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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靠種田位極人臣 第68節(jié)

    對于織造好的布匹,想自己售賣的可以自由去售賣。若尋不到好的售賣渠道的,也可以選擇像去年冬季蔬菜栽種時那樣,官府安排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長里正,以村為單位,集合到一起售賣給本地的商戶。

    這些本地商戶也是官府先發(fā)出通告,再從報名中篩選出來的一批名聲較好,又提前簽訂了約束協(xié)議的。有這些協(xié)議在,一旦官府這邊接到百姓告狀并核查為實的話,便會對這些商戶依照協(xié)議進行嚴(yán)厲處罰。

    當(dāng)然除了約束,協(xié)議上肯定也要給予這些商戶好處。比如接下來即將面世的棉織品出售訂單,同等條件下,官府都會優(yōu)先考慮他們。不僅如此,官府還會負(fù)責(zé)去往平洲的推廣和宣傳,幫本地布料商戶引來大量外來客源。

    在府城的南市,官府還會給這批入選的商戶安排位置不錯的鋪面,租佃的租金也會給予一定程度的減免。

    再加上作價上的些許讓利,和布匹在時下的硬通搶手程度,商戶們也是完全不用擔(dān)心售賣不出去,砸在手里的可能。

    這門生意對他們來說,便等于穩(wěn)賺不賠。

    最開始時還不是很明顯,在隨著韓徹派人去往平洲做的一系列饑餓營銷和有意引導(dǎo),最近往來柏州大批量購置布匹的外來商戶越來越多。

    這便就使得胡商抵達時到底還是晚了些,把所有能售賣飛梭織布機織造出來的布匹商鋪都走遍了,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回復(fù):“抱歉,訂單目前太多,客人若是需要的話,只能先繳付訂金,下單排隊等候。”

    不過好在的是,排隊等候的時間并沒有多長。胡商最后擇選了一家,只需等候十天最短時日的。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韓徹在簽訂協(xié)議時,約束商戶們需得按官府要求,視情況隨時調(diào)整對外的接單額度。

    實在是即便改良后的飛梭織布機,也不過是增速幾倍。在只能依靠純手工的制作下,以柏州目前的人力,哪怕全府城百姓都參與到織布的生產(chǎn),每日的產(chǎn)量也終究是有限。

    這若是直接來上幾個有實力的超級大商戶,一口氣把柏州百姓今年能趕制的布匹產(chǎn)量全都預(yù)定走。瞧著好像是銀錢掙得更輕松了,甚至接下來一年內(nèi),都不需要官府再cao心售賣的問題。但其實布匹在一開始就直接被幾個少量外來商戶壟斷的話,對于柏州紡織業(yè)接下來的推廣發(fā)展,卻未必是什么有利的事。

    更何況柏州地理位置上到底還是差了些,過去又沒有任何的經(jīng)濟產(chǎn)業(yè)支撐,韓徹不多用點心思把人留下來是真不行。

    事實上,為了能等到預(yù)定好的訂單,這些外來商戶免不得就要在柏州多停留一段時間。府城內(nèi)的客舍飯館還有酒肆等店家,也因此都嘗到了甜頭。

    至于農(nóng)戶們就更不用說,如今婦人們每日只需在家中勞作便能依靠織布掙回銀錢,漢子們則把自家的棉花地伺候得分外精心,一心期盼著好收獲更多。

    一時間,柏州轄下的百姓幾乎都呈現(xiàn)出一片分外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

    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覺得這日子過得越來越不順心。

    這部分人便是收取孩子做抵押的放貸人。

    時下的律法,使得這些放貸人以人口為抵押的放貸行為能通過一些手段,將其cao作成合法,讓韓徹一時半會沒辦法從這方面對他們做出嚴(yán)懲。

    但韓徹作為柏州的主官,卻能讓衙門推出各項優(yōu)惠政策時,直接將凡是做過人口抵押的放貸人全都剔除在外。

    “官府為何不讓我們參選?”閆四郎極為憤怒的在家族會議上吼道。

    放貸生意越來越不景氣,閆家自然要尋求另外的發(fā)展之路。于是這布匹的生意,自然便被他們列為了首選。

    “正是!論實力,人脈還有渠道,我們閆家那都是整個柏州商戶里最頂尖的!”閆家另一人也漲紅了臉,十分生氣的說道。

    官府之前分發(fā)棉花種子和飛梭紡織機沒他們的份,這便也就罷了,畢竟府城里條件好的那批都不在分發(fā)范圍。

    可這次韓徹不僅剔除掉他們閆家的報名資格。之后在閆家主托人去官府求關(guān)系時,韓徹更是連面都不肯接見。

    “什么狗屁參選的資格不符合官府的要求,說到底,不過是那豎子在刻意針對我們!”左側(cè)坐著的一位中年漢子,眼神陰鷙的說道。

    坐在主位上,一直一言不發(fā)的閆家主,聽到這話后,眼神中也閃過狠戾光芒。

    第82章

    偷學(xué)

    為了能順利拿到預(yù)定的布匹,胡商們接下來的十天便只能暫時留在柏州府城做耐心等待。沒辦法,時下這些做生意的,但凡是做大做起來的商戶,都要面臨路程和運輸上的問題。

    平州府城到柏州府城的距離,乘坐馬車加快趕路都需得三日時間。所以這一個來回,便需得至少六日。這還不算沿途可能發(fā)生的意外,畢竟在眼下這種年代背景,路途中撞上盜寇賊匪的概率是真不小。

    柏州這地方,過去放貸人強擄孩童的惡名聲更是遠(yuǎn)揚。

    韓徹也是考慮到這些,才會一直都是讓各衙門安排組織下去,以村為集體這般集合百姓到一起。

    單個百姓好欺壓,一整個村的百姓的人數(shù),那些再如何心狠手辣的惡勢力都得產(chǎn)生幾分顧慮。再有官府做靠山撐腰,便更不敢輕易下手。

    胡商們這次留在柏州府城等待時,便也發(fā)現(xiàn)這地方并未像他們過去曾聽聞的那般貧瘠荒涼。反倒是近期因著布匹引來了不少有實力的大商隊,柏州府城難得的還顯露出幾分繁華熱鬧起來。

    畢竟在布匹能做貨幣流通的年代,運輸它們便等同運輸銀錢,實力不夠的商隊,還真就做不起來這門生意。

    也為了更方便以后的紡織品售賣,韓徹早在今年剛開春時,便在商鋪最為聚集的南面集市,擇選出來一片較大的區(qū)域開始修建集中交易的大市場。

    原來已經(jīng)修建好的店鋪也包含在了這個大市場里面,因此在南市的入口處,韓徹還命人修建出一塊高大牌坊。

    牌坊上面書寫的正是——紡織大市場。

    不過胡商們這次到來能瞧見的卻只有已經(jīng)修建到基本完工,但因為棉花尚未收獲,暫時便還并未開放,用東西圍欄起來的新增市場區(qū)域。

    為著這事,胡商們還特意去詢問了他們之前下布匹訂單的店家。

    大市場開設(shè)的事,早些時候官府就已經(jīng)做了公告。并且對于市場開放后即將帶來的效益,跟他們這些與官府簽訂了協(xié)議的商戶都講解過。

    店家便笑容滿面的說道:“貴客們待到十月份可一定要再來我們柏州一趟,官府要開設(shè)一個極大的棉織品和毛織物交易市場呢!”

    “那我們到時候定要過來!”胡商們大感驚喜。他們這次過來,沿途瞧見那些棉花地時,可正動了這份心思呢!

    “不知道這次吉貝是不是也能多購置些?”

    “應(yīng)該是能的吧?官府把這么大的交易市場都修建好了……”

    “我覺著也能,柏州今年種植的棉花可不少。”

    “說不定還能跟現(xiàn)在的布匹一樣做交易。”

    “若真如此,屆時定要多置備些銀錢過來。”

    “可。”

    這消息凡是最近為著布匹往來柏州的商戶,便都有聽聞。

    一時之間,這些商戶皆心情澎湃的為柏州即將開放的紡織大市場做起準(zhǔn)備來。

    棉花作價可比葛麻等材質(zhì)的布匹昂貴得多,又為著能達到更好的保暖效果,一身棉服或者是一床棉被,至少都需得數(shù)斤才能制成。

    所以想做棉織品這門生意,便需要下大本錢才行。同理,本錢下的越大,想要圖謀的利潤自然便也更大。

    再說韓徹這邊,這段時間也在為這事做不少準(zhǔn)備。

    以棉花現(xiàn)有的產(chǎn)量,至少在較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都會處于供不應(yīng)求的階段。棉織品的銷售上,目前便并不需要韓徹怎么去cao心。

    柏州本地的羊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山羊,也叫夏羊。也只有這個品種的羊身上,才能生產(chǎn)出羊絨。

    脫絨的季節(jié)性也很強,需得在進入到農(nóng)歷的四月份,天氣開始變暖后,羊絨毛根部跟皮膚脫離時,才可以用專門的梳子,將那層絨毛抓取下來,再經(jīng)過處理掉帶有毛髓的粗毛絨后,才可得到干凈的無毛髓細(xì)絨。

    正常情況下,一頭成年山羊每年最多只能得三四兩的羊絨。

    優(yōu)良的質(zhì)量和特性,再加上產(chǎn)量稀少,羊絨一直以來便都是作價極其昂貴的紡織品原料。

    至于另外一個品種,便是綿羊。

    綿羊雖不產(chǎn)羊絨,但它身體豐滿,體毛綿密。再者性情溫順,訓(xùn)練后更是能聽從指揮,有利于目前人類放牧式的管理養(yǎng)殖,便也成為了柏州這里的百姓養(yǎng)殖得最多的品類。

    一年還可剪毛兩次,羊毛產(chǎn)量也很是可觀。

    韓徹這段時間,便把心思都放在了綿羊毛織品的開發(fā)上。

    羊毛織品這一塊,在擁有各種先進機器的社會中,純手工制作在市場上已經(jīng)很難見到。同樣,韓徹也并沒有真正動手去手工織造過。但相關(guān)的理論知識,以及一些比較出名的羊毛織物歷史傳說,他都知曉一二。

    再與時下婦人在織物方面的超強動手能力以及木匠們的盡心研究相結(jié)合,很快他們便把韓徹要的第一批提花毛毯制造了出來。

    提花毛毯屬于粗梳毛紡工藝中的一種,所謂的粗疏就是把處理好的凈毛開松,梳理,分割成窄條搓拈,直接便拿去紡紗。

    只不同的是,提花毛毯里還含有提花工藝。就是把許多種顏色的經(jīng)線和緯線按照提前設(shè)計好的圖案,交錯組成凹凸花紋。

    提花毛毯還屬于造型越大,越能突顯上面圖案色彩的層次,使得立體感更強。

    “大人,這些提花羊毛毯可當(dāng)真是漂亮!”韓老三看著擺放在眼前的造型大而精美,花樣又凹凸有致的提花羊毛毯,發(fā)出連連稱贊。

    見到實物的這一刻,韓徹也一樣很是驚嘆。

    提花工藝上的花型圖案,都是根據(jù)織物的結(jié)構(gòu)輕易變化而織造出來的,織造出來的花紋更是栩栩如生。

    “告知下去,提花毛毯暫時都不做售賣,待到十月份市場開業(yè)時再推出。”讓人把提花羊毛毯都收拾到庫里,韓徹又這般吩咐道。

    “是,大人。”

    純手工本來制作的就慢,似這種毛毯大件就更為耗時。韓徹就更得擇選好時間,讓它隆重登場,更將柏州的紡織大市場一炮打響。

    另外除了提花毛毯,韓徹還準(zhǔn)備另一款羊毛制品。

    時間一晃,很快便進入到了農(nóng)歷的九月下旬,又是一年一度的秋季繳稅。

    去年還自囚牢房的韓徹,今年可算是不需要再這般自罰了。

    前來征繳賦稅的判官也很是震驚,之前柏州是個什么樣的情形,百官們無人不知。沒想到這么一個貧瘠荒涼的府城,韓徹竟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治理到如今模樣,當(dāng)真是不愧人送外號“財神爺”。

    如那棉花的種植,就沒有不心癢垂涎的。待到今年秋收一過,指不定還會引起一場大風(fēng)暴。

    于是就在韓徹這邊加緊研制新毛織品類時,這天他便收到從平州傳來的一個消息。

    近日來,在平州突然也有鋪面開始售賣飛梭織布機的織物,把勾欄處的生意搶走很多。

    因為這鋪面就開設(shè)在勾欄演繹旁邊,售賣的布匹又不限量,自然便把人大量的往那邊吸引了過去。

    他們經(jīng)過打探,才知曉平州新開設(shè)了一間規(guī)模極大的織布坊。布匹便是出自的那里,里面用的也正是他們柏州才有的飛梭織布機。

    “無妨,繼續(xù)按照之前的計劃,讓他們在勾欄處把這個月底的最后一場演繹做完。”韓徹想了下,便這般吩咐下去。

    “大人,這定是有人把咱們的技藝給偷去了!”韓老三聽聞,在一旁很是氣憤道。

    “嗯,我知。”韓徹不甚在意道。

    “大人,你怎的還不生氣?”韓老三著急道:“這些人都把咱們平州的生意給搶走了!”

    “搶就搶了,咱們又不是靠著平州那點生意去掙銀錢的!”韓徹笑著說道。

    布匹所帶來的利潤如此大,怎么可能沒有人垂涎眼饞。

    飛梭織布機在柏州又沒做什么保密措施,就這么由官府組織各家皆織造一臺,于是就韓徹所知曉的這段時間里,柏州的農(nóng)戶都沒少被打探。有官府做靠山,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過往那般動強權(quán)去獲得,但私底下的重金利誘等手段,卻是層出不窮。

    其中自然便也有閆家為主的那一波放貸人。

    當(dāng)初托關(guān)系尋到韓徹跟前來的,又何止閆家一家。甚至就連平州的衛(wèi)刺史,也曾委婉的向韓徹打探過。

    平州作為朝廷管轄范圍里西北區(qū)域難得的上等繁華府州,除了交通發(fā)達的地理環(huán)境優(yōu)勢,當(dāng)?shù)刈顬橹饕慕?jīng)濟支撐之一,便也來自于錦帛的交易。

    事實上不管是飛梭織布機也好,還是棉花也好,韓徹從未想過讓柏州獨占。

    一來這是不可能的事,二來這兩者都關(guān)系到整個天下百姓的衣被需求。韓徹想要的一直都是把它們大規(guī)模的推廣出去,讓更多的貧苦百姓也能不再缺衣物穿用。

    韓徹早從一開始便也預(yù)料到了這事,飛梭織布機的制造技藝都被上交了朝廷,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廣而告之。所以這些人愛怎么打探便去打探,至于現(xiàn)階段飛梭織布機被偷學(xué)一事,雖說是影響到了勾欄處的售賣,但對柏州十月份馬上便要開市的紡織大市場卻并沒有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