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蕓蕓摟著林小青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她的額頭,聲音又脆又亮:“mama好樣兒的,mama跑的好快啊?!?/br> 在孩子的夸獎下,林小青難得的飄飄然,不過讓她納悶兒的是,那群人竟然沒有跟來?輕輕松松的就被她甩在了人群中。林小青本想報警,可是自己告訴警察幾個大男人拿著把西瓜刀準(zhǔn)備綁架她,估計也不會有人信她,這年頭,哪個沒腦子的綁架犯敢?guī)О盐鞴系栋??那也忒沒水平了。 林小青擔(dān)心蕓蕓亂跑,便在商場里一家連鎖奶茶店坐下,隨即給高宴打了電話。高宴接到林小青電話的時候,正和合作公司的幾位經(jīng)理開會,看是林小青打來的電話,就暫且將工作放在了一邊。高宴在電話里得知了林小青和蕓蕓的遭遇后,驚的一把冷汗,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綁架? 高宴囑咐林小青和蕓蕓呆在商場,等他來接。林小青和蕓蕓的座位正對著門口,她掛了電話一抬眼,便看見蘇卿言經(jīng)過奶茶店,停下腳步看著她。林小青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蘇卿言,蘇卿言確定是林小青時也微微有些詫異,但隨即保持著微笑朝她們走了過來。 林小青再見到蘇卿言時,難免有些尷尬,畢竟兩人也是好友。 蘇卿言只是笑了笑,在她們桌前坐下,她撐著腦袋看著坐在對面兒的蕓蕓,輕聲問:“小朋友是和這位阿姨一起的么?” 蕓蕓吸了一口奶茶,兩片嘴唇抿了抿,隨即有些抵觸的糾正道:“才不是阿姨!她是我mama!” 蘇卿言沒有回頭看林小青,有些冷嘲熱諷的輕笑了聲:“林小青,你到底還有什么秘密?想你兩年前轉(zhuǎn)到我們學(xué)校,是因?yàn)楹驮桨l(fā)生了什么事兒吧?” 林小青倒是有些自責(zé),輕聲說了聲對不起。 “卿言,對于這件事兒,我不想再提及。上次沒有和你說實(shí)話,也是顧忌我們是朋友,我怕說出來會對你有所傷害?!绷中∏嗖痪o不慢的說。 蘇卿言沉了口氣,偏過頭對林小青說:“我們能私下聊聊么?我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有到因?yàn)橐粋€男人,而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林小青點(diǎn)頭:“可以?!?/br> 高宴帶著李秘書走進(jìn)奶茶店的時候,正看見林小青和蘇卿言坐在一起,說著什么。他走過去,在蕓蕓身邊坐下,蕓蕓卻用那雙沾滿奶茶且黏濕濕的手非常抵觸的推了幾把高宴。蕓蕓推了半晌推不動,鼓了鼓腮幫子,癟著嘴帶著委屈的哭腔說:“叔叔走開啦!” 高宴這會兒火氣有些大,毫不客氣的瞪了一眼小家伙,厲聲道:“別鬧!” 蕓蕓不但沒有被威懾,反而變本加厲的大哭大鬧,高宴的額頭突兀的疼,十分無奈的揉了揉太陽xue。 林小青和蘇卿言幾乎同時站起身子,林小青看了眼冤家似得一大一小,忒無奈的對著高宴說:“你和李秘書先照顧下蕓蕓,我和卿言在外面說點(diǎn)兒事,說完就回來。” 李秘書對著林小青微笑的點(diǎn)頭:“夫人放心?!?/br> 見林小青離開,高宴也起身換到對面兒坐下。李秘書倒是很會哄小孩,只是摸了摸蕓蕓的頭,蕓蕓便咯咯笑了。 高宴本來覺得沒有什么,當(dāng)林小青和蘇卿言走出了他視線時,他才恍然想起了蘇卿言和袁慕的關(guān)系。站在某種立場上,蘇卿言是袁慕的女人,同時蘇卿言也是林小青同窗好友。想到這一層面兒的關(guān)系,高宴覺的稍微有些混亂,開始擔(dān)憂林小青立場。他不知道林小青是否能處理好這樣的關(guān)系。 隨著林小青手機(jī)鈴聲響起,高宴的思維這才被拉回現(xiàn)實(shí),高宴隨手接過電話,電話沒有備注,他也沒多想就接了電話。那邊傳來沉穩(wěn)的男聲,高宴沒有說話,等對方說完一句話時他才皺著眉頭,悠悠開口:“袁老板,別來無恙?” 袁慕有些驚愕,隨即問高宴:“青青在你身邊么?” 高宴有些醋意:“有什么事兒盡管和我說,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dá)?!备哐鐩]有想到,袁慕竟然會打電話給林小青,心里實(shí)在堵得慌。 袁慕有些著急:“她有沒有和蘇卿言碰面?如果她現(xiàn)在正和蘇卿言在一起,你不要問為什么,趕緊出去找她!她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 高宴心頭一跳,袁慕并不像是開玩笑。 高宴想到林小青方才在電話里和他說的遭遇。想林小青和蕓蕓并沒有招惹什么人,卻遇到綁架,未免有些奇怪。 高宴將袁慕的提醒聽進(jìn)耳中,慌忙的沖出了奶茶店。 林小青跟著蘇卿言出了商場,立在了路邊的一棵樹下。這會兒已經(jīng)入夜,昏黃的路燈透過樹葉縫隙打下來,斑駁的影子映在蘇卿言的臉上,她冰冷的臉上看不見什么表情。 林小青就納悶兒了,自己沒做什么對不起蘇卿言的大事兒吧?她怎么就這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外邊兒的寒風(fēng)吹的呼啦啦的,林小青揉了揉冰涼的鼻尖兒,手還沒有收回去就被蘇卿言猛的給拽住。蘇卿言的手勁兒很大,捏的林小青有些疼。 蘇卿言看著她:“你知道袁慕是怎么對我的么?” 林小青動了動手腕:“這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吧?那是你們兩人的事兒?!?/br> 蘇卿言笑了笑:“林小青,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好命?男人全都圍著你轉(zhuǎn)悠了?我認(rèn)識了他這么多年,都不知道原來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如果你還當(dāng)我是朋友,就離開a市,永遠(yuǎn)消失在我和他的視線。” 林小青覺得莫名其妙,用勁兒抽出了手:“你搞笑呢吧?我的丈夫和我的家就在這里,我憑什么離開?要離開也是你和袁慕離開,不是么?得了,看來我們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就這樣吧,以后我們不要聯(lián)系了,我再也不想從誰的口中聽見那個人的名字。” 蘇卿言卻涼涼的笑了笑:“你以為,你還能回去么?” 林小青覺得蘇卿言今天實(shí)在古怪的緊,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對。蘇卿言伸出手,猛的推了她一把,林小青一個踉蹌身子超后跌去。林小青還沒站穩(wěn),身體便被人從后面兒架住,死死的鎖住了她的四肢。她猛的抖了下肩膀,伸出手將后邊兒的人反手一拉,一個過肩摔,將身后的人摔倒在地。但她的腿被人困住,始終難已展開拳腳,身后很快伸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鼻嘴。 她的鼻尖立刻彌漫開一陣芳香,腦袋隨即也暈沉起來。林小青意識到是迷藥時,已經(jīng)晚了,身子已經(jīng)受了藥力的影響,使不上了勁。 高宴沖出來商場時,正巧看見林小青被幾個男人拖上了車。高宴拔腿就追,可他兩條腿怎么追的上汽車的四個輪? 吱的一聲脆響,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高宴身邊兒停下。 袁慕搖下車窗,沖著高宴吼道:“上車!” 第34章 真綁架 袁慕一路飆車,緊追著前面那輛面包車。眼看就要追上,突然從十字路口開出一輛大卡車,袁慕急踩煞車,用力將方向盤打了個方向,車子沖出公路,撞在了一邊兒樹上。 安全氣囊彈出,撞的高宴一陣頭暈胸悶。 袁慕想再次發(fā)動車子,將車開出去,可車子卻怎么也沒反應(yīng)。兩人下車一看,車頭已經(jīng)被撞的凹下去一大塊,慘不忍睹。好在兩人只是受了點(diǎn)輕傷,并沒有受到太強(qiáng)烈的撞擊。 面包車輕松拐過十字路口,蘇卿言探出頭,對著兩人揮了揮手,頗有勝利者的滋味兒。 高宴狠狠一腳踢在車頭,抓住袁慕的衣領(lǐng),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到底怎么回事兒!那個女人怎么會綁架我媳婦兒!是不是因?yàn)槟?!?/br> 袁慕伸出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漬,默認(rèn)。 高宴打電話報了警,并且將林小青狀況轉(zhuǎn)告給了元京軍區(qū)。林老隨即聯(lián)系當(dāng)?shù)毓矙C(jī)關(guān),采取封城措施。 林小青沒有吸入太多的迷藥,只半個小時,身體便開始逐漸恢復(fù)正常。林小青不敢睜眼,只是豎著耳朵聽和依靠著本能的直覺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她感覺到自己還在車上,手腳被繩子捆住,動彈有些困難。她動了動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兒沒什么人,這才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林小青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丟在面包車的最后一排,整個人躺在后座上,礙于自己在低處,被車座靠背擋住了視線,看不見前面的狀況,只能豎著耳朵聽。 只聽一個男人問:“打算把她送哪兒去?” 隨后便是蘇卿言的聲音:“把車開到涪江壩邊,把她扔下去?!?/br> 男人的語氣有些驚愕:“你想做掉她?老大知道么!” 蘇卿言不說話,車?yán)锍聊撕靡魂噧?,知道有個電話打了過來。 男人告訴蘇卿言:“老大說了,現(xiàn)在公安已經(jīng)出動,全城戒嚴(yán),讓我們繞著山上走,把這個女人帶回去,用她來做威脅袁慕的籌碼?!?/br> 林小青倒是越聽越糊涂,蘇卿言什么時候和這些人扯上了關(guān)系? 林小青用力扯了扯手腕的粗繩,可掙扎了半晌,麻繩將手腕蹭掉了皮,也不見繩子有什么松動。車很快上了山,他們放棄了走公路,而是選擇了走泥濘的小路。 面包車打著車燈,車?yán)镌谠隍暄涯酀舻纳铰飞献?,路兩旁是密林,是不是的傳來幾聲夜貓叫,倒也顯得驚悚。 林小青頭一次遇見綁架,也是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么無力??磥砝蠣斪幼屗龔男×?xí)武傍身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老爺子知道她這么輕易的被綁架,不知道會不會指著她鼻子罵她沒用? 林小青躺在車?yán)?,好似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ou,出了等時機(jī),她什么也不能做。 車子在半山腰停下,林小青趕緊閉上了眼睛。林小青感覺到自己被人拽了起來,扛在了肩上。 只聽男人說:“車子沒辦法往上走了,我們得步行上山。老二,你把車開下山,別讓警察查到山上來。卿言你跟我上山,我們得趕緊的,老大還在山頂?shù)任覀??!?/br> 蘇卿言走在前邊打著電筒給男人開路,男人則扛著林小青在后面緊跟著。林小青的胃擱在男人的肩膀上,加山山路顛簸,抖的她胃里好一陣翻騰。山路崎嶇狹窄,加上夜晚光線不足,林小青瞪大了眼睛才稍微能看見點(diǎn)兒從樹葉縫隙里透出的月光。林小青的臉被路邊的樹枝掛了一道又一道,林小青直想暴躁的跳下來自己走。 但礙于山路難走,她還是繼續(xù)享受人工轎子。 男人雖然有體力,但扛著個幾十斤的人,始終也是吃不消。擦了擦頭上的汗,cao著一口臟話:“麻痹的,這女人咋這么能睡?是不是藥太猛了?咋還不醒?可累死老子了。” 蘇卿言沒理男人,繼續(xù)往前走。 林小青偷著樂:讓你綁架姑奶奶,累不死你。 林小青的手耷拉下來,垂在男人的腰部,手掌似有似無的觸碰在男人的后腰部。手上敏銳的觸感告訴林小青,男人的腰部有槍。 林小青從小在軍區(qū)長大,見著槍支也沒有什么驚奇。男人似乎感覺到了背上的人已經(jīng)蘇醒,一個大力將林小青放在了地上,林小青閉著眼睛,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男人狠狠踢了兩腳林小青,林小青雖然疼,但裝死人的技能還是比較的強(qiáng)大。 男人又是兩腳踢在林小青的腿部,罵罵咧咧:“這死丫頭,怎么還不醒?” 蘇卿言看見男人停下了,用電筒找了找男人的臉:“王彪!你做什么呢!趕緊帶上她走!等會兒要是招來了什么野狗,看你能不能吃的消!” 林小青簡直要哭了,她想,自己要是去當(dāng)演員,那演技一定好??!尤其的著裝暈的本領(lǐng),堪稱專業(yè)。林小青心里嘖嘖感嘆,這男人的名字也真夠俗氣。 王彪俯下身子,準(zhǔn)備將林小青扛起來繼續(xù)走。林小青卻猛的睜眼,側(cè)起翻身,伸出手指直戳王彪的眼睛。王彪下意識閉眼,但眼睛還是受到了輕襲,疼的他捂住雙眼嗷嗷直叫。林小青借地一滾,繞到男人的身后,從男人的腰部搶過槍,單腿撐地,將槍口對準(zhǔn)蘇卿言和王彪。 然而此時,蘇卿言也在同一時刻掏出槍,直直指著林小青。 曾經(jīng)的朋友,如今卻槍眼相對,未免也忒電影化。 其實(shí)林小青不大會用槍,但好說也是軍人后代,沒吃過豬rou倒也見過豬跑,拿起槍來,倒也有模有樣。 微弱的電筒燈握在蘇卿言手中,一動不動。兩人隔著兩米的距離,雖然光線不足,但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蘇卿言沒想到,林小青不僅會些功夫,還會用槍,她不敢判斷林小青槍法的精準(zhǔn),萬一不慎,槍走了火,受傷的怕是自己。 林小青其實(shí)也就裝個模樣,她是真的不會用槍,頂多是擺個姿勢威懾一下蘇卿言,加上這荒山野嶺沒什么光線,她還真不知道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蘇卿言最先開口:“林小青,你就真打算和我撕破臉皮?” 林小青心里海嘯澎湃:“瞧你這話說的,從你綁架我,威脅我的生命安全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什么話好說的了,更談不上什么撕破臉皮。瞧你這模樣,應(yīng)該是干這行很久了吧?真看不出來,曾經(jīng)同學(xué)眼中的乖乖女,我眼中溫柔善良的蘇卿言如今也會變成這個模樣?我真是同情你,走上了這條不歸路?!?/br> 蘇卿言不動聲色的扣動保險,苦笑了聲:“你懂什么?你的命好,有男人寵你、助你!想我曾經(jīng)也是個父母疼,哥哥愛的無憂女孩兒,身邊更是不乏追求者,你知道為什么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么?” 蘇卿言的聲音有些哽咽,竟讓林小青有些動容。 林小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蘇卿言心里藏著什么事兒。 蘇卿言很快收了那絲傷感,隨即轉(zhuǎn)變神色,扯了扯嘴角:“你是我們計劃中最大的變數(shù),雖然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但現(xiàn)在也還是成了我們手中控制的一枚棋。林小青,你說,袁慕會不會為了你交出袁家家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呢?” 林小青這算是明白了,感情他們是想拿自己來威脅袁慕? 林小青輕松的笑了笑:“那你們著算盤打錯了,我和他現(xiàn)在是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關(guān)系,他又怎么會為了我放棄那么大的家產(chǎn)?你們未免也太異想天開?!?/br> 坐在地上揉眼睛的王彪好半晌才將眼睛睜開,嘴里罵罵咧咧:“媽的!你個死丫頭!看老子不廢了你!”說著,王彪從地上坐了起來,從長靴里抽出匕首朝著林小青走了過來。 林小青沒想到王彪會不顧手槍朝自己沖過來,立馬將槍口對準(zhǔn)王彪,慌亂之間開了一槍,打在了王彪的左腿。 林小青可是嚇的心臟直跳,虎口震的酥麻。 蘇卿言趁著機(jī)會將電筒照射在林小青眼睛上,林小青知道不妙,下意識閉了眼睛,身子朝左邊一躍,子彈貼著林小青的右臂擦過。 林小青捏了把冷汗,她沒想到蘇卿言真的會做的這么絕,如果不是她反應(yīng)快跳開,怕是那一槍就直直的打在了她的胸口。 林小青的右臂火辣辣的疼,子彈雖然沒有打進(jìn)rou里,但也擦破了她的皮rou。眼看蘇卿言抬手又是一槍,林小青腳下一滑,滾下了山坡。 林小青不知道蘇卿言會這么恨她,逮著機(jī)會就想要她的命,而且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林小青頓覺自己人品太差,才會惹出了這么多的事兒。 山坡上陡峭險峻,亂石樹枝密集,林小青用手護(hù)住自己的頭,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滾,渾身上下被石頭擱的生疼,粗壯的干樹枝將她的衣服和皮rou撕裂,直到她的腰猛勁兒的撞擊在一顆樹上,身子才停止了下滾。 林小青疼的躺在地上,半天叫不出聲兒,睜大眼睛看著浩瀚星空,似乎整個世界靜的只剩下她的喘息聲。好半晌,耳朵里的呼吸聲才逐漸變小,隨之而來的是蟲鳴和風(fēng)吹樹葉的悉索聲。 “艾瑪……疼……” 就這樣在地上躺了半個小時,林小青才叫喚出聲,似乎叫出來,就沒那么疼了。 “高宴……快來抱我……你媳婦兒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