣。 約的人正是秦顯,她需要他們當(dāng)面講清楚。 見面時間是第二天晚上,她沒再去他的家,直接定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到的時候秦顯還沒來,她靠在沙發(fā)上,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實(shí)則內(nèi)心有點(diǎn)焦急。 終于,門開的聲音響起,她看向秦顯,意外從他臉上看到疲憊。 “公司這么忙?”她上前拉著他坐下。 “想到要來見你,連忙趕過來了。”秦顯笑了笑。 她打了他一下,隨即道:“問你正事,上次說的是怎么回事?” 秦顯似乎意料到她找他的目的,懶懶地往沙發(fā)上一靠,勾起唇角,“寶貝,不如先給我倒杯水?” 沉白玉心里有事,他說什么都順著他,連忙起身幫他倒水。 喝完水的秦顯慢條斯理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拉過沉白玉在懷里親了一口,被沉白玉推開,“別搞,快說。” 他舔吻她的脖頸,含糊道:“急什么,先讓我充個電。” 他這幅不滿足就不說的樣子,沉白玉很無奈,任由著他動手動腳。 “怎么今天有空約我出來,蔣董不看著你?” “公司忙,他最近不住在家。” 聞言秦顯抬頭,“這么說我可以去你家住了?” 沉白玉氣急敗壞地推開他,“想屁吃,你到底說不說。” “好好,我說,寶貝別生氣。”秦顯大笑著重新拉她入懷。 “他做了什么讓你產(chǎn)生這種想法?”她認(rèn)真問。 秦顯下巴擱在她頭上,“我先問你,你覺得蔣門里怎么樣?” “他很好,很溫柔也很孝順,對誰都沒脾氣。”她沒做多思考,直接開口。 “但是你沒想過,一個人怎么可能沒有脾氣沒有情緒。”他語氣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嚴(yán)肅地讓人不禁認(rèn)真起來,“他剛接手閏孚的時候雖然手段也很狠,但總會給對方留一絲情面,這是他在整個金融圈最特別的點(diǎn),畢竟生意人在意的永遠(yuǎn)是利益,就算做慈善也是,可他不一樣,我以前甚至還在想,真的有這種人嗎,直到我被介紹給他,他真的完全稱得上完美兩個字。” 以前可能會對蔣門里的歷史不太感興趣,但這次她在仔細(xì)聽。 “然后呢,我要聽重點(diǎn)。” 秦顯笑著親了她一口,“這么急。” “就是這么急,快說。” “最近那段時間,就是他去美國出差那段時間,他突然變得和普通的商人一樣,一心只想壟斷市場,把很多破產(chǎn)的人送進(jìn)監(jiān)獄,我不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但我也不是傻子,原來完美的人也有破綻。” “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 秦顯搖搖頭,“我不知道。” 沉白玉垂下頭沉默,隨后又問:“還有呢,你說宴會是怎么回事?” 秦顯微張著嘴,似乎欲言又止。 她皺眉,“怎么了?” 他看著她,唇角勾起,“你知道隔壁住的是我還叫的那么大聲,特地給我聽的?” 沉白玉臉?biāo)查g變紅,她咬唇,“我不知道,但蔣門里好像知道。” 聞言,秦顯變了臉色,她剛要詢問,只聽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沉白玉等他開口。 他說:“你記不記得,宴會結(jié)束后,你們在車上做了大概叁個小時?” 這句話讓她震驚,“你為什么會知道?” “因?yàn)槲业降臅r候,你們已經(jīng)停在門口了,司機(jī)在門口站著,而車一直在劇烈晃動,你覺得我為什么會知道?”秦顯深深的看著她,“我遲了叁個小時才到,而你們一直做到我到度假區(qū)。” 沉白玉慢慢接受這個事實(shí),平復(fù)下來后問:“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他笑了笑,“你老公的眼神,就是在挑釁我。” “他看到你了?” “何止?”他笑容加深,“我第一次見蔣門里這種眼神,一向看起來清心寡欲的男人,抱著自己女人的樣子真的……”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 “我說他很危險(xiǎn),不是隨便說說的。”他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如果是男人之間的吃醋,那事情就太好解決了,但他還有別的奇怪的舉動,那就不得不警惕。” 他說:“他不會傷害你,但有一絲異樣,必須隨時警惕,畢竟,同床共枕的人突然裂了一角,還有什么是比被欺騙更可怕的?” 她正是這么想的。 沉白玉湊上前含住他的嘴唇,細(xì)細(xì)的品味他的味道,舌頭伸出來勾勒他的線條。 一吻完畢,秦顯笑著問:“現(xiàn)在,你覺得你老公怎么樣?” 她也笑,“不管怎么樣,都是普通人。” 秦顯摟住她,“也是。” 沉白玉沒有心思做,正好秦顯還有事就先走了,她還在那個房間里,拿著手機(jī)思考了許久后撥出一個電話。 “所有資料發(fā)我郵箱,一定要詳細(xì)。” 她等了整整叁天,全部資料拿到手,很長,基本記錄了一個人的一生,她坐在電腦前,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在家族寵愛下長大,深得家里人喜愛,雖然私生子女眾多,但他才是最正統(tǒng)最頂端的那個。在學(xué)校,永遠(yuǎn)成績第一,人緣也很好,博得同學(xué)和老師的信任,不負(fù)眾望坐上了學(xué)生會長的位置。一路到初中畢業(yè),高中被送去德國留學(xué),考上了美國的頂尖學(xué)府,一路上可謂是順風(fēng)順?biāo)疀]什么坎坷的路程,期間還有他床伴的人數(shù),朋友具體有誰資料上都說得明明白白。一直到工作,他畢業(yè)就進(jìn)入閏孚,接觸了兩叁年就接手閏孚正式成為董事長,到最后和沉家聯(lián)姻,后來就是她了解的那樣。 沒什么奇怪的,也沒什么有意思的,可以說是完美無缺,一路像是被佛祖開過光的順風(fēng)順?biāo)?/br> 沉白玉皺眉,懷疑這資料是假的。 哪有人真那么牛逼,一路頂尖上來的,就算家里有錢也不至于臉和腦子都是高奢吧。 如果這資料是假的,她想到這,忍不住唾棄,這男人也太狗了點(diǎn),什么好的都往自己身上加,實(shí)在是不知道什么叫要臉。 她打電話,“這個資料有沒有被改過?” “沉小姐,這我就不清楚了,修改的痕跡我們是看不見的。” 她掛了電話,決定從別的地方入手。 又等了幾天后去了一趟閏孚,這時候沒有蘇曼那惡心的身影,她心情不由得變好,連被新來的助理泡的時間有點(diǎn)久的普洱都沒有覺得難喝。 “蔣太,先生請你進(jìn)去。”方秘書打開休息室的門說道。 她起身,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和他道謝,推開門進(jìn)去。 “怎么突然想來找我了?”坐在皮椅上的矜貴男人笑著問。 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語氣委屈,“哪有你一忙工作就不來找我的,只好我來找你咯。” 蔣門里吻她,“我的錯。” “要不晚上陪我吃飯?” 他握著她的手,抱歉地說:“白玉,晚上有飯局,明晚好不好?” 她甩開他的手,這是她第一次恃寵而驕,面對他做起來還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起身噔噔噔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雙手環(huán)抱看來不想理他。 蔣門里走來將她抱在懷里,語氣溫柔,“最近事情太多了,說好明晚陪你吃飯,好不好,白玉?” 沉白玉掙脫開來,撇嘴,“你那么忙,明天也沒時間陪我吃吧,我自己回老宅就好了。” “我說話算話,明天我來接你,去吃那家湖南菜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再吃一次?” “不用了,我回老宅。”她依舊冷漠,由于第一次干這么沒品的事情,還是有點(diǎn)害怕對方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蔣門里什么時候被人甩過臉色,其他男人恐怕覺得有些過頭了,但這個男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脾氣好到爆炸,依然愿意哄她,“白玉乖,晚上再陪你看個電影,嗯?” 這個男人還真的是讓人無懈可擊,她只好作罷,順著臺階下,“明天你就不忙了?” “嗯,我推到后天做,明天陪你。” 意外的話直擊她的心臟,心跳忍不住加快速度,她抿了抿嘴,跟原本的目的背道而馳,簡直就是被他押著往其他方向走,隨后開口:“那你要說話算話。” 蔣門里笑著應(yīng):“嗯,說話算話。” 就像在哄小孩。 她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其實(shí)找他也沒什么事,就是一個多星期沒見了看看到底在忙什么,她已經(jīng)確定蔣門里沒有別的女人,因?yàn)榈搅宿k公室后不論是他還是進(jìn)進(jìn)出出的秘書助理,都忙得沒時間吃飯,還是她提醒蔣門里到時間吃飯了才驚覺。 偷偷瞄了幾眼他們的資料,沒看懂到底在干什么。 覺得無聊了,到辦公室的休息室躺一躺坐一坐,玩膩了手機(jī)玩iPad,實(shí)在撐不過去就睡著了。 到點(diǎn),是被蔣門里叫醒的,他差不多要出發(fā)應(yīng)酬了,叫一名女助理送她回家。 “小劉,送我回老宅吧。” 車緩緩啟動,坐了一段時間才到了老宅,她沒提前說,沉老爺子也不知道她要回來,見到她的身影很驚訝。 “怎么沒說一聲?”沉老爺子這回在搗鼓新養(yǎng)的植物。 她懶懶地把包扔向沙發(fā),直接躺上去,“心血來潮。” “你可拉倒吧,你王嬸沒煮你的飯。” “沒事,我沒什么胃口。”她含糊著說,“小叔回來吃飯不? “你不知道?今晚和閏孚有飯局。” 沉白玉瞬間坐起來,“我沒聽說啊。” “就是個飯局,你反應(yīng)那么大做什么?”沉老爺子看了她一眼,“怎么,門里沒和你說?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還有其他公司的人在。” “哦,好吧。”她又重新躺回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問:“爺爺,蔣家?guī)讉€孩子?” “具體多少個不知道,比較有頭有臉的就只有門里的兩個弟弟。” “誰生的?” 沉老爺子被逗笑,“你這問的。” 他說:“一個同父異母,一個同母異父,蔣文彬和賴涿州。” “好像有點(diǎn)印象,婚禮上是不是見過一面?” “難得啊,丫頭你記得住人。”沉老爺子笑道。 沉白玉彎了彎眉眼,“我記得賴涿州挺帥的,長得也有點(diǎn)像門里,可能像他媽。” “就知道你沒個正形。” 王嬸見她回來,特地多炒了一碟菜,幾個人坐在餐桌上,其樂融融。 “白玉,晚上在這里住嗎,我讓人幫你換個床單。”王嬸問。 “不了,王嬸。”沉白玉吃了一口菜,“我還是回家吧,門里這幾天應(yīng)該要忙完了。” 吃過飯,陪沉老爺子聊了一會天后叫了司機(jī)送她回去,到家后,泡了個澡并來了個全身護(hù)膚,心滿意足的打開電視。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起,她接通。 電視刺眼的光亮照射在她臉上,深深勾勒出她微彎的嘴角。 “我知道了,跟緊點(di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