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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小多不想和唐槐在外人面前爭論,轉頭去安慰盧雁:“meimei,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帶回去養幾天,后面再送回來,好嗎?” “我不要了,”盧雁把繩子往莊小多手里一塞,轉頭就要走。 莊小多想去追,卻被唐槐拉住:“別管她。” 本來已經走出幾步的盧雁聽到這個話便停了下來,兩只小手握著拳不住顫抖,眼框蓄著眼淚,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豆大的眼淚滾了下來。 她回身沖著唐槐大喊:“你和mama一樣!壞蛋!” 說罷就跑了,莊小多甩開唐槐的手,“她只是個小孩子,你在干什么啊!” 寶哥被這一出弄得有些尷尬,但也是年長他們十幾歲的人,看事情比唐槐這個一根筋通透多了。 “唐槐,寶哥就多嘴一句,小時候過得不快樂,長大了會不懂得愛的。” 唐槐眼神微微顫動,干巴巴的扯出一個笑容。 “不好意思寶哥。” 寶哥:“跟我說有什么用啊,愛你的兩個人已經跑啦,去吧。” 唐槐慢慢向莊小多和盧雁離開的方向走去,只剩一頭羊和一個寶哥。 莊小多跟在盧雁身后,喘得肺都要炸了。 “這孩子……呼…送去練田徑吧。” 盧雁跑得太快,農場山頭的風一吹,頭頂的漁夫帽呼啦一下被吹走,啪的打在莊小多臉上。 “啊!”莊小多拿下帽子,做作的假裝重傷倒地。 盧雁果然上當,回頭跪在他身邊:“你怎么啦?莊小多,你……” 莊小多俏皮的睜開一只眼睛:“逗你。” “你別哭嘛,來來來,眼淚擦擦。”莊小多撩起衣角,在盧雁臉上囫圇一擦。 盧雁被帶著汗味的t恤氣得發笑。 莊小多:“你哥他就是脾氣太直了,你知道的嘛,他當過兵,就喜歡這樣訓人。” 盧雁撅著嘴:“我可沒看見他訓你,他對你可好了,還幫你吹頭發。” 莊小多:…… “我和你一起養小羊好不好?我都養了2000頭豬了,再多一只小羊也沒什么問題。”莊小多歪著頭看盧雁的表情。 盧雁臉上都是干掉的淚痕,眨巴眨巴雙眼:“不養了,哥哥說得對。” 莊小多:“他對個屁!大不了你走了我們就把小羊送回來,你才7歲,任性快樂一點很正常,別聽他的,要是你哥敢反對我揍他。” 莊小多伸出自己瘦弱的拳頭。 盧雁上下打量了一下莊小多,緊緊抿著的嘴巴終于向上彎了,“真的?” 莊小多:“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兩人拉著手往回走,遠遠的看見唐槐在不遠處的一個池塘邊抽煙,莊小多讓盧雁去找寶哥,自己一會就回來。 “在想什么?”莊小多蹭到唐槐身邊,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唐槐滅了煙,重重的嘆口氣。 “我媽這個人,太愛自己了,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生小孩。 “就算是意外帶來的后果,也應該負責任不是嗎?我以前常常有‘這種事為什么會發生在我身上’的想法,我媽為什么這樣對我,我是哪點做錯了嗎?我變成一個對自己很苛刻的人,我對所有事都盡責,我想和她不一樣。” 莊小多溫柔的握住唐槐的手,盡可能的貼他很緊。 “我以為我做到了一點點,我本來都快要忘記那種感覺了,她又讓盧雁到我身邊來,提醒我被mama傷害過的人是過不去那個坎的,負責也沒有用,效果還是和她的一樣。” 唐槐自嘲般笑了一下:“小多,跟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莊小多:“開心。” 唐槐伸手呼嚕莊小多頭毛:“你和我完全不一樣,遇到你是我的福氣。” “哪兒不一樣了?”莊小多靠在唐槐肩膀:“我們都是人,都吃飯睡覺,都努力的生活著,我們是兩塊拼圖,不完全一樣,但是契合,我們是互補,你說對不對。” 唐槐嘴角上揚,眼角的濕潤被風干,兩人牽著手慢慢走回去。 寶哥的展會已經熱鬧了起來,莊小多前前后后地跑,幫寶哥接待客戶,知道莊小多以前在哪上班后還要請他幫忙搭線合作。 “餓不餓?”唐槐從品嘗區過來,給莊小多拿了一塊抹茶蛋糕。 莊小多勺子都不用,三兩口就給吃完了,臉頰鼓得像倉鼠,吐字不清的說要喝水。 他們還是沒有帶那只山羊回家,盧雁怎么說也不要了,于是寶哥邀請她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來農場玩。 活動來的人挺多,評價也很好,但是一個合作都沒達成。 寶哥看著被洗劫一空的展示桌,無奈苦笑。 莊小多安慰他:“正常的,寶哥,這邊物流成本高,再加上產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東西再好對方也害怕贏了口碑賠了錢。” “可我都賣不出去,更沒辦法帶動當地的人做起來了。”寶哥說。 這是在農村發展電商的難點,就算是真正的大企業,也沒有說能覆蓋所有的農村,而農村的農產往往又是蔬果這種損耗高的,搭建物流的成本太高,收益蓋不住。 盡管莊小多和寶哥都知道這個致命的原理,但這卻不是他們可以解決的。 招商投資他們來引線,難上加難。 回家的路上,莊小多接到銀行的電話,需要他帶著資料去銀行補充最后的貸款手續,資金馬上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