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天黑透之后,楊卓派了大隊人馬出去,神秘兮兮的運回一袋袋的東西。嚴格一聞味道就猜出了是什么,對于天亮后的戰役十分期待。 當東方露出第一抹晨曦,楊卓一聲令下,全軍出動,向城門逼近。 “投石器!上!” “轟——”石頭砸中城墻上的城樓,發出一聲巨響,守軍被驚動,涌上城墻。 “咚咚咚——”守軍敲響戰鼓,密集的鼓點猶如夏日急雨,聲聲震人心魂,幾乎驚醒了整個京城。睡得正沉的人們猛然從床上坐起,緊張地豎起耳朵聽動靜,迷糊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南城門在進行軍事演習,放下心來。 城墻上很快出現黑壓壓的人群,楊卓滿意的一笑,“正合我意!換灰蛋!” “咻咻——”一顆顆灰白色的、西瓜大小的彈丸被投石器彈射到城墻上,城墻上很快被一片白色的塵霧彌漫。 “啊,我的眼睛!” “阿嚏——阿嚏——” 城墻上亂作一團。 所謂“灰蛋”其實就是用石灰做成的彈丸,落地之后,啪啦散開,塵灰四起。說來也是巧,京城的主要街道的道路修建工作已進行了七成,因為有多余的石灰石,朝廷便下令將京城四個城門通往外地的官道也改建一部分。不遠處的路邊堆了不少石灰石。楊卓便命人趁著夜色運來不少。石灰撲散,輕而易舉讓對方的不少士兵暫時失去戰斗力。 “上云梯!上沖車!” 一架架云梯被架起,士兵們爬上云梯,往城墻上沖去;笨重的沖車也被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推動著,狠狠的撞擊著城門;另外兩個方向,士兵們架起人梯,一個摞一個的向上爬…… 孫應雄險些被敵方一系列的進攻打個措手不及,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沉穩的下令,“弓箭手放箭!” “咻咻咻——”羽箭似雨,一支支閃電般射出。箭頭做了處理,用布包上了,并涂了特殊的白色染料,只要身上留下染料的,都算死亡,自覺的摔下去。城墻下方鋪了厚厚的稻草,不會真的造成傷亡。 “嘿——嘿——嘿——”負責沖車的士兵們含著號子,使勁的撞擊城門。 這城門雖然非常結實,但一直被沖車猛烈的撞擊著,漸漸的快支撐不住。 “來人!倒油!”章英杰大聲喊道。 一壇壇油沿著城墻外壁淋下,墻壁頓時變得油膩膩的,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士兵驚呼幾聲又摔了下去。 章英杰哈哈大笑,對下方喊道:“嘿嘿!你們該慶幸你們不是真的敵軍,不然的話我倒的就是開水、是滾油!” 下方的人無奈的爬起來,擦擦手,退到一邊——這些都是已“死”之人。 “再放箭!”孫應雄意氣風發,振臂高呼。 楊卓不甘示弱似得,大喊:“投石器!” “啪啪——”又有幾顆灰彈砸在城墻上。 “呸呸!”弓箭手受到擾亂,箭雨暫時亂了起來。 “啊呸!”孫應雄也被噴了一臉,閉著眼苦笑,“楊將軍是怎么想出這招的?趕緊拿水來!” “是!” 嚴格和皇甫玉琛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著,邊看邊點頭。 皇甫玉琛道:“這次演習雙方的表現都不錯。” “確實。”嚴格道。 “轟——” 厚重的城門終究還是被撞開了。 “沖啊——” “哎呦——”敵軍士兵還沒沖進去兩步就一個個摔在地上。后面的士兵剎車不及,挨個的摔趴下,定睛一看,地上也被潑了油! 章英杰笑瞇瞇的拿著箭,一副悠哉的神態,挨個的在士兵們身上點了白點,“水泥路果然好啊,油倒在地上也不會滲進去。” 軍翔就是領軍攻進來的人,被他氣得直瞪眼,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一個守軍士兵在他的身上點了一個白點,郁悶地躺在地上不動彈。 這時,城墻上傳出士兵興奮的喊聲,“章將軍,我們抓到楊將軍啦!” 章英杰一樂,“不會吧?這么快就抓住了?” 城墻外,楊卓身上套著一只大網,衣服上赫然有三四個白點。 孫應雄的四個士兵以性命為代價,從墻上跳下,雖然被楊卓的人射死,但楊卓還是被網套住,還沒來得及抽身就被城墻上的弓箭手射中。 楊卓乃敵營主將,他這一“死”,也等于敵軍敗了。這次軍事演習以守軍一方獲勝圓滿結束。 嚴格和皇甫玉琛相視一笑,走過去。 所有將士一起跪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皇甫玉琛以內力傳聲,威嚴而低沉的聲音在上空盤旋,“此次軍事演習,敵軍和守軍都有妙計和急智,總算不負朕和嚴才卿的一番苦心。諸位將士辛苦了,以后自當更加盡心盡力才是。” “多謝皇上!臣等必不負皇上和嚴才卿所望!” 皇甫玉琛對楊卓道:“這里就交給你了,損壞的東西馬上安排人修好。這是新城門的設計圖,你安排人重修城門。” “是。” 離開前,嚴格對楊卓道:“楊總統領,安排好你的事情之后來騰龍殿一趟,本公子有事找你。” “是。”楊卓因他意味深長的笑打了一個寒顫,看了看皇甫玉琛。 皇甫玉琛視而不見,摟著嚴格的腰走了。 141章 全國修路的構想 不知從何時起,御案后面由只坐著皇甫玉琛一個人變成了坐著他和嚴格兩個人。一開始,騰龍殿的內侍們還覺得別扭,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大概再過一個月,全國的賦稅就會陸續送來京城吧?”嚴格看到戶部的一張折子,隨口問道。 皇甫玉琛遞了另外一張折子給他,“嗯。但目前我更關心的是水泥的問題。已經有不少地方官上了折子,詢問各州府何時能改修水泥路,水泥的消息傳到國外是早晚的事。” 嚴格瀏覽折子里的內容,微微皺眉,“全國的官道都由朝廷出錢修,就我國目前的財力來說是不可能的。你打算怎么辦?” 皇甫玉琛正要開口,門外傳來小昌子的通傳聲:“啟稟皇上,楊總統領求見。” “讓他進來。” 楊卓闊步而入,屈膝便是循規蹈矩的一禮,“微臣叩見皇上,見過嚴才卿。” “平身。”皇甫玉琛對嚴格道,“你們聊你們的。” “楊總統領,坐下說話。”嚴格道。 “多謝嚴才卿。”楊卓坐下后,抱拳道:“不知嚴才卿找微臣來有何吩咐?” 嚴格示意他喝茶,“本公子找你來確實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不過在這之前,本公子還得找另外一個人來。小昌子,你去第一公司把鄧媽領過來。” “是。” 嚴格對楊卓道:“楊總統領,我找你幫忙的事正是和這位鄧媽有關。” 楊卓道:“嚴才卿請講。” 皇甫玉琛一邊批閱奏折,一邊聽嚴格發揮。 嚴格道:“是這么回事。本公子最近寫了一本書,內容大致是將一位美貌婦人不遠千里尋找失散夫君的故事。本公子覺得這個故事十分感人,打算請戲班子講這個故事演出來,將來在新年夜演出,作為本公子的公司對公司全部員工一年辛勤工作的獎賞。這位鄧媽就是主要人物之一……” 聽到此處,皇甫玉琛暗自為自家寶貝的機智拍手叫好。 “但是,本公子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扮演這位夫君,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楊總統領最合適。不知楊總統領是否愿意幫這個忙?” 楊卓一聽就覺得為難,“能為嚴才卿效勞,微臣不勝榮幸。只是演習這回事通常都是文人才子更擅長,微臣一員武將,只是一介粗人,恐怕最終會讓嚴才卿失望。而且,讓微臣登臺演出只怕對于皇家禁衛軍的形象……” “楊總統領,你誤會了。”嚴格一笑,“也是本公子沒有講清楚。是這樣的,本公子只是想讓你幫助鄧媽熟悉話本,直到我們找到合適扮演夫君的人為止,并不是真的讓你登臺。你也知道,這是本公子第一次籌備演出,這次演出對本公子來說非常重要。所以,這出戲是絕對不能弄砸的。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這個故事是真的,這位鄧媽就是不遠千里尋找失散夫君的那位婦人。換言之,她是一位已婚婦人。而楊總統領不近女色眾人皆知,和鄧媽搭戲也不會傳出什么閑話,是一位非常合適的人選。” 皇甫玉琛險些失笑。用“不近女色”來形容楊卓倒也真貼切。 楊卓被嚴格有意無意的取笑了一番,一張黑臉染上一層尷尬的紅暈,“嚴才卿,微臣……” “如果這出戲一炮走紅,必然有助于鄧媽尋找夫君。楊總統領,你應該不會拒絕幫助他人吧?”嚴格再次給他施加壓力。 話說到這份上,楊卓只能點頭。不點頭不行,即使他沒敢抬頭望圣顏,也能感覺到皇上正警告的盯著他。 “微臣十分樂于相助。” 嚴格只當做沒聽出他的勉強,喜道:“甚好。” 小昌子通傳到:“鄧媽到。” 少頃,一位婦人出現在門口。這婦人三十出頭,正是女子最成熟、最具魅力的年紀,徐步而入,端莊一禮。 “民婦見過皇上、見過嚴才卿。” “平身。” 嚴格介紹道:“楊總統領,這位就是鄧媽;鄧媽,這位就是楊總統領。” 鄧媽對楊卓行禮。 “鄧夫人不必多禮……”楊卓瞧見鄧媽容顏,微微一愣,莫名有一種熟悉感。 嚴格道:“排練時會有很多人在場,所以二位不必太過擔心。” “是。” 嚴格叫道:“杜鵑。” 杜鵑上前:“奴婢在。” 嚴格道:“本公子就將此事交給你負責,排練時該注意些什么本公子都對你講過,應該沒有忘記吧?” 杜鵑道:“請嚴才卿放心,奴婢都記得。” “那就好,你帶他們下去,抓緊時間練起來。楊總統領公務繁忙,我們不好占用他太多的時間。” 嚴格的一句話打碎了楊卓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妄想。 杜鵑帶著楊卓和鄧媽離開后,皇甫玉琛才問嚴格,“寶貝,你覺得這樣有用?” 嚴格道:“鄧媽說過她和楊卓之間有些難忘之事,如果將這些場景重現,應該能喚起楊卓的一些記憶。其中最難忘的就是新婚之日拜堂之事。如果一切進行順利,楊卓應該能想起過去;就算這些都沒用,他和鄧媽相處了一段時間,或許會日久生情。” “萬一他既沒有恢復記憶,也沒有對鄧媽日久生情又如何?”皇甫玉琛覺得寶貝太樂觀,未免到時候他太失望,索性明言,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嚴格笑意悠然,自信滿滿。“若真是如此,還有最后一步,找個借口讓他保護鄧媽回一趟他們的老家。如果這樣還是沒有成效——”嚴格攤手,“那只能說明兩人有緣無分了。” “他們二人能遇到寶貝,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皇甫玉琛抱住他的腦袋親了一口,“不過我可不喜歡你在其他人身上花這么多心思,居然還專門為他們寫了話本。這次看在鄧媽和楊卓是我們的得力干將的份上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