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每次去吃早餐，小山確實是沒提要求，”蘭知曉拖長語調(diào)，把問題拋給石湖，“但是你呢？每次都做了什么？”

    蘭知曉舉例道：“昨天有道菜我放了點生姜，還切的比較細，小湖你不就是挑干凈姜末才夾給小山的么？”

    虞山已經(jīng)低頭吃面了，聽到蘭知曉這么說，吃驚地抬起頭，而石湖的反應(yīng)就更有意思了，他撓了撓頭，一臉的狀況外，“有這回事嗎？”

    蘭知曉但笑不語。

    “可能有吧。”石湖哈哈笑道，“看到生姜，我都條件反射了，下意識把它們都挑出來了。”

    虞山有些挑食，并不喜歡味道重的食物，對于他來說生姜蒜什么的都只是調(diào)味品，放一點調(diào)味可以，若是放在菜里不夾出來，那他完全吃不下。

    小時候虞山還記得不表現(xiàn)出來，遇到不喜歡吃的就不夾，別人夾給他了那就不吃，后來跟石湖熟了，虞山明明在他面前挺注意的，但還是不知道怎么被石湖看了出來，且從那以后，虞山再也掩飾過他對某些菜的不喜。

    因為只要有他不喜歡的菜，都不用他開口，石湖就會幫他挑出來。

    并州中學(xué)七點四十遲到，三里橋巷在并州河邊，從這到學(xué)校有些距離，但若是走并州公園那條路，十多分鐘就能到校后門了。

    不過大清早的爬山可不是什么好體驗，所以吃完早餐，兩人還是老實去公交站坐公交了。

    放假后的周一大家精神基本上都是萎靡不振的，虞山昨晚睡的早，這會兒倒還好，下課了也沒趴下休息，平竹就沒虞山這樣的好精神了，上課眼皮就在打架，下課鈴聲剛響，他就趴下了。

    虞山見他這樣，抬頭去看石湖，卻沒有找到他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和霍路遙出去了，估計是去超市了。”平竹悶悶的聲音傳來。

    虞山驚訝地看著平竹：“你沒睡？”

    “睡不著，頭疼。”平竹又坐了起來，看清虞山桌上攤開的資料，伸手對他豎了大拇指，“我真佩服你，下課了也不困。”

    虞山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夸的：“下午要去彩排，一節(jié)自習(xí)課寫不了多少作業(yè)，現(xiàn)在不寫點，晚上回家還得熬夜。”

    “又要彩排了？”平竹臉?biāo)查g垮了，“我有點后悔報名了。”

    那天班主任說完國慶晚會的事，還沒來得及講細節(jié)，就有同學(xué)踴躍報名，平竹便是積極舉手報名的那個，順帶拉上了虞山，幫他報了個琵琶獨奏。

    平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虞山就想起這些日子練琵琶的事兒，這會聽到平竹抱怨，他不僅沒有安慰，反倒笑了，“誰讓你那么積極。”

    “這不是想著好好玩一次么？畢竟等升了高二，這些活動就跟我們無緣了。”平竹聳肩，“我可不想留遺憾。”

    并州中學(xué)高一不分實驗班和普通班，等到高二分科，則會根據(jù)成績設(shè)立不同級別的班級，同時實行輪動制，依據(jù)學(xué)期綜合成績，實驗班后三名降到普通班，反之亦然。

    虞山現(xiàn)在在的一班，雖然沒有明確說是好班，但總體而言班上學(xué)生中考成績都不錯，不出意外的話，一年后這會是一個實驗班。

    這也就是為什么平竹會這么說的原因了。

    “要想不留遺憾的能做的事多了去了，不是只有參加晚會。”虞山接話道。

    “我倒也想有別的，但問題是那些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誰會為我上臺表演節(jié)目啊？”平竹挑眉看虞山，“為你倒是有可能。”

    虞山：“……”

    “我說真的，國慶晚會后肯定有不少人來打聽你名字，說不定還有人因此喜歡上你，那時候你就可以趕上早戀早班車了。”

    “還是別了。”虞山拒絕道，“受不住。”

    晚會這還沒舉辦，石湖上次都那么說了，這要是真開始了，且事情還像平竹說的這般，虞山可招架不住。

    平竹沒想到虞山會這么說，他愣了幾秒想要追問原因，只是虞山卻不給他機會，搶在他說話前開口了，“下午第七節(jié) 課要去排練，你別忘了。”

    說到還要排練，平竹什么心思都沒了，懨懨應(yīng)了句，“知道了。”

    第七節(jié) 課是自習(xí)，孟長木有事沒來教室，讓班長在講臺上守紀(jì)律，報名晚會的人卻不能直接走，還得去跟孟長木請假。

    好在虞山早有準(zhǔn)備，中午吃完飯就去辦公室和孟長木說了這事，這會兒孟長木沒來教室，他們也不需要花時間去找她，拿好東西走就是。

    婁如秋也在，但今天他沒辦法像上周六那樣過來和他們閑聊，而是得和人對流程，虞山在場館遇見他，只來得及和他打了聲招呼。

    平竹報的是另外一個大節(jié)目，一進場館就被人拉去排練了，虞山的琵琶獨奏排序相對靠后，他便去了存放樂器的房間，打算先彈幾曲找找感覺，免得等會上臺發(fā)揮的不好。

    房間里還有別的人，虞山不認識他們，也就沒打招呼，徑直走到琵琶前，再將琵琶抱進懷里，出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靠墻站著彈試起來。

    “終于找到你了。”虞山才彈完一曲，就聽到婁如秋喊他名字。

    虞山聞聲望去，只見婁如秋氣喘吁吁的，看著像剛跑完一千米長跑，“找我有事？”

    “服裝組的在統(tǒng)一服裝，讓我來問問你到時穿什么上臺，如果需要訂服裝，那就把要求說一下，他們好去租。”婁如秋看了眼被虞山抱在懷里的琵琶，遲疑提議道，“古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