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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從不曾說愛你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沉默地接過酒喝了一口,墨隨即就咳了幾聲,臉頰上泛起一些紅暈,顯然是還沒有習慣這種烈酒。

    托尼發(fā)出有些快意的惡質(zhì)笑聲,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下次帶你抽雪茄,最好的古巴雪茄!”

    墨只想了一下,他的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開口說:“我不喜歡站在尸體邊抽雪茄。”

    托尼于是就笑得更加放肆,他們的收入不算低,卻絕對不夠支撐窮兇極奢的生活,他們見慣了這座城市的權(quán)貴富豪,游走在最有權(quán)勢的人中間,卻始終不屬于那個世界。

    他們是這座城市的影子,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如果一定要用個被世俗理解的單詞稱呼他們,那么就是“killer”。

    聽命于某個組織,用最干脆利索的手段徹底抹殺一個人的生命,大概就算作“killer”。

    即使他們處在這個行業(yè)金字塔的頂端,也不過就是一把殺人的利器而已。

    所以托尼說到最好的古巴雪茄,墨就知道,大半是下次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趁機摸魚的行為。

    就比如剛才,他們明明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托尼卻額外從那個俄羅斯雇傭兵身上搜出了這一壺伏特加,并帶走了它。

    那是一個s級的超高難度任務,對方有7個人,4個保鏢,1個一流身手的雇傭兵,還有1個俄羅斯大佬,以及他的情婦。

    他們得到的指令是在那間酒店里暗殺掉那個俄國大佬,也就意味著現(xiàn)場的7個人都需要解決掉。

    這種難度的工作,分配給兩個人去做,并且有一個還是新人,托尼接到任務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組織拋棄,是要去做一場自殺式襲擊。

    但那個跟他一起去送死的新人偏偏極其認真地制定了一場看起來漏洞百出又極端有效的方法。

    根據(jù)組織的情報,他們知道那個大佬雖然喜歡女人,但也同樣喜歡玩弄清純的少年。

    于是買通了酒店,當那個大佬又打電話叫了特殊服務時,由墨假扮成性感嫵媚的少年,進入那個總統(tǒng)套間,約定3分鐘后托尼和他將共同發(fā)起攻擊。

    托尼從來自傲與自己的行動能力,3分鐘后,他只用了大概二十秒,就放到了走廊和外間的三個保鏢。

    當他沖進已經(jīng)毫無動靜的里間,正以為將要看到同伴尸體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窗口,已經(jīng)給自己系好了安全繩索,準備撤退的少年。

    那個大佬仰面倒在地上,頸椎骨已經(jīng)被拗斷,而那個號稱身手一流的俄羅斯雇傭兵,則滿頭鮮血地暈倒在地上,早就失去了行動能力,至于那個情婦,看樣子她是被嚇暈過去的。

    愣了一瞬間,托尼暗暗咂舌,組織里行動如此之快的人不是沒有,但他被送進來時接受了武器檢查,可以說手無寸鐵。

    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沒有憑借武器的他不但解決了目標對象,還能控制力道,不造成其他傷亡,這份游刃有余的掌控力,著實可以讓人驚艷一下。

    窗口的少年還穿著他被酒店客服送進來時套著的寬大白色襯衣,刻意花了點妝的臉?gòu)趁牡酱菩勰q,他看著沒什么動作的托尼皺了下眉,仿佛不解他為什么浪費寶貴的逃離時間:“零一?”

    為防止泄露身份,任務中不能叫搭檔的名字或簡稱,所以他們就互相稱呼“零一”和“零二”。

    托尼回過神,手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他彎下腰,從俄羅斯雇傭兵的懷里,摸走了一只裝著伏特加的扁平鋼壺。

    之后他們在警察到來前順利離開,在路上經(jīng)過的一棟樓頂休息片刻。

    一切都很平常,像之后他們曾經(jīng)搭檔過的無數(shù)次任務一樣,順利又平淡——除了那些在他們手下一個個消失的生命。

    那是2003年的夏天,站在里士滿市的公共圖書館里,托尼像往常一樣,笑著對他的搭檔說:“我們有個任務。”

    他面前高挑起來的年輕人已經(jīng)稱得上成年了,臉上還殘留著的最后一點獨屬于少年的清麗,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褪去。

    只是那雙從他們初見時就濃黑無比的眼眸中,還是冰凍般毫無情緒的痕跡。

    他合上書本,站起來說:“好。”

    托尼頭疼般嘆口氣:“冰山少年,求你解凍好嗎?裝酷不好玩。”

    兩年過去,他還是習慣稱呼他“小子”或者“少年”,隨意中透著一股子親昵。

    他們之間并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未成年人,可墨更特別,他從未展現(xiàn)過一絲一毫符合年紀的輕浮和懈怠,冰冷、高效、不惜一切——仿佛是一把天生的武器。

    托尼曾經(jīng)對他年輕的搭檔笑談過,不知道十年后他會長成怎樣的一個男人,會仍舊是移動冰山,還是像他這樣和善又討人喜歡。

    可惜他沒能等到可以親眼見證的那一天,就是在那次任務中,托尼被那次的指揮官命令著,沖進了二三十人組成的包圍圈。

    他終于還是被派去執(zhí)行了最后一次自殺式任務,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太張揚,引起了組織的不滿。

    托尼始終是殺手中最優(yōu)秀的一員,那一次他干掉了十八個人,刷新了組織的單挑記錄。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從來都低調(diào)無聲,在不執(zhí)行任務時,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存在的“墨”不見了。

    青澀的少年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極富魅力的男人,他拒絕了組織安排給他的所有搭檔,堅持獨來獨往。

    他可以混入最奢華的酒會中,勾走所有千金小姐的芳心,當然還有某個老頭子的老命。

    也可以單槍匹馬闖入公海上的游艇,清理完整個游艇上所有的人,再放一把火燒掉,干凈利落不留后患。

    他比任何成員都要優(yōu)秀,也比任何成員都要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某謝:小墨墨,采訪一下你的心路歷程,殺人的時候跟殺雞的時候比,心理有什么不同?

    小墨【斜睨】:你想親身體驗一下?

    某謝:親愛的小墨墨,你說話的時候為毛盯著我的脖子?

    托尼醬:我是炮灰嗚嗚嗚,我還沒有和親親小墨墨發(fā)展出一段基情……

    某謝:領(lǐng)了便當?shù)淖约憾滓贿呇嗜ィ?/br>
    三三在抓狂扔了一顆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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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3╰)╮

    ☆、第10章(中)

    多年后的墨遠寧優(yōu)雅、溫和、風度翩翩,深諳周旋之道,臉上無時無刻都帶著沁人心脾的溫柔笑容。

    沒人能想象到,他少年時曾是個冰冷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殺手。

    現(xiàn)在墨遠寧還時不時會在晚上夢到年少時的事,他在那個行業(yè)做了那么多年,手下亡魂無數(shù),如果說晚上睡覺會夢到被他殺死過的那些人的臉,實在有點太矯情。

    況且他不認為自己濫殺過無辜,他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對手通常是一群同樣武裝過的亡命之徒,他那時腦海中所能想的,只有如何殺掉所有人。

    只要有絲毫的差池和猶豫,死的人就會是他,哪里容得下他分神。

    他做夢時,會夢到的總是那些很瑣碎的小事,已經(jīng)被深埋在某個爆炸廢墟中的托尼,在夢中還是和他開著玩笑,笑容仿佛無憂無慮。

    還有他遠離組織,躲避在里士滿市立圖書館中無所事事的那些下午,陽光那么溫暖,似乎可以讓他遠離那些黑暗的往事。

    只是不知為何,夢境明明平和又美好,他卻總認為那是個噩夢,只要沒有睜開眼睛,他心底中總有一個聲音在說:離開,快點離開。

    ……也許只是因為,他心里早就明白,無論過程中經(jīng)歷過再多的美好,最后來臨的結(jié)局總是浸透著一片血色。

    而那片血色,將他禁錮到無法呼吸。

    當墨遠寧又一次從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h市明媚的晨曦,還有蘇宅客房里,那掛了精致水晶燈的天花板。

    他按了按疼痛欲裂的前額,翻身坐起來,希望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到盡可能好的狀態(tài)。

    身為一個曾經(jīng)的職業(yè)殺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保持最佳體能的重要性,可現(xiàn)在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他想起自己曾在蘇季面前失去過意識,就要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四年來朝夕相處,是他有生以來和另一個人保持過的最長久的關(guān)系。

    身體永遠比意志更誠實,即使他提醒自己不能再和她太過親密,他的本能也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氣息。

    在理性到來之前,他的本能已經(jīng)放任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地躺在她懷中。

    那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對一個人產(chǎn)生近似依賴的感情,他知道即使他說了,蘇季也不會相信。

    這就是他的可悲之處,過去猶如跗骨之蛆,即使他看似已經(jīng)脫離,卻仍舊深陷其中。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墨遠寧從客房走出來時,蘇季正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一邊用平板電腦翻看著新聞,一邊對他說:“早啊。”

    “早。”墨遠寧在他身邊坐下,微微對她笑了笑,“今天心情挺好?”

    他對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把聲音放得更柔,開始兩年他覺得那是身為一個丈夫的義務,到后來竟然純粹出于自然。

    蘇季顯然沒覺察到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和對別人有什么不同,她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一點點的善意和寵溺,根本不起作用。

    目光還是帶著冷意,她掃視了一遍他,才輕哼了聲:“看到墨特助,不知道為什么又有點不好了。”

    她現(xiàn)在總是不慳吝地把對他的厭惡表現(xiàn)得很明顯,墨遠寧也就識趣地笑著從餐桌上站起:“既然這樣,那我就去公司再吃早餐好了。”

    蘇季“呵呵”笑了聲,連頭都沒抬起來。

    廚房里已經(jīng)把給他準備的早點端上來了,墨遠寧欠身對廚師歉意地笑笑,說了句抱歉,就回到房間里拿了公文包準備出門。

    蘇季倒是安排了司機在外面等著送他去公司,總算解決了出行這點問題。

    他行動不慢,走到玄關(guān)處時,還看到坐在餐廳里的蘇季將自己手中的平板電腦用力摔在餐桌上,嘴里氣哼哼地嘟囔了句什么。

    他現(xiàn)在的事務一點不比還做著蘇康總裁的時候少,僅是在路上,就接了兩個電話,安排了上午的一場會議,和晚上的一場應酬。

    昨天下午他胃疼拉下了一些文件沒看,所以路上他就打開帶著的筆記本電腦查看。

    蘇康的業(yè)務領(lǐng)域很廣,從房地產(chǎn)到能源行業(yè)都有涉足,旗下分公司更多,事無巨細他都得過問。

    之前他還有一個總裁身份和簡妍,他現(xiàn)在手下沒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去分擔,中間還隔著一個方宏更是多了道流程,效率更低。

    這個時間段正是上下班高峰,車子在高速路上也不免被堵得走走停停。

    又一次被堵在一個出口處,司機從后視鏡中看了看他微皺的眉頭,還有按在胃部的手,就開口說:“墨先生,要不要停車找個早餐店?”

    這個司機就是之前每天開車接送他上下班那個,四年下來即使司機本人沉默寡言,兩個人也多少有了點默契。

    之前墨遠寧還做著總裁的時候,間或也會忙得來不及回蘇宅吃晚飯,或者兩個人開車去臨市的分公司,回程的路上遇到飯點。

    墨遠寧有胃病飲食需要規(guī)律,他在這方面又沒有一般富家子弟的講究,總會讓他隨便在路邊找一家干凈的小館子,兩個人下車隨便吃一碗面什么的。

    今天早上在餐廳那一幕,司機在外面透過玻璃目睹了,知道他出門前沒有吃早點,所以才會這么問。

    聽到他說話,墨遠寧抬頭對他笑了下:“沒關(guān)系……”他頓了下,“在公司附近那個藥店前停一下吧,我去買點藥。”

    胃藥他是不用自己準備的,昨天蘇家的家庭醫(yī)生也給他開了不少,但止疼片醫(yī)生卻不會輕易開給病人。

    之前他住的別墅里放了一些,不過現(xiàn)在不回去住了,還需要買一些新的。

    司機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下來,沒再說話。

    墨遠寧低下頭繼續(xù)看文件,他從小時候起就受了很多訓練,即使在疼痛之下,還能夠保持一定的注意力。

    只是他剛才翹起的唇角,在低頭時也沒有放下。

    他并非天生愛笑,少年時他甚至覺得面部表情是一種累贅……可自從托尼去世后,他總是會記得隨時隨地保持笑容。