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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潘簡翊熱衷環(huán)游世界,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單身,誰也別想用工作困住他。 于是對這個圈子一向保持敏銳度的潘簡霓,大學畢業(yè)后順理成章繼承家業(yè),這些年把自己活成娛樂圈雷厲風行的女魔頭。 她本人是無怨無悔并樂在其中的。 五年前潘凱恒因病去世,半個月后,其妻郁郁而終,跟著去了。 潘家三兄妹給父母辦完葬禮,在家產分割的問題上迅速達成共識:公司由潘簡霓繼承,兩位兄長持股分紅,無管理權。 比起那些動輒對簿公堂,撕破臉皮也要把家產算清楚明白的豪門子女,潘家堪稱佛系。 潘簡霓一心想把兒子培養(yǎng)成自己的繼承人,這一點也是得到兩位哥哥支持的。 來到今日,重霄終于主動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里,她卻有異議 事先聲明,我很高興能在這里看見你,只要你能給出合理的理由,我也可以不跟你計較昨天的熱搜,所以,希望你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毀了我難得的好心情。 潘簡霓坐在氣派的大班椅里,拿起秘書剛送來的脫脂咖啡喝了一口,鋒利的目光穿透辦公室左側那一大塊用做阻隔的落地窗。 那邊是臨時待客室,年輕的小姑娘坐在沙發(fā)中央,穿一身寬松休閑的淡粉色西裝,小白鞋,自然微卷的長發(fā)蓬松,五官精致得跟櫥窗里的芭比娃娃似的。 她無疑很漂亮,單論顏值甚至能碾壓山海今年捧起來的一眾小花旦,但表情反映太少,黑玻璃似的眼珠子里仿佛空無一物。 你要說她內里沒內容,細細觀望,又好像并非如此。 她是和兒子一起來的,從他們步入公司一樓大廳時,就有人給潘簡霓打小報告。 怎么? 來繼承我的公司,還帶著個想要捧紅的附屬品? 潘簡霓可不希望兒子的眼界格局是這樣小。 她會失望。 重霄坐在她正對面,形勢氣氛跟昨晚他和重敬先生談話時一樣一樣的。 以前只想回避這種會面,坦然之后,竟是發(fā)現應對起來比想象中得心應手。 別那么兇,容易長皺紋。重霄跟親媽同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余光斜向時舟,賣關子:你覺得外面那姑娘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潘簡霓語氣都警戒起來了。 公事上向來開不得玩笑。 遺憾,她并不知道兒子從頭到尾都在講私事。 別誤會,她不是我在路口撿來簽約的。重霄繃著將笑不笑的臉皮,簡單介紹一下,她叫時舟,時間的時,輕舟的舟,我國優(yōu)秀的青年女畫家比我有錢多了。 我聽說過。潘簡霓臉色稍霽,忍不住多看了那姑娘一眼。 她不止聽說過,新家的書房里還掛著時舟的畫。 年初在拍賣行三百來萬拍下的,美金。 但潘女士覺得,這錢花得值! 不是,她怎么會跟你在一起?心思轉了一圈,潘簡霓問到重點。 重霄就點了個頭,鄭重其事的開始做匯報總結。 從七月初自己去新海市實習講到在明珠島和時舟偶遇結緣,最后高潮是偽善繼母賣女兒,祁家為遮丑聞強娶著名畫家 所以你受命譚雪公開和祁安河維系多年的地下戀情,明面上給祁家施壓,這種情況下,就算祁安河與時小姐結婚也無法挽回聲譽 潘簡霓說著,從桌上拿起咖啡杯,準備喝之前,給出自己的態(tài)度:我暫且不問你承諾了譚雪什么,能讓她做到心甘情愿自毀式公開。我就想知道,你幫時小姐擺脫她家庭給她制造的個人危機,能從中得什么?犧牲公司的寶貴資源,成全你英雄救美的個人情結? 先別急眼,我還沒說完呢。重霄一臉的有恃無恐,我得到她的下半生,你得到享譽國內外的杰出畫家兒媳婦,雙贏,有沒有? 潘簡霓那口剛送進嘴里的脫脂咖啡全噴了出來,五位數的襯衣臟了一片。 個人形象全無,咳得驚天動地。 重霄你 別啊,淡定,是雙贏!重霄起身繞到親媽身邊,抽了紙巾給她擦拭,手掌拿捏起力道,慢悠悠的幫著順氣,我都26了,結婚不是很正常么?本來沒打算那么急,昨天那情況,直覺是個不容錯過的機會,于是我就出手了。 潘簡霓被殺得措手不及,捏著紙巾自己整理忙活半天,一巴掌拍在兒子壞得叫她牙癢的臉皮上,不解氣,又照著他硬梆梆的胳膊擰了好幾下。 重霄心疼她手疼,側臉貼過去,照這兒打。 潘簡霓被他嬉皮笑臉的弄得沒脾氣,鬧心的把那張臉推開。 行了,少煩我,跟你沒那么要好。笑著說氣話,余光止不住的往玻璃墻外端詳,杰出青年畫家,她的兒媳婦。 之前那點兒靠想象支撐的不滿和挑剔再沒有了。 時舟才不是空無一物,那叫空靈、仙氣! 畫家與生自來的清新脫俗高貴氣質,一般人身上找不到! 滿意了?重霄彎身貼著潘簡霓的臉,與她視線方向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