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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也揚眉,眼神表示:您看著辦就好,不用太給我留面子。 母子兩不需要提前溝通,對待時家的態度是一樣的。 今天這頓飯就是走個流程,避免將來無端的麻煩和詬病。 那么 潘簡霓抬起交錯的十指置于下巴前,試探性地說道:雖然我家孩子多,但只有重霄是我親生的,我對他有多嚴格就有多疼愛,所以他的婚事我很期待,生怕哪里委屈了他。您呢,有什么想法大可說出來,我們可以慢慢商量討論。 時嶼樊的想法可多了。 但這女人話里都沒提到自己的女兒,什么叫他的婚事? 說得好像結個婚,時舟只是重霄身上的掛飾、陪襯! 那時家成什么了? 他不遠千里從新海市飛過來坐在這里是面圣啊還是聽訓? 時嶼樊心里不舒服,沉著臉色道:沒有哪個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親家母期待這樁婚事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我女兒是畫家,身份體面,享譽國際,一幅畫在拍賣行八位數起拍提這些不是想顯擺什么,我本意是覺得,既然之前重霄說到的婚禮、聘禮還有結婚照等等,那么至少要配得上她。 怎么樣才算配得上? 重霄雙手抱臂,微斜著身子靠在椅子里,心里善良地說:您可千萬別跟我媽光提錢不談感情啊岳父大人! 遺憾,晚了。 當潘簡霓心領神會向時嶼樊遞去還請直言的眼神,后者理直氣壯: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門當戶對。 潘總似是斟酌的點點頭,緩慢的揉搓著掌心,到菜市場包場掃貨的口吻:我們潘家世代做生意,錢是有一些的,我的兩個哥哥相信我,把家業交給我cao持,我呢,自認維系得還算可以。重家那邊,雖然我和重霄的爸爸離婚多年,不過我是看著重敬從白手起家到如今的也跟我一樣還算可以吧。重霄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更是兩家跨國公司唯一指定繼承人享譽國際的畫家和億萬繼承人的婚禮,您本意覺得,多少預算合適? 開個價吧。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潘簡霓這里就不是問題。 * 一頓晚飯商量下來,單單宴會開場用的香檳到正餐前的葡萄酒,都必須詳細到酒莊產地以及年份。 只是貴還不行,得追求品質。 還有時舟結婚穿的婚紗,用的化妝品,穿戴的珠寶是現在開始找設計師訂制,還是從珠寶商那里直接購買? 重霄都數不清晚飯的兩個小時里,從潘總嘴里說出的世界知名奢侈品牌到底有多少,更不確定他那位講求門當戶對的岳父大人究竟認識幾個。 到最后,時嶼樊被繞暈了,只剩下點頭附和的份。 商量下來的結果是:婚禮由男方也就是重霄家這邊全權負責。 時嶼樊自認非常豪爽的承諾,給時舟一百八十八萬嫁妝。 * 晚,九點半。 飯店門口,停著兩輛頻頻引路人側目的勞斯萊斯。 重霄送潘女士上了前面那輛更顯高貴的拼色款的后座,趴在半開的車玻璃上,沖里面的人比大拇指:您要去演戲早把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獎杯捧回來了。要是諾貝爾有一個年度奢侈品精研獎,您一定是獲獎第一人! 潘簡霓坐在車里,被兒子捧得通身舒坦:你這嘴貧的基因是突變得來的吧,不隨我更跟你爸沒半毛錢關系。 小時候只會跟她橫,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寧愿餓死在天橋下也不肯低頭服軟的。 以前,重霄是這么一塊啃不動嚼不爛的硬骨頭,直叫潘簡霓頭疼。 現在怎么看怎么可愛,說話跟百靈鳥似的,悅耳!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沒抱錯! 重霄往后面那輛車掃去一眼,見時舟跟自己一樣把時嶼樊送上車了,貓著腰聽車里那位說話。 飯店大門外紅燈籠散出來的微光,籠在她認真專注的側臉上,極盡美好。 忽然他就理解了于思潔對時舟偏執的維護。 時嶼樊有兩個親生女兒,對時嘉雯的態度肯定和對時舟不一樣。 一百八十八萬的嫁妝,若放中產之家是絕對可以了,以時家的家境來說委實寒酸。 給不起和能給卻不愿意給那么多,完完全全的兩回事。 愛情使人眼花繚亂。重霄斂起對岳父的不滿,轉對潘女士道:今天辛苦您演戲了,改天我下廚,給您做頓豐盛的。 這話我上心了,你可別光說不做。潘簡霓嘴上敲打他,看他的眼色里無不透著溢出的滿意和欣喜,時家那邊你也用不著太介懷,反正以后舟舟跟你過,你要是心疼她,想著法兒的對她好就是了。 重霄頷首應聲:明白的。 潘簡霓又道:既然回來了,婚姻大事也有了定數,公司那邊我不會對你客氣,卯足了勁兒好好干,我現在擁有的這些,以后都是你的。 不管我想不想要,是吧? 少來了,你媳婦兒現在一幅畫賣到多少錢,自己上網查查清楚,你沒壓力,我還替你著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