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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舟讓周慕涼走的? 就連自以為知曉內情的閆一寧都感到意外了。 既然是這樣,既然都由于思潔開了頭 時舟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手機,就像在靠近周慕涼本人。 一如最初,無法抗拒的受他身上危險而獨特的氣息所吸引、蠱惑 阿涼,你回來。 好。 * 被放逐了四年的男人終于得到小仙女的召回,本來還想再聊幾句,被于思潔干脆掐斷今天晚上已經說得夠多了。 沒想到周慕涼緊跟著發了一條微信過來,是他新鮮出爐的自拍照。 于思潔毫無思想準備的點開看了一眼,嫌棄得直呼辣眼睛。 照片里的男人懶散的靠在黑絲絨沙發里,穿一件露出鎖骨的煙灰色薄毛衣,左手揉著微微有點亂的短發,柔白的光線從他正上方打下來,驅散了他英俊臉容里自帶的陰郁氣質。 配以一個放松自然的露齒笑,帥氣程度能夠讓微博里的顏控女孩兒尖叫。 附加一句刻意壓低了嗓音的sao話:【給你們品品四年后的我。】 行吧! 于思潔嘴上說著給你們看看這個傻逼,大方將照片給大家傳閱,就連程星韻也偷偷摸摸的溜回來瞻仰涼哥的音容笑貌。 到底是明珠島的風云人物,人不在島上,傳說還在。 劉浪率先接過手機,望著照片里氣質干凈成熟的男人,頗為感慨:當初大家都是不良少年,為什么沒有小姑娘惦記我呢? 程星韻真相道:因為你心里只有約架沒有小姑娘啊浪哥! 那些年浪哥約的架,是男人才懂的浪漫。鐘恬恬笑得整個人都在顫,積極的把腦袋湊過去看個究竟。 錢菲脫口詫異:純潔,你們連微信都加上啦? 于思潔就隨意的回答:下午回來的時候問阿朝要的。 她一早就打算這么做了。 具體有多早,可能從時舟開口讓周慕涼走,而周慕涼也十分聽話滾得遠遠的開始這個想法就在她心里萌生。 直到重霄出現打破了某種平衡 直到煙火會那天任朝在群里懟她,堅定了她的某個決心。 人在做這樣那樣的事之前,總是想先等待一個理由、一點契機其實說到底,不過底氣不足的表現罷了。 大家的注意力差不多集中在周慕涼發過來的自拍照上,唯獨時舟借著擠過來的鐘恬恬,把身體往后縮,因此離開了大家的小圈子。 然后她在圈外,找尋到同樣置身事外的重霄。 她焦灼的看著他,像個不得不去犯錯當然也不知道要怎么認錯的孩子。 試圖對他表達什么,或者說點兒什么 只是試圖,并未真正做到。 她隱隱約約地察覺,自己與周慕涼的對話大約傷害了重霄。 可是之前的情況,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樣做,那樣選擇。 那么,重霄怎么辦呢? 她顧不上了。 現在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距離一下子被拉出好遠。 人類作為獨立存在的個體,尤其情緒并不能共通,這一點是很可悲的。 重霄受不住她要哭不哭的眼神,也著實不知道該在這么個時刻、以怎樣的身份角度去點評此事。 今晚這通電話,擺明了是三角戀的未完待續,停播四年,終于要迎來大結局? 重霄沒興趣破壞眼下這并不屬于自己的氣氛,對于思潔點了個頭,淡淡地說:很有一手。 起身離開。 * 這天晚上,重霄回房間再沒出來過。 懷著連他自己都沒有頭緒梳理的平和心情,閉眼睡了,神奇的是還踏馬睡著了。 次日早早醒來,臺風天氣依舊。 重霄平臥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放空了一會兒,開始恢復正常運轉的大腦首先蹦出的念頭是他可能還是要在明珠島租個單身公寓。 旋即,太子爺被自己這個過于理智的念頭給逗樂了。 他一個26歲奔三的老男人,被家里不講道理的專治女皇發配到島上實習也就算了,還在萌芽階段的感情被一通電話攪死在臺風天里? 這不科學,更不對。 有些東西可以讓,可以無視,可以是別人看起來認定他被委屈了,他本人就覺得還好甚至無所謂。 但毛線球是時舟主動推到他面前的,他被半哄半騙的把球扯亂,那些線早就亂七八糟的繞在他身上,他也不想掙脫,都已經這樣了,怎么讓? 向來淡漠如他,總算醞釀出那么一點兒脾氣。 * 不到八點,重霄收拾好自己,下到一樓。 客廳沒有開燈,昏暗的天光從落地窗外無力散入,在男人清醒的視線里堆疊出灰暗朦朧的視覺效果適合喪喪的心情。 電視屏還保持著游戲暫停的畫面,戰到最后的劉浪卷縮在那張半月形的沙發上,呼嚕聲震天。 其他人應該都在房間睡著。 此情此景,又給重霄造成一種類似大學同寢群居的體感狀態。 他穿過滿是零食殘渣、啤酒罐等等的客廳,來到廚房,從冰箱取出三明治的食材,打算把早餐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