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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碼頭邊的初見,周身多出一絲醫生平易近人的特質。 這讓時舟想起《惡作劇之吻》里的無所不能的天才君入江直樹。 稀薄的光線從他身側擦過,用光和暗影把他下巴微抬的側臉區分勾畫。 就,很好看。 時舟與他面對面站著,繃直了腿和腰板兒,腦袋頂也最多才到他肩線。 他又是側首往門外觀察的姿態,這導致她無法看到他的眼睛。 那是人的靈魂所在。 機會難得,時舟并不能放過。 心想著要看眼睛的同時,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男人的臉頰,將他的頭顱轉過來。 對上那對略帶輕微疑惑的、深棕色的瞳眸。 重霄垂眼望著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雙有些肆無忌憚的小爪子。 幾絲訝異。 這姑娘,到底是怕他呢,還是不知道怕為何物? 染了粉筆灰的蔥白指尖,輕輕盈盈點在重霄面容的皮膚上,因為沒怎么用力,他就相當配合的轉過頭來,成就她心安理得的打量。 為了看得更加清楚,她努力抬起頭,純粹的眸光里,誠意十足。 像在跟他索吻。 女孩子家,別動手動腳的。重霄忍下臉上被她撓出來的癢意,摁住她的肩膀,拉開距離。 指尖失去觸碰的權利,時舟遺憾的撇了下嘴,睇向他的眼色里,多出一重顯而易見的責怪。 重霄輕嘖了一聲,眉頭淺淺折起。 怪我咯? 他雙手交疊在身前,肩側靠上貨架,改了一副嚴肅的態度,詢問:叫什么名字? 或者說:審問。 三年的公安大學不是白念的,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也很難改變。 再說壓根沒有必要改。 偶爾施展出來,有奇效。 時舟稀罕的盯著他輪廓分明的臉皮,配合的回答:時舟,時間的時,輕舟的舟。 少見的姓氏。 一葉輕舟。 倒是挺好聽。 重新認可的點點頭,繼續問:年齡? 21。 竟然有21了 比他猜測的大一點兒,但好像這樣更好? 至于好在哪里,太子爺選擇性忽略,不去深究它。 來醫院做什么? 探病。 探誰的病?問這句時,重霄腦海里已經自動蹦出幾個選項:家人、朋友,或者男朋友? 丁mama。時舟道:她做家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骨折了。 聽她描述,應該是照顧她生活,類似家政阿姨、保姆之類的角色。 生得這樣細皮嫩rou的,家里一定當小公主寵著長大的。 又見她兩手空空,孑然灑脫的樣子,重霄好笑的問:來探病連水果都沒有? 其實他想問的是:出門什么都不帶? 手機、鑰匙和錢包,至少該有一樣吧。 換成模糊的大概念,讓回答的人自己發揮,得到的答案反而更精準。 時舟果然上當:不知道丁mama喜歡吃什么水果,就給她打錢了。 許是怕他刨根問底,她補充:手機,微信轉賬。 手機呢?重霄踩到她沒藏好的小尾巴,薄唇里輕飄飄的道出這三個字,彎了眼,勾唇,揚笑,我沒有問題了。 因為他終于從時舟情緒不多的臉上,捕捉到明顯的詫色。 她把她的手機忘在了某處。 或許還連帶著錢包、鑰匙一起。 真是個不讓人的省心的姑娘。 然而,那抹詫色只在時舟靜淡的小臉上停留了最多十秒 沒關系,不用慌。她反過來安慰他,好像弄丟手機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面前的男人。 重霄的反應就跟先前那個小護士一樣一樣的。 不!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前幾天清晨在海灘上他才體會過。 眼下只能算復習 不等重霄開口,時舟抓住他疊在身前的手臂,杏眼里透著執著:你已經了解過我了,走吧,去我家,放心,我不是壞人。 這是什么新型反偵察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重霄:作者你出來一下,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你要我怎么撩? 時舟:沒關系,不用慌,交給我,嗯? 第6章 撩六下 其實,重霄大發慈悲把時舟拎到雜物間,一來是她剛才真的顯得很無助很需要幫助,就好像即將到來的院長他們是什么要命的洪水猛獸,被逮到就完蛋了。 再來還是要說回幾天前清晨的偶遇,重霄總覺著落了下風 不就是一個學美術的小姑娘想請自己做模特? 雖然她表達方式明顯有問題,但在那一刻他被唬住了也是不容置喙的事實。 就很沒面子。 故而眼下由重霄親手制造的場面情景,頗有要把臉面找回立新風貌的意思。 誰知又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重霄心情略復雜。 面前的家伙情緒狀態始終維持在相當平穩均緩的水平線上,不見起伏,不顯喜怒,對他提出了那樣不合常理的邀請后,平靜的等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